27

顧斐然正好也在上京市某地出席一個飯局。

酒過三巡之後, 大多人還會各種聲色場所放松放松。

顧斐然早年人微言輕的時候,也會跟出入職場的小職員一樣, 大佬去玩兒底下人也得作陪。

不過現在的他有了話語權, 這樣的活動他大都是能推則推。

“……小顧不去?”臨上車的時候,某制片人還說, “那個會所別看是新開的,裏面環境可不錯, 裏面的服務員質量也很不錯……”

夜色中, 這些對外正經的圈內大佬們,幾杯黃酒下肚就顯出了幾分俗氣嘴臉。

顧斐然倒是習以為常, 微笑着聽他們吹完牛逼, 等他們推推搡搡地鑽進車裏, 他才轉身離開。

然而上車剛掏出手機, 他就看見了時栖那一條朋友圈。

藍紫色調的昏暗燈光下,坐在高腳凳上唱歌的女孩顯然唱得十分自信,微卷的長發籠到一邊, 西裝闊腿褲勾勒出筆直修長的腿型,整個人又飒又媚,氣場起碼一米八。

——前提是沒開聲音。

當坐在車上的顧斐然稍微調高音量,就連坐在前面的司機都出聲道:

“您聽什麽呢?在殺生嗎?聽着怪殘忍的。”

顧斐然忍着笑意調低了音量。

一分鐘的視頻到了最後十幾秒, 畫面一轉, 一位服務員打扮的小哥從畫面右邊端着香槟出鏡,遞給了時栖。

顧斐然:……?

不僅如此,他再調大音量, 還聽到兩邊傳來斷斷續續男人的聲音。

Advertisement

顧斐然:……???

到最後,視頻最後結束前一秒的晃動,令他看清了坐在沙發上的一排人。

他給經紀人周行發了條消息加截圖。

顧斐然:【[圖片]這是哪裏?】

周行:【這不南濱路那個新開的會所嗎?時栖這還挺會享受啊】

一排四五個小哥。

确實挺會享受。

“掉頭。”顧斐然對司機道,“去南濱路。”

而此時,在會所長廊上被陸梨纏上的祁野,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你誰啊見我就哭,我又不認識你你在這兒碰什麽瓷……好好好行行行我不說你,你難過找你朋友有事兒找警察,我忙着呢……”

他着急去見時栖,陸梨又扯着他衣角不放,祁野真是急得滿頭大汗。

忽然,他扭頭盯着陸梨看了幾眼。

“你是……《朝九晚五》裏的那個陸梨?”

陸梨淚眼盈盈的雙眸亮了起來。

他……他知道她。

盡管這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相遇,但他竟然知道她!

陸梨心中升起了幾分希望。

要知道,前世這個時候,她還沉浸在愛豆竟然喜歡自己的幸福之中,根本沒有珍惜過祁野。

這一次重來,她一定會珍惜祁野對她的好,一定會——

“太好了,你是和時栖一起來的是吧?”祁野捏住她的手臂,順勢把她的手指從他衣角挪開,“帶我去見她,我找她半天了!”

陸梨還未綻開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臉上。

“時……時栖?”

她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遍。

為什麽?

祁野怎麽會來這裏找時栖?

“她……她是你的什麽人?”

祁野一愣,神色有些古怪:“……是朋友,很親密的那種。”

随口敷衍了一下,他拉着陸梨往前走。

“誰帶時栖來這裏的?是不是池舒那個二愣子?肯定是她,從小學習不好,吃喝玩樂屬她最厲害,敢帶栖栖來這種地方……”

陸梨猛地停下腳步。

“怎麽了?你不記得在哪個房間了?”祁野疑惑道。

“不是……”

陸梨張了張嘴,原本她應該告訴祁野的,可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麽變成了——

“我怕打擾她。”

連陸梨都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說。

用這樣模棱兩可的語氣,說出這樣引人遐思的話。

果然,祁野登時變色。

“打擾她!?打擾什麽?你們不是很多人嗎?她一個人在裏面?她在裏面幹什麽呢——”

祁野不免想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盡管他心裏告訴自己時栖不是這樣的人,但漸漸加快的腳步卻洩露了他的焦慮。

“時栖!時栖!時——”

等祁野找過去的時候,猛地推開門,卻發現那裏面空無一人。

“怎麽回事?”祁野臉色陰沉。

陸梨也很意外:“我不知道,剛剛明明還……”

“請問……”路過的服務員打斷他們,“如果你們是在找剛剛這間房裏的客人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去外面大廳了。”

祁野擰起眉頭。

“大廳?去哪兒幹什麽?”

對方笑容款款,語氣恭敬道:

“有位時小姐點了本店最貴的香槟塔,現在店裏所有空閑的店員已經都過去了——”

祁野:???

這他媽?

還挺會玩兒???

出去上個洗手間的功夫,回來的時候池舒等人也驚呆了。

這種店裏的香槟價格昂貴,一瓶幾千到上萬不等,要倒滿一個這麽大的香槟塔,怎麽看都要七八瓶以上。

雖然對她們來說,不過也就是一個包的價錢,但令池舒吃驚的不只是這個。

“下面有請時小姐給我們帶來一首《好心分手》!”

剛剛倒香槟塔打call時還又嗨又躁的場面,霎時間凝重起來。

她要唱了。

她真的要唱了。

這首多久?

三分多吧。

啊……

面面相觑的各位小哥,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絕望。

然而無所直覺的時栖握住話筒,完全不管臺下聽衆的承受力,十分沉醉地開口唱道:

“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

所有人:确實很驚訝,确實講不出話。

“沒錯我是說,你想分手嗎……”

剛到的祁野:……已經分過了謝謝。

尋聲而入的顧斐然:……我有點想出去。

等大家撐過這難熬的三分鐘,醉醺醺翻看朋友圈留言的時栖發現自己并沒有收到意料之中的好評。

她唱得不好聽?

她撓撓頭,擡頭一看,不知何時來的顧斐然站在不遠處,正一臉複雜地看着她。

“顧老師?”她招手,“你什麽時候來噠!”

時栖看着有點醉,但卻有不太醉,至少她還能很清醒的跑到顧斐然面前問他:

“他們評論說我唱的不好聽,你覺得好不好聽?”

一貫溫柔的顧斐然,這次只能也誠實地哄勸她:

“乖,我們商量一下,以後少唱點歌好不好呀?”

時栖不敢相信地後退一步,轉身問大廳裏其餘的小哥哥。

“我唱的不好聽?”

他們沉默片刻,在聽覺折磨和職業素養之間艱難抉擇了一下。

“……怎麽會!”

“時小姐的歌喉真讓人印象深刻。”

“您要不要歇一會兒,坐着聽我們唱幾首?”

态度殷切的小哥哥們恨不得給時栖揉肩捏腿,只求她趕緊放下話筒,讓他們的耳朵緩一緩。

池舒她們看着時栖的眼神也格外熱切。

“……好吧。”時栖乖乖交出了話筒,“我玩兒太久了,我要回家。”

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見她睡眼惺忪,微醺的模樣又難得卸下了平日的戒備,顧斐然眸光放軟。

“好,我送你回家。”

大廳內燈光缭亂,人影重重,顧斐然怕她喝醉了看不清路,遲疑了一會兒,握住了她的手。

時栖困得很,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被他前者往前走。

“等等——!”

顧斐然看着擋在眼前的男人。

又是祁野。

祁野看向他身後的時栖,女孩剛剛縱情狂歡,現下已經漸漸有了困意,半垂着眼,安安靜靜,一副罕見的乖巧模樣。

即便是他現在不再是時栖的未婚夫,但也不能看着這深更半夜,顧斐然将半醉的時栖帶走。

“我送她回去。”祁野道。

顧斐然仍保持着禮貌微笑:“不勞您費心,我會好好将她送回去的,今晚這麽多人看着,您可以放心。”

“不用你送。”祁野往前一步,“雖然我和時栖分手了,但至少我是和她見過父母的關系,彼此知根知底,比你合适。”

一旁的陸梨愣住。

……分手?

祁野和時栖……什麽時候談過戀愛?

在她所知的劇情線裏,時栖從來沒有被祁野正眼看過,即便是提起這個名字,祁野都會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一臉厭惡。

陸梨呆呆地望着祁野,無法接受這個變化。

聽完祁野的話,顧斐然神色不變,氣定神閑地看着他。

“你知道她家在哪裏嗎?”

祁野剛想說不就在俞山莊園那邊嗎,可一看顧斐然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脫口而出:

“她搬家了??”

顧斐然不置可否,笑道:

“連她家都不知道在哪裏的人,我想也不太令人放心吧。”

這兩人鬥嘴吵架,眼看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時栖打着哈欠回頭掃了眼店裏的小哥哥,問池舒:

“剛剛那個,給我打call打得最真情實感的是誰啊?”

池舒答:“就那個,店裏最紅的那個!”

時栖點點頭:“好,我今晚花的錢算他的業績,我覺得他是我的知音,只有他才配聽我唱歌!”

池舒:……你要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那邊兩人還為誰送時栖回家而争執不下,此時在樓下街邊,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靠。

後座下來的男人身形瘦削,宛如秀場上不近人情的高挑模特,他順着标識一路走進會所,大廳內人聲鼎沸,店員們因香槟塔聚集在一起。

他掃視一圈,看到了顧斐然和祁野,也看到了正和一位店員親切交談的時栖。

毫無察覺的她被店員扶着,還語重心長地和他說:

“……你很有品味,我很喜歡,下次來,我還點你聽我唱歌。”

店員:……這也大可不必。

“小、小舅舅——?”

祁野餘光瞥見門口站着的人影,吓得渾身一哆嗦,不自覺地就叫了一聲。

店內店員和許多顧客,也都被這一聲吸引,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入口。

西裝筆挺的男人立在門口,迷離的燈光打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襯着他周身優雅從容的氣度,仿佛什麽古典名門裏走出的吸血鬼貴族,緩步向他們走來。

裴宴在祁野身邊站定,唇邊含着笑意,問:

“你在這裏幹什麽?”

祁野一向怕他,老老實實答:“我……我想送我前未婚妻回家。”

想到裴宴一貫護短,看了看顧斐然,祁野又仿佛小學生給家長告狀似的補充一句:

“這人也不是時栖的男朋友,憑什麽攔我?”

顧斐然還是那句話:“連搬家都不願告知的前未婚夫,關系可想而知了。”

“你——!”

“顧先生是嗎?”裴宴打斷了祁野,笑意淺淺,“又見面了,真巧。”

面對裴宴,顧斐然神色凝重了幾分,然而語氣也仍帶着幾分銳意:

“裴總怎麽來了?你來接你的外甥的?”

裴宴微微彎唇,坦然笑道:

“不,我是來接她的——”

說完,在衆人或驚愕或敵意的目光中,裴宴望向那邊的時栖,見女孩慢悠悠有點茫然地回頭,他含笑招手:

“栖栖,過來。”

顧斐然皺眉:“裴先生——”

“順便一提。”

裴宴對上顧斐然的視線,他唇邊笑意仍在,但眼中冷得徹底,仿佛撕開溫雅表皮的野獸,沒有半點之前的親切随和可言。

“她現在住的房子,是我送她的。”

“所以,這樣的關系,顧先生是否可以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2/2

依然沒有搞清楚自己身處何等修羅場的栖栖:……嗚嗚只有小哥哥誇我,我愛小哥哥!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