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鋸齒狀

發生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後,虞木樨想自己是不能再待在家裏了。

他在反攻為主後給了自己親愛的哥哥一拳頭後就跑了出門,順便開走了虞幽那輛最貴的豪華跑車。

跑車的轟鳴聲讓他差一點兒就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也只是差一點兒而已。

他在跑道上開了許久,想要照個地方休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有帶,沒有手機,沒有錢包,甚至身上穿着睡衣,腳上還踩着拖鞋。

——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失敗的離家出走了。

“所以,我是說,虞哥你真的要在我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嗎?”穿着格子襯衫的宅男小新人姚三夏拘謹的站在門口看着穿着睡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虞木樨,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他是說,他想過虞木樨總有那麽一天會來自己家做客,但應該不是現在……

現在他家裏亂成一團,簡直堪比狗窩,所以現在真的要讓虞木樨進來嗎?他感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

想到這裏,他有點臉紅。

其實不過分開才一個晚上,姚三夏便感覺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麽似的,有點悵然。

“對,張隊那邊兒太遠了,副隊我才懶得去他那兒,就只有你離我的位置最近,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進去?或者不方便的話你直接借我一點錢,我明天就能還你。”

其實虞木樨也是不願意住在酒店,他喜歡在家的感覺,比在酒店舒服。

而且住酒店不久暴露了他在哪兒嗎?

虞木樨現在可不想讓虞幽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做點兒什麽。他覺得虞幽需要好好靜一靜,才能明白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好好,我是說,沒問題!”小新人姚三夏連忙對打開門,都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房間各種髒亂差的情況。

于是虞木樨一走進這樣的房間,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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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夏的房子是一個一室一廳一衛的單身公寓,從門口到坐的地方都擺滿了各種衣服和書籍,最後不大不小對餐桌上是滿滿堆積如山的沒洗但盤子。

虞木樨無法下腳,站在門口‘唔’了一聲,說:“要不這樣吧,我也覺得還是住在酒店會比較好。”

姚三夏失望的垂下手,但很快就連忙說:“不不不,虞哥你別走,我收拾收拾就好了,非常快!你很累吧,你先睡覺,我卧室很趕緊!絕對但幹淨!”

虞木樨抿唇,半晌撈起袖子說:“你說我怎麽可能把主人趕出來睡沙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一起幹吧,反正我現在一點兒也不困了。”

姚三夏掩不住笑意的揚起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容,說:“那我多不好意思。”

虞木樨拍了拍姚三夏但肩膀,走進去,說:“別不好意思,因為從今天起你沙發就是我的了。”虞木樨笑着。

将門關上的姚三夏看了看走廊外面,緩緩将門鎖上,咔噠一聲,說:“我的都是虞哥的。”

不請自來的青年愉悅的說:“哈哈,說的好。”

大晚上的,也不可能真的開始大掃除,所以簡單的将客廳的東西收拾到它們該在的地方後,虞木樨就和姚三夏兩人一塊兒躺在床上聊天。

虞木樨對姚三夏感覺挺好的,但是絕對不是那種有暧昧,想要發展關系的那種好,更像是對待一個學生,一個需要照顧對朋友。

據姚三夏說,他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在一次講課上,他點姚三夏同學起來回答問題,姚三夏在一千多人對會堂裏面,拿着話筒說對卻是‘虞老師我是你的粉絲!’。

虞木樨在警校對粉絲多不勝數,特別跑到他面前來激動介紹自己的也很多,他對學生們也總是抱有極大對寬容。

所以虞木樨準确來說是完全記不得姚三夏這個人的,直到姚三夏進入他們隊伍,穿着那土到掉渣的衣服并且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鏡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你好我叫姚三夏’後,虞木樨才決定稍微在腦袋裏面挪出點兒空位,給這個可愛又傻乎乎的大男孩。

“話說,虞哥你今天為什麽離家出走啊?”淩晨兩點半,藍色被單下面的姚三夏睜着自己拿雙起時拿掉眼鏡後狹長迷人的眼睛,說,“是虞先生怎麽了嗎?不在家?所以你想要找人陪你說話?”

“喂,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麽無聊的人啊?沒有人陪着就活不下去?”虞木樨無語。

姚三夏不大會說話,連忙說:“當然不是,只是……我以為你是想和我聊聊。”

虞木樨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麽火氣大,他的事情和姚三夏是毫無關系的,這只是個傻乎乎的土冒新人。

一個小跟班。

一個小跟屁蟲。

一個對自己崇拜向往的小粉絲。

“嗯,我們聊聊你吧。”虞木樨說,“雖然我們共事有一段時間了,可你不覺得你還沒有徹底融入我們嗎?我們對彼此都非常了解,包括我知道隊長的爸爸和媽媽離婚,跟一個男人跑了,知道副隊,就是那個兇神惡煞的江城東,其實是個喜歡看狗血肥皂劇,并且每次都哭的死去活來的心思細膩的漢子。”

小新人姚三夏愣了愣,笑道:“沒想到,真是……特別。”

“你呢?”虞木樨扭頭,側躺着,雙手放在臉頰旁邊,笑的格外好看。

從姚三夏那個角度看去,虞木樨的睫毛很長,又長又翹,仿佛卷着誰的愛慕。

“我?”姚三夏說,“我很普通啊……就是孤兒,普通的上學,然後工作。”

“別這樣啊,說的太籠統了,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其他別的愛好,很奇怪的,比如喜歡洗澡的時候捏自己奶頭,或者在自丨慰的時候喜歡看着誰的照片,你自己說的都是我們知道的事情,那是你的檔案,我要聽的是別人不知道的小愛好,唔,秘密也可以。”虞木樨說,“說吧,你如果讓我滿意了,我也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姚三夏很心動,可是他當真是個很無趣的人,他對童年的印象也很模糊,就是孤兒院的那些小夥伴,然後上小學,上中學,上高中,獲得國家補助金上了大學,進入警校。

他真的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那個……”姚三夏想了想,遲疑的說,“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花椒。”

虞木樨嘴角一抽:“這個不算,我還不喜歡苦瓜呢。”

“我到現在還是處男……這個呢?”姚三夏說,“我覺得第一次一定要給喜歡的人才好,最好是結婚當天才那個……”說完,小新人臉頰都時紅的,害羞的不行的樣子。

虞木樨則好奇的說:“等等,你的處男意思是沒有和別人那個過,還是沒有自己自慰過,連夢遺都沒有的這種?”

姚三夏覺得還好黑夜擋住了自己的臉,也還好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喉結,不然睡在旁邊的人一定會發現自己臉有多紅過,喉結又是怎麽樣頻繁滾動的。

“第二種。”姚三夏聲音小小的。

虞木樨頓時震驚了,捏着小新人的臉頰就說,“我怎麽就不信呢?這不可能的,一次都沒有?你說不定是性冷淡,上次,就是那個我們一塊兒去北城那邊兒紅燈區看鋼管舞那次你有感覺沒有?”

虞木樨說的是第一次去做暗訪時,臺上那個據說是豔舞皇後的姑娘看上了青澀的姚三夏,腿都直接夾到了姚三夏的腰上,做個了高難度動作。

姚三夏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臉頰被另一個男人捏着的事實,他只是瞬間想起了根本不是虞木樨說的那個時間段的事情,他記得好像是第二次去卧底行動的時候,和自己躺在一塊兒的青年被某個大佬選中要他上臺表演。

虞木樨從來都不懼挑戰,穿着性感的皮衣,乳丨尖上夾着一對寶石夾子,赤腳上場,對着一根鋼管貼身轉動,熱舞。

那腳上系着銀鈴,一舉一動萬分撩人。

他還記得站在自己旁邊喝酒的某個客人說什麽‘做鋼管真幸福,那鋼管都特麽要被那騷丨貨掰彎了’。

姚三夏還記得自己當時就打了那客人一拳頭,向來沒什麽武力值的姚三夏當然很快就背一群人壓着揍了一頓,但他一點兒也不後悔。

沒人可以說他追逐了多年的男神是騷丨貨!

雖然姚三夏感覺自己的确不了解虞木樨,虞木樨也的确換男朋友跟換什麽似的,幾個月一任。

“這個……我有感覺。”姚三夏隐晦的表示自己對面前躺着的青年有感覺了,他心跳的飛快,幾乎是企圖得到一個回應。

可是虞木樨注定和姚三夏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有感覺就好,我就怕你其實不行知道嗎?不過你怎麽沒沒接受那姑娘?嫌棄人家做舞娘?”

“啊?”姚三夏疑惑了一秒就知道虞木樨還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苦笑着低頭,沒什麽起伏的說,“嗯,只是我不喜歡她。”

“這樣啊。”虞木樨對小新人的感情生活不感興趣,他自己一堆桃花,不管好壞,都已經讓他見慣了什麽情愛糾葛,他只是想要了解姚三夏這個人的有趣的小故事。

姚三夏知道自己可能又把天兒給聊死了,到還是十分急切都想要知道虞木樨能有什麽秘密和自己說,不過不管是什麽,那一定是可愛的。

“那,虞哥,你有什麽和我說的嗎?”

虞木樨躺平,閉上眼睛說:“我和葉幸可能會在一起。”他說的是可能,因為有些事情充滿變數。

姚三夏卻沒什麽感覺,他弱弱的說:“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看見你們在車上……接吻。”

虞木樨笑了一下,說:“好吧,那這個不算。”說完他坐起來,開始解開自己睡衣的扣子。

姚三夏躺在枕頭上的眼睛都漸漸睜大,瞳孔微縮,說話不利索:“虞哥,你、你要幹什麽?”

虞木樨笑道:“怎麽?還怕我非禮你不成?”

“不是……”

“來,給你看個東西,還沒有人知道,你是第一個。”虞木樨沒有解開全部扣子,只在露出自己胸口那兩點的時候就指着兩個顏色淺粉的小尖說,“我給它們兩個穿了洞,看得見嗎?”

姚三夏眼前坐着的便是這樣一個總是将所有氣氛都能化為香豔的人。

他湊過去,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屏住,好像生怕驚擾了什麽。

他有點近視,所以一點點靠近的時候,還眯着眼睛,最終順着虞木樨指着的地方看見了對方乳丨頭的側面有細小的孔丨眼,似乎已經打過一段時間,傷口早已愈合。

可是他感覺自己沒有辦法将注意力放在那個愈合的小孔上,他看着虞木樨揉了揉自己的小尖,看着那粉色的小肉丨粒微微硬的像個小石榴籽,看着那小石榴籽中間的凹陷,唇瓣張了張,然後猛的往回坐,緊緊抿着唇瓣,不說話。

“怕什麽,又不疼。”虞木樨沒有注意到姚三夏狀态如何,他解釋說,“前段時間打着好玩的,戴過紅寶石乳丨釘,轉的時候很舒服,最近很流行啊,你可以試試。”

姚三夏将被子蓋住自己,倉皇不已,說:“不要了,不要了,我還是睡覺吧。”

虞木樨逗弄了小新人後得到了滿意的結果,笑着也躺下,和小新人說着晚安,便打了個哈欠,也進入了夢鄉。

這邊總算是安靜平和了,另兩處的豪宅裏面卻是今夜無法平靜了。

虞幽坐在床上,單腿曲起,手臂放在上面扶着額頭,他的眼也恢複了常色,冷靜到冰冷的盯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手心……

就是這只手,之前捏着某個他肖想已久的人的臀,幾乎要掐爛一般怎麽也不放過。

所以他的寶貝小虞很疼吧……

所以小虞才會受不了離開吧……

他在尋找其他理由解釋虞木樨的離開,可是最終,還是回到了一個最關鍵的點上,那便是,小虞愛他,是因為他是哥哥,小虞不接受他,也是因為這個。

虞幽薄唇勾着一抹笑意,笑意卻沒有溫度。

虞幽無疑是絕對聰明的,智慧并且将所有事情掌控手心,翻手為雲的人。

可是另一方面卻也還是成為了擁有這樣失敗的人。

虞幽知道自己在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就沒有退路。

他要麽放虞木樨走,繼續兄友弟恭,要麽就違背整個世界的規定,将小虞牢牢抓在手裏……

嗯,他不着急,他會慢慢慢慢的,将小虞握緊在手心。

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不管是誰,最好都別再搗亂了。

他的耐心,只給虞木樨。

而回到自己身體裏面的曼雅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穿着,還有臉上村姑似的豔色口紅與腮紅,露出了爽朗的笑聲。

他幾乎可以想到虞木樨做這些時候的動作與內心描寫。

雖然他并不知道為什麽小虞會有這樣的能力,可這樣更好玩了不是嗎?

他們更像同類了呢。

即便曼雅依舊懷疑虞木樨知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但是今天以這樣奇怪的方式結束,也是非常有趣的。

——果然小虞很可愛啊。真是應該早一點來見到他才對啊。

帥氣的曼雅把衣裳随意的脫掉露出居然被虞木樨把毛都剃幹淨了的身體,無奈的笑了半天,就順手将衣服丢在地上,一邊将臉洗幹淨,一邊想着今天互換過去後自己和虞幽說的話。

那個老狐貍,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小虞吧。

虧得自己還說了那麽多讨厭虞幽的話,真是白費口舌。

不過小虞發現自己沒有被束縛住一定很驚訝吧。

曼雅無比的期待下一次見面,并且高興的對着鏡子做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沒有人知道,鏡中的曼雅那咧嘴笑後露出的牙齒滿是怪物般的鋸齒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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