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鐵蛋與二娃

無名魔術團表演場內發生了殺人案給整個團隊還是造成了一些影響, 起碼近期內他們都不能離開京中,但是在京中別的地方的表演還是可以繼續進行的。

無名回到他的休息室, 不少他團隊的人都崇拜的站起來看着他,無名卻并沒有什麽回應,司空見慣的走到自己休息室門前,對自己的助理說:“王謠,進來。”

助理王謠立馬笑着小跑了過去,緊緊跟着無名進了休息室,無視其他人的嫉妒與暗諷。

一進辦公室, 王謠便殷勤的去倒了杯熱水放在桌子上, 然後臉蛋滿是紅暈的站在無名面前,說:“需要我為你換衣服嗎?”

無名站在進門口後兩三步的位置,說:“嗯。”

聽到允許的聲音, 王謠更是眼睛都亮了一下,軟弱無骨的稍微靠在魔術師的身上,手不安分的開始脫掉魔術師身上的魔術服裝,毫無意外的,他沒有看見任何藏道具的口袋。

——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是神一樣。

“面具呢?”王謠說。

無名搖搖頭,說:“不必了, 有時候感覺還是戴着面具好一點,這樣我才感覺自己不是自己。”

無名偶爾會說這樣奇奇怪怪的話來, 好像對自己有什麽意見一樣, 十分不願意承認一些東西, 并且努力在變成另一個人。

“好的, 那,無名,我們明天的表演泡湯了,你想在京中玩點兒什麽嗎?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無名手放在王謠的腰上,透過面具的眼睛看着王謠的臉,沒了興致,他坐回太師椅上,腳随意的擡高放在桌子上,自己取掉了面具,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充滿異國情調的臉來。

高鼻梁,充滿質感的嘴唇,光潔的額頭和那挑染了灰色的黑發,每一處都讓人着迷不已。

無名說:“算了,我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明天和後天游樂場的表演取消,就當放假吧,和他們說。”

王謠愣了愣,其實他還以為無名叫自己進來會想要做些什麽,可是結果卻從來都是這樣。

難道無名對自己是沒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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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沒有意思又為什麽總是對自己這麽親密?

只不過現在王謠不管無名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都不想放手,這麽優秀的男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下一個,就算無名是有什麽心理障礙,王謠也不在乎,他想,只要能夠親吻或者和他做一次,那麽就什麽心理障礙都沒有了!

“好的。”所以王謠現在還很聽話,對無名言聽計從。

仿佛中世紀歐洲王子般的男人靠坐在椅子上,他一手撐着自己的側臉,一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想要吸煙卻又發現口袋裏面沒有打火機,随即将煙丢回桌子上,伸了個懶腰,眨眼間,黑眸裏面就滿是陰霾……

他翻開自己的手心,只見手心裏面已經有了三個能量核碎片,其中一個被融合的差不多了,還有一個依稀帶着血腥味極度排斥被融合。

但是排斥也是沒有用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一個人。

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

無名在融合第一個碎片的過程中,知道第一個碎片的擁有者名叫古蘇,是個十分普通的接頭混子。

小混子打架特別猛,一拳撂倒一個,兩拳頭就能揍死一個。

古蘇毫不掩蓋自己擁有奇怪力量的事情,這就被原本就記得所有事情的無名鑽了空子。

是的,無名從在蛋殼裏面的時候就記得所有的事情,從碎片被一分為十,被投入地球的方向,自己是誰的分丨身,他全部都明白,可他明白歸明白,願不願意按照已經寫好的故事繼續走下去就是他的自由了。

自由,多麽美好的字眼,可惜無名知道如果自己不做點兒什麽,那麽自己就不會擁有這個東西。

他會在某一個時刻死亡,就像從不曾存在一樣。

他會愛上本體的愛人,他會喜歡本體喜歡的東西,他就像是本體的延續,可他不願意這樣!

無名當即就決定要在這場生存游戲中獲得勝利,于是在見到古蘇的時候就直接将其殺死,奪走碎片,可憐的古蘇在被他融合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的來歷和游戲規則。

只不過無名雖然得到了古蘇的力量,也發現自己似乎繼承了古蘇的記憶和對某人強烈的思念!

他想要擺脫主體對自己的影響,所以這些記憶與思念都該死的不應該存在!

為此,無名在自己的魔術團中找到了個看起來還不錯,可能吃起來也比較美味的人來當做替代品,也就是王謠,最好的結果就是替代品真的完全取代了自己對那個根本就沒有見過面的人的思念,最壞也不過保持原樣罷了。

王謠是個年輕并且對魔術抱有極大熱情的孩子,有野心,和他一樣,接觸自己的最初目的,無名不想追究,他只想擺脫主體對他的所有控制和影響。

可惜和王謠在一起,他并不想吻對方也對王謠沒有一點兒**。

就好像是苦行僧人好不容易見到了見到了佛主,佛主讓他許願,他卻毫無願望。

唯一能讓無名感覺好點兒的就是起碼還有個人陪着他一起痛苦。

因為他暫時還沒有将分丨裂丨體的人格吞噬的能力,所以古蘇可以就像是成為了他的第二人格存在于他的腦海裏面。

古蘇暴戾并且一切遵從心願,所以在今天看見臺下的那個人時,魔術師無名就差點兒失控了!

他差一點點就不能控制住古蘇,直接下臺去将人搶走逃跑。

現在他又搞定了一個碎片,他的腦袋裏面就更加熱鬧了,比如現在:

古蘇對他說:“喲,給我找了個鄰居,這下我們可以一塊兒搓麻将了。”

古蘇的聲音充滿挑釁,随心所欲。

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則在此刻響起:“我不會。”

“你怎麽可能不會,小虞很喜歡啊,他還教過我們的。”古蘇說完,就立即笑道,“抱歉,我忘記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在我這裏,你們都不知道來着。”

“我知道。”無名說,“還有,都給我安靜!安靜!”

古蘇偏要對着幹,說:“憑什麽?你算個蔥啊。”

無名怒氣攻心,但是卻在捏斷了魔術棒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恢複了冷淡,他不該和古蘇争執,争執是最沒有用的事情了,根本無法解決問題,而且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吞噬這些人格了,他不急。

他閉上眼睛,開始接受新得到的碎片的記憶,根本不用他刻意的去回憶,那些記憶就自動的附着在他本身的記憶上面,好似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一樣。

他看見自己成為影帝,看見自己的保姆被殺,看見有另一種勢力追殺自己,看見自己和一個故意要勾引自己的豔麗青年跳舞,看見自己和他在床上親吻,看見自己和他約會,看見自己小時候一擡頭那難忘的一幕……

所有的所有都開始拼湊出一個全新的他來。

“喂,他的記憶怎麽樣?很美味嗎?”古蘇依舊日常騷擾這個以後可能會成為主體的無名,說,“給我也看看呗,反正你也不喜歡小虞不是嗎?你看了也是浪費。”

無名假裝聽不見,古蘇卻在他的腦海裏面越發暴躁,最後惡毒的詛咒了一番,說:“勞資祝你最後被反殺,祝你永遠活成別人的傀儡,被主體吞噬掉了能量核以後也不回收你,丢入蟲池裏面,死無葬身之地,永無回魂之時哈哈哈!”**爛死,靈魂不全,自然就永遠游蕩在外面,等待着日月光輝将其湮滅。

罵完了以後,發現沒有人附和自己,也沒有人理自己,古蘇便罵罵咧咧的漸漸閉嘴了。

安靜的房間,安靜的腦袋,最後,無名無法忍受這樣的安靜,走出休息室準備到外面去看看。

他不願意安靜,安靜便意味着讓那些屬于別人的情緒占據他的靈魂。

他需要的是放空自我,這樣才能在必要的時候……殺了那個讓他無法成為自己的‘罪魁禍首’。

然而現在無名魔術師口中的罪魁禍首此刻正面臨着其他分丨裂丨體的騷擾,還沒辦法生氣!

“需要我幫忙嗎?”在一旁的本體方郁這麽問道。

虞木樨搖頭,适應了好一會兒,說:“不用了,趕緊上車就好了,你別跟着。”

方郁當然是不會聽的,他容忍小虞并不容忍這兩個小家夥,于是将人堵到角落就把手伸進了虞木樨的衣服下擺裏面。

那大手一直往上滑過虞木樨光滑的肌膚,碰到了右邊那個咬着虞木樨胸口小尖的小惡魔,方郁低聲說:“松口。”

那小惡魔才不要,小爪子緊緊抓住小肉丨粒怎麽都不放,方郁二話不說的要直接扯下來,結果卻被虞木樨那抽氣的聲音給弄得定住,松手,說:“算了,還是先去車裏再把他們兩個弄下來。”

虞木樨點點頭,臉色原本疼的蒼白,現在卻越發布滿潮紅,稍微駝背,不敢走的太快,以龜速朝着停車場前去。

虞木樨自己沒有開車,他的車子還在游樂場停着,現在是準備把姚三夏的車開走,過幾天再還給他。

但是方郁直接将人帶到了自己的車旁邊,虞木樨也沒有糾結,直接上了副駕駛,将門‘砰’的關上後就連忙拉開拉鏈從下面将背心掀開,對分別占據自己一個胸口的小正太說:“好了,現在,給我松口!不要惹我生氣。”

虞木樨生氣的時候那是得花好一番心思才能哄好的。

但是現在不是在對自己生氣,方郁也就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了,坐在駕駛座位,将自己安全帶系好後就坐在一旁乖乖的看虞木樨掀開衣服教訓兩個小家夥。

紅眸的小家夥還有心情抱着奶丨尖不放,和虞木樨鬥嘴說:“可是媽媽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喂我們嗎?”

“當然不是,好了……唔……等會兒回去我就給你們弄牛奶好不好?聽話,我這裏很疼。”

紅眼睛的小惡魔鼓起臉頰,像個小倉鼠似的放開了那個讓他愛不釋手的小肉粒,然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虞木樨說:“他呢?”

“他當然也得給我下來。”虞木樨提溜住綠眼睛小正太的翅膀,說:“好了,你也松嘴,一會兒給你們買牛奶,要聽話知道嗎?”

綠眼睛的小正太伸手進入那個小尖上凹陷下去的小孔戳了戳,惹得虞木樨敏感的感受到胸口一片發麻,一種奇妙的快丨感從胸口竄入小腹,讓他軟了腰,最後虞木樨顧不得好聲好氣的勸阻,直接将綠眼睛的像是小天使的小正太從身上拽下來,說:“都給我安分點,知道嗎?”

他聲音冷起來的時候還是非常有震懾力的,于是兩只小正太一委屈,紛紛跑到方郁爸爸那邊哭訴告狀:“爸爸,媽媽剛才好兇!”

一只直接吧唧的趴在方郁的頭上大哭,一只委屈的趴在方郁肩膀上抽泣,方郁無動于衷還有些想笑,看着虞木樨,虞木樨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也不去哄那兩個小家夥,看着窗外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一樣。

方郁見此也就不說什麽了,發動引擎的同時,問:“現在去哪兒?”

虞木樨說:“回家,海濱路三道35號。”

方郁一邊開車一邊說:“你現在把他們兩個丢給姚三夏還來得及,或者直接丢窗外面,只要你說一聲,我就幫你把他們丢了。”

兩只小正太聽到這話,那簡直是晴天霹靂,渾身一抖,終于發覺爹其實才是最兇殘的那位,便又齊齊的急忙撲扇翅膀飛到了虞木樨的腿上,說:“媽媽對不起。”

虞木樨伸手指戳了戳兩個小正太的臉頰說:“哦,現在知道聽話了,剛才幹什麽去了?”

小惡魔低下了腦袋,小天使擡起頭來認真的說:“媽媽你懲罰我們吧,怎麽樣都可以,就是不要丢掉我們。”

方郁就看着這兩個小戲精演戲,并且反思自己為什麽會分丨裂出這麽個玩意兒。

虞木樨可沒空管方郁,他和方郁還沒有和好,不解釋清楚,沒有真相的話,也就沒有和好的可能。

虞木樨說:“好,這可是你們說的,我得懲罰你們什麽呢?”

“什麽都可以!”

“那對了,好像還沒有給你們取名字吧。”

小正太們開始有不詳的預感了……

“這樣吧!,你從今天起就叫鐵蛋。”他指着紅眼睛的精致小正太說完後又指着綠眼睛的小正太道,“你就叫二娃。”

小正太們還沒有形成正确的審美,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好聽的名字:“可、可以反對嗎?”

“不可以。”虞木樨漂亮的眼睛裏滿是戲谑。

紅眸的鐵蛋與綠眼睛的二娃便認慫了,拉聳着翅膀趴在虞木樨的衣服口袋裏面,開始做個乖寶寶。

而見證這一切的方郁嘴角一抽,十分不願意承認這兩個是自己的分丨裂丨體了。

雖然他也沒有資格說這兩個小正太就是了,他也還記得自己似乎被調皮的小虞也起了個外號,但是叫什麽忘記了,被某個分丨裂丨體偷走了記憶。

一場鬧劇就這麽可愛的結束了,虞木樨與方郁也這麽一路無話……

當車子駛入海濱路四大道裏面的小區時,到了虞木樨所要上去的單元,方郁将車子停下,卻将車門鎖上,虞木樨以為方郁又要說什麽讓自己把鐵蛋和二娃丢掉的事情,結果卻意外的聽見了方郁的道歉……

方郁說:“從我回來,到現在,我們都沒有一次是好好談一談的。”

虞木樨平淡的看着方郁,說:“那都怪你。”從一回來就急忙想要标記一下自己是他的所有物,這當然只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方郁繼續道:“我也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想相信了,但是我還是想說,很抱歉,當年的事情。”

虞木樨被方郁那雙黑到極致的雙眸盯着,被看的難過,便垂下眼簾,不願意對視。

“我都忘了。”

“沒關系,只要我記得就好,可惜我現在記得的不多了。”方郁有着很溫柔的嗓音,但是大多時候都是用來命令一些人做些霸道的壞事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溫柔的聲音只說給了眼前的人聽,從少年,到現在。

虞木樨聽不懂這人的話,但也不再問了,他對方郁很失望是真的,對現在的方郁陌生也是真的,所有的都是真的,那為什麽他還感覺不對勁呢?

“我想說的是,當年,我讓小虞你等我,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很抱歉;那時候弄疼你的吧,似乎是出血了,很抱歉,我說過要保護你一輩子,讓你永遠都不用操心任何事情,卻在你父母去世的時候不在你身邊,很抱歉。”

“我有太多的抱歉,不是不願意說給你聽,而是好像說出來了,就感覺自己越發差勁,配不上這樣好的你。”

“小虞,你是我這輩子遇到最特別的人,有些事情我瞞着,是不想你受傷,有些事情我不說,是怕你害怕,還有的事情暫時沒有辦法解釋,你怨我恨我讨厭我都是應該的,但是別不理我就好……”

沉默寡言的方郁露出個笑容,他想說的很多,但是以前是不說,只用行動證明,現在他愛的人不給他機會,他便只能說出來,然而他感覺自己依然無法表達自己的心情,嘴笨的很:“我的意思是……我不阻止你和別人交往,我也的确會嫉妒,會想弄死那些人,但是我不會那麽做,我最怕你難過,你知道的……”

方郁還說:“之後或許還會有一些讓你難過的事情發生,你可以不相信我,不依賴我,但是你只要明白,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可能你想說你不需要,但是我需要,因為你是我的唯一……”

虞木樨拳頭捏的緊緊的,一言不發,方郁說完也就将車鎖打開,虞木樨直接下去,頭也不回,像是那一番自我剖析完全無法打動他了。

可只有虞木樨自己知道,他眼睛有多熱,熱的在進電梯的瞬間就靠在牆壁上,仰頭捂住眼睛,喃喃道:

“鬼才相信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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