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土豪,我們做朋友吧19

只能用吃喝玩樂來麻痹自己……

因此對婚姻産生了陰影,只叫幾個俊秀男寵陪着度日……

閑來無事便數數錢,聽聽曲兒……

這樣的神仙日子,老子我都沒有,你跟我說這是日子過得沒意思?

還有,那幾個男寵又是怎麽回事?!

一別經年,沈蘅你真的變了!

裴紹原以為與自己義絕之後,沈蘅該是悔不當初,沉浸在那段失敗的婚姻之中,驟然得知她過得這樣有滋有味,快活如神仙,頗有種被人打臉的羞惱感。

他臉色鐵青,手掌捏成拳,強忍着怒氣,道:“大郎,過去的事情畢竟都過去了,何必再提?你曾祖母一直都很想你,你既回京,不妨也去探望一下她老人家,叫上二郎,你們一起回去……”

“裴大人,我最後再提醒你一遍,我姓沈,我弟弟也姓沈,跟你們裴家沒有任何關系,明白嗎?”

沈啓漠然道:“至于曾祖母,我自然也有,只是早已辭世,再度返回吳興後,我自然會去上香,卻便輪不到你殷殷提醒了。”

“裴啓!”

裴紹強行忍下去的怒氣忽然間爆發開來:“你是我的兒子,你身上流着裴家的血!”

沈啓無所謂的看了他幾眼,忽然間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文書來,“啪”的一聲,貼在裴紹臉上了。

“這是我臨行前,祖父叫我帶着的絕親書拓本,裴大人,你應該識字吧?我衷心的建議你好生研讀幾遍。就這樣。”沈啓随意擺擺手,大步離去。

裴紹眼見他如此輕慢于自己,心下又怒又惱,一把扯下那份絕親書,冷冷掃了幾眼,信手将撕碎。

“你以為沈家能幫你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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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眼注視沈啓離去的身影,一字字道:“這是建康,是裴家的地盤,有你求我的時候!”

……

沈章聽聞兄長在宮中遇上了裴紹,雖然知道沈啓不怕他,但歸府之後,也先去書房裏尋他,詢問道:“遇上裴紹了?”

沈啓正對燈翻書,擡眼看他一看,道:“你先去換身衣裳再來跟我說話,通身的脂粉氣和酒香氣。”

“我也沒辦法,”沈章失笑道:“游街時那麽多香囊砸下來,總會沾染到的。”卻還是站起身,到隔壁居室裏去更衣。

“裴紹真是一點都沒變,”沈章再度出門,就見沈啓閑閑的翻過一頁書,道:“淺薄,虛僞,貪慕名利,一見咱們有興起的意思,就忙不疊來套近乎了。”

沈章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還指望他吃一次虧,就改掉骨子裏的秉性?”

說到此處,兄弟兩人都微微笑了起來。

前世兩人離開裴家時,先遭失母之痛,随後又蒙受不白之冤,沈章受了家法,傷了底子,後來身體一直不好,即便想要入京趕考,沈恪和沈啓也不敢叫他長途跋涉,再後來天下亂起來,自然也就沒了所謂的科舉一事。

前世的弟弟臉色總是帶着一股淡淡青白,人也孱弱,今生卻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沈啓看得有些感懷,卻也沒說什麽矯情話,只道:“國政不穩,東南賦稅年年攀升,西秦、燕國、南唐,更是沒一個安分的,偏生皇帝還不管事,太子也好不到哪兒去,這天下不亂,那才奇怪呢……”

沈章道:“兄長有何打算?”

“同樣的路前生已經走過一遭,今生還有什麽好怕的?”沈啓将手中書卷合上,神情凜然:“只是有些事情,可以提早準備了。”

……

沈啓從武,人又年輕,自然沒有久居建康的道理,只是他人在都城停留半月之久,都不曾得到吏部的任用文書,沈章這個狀元,也被擱置起來。

他們心知這是裴家在背後玩弄手段,卻也不顯急色,既沒有主動去吏部催促,也沒有去裴家服軟的意思,兄弟二人一道去拜訪沈家在建康的舊友,閑時便往建康名景中游玩,倒是極為閑适。

裴大郎看着氣急敗壞的弟弟,冷笑道:“現在你總該看出來了吧?這兩個孩子,壓根就沒想過再回裴家,他們都記着當年的仇呢!”

裴蘊兩鬓已經斑白,坐在上首,幾不可聞的嘆一口氣:“這麽好的天資和能力,真是太可惜了,若是他們留在裴家,接受裴家的教養,一定會更出色的……”

裴紹知道這是父親在間接的對自己表露不滿,不禁低頭:“總是我糊塗,做下這等事來,寒了他們的心,也丢了裴家的臉。”

“事情都過去了,再追悔又有什麽用?倒是這兩個孩子,”裴大郎眼底冷光閃爍,狠聲道:“既然不能為裴家所用,便斷斷不能留了!”

“這怎麽行!”裴紹除去他們,再沒有別的孩子,唯恐斷了香火,聞言急道:“大哥,他們都是你的侄兒啊!”

“他們連你這個親爹都不認,豈會認我這個大伯?”裴大郎嗤笑道:“六郎,他們是被沈家養大的孩子,咱們跟沈家是什麽關系?你知道沈家人灌輸了他們多少對裴家的仇視嗎?”

裴紹想起沈恪,再想起沈蘅,臉色便漸漸的變了。

他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道:“既如此,便聽從大哥安排吧。”

三天之後,沈啓和沈章接到了來自吏部的任命書,令兄弟二人前往東郡,協助郡守處置當地一幹軍政事項。

沈啓再升一級,授從四品宣威将軍,沈章授從五品東郡吏房管事,以他們現下的年歲而言,這無疑是越級擢升了,但實際上,并沒有人因此而對他們心生歆羨。

原因無他,一來東郡位處于國境東南,與南唐接壤,向來多兵禍,近來又異動頻頻,二來則是東郡很窮,鳥不拉屎的那種窮,能把賦稅收出來,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兩個前程大好的年輕人被派遣到這兒去,要說是沒什麽黑幕,那誰都不會相信,沒過幾天,市井之間就有了傳言。

“——這是裴家怕兩個孩子将來得勢,會去報複他們呢!”

“真是不要臉,當年那件事情,沈家不去找裴家算賬也就罷了,他們哪裏來的臉面去報複沈家?”

“那可是親生兒子啊,居然都下得了這種狠手,叫他們到那種地方去,不就給毀了嗎?”

“這有什麽奇怪的,裴六郎的娘當年連婆婆都敢毒死,裴六郎也是能殺自己發妻的人,這會兒再害死兩個兒子,有什麽稀奇的!”

“這一家人,真是……啧啧!”

這風聲一傳出去,裴家剛剛有所轉圜的聲望立馬下跌了至少五十個百分點,連建康勳貴們看他們的臉色,都有點不對了。

原因無他——虎毒不食子啊。

裴家能做出這種事,怎麽叫人不覺得膽寒?

裴蘊跟裴紹被形形色色的眼光戳的臉色發燙,輿論所限,到底是挺不住了。

沈啓兄弟倆不願見裴紹,他便在官署外等,見了去領文書出來的沈啓、沈章兄弟倆之後,輕咳一聲,板着臉近前道:“直到現在,你們還是冥頑不靈嗎?”

沈啓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道:“裴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裴紹頂讨厭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老子,自己是兒子呢。

他皺起眉,道:“你們去東郡的任職,倒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

“裴大人。”沈啓淡淡打斷了他:“我兄弟二人前往東郡,乃是受朝廷委派,與你有什麽關系?你是什麽身份,有什麽辦法,能改變這結果?”

官署外還有行人,遠遠瞧見這父子三人,便駐足觀望,聽沈啓如此言說,禁不住笑出聲來。

裴紹被他下了面子,臉上火辣辣的燙,鐵青着臉,道:“頑固不化!你可知那東郡是什麽地方?真到了那兒,你們哭都來不及!”

“都是為百姓做事,為天下謀福祉而已,去哪兒不是一樣?”

沈啓淡淡道:“我不想去,你不想去,大家都不想去,幹脆把東郡送給南唐好了,還守着它做什麽?”

裴紹面色為之一僵:“你!”

“裴大人,那是我們的土地,是祖先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後世人唯有珍惜,哪有挑三揀四的道理?若按照你的說法,只管留在建康享清福便是,誰要管外邊兒是何光景?”

沈啓臉上顯露出幾分譏诮:“哦,我忘了,一直以來,你們裴家都是這麽做的,難怪現下會這麽想了。”

裴紹臉色愈發難看,周遭人卻是肅然起敬。

一直以來,官員們都以久居建康為榮,不願前往地方,而那些偏遠窮苦之地,更是被視為阿鼻地獄,無人願意涉足,若是被分派到那些地方去,更是叫苦連天,何曾有人說出過這麽一番話?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既為官做吏,要想的便是兼濟天下,”沈章則平和道:“裴大人,你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家國困窘,邊境不寧,我輩本該濟世救民,既如此,請自啓、章起!”

衆人聽得面露敬色,紛紛近前去向這兩個年輕人致意,官署內的三臺八座聽聞此事,也是面露欣然之色。

裴紹原本是想以東郡困苦來迫使兩個兒子低頭,不想反倒被人按倒在糞坑裏,踩着他的後腦勺刷了一波聲望,當真又窘又羞,狠狠瞪了那兩人一眼,拂袖而去。

“他們既願意去,那就去吧,”裴蘊聽聞此事,也是冷笑:“真到了東郡,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

對于別人而言,東郡是阿鼻地獄,但對于沈啓和沈章而言,卻是最好的練手之地。

如若真的不想去,只管去沈家的門親故舊那兒走動,總不至于更改不了這政令,實在不行,遞一句話給臨平道長,他在皇帝那兒的面子可遠比裴蘊大,何必等着瞧裴家的臉色。

天下承平的時候不多了,他們要盡快組建起一支強悍的勢力來,也要盡快提升官位,如此一來,還有什麽地方比東郡這樣又窮、又面臨南唐壓迫的邊境郡縣,更容易做出成績?

燕琅聽聞此事,不過淡淡一笑,沈啓畢竟是做過皇帝,打過天下的人,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置不好,那皇帝趁早別當了,回吳興來打魚吧。

沈恪知曉這兩個孫兒根底,自然不怵,吩咐人幫着提供物資,自己卻在吳興招兵買馬,進一步夯實基礎,以備來日。

東郡臨近南唐,原是邊防要地,只是因為朝廷不甚重視,軍費又屢有克扣,邊軍自然不堪一擊,作戰中屢屢敗退。

軍紀廢弛,南唐人不時過境劫掠,商隊等閑都不願過去,如此一來,商業怎麽可能發展的起來。

東郡的本地郡守上了年紀,原本就是到這兒來養老的,什麽都懶得管,只等着年歲到了致仕了事,他是省了懶,只苦了東郡百姓。

沈啓到任之後,便開始重整軍紀,他年紀小,又是空降過來的,難免有人不服。

他也不心急,吃住都在軍中,與士卒同進退,東郡雖無大戰,卻也是紛擾不斷,作戰之時,他身先士卒,戰後更不會克扣士卒功勳,如此為之,便漸漸贏得人心。

東郡将領小部分是士族出身,到這兒來也只是為了混個功勳,饒是沒有功績,官職也是扶搖直上,其餘大半将領卻是東郡人氏,為護持這方水土久居于此,因為朝中沒有門路,十幾年下來,仍舊在原位置上一動不動。

沈啓對他們之間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卻也不動聲色,一邊以一己之力收服軍心,一邊對本地将領暗加拉攏,接連打退幾次南唐來襲之後,他聲望日高,隐隐有成為此處軍隊領頭人的态勢。

南唐來侵被打退之後,東郡民心為之一穩,郡守年老,不願理事,沈章便以佐官之名主政,一邊以縣衙稅收為擔保,向祖父沈恪借貸,先将東郡廢弛的道路修好,招引商隊商鋪前來經營,又親自到鄉野田間去了解農事,勸課農桑。

東郡無南唐入侵之擾,百姓又有政策和技術上的指導,自然收成甚好,民生逐漸恢複,府庫中甚至有了結餘。

到第二年,沈章主持修建河渠,飲江河水入東郡灌溉農田,借牛馬于農家,進一步發展生産,是年東郡大治。

正寧十年,南唐國主李昊駕崩,其子李晟繼位,當年九月,便舉兵北進,東郡正是南唐軍前進的第一站。

沈啓身為東郡官職最高的武官,臨危不懼,處變不驚,先以輕騎擊退南唐軍前鋒,為郡中百姓争取了撤退時間,然後再率軍後退五十裏,讓出東郡腹地,待南唐軍深入之後,方才聯合周遭郡縣合而圍之,一舉殲滅來犯之敵。

大齊承平已久,近年以來在戰場上屢屢失利,年年給歲幣,官方說的好聽點,管這叫屢敗屢戰,但誰都知道實際上就是屢戰屢敗,勉強蒙一層遮羞布而已。

東郡全殲來侵之敵的消息傳出,皇帝大為振奮,雖然覺得這都是自己在宮裏燒香拜佛吃藥丸的功勞,但對于沈啓這個領軍之人,卻也不吝恩賜。

以一郡之兵盡退南唐來敵,這功勞着實不小,以此進沈啓為正四品忠武将軍,賜南安伯之爵;沈章輔佐運籌有功,進一級,以正五品官身,協助郡守治理東郡。

這一年,他們二十歲。

南唐北進只是一路,大齊之西的西秦,大齊以北的燕國,都對這片富庶的土地虎視眈眈,随時想着咬一口肉下來。

接下來的幾年裏,大齊處處着火,邊境不穩,偏又遇上天災,連年不曾降水,朝廷派人前去赈濟救災,糧食卻被欽差與當地官員倒賣,災情由此愈發嚴峻,流民四起。

這樣的危局于其餘人而言或許是劫難,但與沈啓沈章而言,卻一大機遇,無可畏懼,朝廷的調令下來,兄弟二人各奔東西,沈啓自去西境抵禦西秦,沈章則被派遣至北方處置流民,清查救災糧食被貪墨一案。

沈啓毫不畏懼,率領一衆親衛抵達西境之後,便先往軍營去撫慰傷病軍士,然後便召集衆将,嚴明軍法,次日更是親自披挂上陣,一舉止住邊軍頹勢。

監軍江明源縱容麾下将領殺良冒功,侵吞其餘士卒軍功,事發之後,又以自己出身頂級門閥,蔑視于人,言必稱家中祖輩幾人為相,幾人為尚書,沈啓斬之,以正軍法。

流民之事,在于百姓無以為生,大半人附從作亂,并非有謀反之意,只是為了吃一口飽飯。

沈章用計使其內部分化,殺積屯糧草,惡意擡價之豪強,開倉放糧,民心為之一穩,旋即又清查倒賣赈災糧草一案,揪出幕後之人後,将其腰斬于市,以平民憤。

混亂的局勢給了他們無限挑戰,也給了他們乘勢而起的機遇,沈啓以功封安國侯,沈章同樣進為四品正議大夫,這一年,他們二十四歲。

功勳的獲得也伴随着困境和危險,為了掃清障礙,他們跟建康的頂級門閥站在了對立面,曾經的盟友承恩侯府在沈章清查貪污糧草一案時折了自家兒郎,皇太子也失了幾個得力心腹,從前的親密摯友,瞬間反目成仇。

沈啓錦衣玉帶,闊步走入太極殿時,遠遠遇見承恩侯,便見他面色冰冷,瞥了他一眼,冷笑着離去。

只是到了這個時候……

誰還在意他呢。

沈啓也笑了,撫着手指上的扳指,舉步進了內殿。

皇帝看起來更加老邁了,精氣神兒倒是還好,沈啓聽手下幕僚提過,皇帝這兩年就跟瘋了一樣的執迷于長生,甚至叫人搜羅了童女近千人,以她們未逢天葵前的血液煉丹,以求萬壽無疆,不老不死,只是效果究竟如何,便未可知了。

沈家的崛起自然引起了皇帝的憂慮,即便他不憂慮,皇後和皇太子也會叫他憂慮的,畢竟,沈啓和沈章太年輕了。

他們還有很多前進的機會,未來還有無限可能,二十四歲便朱紫加身,以後封無可封了,又該如何?

皇帝被這話撩動的起了殺機,只是這時候大齊已經糜爛到根子裏了,真殺了沈啓,誰來幫他戍守邊疆?把皇太子派過去嗎?

他有些犯難,這事兒便暫時給停住了,回去吃一顆金丹,皺着眉開始打坐念經,又或者是畫些誰都看不懂的符號。

新安三年,東南流民起事作亂,聲勢之大此前未有,三日之間,朝廷失去了東南六郡的控制權。

這消息已經夠壞了,但更壞的還在後邊,西秦偷偷派遣人去串聯異姓王涼王,許以重利,希望他能反水,為西秦引路,東攻大齊。

涼王嘴上答應了,收了好處之後卻立時變色,令人備天子旌旗,自行稱帝。

西秦見他言而無信,自然銜恨異常,但大齊這邊兒腹背受敵,也好不到哪兒去。

——幾方戰場可都在大齊境內,真要是打爛了,最後收拾爛攤子的不還是自己?

皇帝慌得要死,也怕的要死,然後就丢下一攤子事兒,滿心虔誠的到後殿去為大齊将領士卒們祈福去了。

皇太子攬了權,卻也無計可施,在自己人裏調兵遣将,卻見衆臣紛紛退避,或是言說年老,或是言說無能,竟無一人敢主動進軍。

皇太子臉色青白不定良久,終于還是咬牙道:“去請安國侯前來共商國是!”

沈啓領命而發,卻不急着料理涼王,先去平定東南,穩定大齊腹地之後,方才領軍西進,入逼涼州。

不出一月,逆黨乞降,僞帝涼王殺死妻妾兒女之後,在府邸中絕望自裁。

此事終了,沈啓卻不曾返回建康,而是前往吳興,拜見祖父母親之後,便在此地停駐不前。

與此同時,沈啓的心腹聯合多地州郡長官,請封安國侯為王。

皇帝看着那個年輕人從裴家子變成沈家子,也看着他一步步走到這位置,說是心裏不慌,那是騙人的,但若是将他除去,又恐萬一事洩,鬧将起來,反倒不美。

他怕,皇太子只會更怕,畢竟皇帝年老,沒幾年可以活了,但他還很年輕,還要面對沈啓很久。

“封王一事,倒也不是不能應允,只是在這之前,或許可以給他套根缰繩,”皇太子道:“沈啓此時尚未娶妻,父皇何不令其尚主,屆時咱們便是一家,既給了他尊榮,又可使沈家繼承者的身上流有天家血脈,豈不一舉兩得?”

皇帝思量再三,召了親近臣子前來,衆人也都颔首贊同。

故而當燕琅與沈啓、沈章一道抵達建康的當天,便見到了那位盛氣淩人的華陽公主。

只論容貌,她是很美的,簪珥華麗,裙裾曳地,面容鮮活而嬌豔,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通身都是清新的朝露氣息,只是下巴微微擡着,看起來有些倨傲。

“你便是沈啓?”華陽公主雙眉一挑,如此詢問。

沈啓斜她一眼,卻沒說什麽,只微微躬身,向燕琅道:“母親住的地方是我親自布置的,您再去看看,若有不中意的的,我再叫人改。”

燕琅輕輕打着團扇,含笑應了一聲,卻見華陽公主的目光掃了過來,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些輕鄙的道:“聽說,沈夫人在吳興蓄養了好些男寵?你可別把這樣的淫/穢風氣帶到建康來。”

燕琅神态自若,沈啓與沈章卻同時皺起眉來。

“送母親去歇息吧。”沈啓向弟弟這麽說了一句,這才轉向華陽公主,臉上帶笑,慢慢走到了她近前去。

他生的英俊,寬肩窄腰,軒眉俊目,華陽公主見他迫近,臉頰慢慢的燙了,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帕子,羞澀的哼道:“從前怎麽樣我不管,日後我嫁進沈家,可不能有這些糟污事。沈家本來就被裴江高柳這樣的門第輕看,你母親再這樣,不是更叫人……”

沈啓擡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也把她接下來的話給打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要在家和醫院之間奔波一陣子了,接下來幾天的更新,時間應該會不穩定,大家多多見諒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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