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 2-Ⅱ

“你是開車來的嗎?”紮克問。見崔斯坦搖頭,他說:“那正好,我開車送你回去。”他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所以今天有什麽安排?”崔斯坦坐到了副駕上。“還是什麽都不做?你打算繼續念叨我嗎?”

“其實,如果你股溝的紅腫徹底退了,我們就可以開始複建了。昨天那裏看起來就已經好多了。”

“總算要開始了。”崔斯坦小聲嘀咕了一句。

車子向前駛去,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最後,無事可做的崔斯坦打破了沉默:“跟我說說你女朋友。”

“為什麽?”

崔斯坦看了他一眼。“說說又怎麽了?”

“我跟你說得已經夠多了。通常我會把工作和私生活分開。公私不分從來都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你這話應該跟你朋友說。”

紮克皺眉。“你說傑瑞德?”

“會操自己病人的醫生,你還認識第二位嗎?”

紮克低低地笑了一聲。“如果你指的是加布裏爾,他們只是朋友,很親密的朋友,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我知道他倆的關系很容易讓人誤會。幾年前,我剛認識他們的時候也以為他倆是一對。但人家真的只是朋友。”

“噢,這樣啊,”崔斯坦的語氣聽起來不帶一絲嘲諷。“上個禮拜,我看見傑瑞德坐在車裏,加布在給他口交。那個氣氛超級哥倆好呢。”

紮克沉默了。

最後,他說:“所以,你不是為了讓傑瑞德解雇我才胡說八道的。”

“不是。”崔斯坦瞟了紮克一眼,卻看不出紮克在想什麽。“所以這事兒你是怎麽看的?”

“這跟我無關。跟你也無關。”

崔斯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崔斯坦。”

“幹嘛?”

“這件事跟你無關。不要想着再拿這件事去勒索傑瑞德了。”

崔斯坦嘆了口氣。“好吧。你這人真沒意思。”然後,他又飛快地加了一句:“我可不是在聽你的話。我也覺得勒索他不是很明智罷了。”

“的确。”紮克說。

“那你呢?”過了一會兒,崔斯坦問他。“你和病人打過炮嗎?”

紮克目不斜視地盯着前方的路,沒有回答崔斯坦的問題。

崔斯坦睜大了眼睛,接着笑了起來。“你幹過!你絕對幹過!哈!你也不是那麽完美嘛。”

“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紮克簡短地說。“我那時候年輕,也沒什麽經驗,她又很需要別人關心,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才算是不過界。我犯了很多理療師都會犯的錯誤。這種事我之後再沒做過了。”

“等下,所以這就是你又專橫又不通人情的原因嗎?因為你想讓病人們都恨你?”

“我沒有不通人情。”紮克說。

“至少你不否認自己很專橫吧。”

紮克挑了挑嘴角。“習慣了。我家的弟弟和妹妹一共有五個人呢。”

“可憐的孩子們,”崔斯坦喃喃地說道。“所以那個女人最後怎麽樣了?”

“哪個女人?”

“跟你睡過的那個女人。你的病人。”

“跟你沒關系。”

“噢,說說嘛!”

“我們都認為這樣做不對,”紮克說。“事實也是如此。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

崔斯坦興趣盎然地打量着他。“那跟我說說你的女友嘛。”

“免了,我跟你講過了我不會說的。”

“為什麽嘛?”

“因為這跟你沒關系。”

崔斯坦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這一段對話裏最讓他心煩的地方,就是他知道紮克在故意氣他。因為他為了找樂子對莉迪亞做過同樣的事,所以他心裏清楚得很。紮克看着嚴肅,但他的眼睛卻帶着笑,崔斯坦絕對不會看錯的!

“你玩得挺開心啊。”崔斯坦說。

“當然。你撅嘴的樣子還好玩的,小戲精。”

“我不撅嘴。”

“行吧,你不撅。”

崔斯坦雙手抱胸,沒說話。

紮克終于把車停到了崔斯坦家門口,他們看着對方。

“還撅着呢?”紮克說。

崔斯坦點點頭,安靜地笑了笑。

紮克一邊搖頭一邊樂。“我看過一些你的賽後采訪。你本人跟你的公衆形象實在是差太多了。”

崔斯坦翻了個白眼。“雖然我知道你說不出什麽好話,但我還是洗耳恭聽一下吧。”

紮克彎了彎嘴角。“每次采訪,你總是表現得很有親和力,沒什麽架子,臉上也總是帶着微笑。你的樣子很招人喜歡,應該說是太招人喜歡了,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正确的,你把觀衆耍得團團轉,每次都搞得我‘監測人扯蛋’的雷達滴滴直響。”

“這叫個人魅力。”崔斯坦傲慢地說。

紮克噴笑。“我不同意。大家是被你的漂亮臉蛋兒和好看的藍眼睛騙了而已。”

崔斯坦沖他扇了扇睫毛。“噢,你覺得我漂亮?”

紮克無動于衷地看了他一眼。“作為理療師以及私人教練,我很久以前就會用客觀的态度來看待人體了。從客觀的角度來講,你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

崔斯坦笑了。他當然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他不是那種沒事兒假謙虛的人。崔斯坦掃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淩亂的棕發,高顴骨,沒有一點瑕疵的小麥色皮膚,還有豐滿的嘴唇和一雙藍綠色的眼睛。沒錯,對着鏡子裏的倒影,就連他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

“要比長相,不是還有傑瑞德嘛,”崔斯坦說。“他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紮克目光銳利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滿臉嗤笑地下了車。“我說的是漂亮,不是英俊。”

“我覺得你這是在明目張膽地羞辱我的男子氣概,”崔斯坦說,他也下了車,然後把車門關上。

紮克向房門走去。“快跟上。我要檢查一下你的腹股溝,看紅腫消下去沒有。”

話題的突然轉換讓崔斯坦有點發懵,他緊走幾步,跟上了紮克。

五分鐘之後,崔斯坦坐到了樓下健身房的沙發上,紮克跪在他前面,正在檢查他的大腿。

房子裏一片寂靜。崔斯坦瞅了瞅扔在地上的牛仔褲。“你看吧,已經不腫了,我就跟你說現在可以開始訓練了。”紅腫的确是退了,淤血也幾乎都被吸收了。除非崔斯坦突然移動,他的傷已經不會像原來那樣妨礙他的行動了。

紮克小心地戳了戳那裏的肉,然後沿着崔斯坦的大腿輕輕按壓。“這樣做你會不會痛?”

“不會。”

幾根手指移到了崔斯坦大腿的上部,然後按壓着。“現在呢?”

崔斯坦搖頭。

“好吧。”紮克說。“接下來我要把你的內褲脫掉。”

他不是在征求崔斯坦的許可。他也不需要。對于理療師來說,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

崔斯坦看着紮克把手放在他的胯骨上。盡管他的膚色完全算不上蒼白,卻把紮克的雙手襯得有些發黑。那雙手将崔斯坦的內褲褪到大腿處。以前,很多理療師都做過同樣的事情,紮克的觸碰也沒有什麽不同:專業,而且不帶任何感情。

然而,崔斯坦的反應不僅一點也不專業,而且充分反映了他現在的狀态。

紮克的雙手在他的大腿上定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崔斯坦半勃的陰莖上。

崔斯坦不知道一個人死于羞恥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別開眼睛,這具愚蠢的身體完全背叛了他的意志。他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我都幾個月沒打炮了。”他說。

紮克沒說話。他手又動了起來,然後快速地把崔斯坦的內褲脫了下來。

“我大腿上的皮膚很敏感。”崔斯坦說。

“你不用辯解。”

崔斯坦想踹他,不過因為股溝有傷他還是忍下來了:如果他真踹了,紮克肯定會趁機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訓他,崔斯坦是絕不會讓他得逞的——雖說紮克訓他從來就不需要理由。

“我沒在辯解,”崔斯坦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平靜,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厲害了。

“你當然沒有,”紮克擡起手壓着他的股溝,手指離崔斯坦的陰莖只有不到一英寸的距離。“這樣痛嗎?”紮克沒等崔斯坦搖頭,就使勁按了下去。

崔斯坦吸了口氣。“痛。”謝天謝地,疼痛解決了他的那點小問題。只差那麽一點點,他的下體就能軟下去了 。

“你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現在可以開始做一些循序漸進的複健,”紮克的話讓崔斯坦有些意外。“你可以做拉伸練習和增強肌力的訓練了。先從動作幅度較小的靜态拉伸開始。記住,拉伸應該是無痛的。如果有痛感就停下。等你的身體适應了,我們再做一些動态拉伸。增加肌力的訓練也是一樣——我們根據肌肉的恢複程度來增加訓練強度。”

“那是什麽時候啊?”

紮克的灰眼睛直視着他。“我的重點是循序漸進。”

“但是——”

“沒有商量的餘地。傑瑞德的确跟我說過你想早點回去訓練,但只有身體徹底恢複了你才可以回去,早一分鐘也不行。”紮克笑了笑。“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我,我只會覺得你很可笑而已。”

“什麽眼神?”

“就是那種像小狗一樣眼神。對我不起作用的。我的弟弟和妹妹加起來有五個,我對這種眼神早就免疫了。”

“我哪有用小狗眼看你,”崔斯坦心不在焉地說着,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紮克放在他大腿的手上。那雙手很寬大。崔斯坦向來對這樣的手沒有抵抗力。他喜歡男人有一雙這樣的手:強壯,技巧娴熟。這個傻逼的手簡直長得太完美了。他一看到它們就開始春心蕩漾。

“你有必要一直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嗎?”崔斯坦問道,口氣沖得有點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紮克往下看了看,好像根本沒注意自己的手在什麽地方擱着。崔斯坦的本意是想讓他出糗,但紮克看起來倒是很淡定。“我不知道,”他把目光移到了崔斯坦的陰莖上——那玩意兒又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看起來,你還挺喜歡我把手放在這兒的。”

崔斯坦的臉有些發熱。“你這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我都跟你說了我的大腿很敏感。”

“那真是對不住了,”紮克說。“這裏的紅腫已經消了,我會每天幫你按摩一下,特別是在複健之後。啊,說到複健……”紮克把崔斯坦的內褲拉上去,然後站起身。“我們先來一組動作緩和的拉伸運動,從內收短肌伸展、內收長肌伸展和髋屈肌伸展開始。”

點點頭,崔斯坦穿上運動短褲,然後在墊子上坐好。

“膝蓋彎曲,”紮克在旁邊指導他。“現在,把雙肘放在膝蓋上,輕輕往下壓,增加抻拉的強度……”

“我知道怎麽做,”崔斯坦說,他感到大腿內側的肌肉被輕輕地拉開了。雖然不是很痛,但也不是很舒服。

“保持這個動作半分鐘,”紮克完全無視崔斯坦,就好像他根本沒說話一樣。

崔斯坦擡起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現在,做內收長肌伸展,”紮克雙臂抱胸,嘴角微微上翹。“既然你什麽都知道,顯然是不用我來指導了。”

崔斯坦遲疑了一下。他不是很确定內收長肌伸展是哪一種拉伸,但是他會承認才見鬼了呢。

他一邊站起身,把雙腳分開,一邊通過觀察紮克的反應來推測自己做對了沒有,他向一側弓起左膝,然後上半身向左邊傾。

“很好,”紮克說。崔斯坦剛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就聽見紮克又來了一句:“但是這不是我說的那種拉伸。”

崔斯坦不樂意了。“我很确定這個姿勢可以拉伸內收長肌。”

“是可以,”紮克說。“但是我想讓你做的是另一種拉伸。”

“那真是對不住了,”崔斯坦用紮克說過的話諷刺他。“我已經拉完內收長肌了。”

在紮克骨感的面頰上, 一塊肌肉抽了抽。“坐到墊子上。”

崔斯坦沒動。

“坐下。”

崔斯坦沒動。

紮克向他走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他皺着眉,下颌緊繃。“你覺得自己這麽難搞很有意思嗎?”

“有呗,”崔斯坦看着他的眼睛小聲說。“我這個算什麽,你指使起我來不是更起勁嗎?”

他們隔着幾英寸的距離怒視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誰也沒說話。

崔斯坦的心跳得飛快,他幾乎能感覺到腎上腺素在他的血管裏奔湧而過。“我已經拉過內收長肌了。我不過是沒按你說的去拉而已,你沒爽到是你的事,我是不打算再做一遍了。”

紮克的手向他的方向伸了伸,然後背到了身後。“我是你的理療師,”不同于他平靜的語氣,紮克的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情緒。“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如果你想恢複原來的狀态,就按我說的去做。”

“你是我的理療師,不是我的老板。”

“在複健這件事上,我就是你的老板。”

崔斯坦揚起眉毛。“噢?那如果我不聽你的話呢?你要怎麽辦?打我的屁股嗎?”

紮克的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你以為我不會嗎?”

崔斯坦笑了。“我看你敢不敢!”

紮克的鼻翼動了動。“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退後一步大聲說。“坐到墊子上。”

崔斯坦把頂嘴的話憋了回去。這次,紮克真的生氣了——明明是不值得大動幹戈的事,他怎麽會氣成這樣?

崔斯坦慢慢坐下,眼睛卻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理療師。

“把膝蓋打直,雙腿盡可能往兩邊分,”紮克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嚴厲。“背挺直,上身前傾。”

崔斯坦照做了。

“保持這個姿勢二十秒。”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了

“現在拉伸髋屈肌,”紮克的語氣終于緩和了一點。

崔斯坦沒再說什麽,按他的要求一一照做了。

結束拉伸之後,紮克轉身。“這三個動作每天做四遍,如果你沒有酸痛的感覺,就做五遍。”

說完他就走了。崔斯坦無語地盯着他離開的身影,心裏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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