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7
聽到門鈴聲,崔斯坦就知道是誰來了。
他打開門,站到一邊,讓紮克進來。
然後他背靠着門,默默地看着他的客人。
他從來都不知道寂靜可以給人這樣的感覺,像千斤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
紮克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眼中卻含着崔斯坦看不明白的情緒。
“你去告訴傑瑞德,說你對我的辭職請求沒有異議,”紮克說。“讓他再給你找一個私人教練。”
崔斯坦把雙臂抱在胸前。這倒也是他本來的打算,可紮克硬邦邦的語調還是一如往常地讓他很不爽。
“我幹嘛要跟他說這個?”崔斯坦說。“順便,您也早上好呀。”
紮克下颌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因為你早就想這麽幹了。還用我提醒嗎?你為了把我踢走,不是還跑去勒索傑瑞德瑪?”
“沒錯,”崔斯坦說。“但是呢,沒準兒我現在改主意了。”快閉嘴吧。他到底在說什麽啊?他根本沒改主意。為了激怒紮克而故意跟他唱反調實在是蠢得可以,但是他的大腦好像已經管不住他的嘴了。他根本停不下來。“還有,你到底來我家幹什麽?想辭職用不着我點頭。當然,這種事寫到簡歷上肯定不好看,可是——”
“傑瑞德是我的朋友,”紮克說。“我跟他保證過會幫你複建,我不喜歡讓他失望。我隐瞞辭職的原因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所以你要親口告訴他,是你想讓我走人的。”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崔斯坦軟綿綿地說着,擺出一副想不通的表情。“順便問一句,你為什麽想辭職?”
紮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讓崔斯坦哆嗦了一下。他突然有點想笑。在這個世界上,真是沒有比挑釁紮克更有意思的事了。
“崔斯坦,你不要這樣扭捏作态,”紮克的聲音有些急促。“你知道為什麽。”
“我真不知道。而且你有必要站得那麽遠嗎?”崔斯坦忍不住笑起來。“如果我不了解你,我還以為你在害怕呢。”
紮克的站姿突然變得僵硬起來。如果崔斯坦不是離得紮克這麽近,他可能不會這麽細微的變化 。接着,紮克向崔斯坦走過來。
崔斯坦的心跳加快了。他攥緊了身後的門把手。
紮克在距離他幾英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崔斯坦呼出一口氣,呼氣的聲音居然有些顫抖,他頓時對自己生出一絲厭棄。
紮克攥住他的下巴往上擡。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崔斯坦頸部敏感的皮膚,一雙鐵灰色的眼睛直視崔斯坦的雙目。“小孩,我覺得你可能有點糊塗了,”他說着,嘴唇向一邊翹起,露出常常挂在臉上的那種扭曲的笑。“我不怕你,我只是被你的行為煩透了,總是這樣我沒法維持專業的态度,這就是我要辭職的唯一原因。”
“啊,”崔斯坦挑着睫毛看他。“原來如此。所以你親我是因為我惹你心煩了。”
“我沒有親你,”紮克咬牙。就差那麽一點點,他的身體就要和崔斯坦貼在一起了。
“對,你肯定是沒親我,”崔斯坦說。他聽見了粗重的喘息聲,卻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他希望不是自己。“你剛才咬了我一下。你咬了我嘴唇,然後又讓我舔了你的。”
紮克的喉結動了動。“因為你很煩人。”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情況,但是如果有人煩到我了,我肯定不會咬對方的嘴唇。”崔斯坦舔了舔幹澀的嘴角。他們挨得好近,近到他能感到紮克氣息拂過他的嘴唇。“現在你還覺得我煩嗎?”他的聲音完全不對勁:本來,他想挑釁紮克,想惹他生氣,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勾引。天啊,他在喘息,在顫抖,聽起來簡直就像在做愛一樣,可紮克不過是碰了他的脖子!這太扯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紮克的嗓音粗啞,憤怒地看着崔斯坦,他的眼神激烈,放在崔斯坦頸部的手指開始漸漸收緊。“和男人鬼混的後果,你明明也承受不起。”
“我不想,”崔斯坦有些發暈。“我不想要你。”推開他,把他趕出去啊! 但是他做不到,他動不了。“我不想,”他又說了一遍,聲音輕輕的,他舉起手,手指埋入紮克濃密的棕金色發絲中。“都怪你。”崔斯坦用顫抖的十指死死地掐着紮克的後頸,兩人的嘴唇幾乎要碰在一起。紮克的胡茬刮擦着他的下巴。“我恨你,”他在紮克嘴邊低聲說——
然後,他們就吻在了一起——如果那也可以叫“親吻”的話,因為他們更像是在攻擊對方。紮克貪婪地吻着他,濕潤的,深沉的吻挾裹着十足野蠻的饑餓感,讓崔斯坦的膝蓋變得無比虛弱。紮克推了他一下,轉眼,崔斯坦就被按在了牆上。紮克結實的身體、崔斯坦心中極度的渴望,還有身後的門組成了困住他的牢籠。天啊,紮克的舌頭侵入他的口腔中,掃蕩着,掠奪着,占有着崔斯坦,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兩人交纏的唇舌間彌漫開來,但崔斯坦卻毫不在意,他回吻着紮克,血管中燃燒的欲望突然噴湧而出,變成熊熊燃燒的地獄之火,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是模糊地意識到他在喘息,他絕望地用下體摩擦着紮克的胯部,他的手緊緊地攥着紮克的襯衫,極致的快感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思緒在充滿了欲望,渴求和肉欲無形深淵中下潛。他的世界裏被洶湧的欲望淹沒了。
崔斯坦在紮克的唇間呻吟着,他将手滑進兩人的身體間,然後隔着褲子抓住了紮克凸出的下體。紮克的身體顫抖着,他低吟着,咬住了崔斯坦的嘴唇,他的陰莖推進了崔斯坦貪婪的手心中。老天,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它進來,深深地,狠狠地貫穿進來。
“操我,”他聽到自己在哀求。那顫抖地,可憐兮兮的聲音,真的是他發出來的嗎?“求你操我。”
一切戛然而止。紮克的身體僵住了,親吻停止了。
紮克勉強從崔斯坦的唇邊退開,他的胸口起伏着,眼神如風暴般激烈。“不。”他唯一的動作就是把崔斯坦推到旁邊,然後,他離開了。
膝蓋再也撐不住身體,崔斯坦滑坐到地板上。他雙目緊閉,欲望引發的顫栗還在折磨他的身體,崔斯坦試着忽略那些感覺。憤怒,羞恥,還有無地自容炙烤着他的五髒六腑。
太蠢了,太蠢了,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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