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9

第二天一早,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崔斯坦正在健身房做訓練前的拉伸活動。

在開門之前,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崔斯坦把手指插進棕色的發絲裏撥弄了一把,讓本來就不整齊的頭發更淩亂了。他打量了一下身上的“戰袍”:一件緊身背心将他的眼睛襯得似藍非綠,下半身的白色短褲完美地突出了他的長腿和圓翹的屁股。

崔斯坦陰沉地笑了笑。很好。他想讓紮克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想讓紮克明白他永遠,永遠也不可能擁有自己。

門鈴又響了。某人開始不耐煩了。

最後照了照鏡子,崔斯坦走過去開了門。

紮克的眼睛立刻掃過了崔斯坦的胯和雙腿。他抿起嘴唇,雙手插在外套的兜裏,冷冰冰地看了崔斯坦一眼。

崔斯坦露出一個無辜的笑。“早上好。”

紮克沒說話,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崔斯坦,好像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崔斯坦舔舔幹澀的嘴唇,又清了清喉嚨。“行吧,我先澄清幾點:昨天那件事兒非常蠢,所以它不會發生第二次了。還有,你的吻技爛透了。”

“我的吻技爛?”紮克咬牙切齒地反問,臉上寫滿了“不爽”。“你昨天可不是這麽想的。”

崔斯坦瞪着他。“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嘴巴很敏感。我喜歡用嘴含東西,就這麽簡單。”

紮克直勾勾地盯着他。

崔斯坦的臉慢慢紅了,他趕緊把那股熱勁兒往下壓。每一次只要紮克靠近他,他的嘴巴就不聽使喚,也不知道為什麽。

不過崔斯坦深知主動攻擊才是最佳的防禦措施,所以他挂上了一副笑模樣。“你就承認吧,你是不是在幻想我用嘴巴吸你的雞雞呢?”

紮克咬了咬牙。

“別花心思否認了,”崔斯坦聳肩。“我不在乎。你愛怎麽意淫就怎麽意淫,反正這種事兒永遠不會發生,你也別想再碰我一下。”

“別胡扯了,”紮克說。“我是你的理療師,碰你是免不了的。”

崔斯坦頓時有些難堪,他又犯傻了——紮克的存在常常會讓他直冒傻氣——他用眼刀子剜了紮克一下,然後轉身向健身房走去。考慮到股溝的傷,崔斯坦刻意放輕了腳步。雖然那裏已經不妨礙他活動了,但是他一直提防着二次受傷——他怕紮克會把他念叨死。

“走路不要擺胯,”紮克跟在後面,語氣有些煩躁。

“又沒人逼你看,”崔斯坦也是一樣沒好氣兒。

媽的,當初是紮克傷了他的自尊心,崔斯坦才耍了個手腕硬把他留下來,現在看來這個主意真是爛透了,他就該讓紮克滾蛋才對。把他留住又能證明什麽呢?很明顯,之前這個……這件事懸在兩人頭頂,把他們之間的氣氛搞得格外沉重和緊張。在這種情況下,他沒辦法和紮克保持專業的工作關系。老天啊,崔斯坦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麽饑渴過,他必須得時刻警醒自己,才不會像餓狼撲食一樣地騎到那家夥的老二上。

崔斯坦和紮克走進健身房,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對方,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

紮克走到墊子旁邊。“昨天做複健了嗎?”他那種冷酷而且專業的語調又回來了。“大腿內收肌和髋屈肌伸展都做了?”

“做了。”崔斯坦說。

“等距內收肌練習呢?”

“做了。”

“複健之後冰敷了嗎?”

“當然敷了。”

“當時有痛感嗎。”

崔斯坦搖頭。

“現在你的肌肉有沒有酸痛感?”

“我都說了我可以開始訓練了,我指的是真槍實彈的訓練。”

“你能不能訓練我說了算,”紮克靠着牆,雙手抱胸。“先做拉伸運動,開始吧。”

崔斯坦翻了個白眼,然後拿過健身用的實心球。“我拉過了。”

雖然紮克盯着他的眼神就跟鷹一樣銳利,但崔斯坦只是靜靜地做着訓練,盡量不去搭理這個穿了一身黑的家夥。只是,他沒有往紮克那邊看,卻能感到那沉甸甸的視線,幾乎像手一樣觸碰着自己。

當崔斯坦仰面躺下将雙腿分開的時候,他依然能感到紮克的凝視。當他屈膝将雙腳平放在地板上的時候;當他把實心球夾在雙膝間用力向內側擠壓的時候;當他做着小腿和大腿的抻拉和收縮運動時,他都能感到紮克的目光在他腿上流連。他突然強烈地意識到自己短褲的尺碼究竟有多小。雖然崔斯坦穿成這樣就是為了讓紮克抓狂,但他現在算是自食苦果了。崔斯坦的身體突然變得極其敏感,他有一種什麽都沒穿的錯覺。

“別老盯着我好嗎?”崔斯坦說着側過身,開始用抗重力訓練拉伸大腿的內收肌群。

“我不是在盯着你。我是在觀察你。這是我的工作。”

崔斯坦嗤笑一聲,他曲起上面的腿,慢慢移到下面那條腿之前。接着,他使勁擡高下面的腿,然後停住。不一會兒他就有點喘了。“我确定你的工作不包括視奸病人的大腿。”

紮克笑了。“你的想象力可是夠豐富的,只能看見你想看的東西。”

崔斯坦仰面躺平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紮克走過來,在崔斯坦腳邊跪下。“現在做離心內收。”他垂着眼睛,崔斯坦看不懂他臉上的神情。“把腿打直。”

“不要換話題,”崔斯坦嘴上說着,腿上卻乖乖照做了。“想說什麽你就說。你剛才在暗示什麽呢?”

紮克的手握住了他的腳踝。“接下來我會把你的腿往外拉,你要對抗我的拉力,但是不要用力到腿都動不了的地步,明白了嗎?”

他粗長的手指擦過崔斯坦敏感的踝部肌膚。崔斯坦蜷起腳趾。“媽的,快回答我的問題!”

紮克開始把崔斯坦的腿往一邊拉,崔斯坦猛吸了口氣——雖然紮克的動作比較輕柔,但是當崔斯坦試着用抗阻運動減慢紮克的拉伸速度時,他還是感到了一些不适。

“這項運動比之前的程度深了,”紮克自顧往下說,好像崔斯坦剛才完全沒開口一樣。“明天,你可能會感到一定程度的酸痛。”

崔斯坦咬緊牙深吸了一口氣。“我在問你話呢。”

“不要問你不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想不想知道那是我的事,”崔斯坦在用紮克說過的話頂了回去,他知道紮克特別讨厭他這麽做。

終于,紮克擡起了眼睛。他的嘴角雖然向上彎着,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你這條褲子再短點就可以叫皮帶了,我不是沒見過用露肉來勾引人的,但像你這麽赤裸裸的我還真是頭一次碰見。”

崔斯坦使勁控制着臉上的表情,他挂上一張洋洋得意的笑臉。“我覺得你才是那種淫者見淫的人。我真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是我對你根本沒興趣。我也沒有——沒有勾引你或是怎麽樣的。如果我真要勾引你,你現在已經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求我幹你了。”

“你确定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人是我嗎?”紮克低低地說道,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我怎麽記得不是這樣呢?”

啊,崔斯坦想殺掉某人的欲望從來沒有這麽強烈過。

他揚起下巴。“我那純粹是抽風了。”

“這一點我同意,”紮克說。“畢竟我是直男。”

崔斯坦的眉毛高高揚了起來。“我昨天就沒感到你身上哪個地方是“直”的。”

“就像你之前說的,純粹是抽風了。我對男人沒興趣”

“真的?”崔斯坦笑嘻嘻地說。“那昨天把舌頭伸到我喉嚨裏的人是誰啊?你邪惡的雙胞胎兄弟嗎?你未來的妻子知道這事兒嗎?”

紮克平靜地看着他。“我已經跟你說了。唐娜和我之間是開放式的關系,這種關系會一直持續到我們結婚為止。作為一口咬定昨天的事是一場錯誤的人,你倒是挺喜歡把這件事挂在嘴邊的。”

崔斯坦絞盡腦汁想着怎麽回應他——要怎麽措辭才能讓他在這場争論中占到上風,要怎麽說才能讓他擺脫這種無力招架的窘境。紮克嘴角那抹諷刺的笑讓他怒火中燒。崔斯坦想要他,昨天被他羞辱過之後,他已經沒辦法否認自己的欲望了。

但話說回來,他為什麽要否認呢?

“說實話,我只是有點精蟲上腦,”崔斯坦對着紮克笑了笑:“行了,現在你可以把“小淫娃”這個标簽加到我的超長黑點清單上了。我精蟲上腦的時候,你恰好就在那兒。那時候只要是個長雞巴的對我來說都沒區別。”

紮克的手攥緊了崔斯坦的腳踝。

崔斯坦歪歪腦袋,看着他的眼神相當無辜。“幹嘛?你不會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吧?如果我不是受傷了,我肯定天天有人睡。”崔斯坦撒起謊來簡直是毫不打磕巴。“但是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肯定希望我是喜歡你的——換誰都希望我喜歡他,畢竟沒有人能抗拒我的魅力。”

“我可不會用‘沒人能抗拒你的魅力’來形容你。”紮克死死地攥着崔斯坦腳踝,那力道幾乎讓他感到了疼痛。

“那,“可愛”?”崔斯坦笑嘻嘻地沖他抛了個媚眼。激怒紮克真是太好玩了。“‘貌美如花’?‘看了就想操’?”

紮克瞪着他的眼神足以讓任何人膽怯了。“是‘看了就想揍’。”

“啊,”崔斯坦的聲音聽上去依然輕快,還帶着些嘲諷,但是他已經快裝不下去了。“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打我的屁股。而且你肯定想再打一次。”他本來是在開紮克的玩笑,當然,也有那麽一點點認真的意思。

但是紮克的眼神卻變得熾熱起來,崔斯坦的笑容有點挂不住了,他的嘴巴突然變得特別幹澀。

他們的眼神交纏在一起。

快起來,在他的腦後,一個聲音悄悄說道。離開這裏。

但是崔斯坦動不了,他被紮克的目光死死地釘在原地,他被欲望編織的網纏住了。

時間慢慢過去,他的呼吸愈發困難起來。好奇怪,崔斯坦感到有些無助,好像危險将至,他卻無處躲藏。但這感覺是一把雙刃劍:他知道紮克一定也在掙紮。

“過來,”紮克說。他的嗓音低沉,神情晦暗。

這紮克雖然說得很含糊,但崔斯坦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知道他們心中共同的欲望。

崔斯坦仿佛夢游一般地走過去。他趴到紮克的大腿上,閉上眼睛,将臉埋入墊子裏,他感到紮克伸手把他的短褲拉了下來,他的動作急促而焦躁,沒有一絲耐性。

他沒穿內褲。崔斯坦幾乎能感到紮克在用眼睛撫摸他渾圓赤裸的臀部。

他們可能不該這麽做。

但是從另一個方面考慮,這是最安全的做法。這種行為不算是性愛,但接近性愛,可以拿來發洩他積壓了很久的躁動。

他的屁股被扇了一巴掌。

喘息沖到嘴邊,又被崔斯坦咽了回去。他感到了刺痛,還有紮克的手落下時留在他臀部的餘熱。那種感覺……好奇怪:既羞恥,又讓他餍足。只有一個原因能解釋崔斯坦現在的放縱,那就是他真瘋了。

紮克撫摩着他的臀部,手掌在光滑的皮膚上流連,那裏有他的手指打下的印記。

崔斯坦想動一動胯部,好讓身體更接近紮克的掌心,但他忍住了。這與性愛不同。他們并不是在做愛。“你就這點本事嗎?這跟蜜蜂叮一下有什麽區別?”

“你這個小——”紮克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下,刺痛的感覺讓崔斯坦倒吸了一口氣,紮克拍打的頻率變得密集起來,在手起手落之間,崔斯坦完全沒有插嘴的機會,他只好用漲得通紅的臉頰不停地去磨蹭身下的墊子。

這一回,那股輕飄飄的暖意又一次鈍化了崔斯坦的感覺,他放松身體,随着每一次擊打發出深深的喘息。他的皮膚開始變得異常刺痛,每一次拍打都會讓痛感變得更尖銳,更爽——

突然,拍打停止了。崔斯坦失望地哼了一下。

“如果現在不停手,你明天連坐都坐不了了,”紮克粗聲粗氣地說。

崔斯坦用臀部抵着紮克的手掌,然後扭了扭。繼續打啊。

“會疼的,”紮克嘟囔了一句,一只大手碰着崔斯坦刺痛臀瓣。

崔斯坦又扭了一下,身體靠向紮克的手掌,他想要更多,但是他實在開不了口。

“這樣做太不負責了。”紮克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閉上嘴打就是了,”崔斯坦小聲說。“弄疼我。”

回應他的只有安靜。時間一點點地過去了。他感到紮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兩人之間的張立在節節攀升,可崔斯坦就是不願意回頭和紮克對視,就是不願意終止這樣讓人抓狂的等待。他想求紮克更用力地打他,狠狠地幹他,反正,只做點什麽就好——

一只手插進崔斯坦的頭絲中,迫使他轉頭。他看向紮克,忍不住重重地吸了口氣。紮克的灰眼睛正盯着他,那灼熱的目光,那激烈的感情讓崔斯坦渾身發熱。除了紮克的面孔,他的世界似乎再也盛不下別的東西。紮克的手覆上了崔斯坦的喉部,他的動作很輕,卻帶着十足的脅迫。他用拇指撫摩着崔斯坦頸部的脈搏,接着輕輕地收緊了手指。

崔斯坦沒有動,他的雙眼半垂,就那麽看着紮克。

紮克的鼻翼張了張。他傾身湊到崔斯坦的面前,直到兩人呼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們嘴唇間的距離是如此,如此的近……崔斯坦掙紮着,他弓起後背,想要觸碰紮克的嘴唇,想要紮克吻他,但是紮克卻坐直了身體,低聲罵了句“操。”崔斯坦失望地哼了一聲。

紮克陰沉地看着他。

突然,崔斯坦意識到自己的樣子究竟有多無助:他半裸着,整個人癱在他的理療師的大腿上,他的手上沒有半個可以讨價還價的籌碼。他什麽也做不了。而紮克的手還壓在他的喉部。

崔斯坦看着紮克的眼睛,他放松了身體,讓喉部更多地曝露在紮克面前。

紮克猛地吸了一口氣,他撲向前,用牙齒咬住了崔斯坦脖子上敏感的皮膚。他們同時呻吟了出來,崔斯坦閉上了眼睛,紮克幾乎在啃咬他的脖子,他的身體癱軟了下去,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極致的快樂。紮克在他身上留下的并不是吻,也不是吻痕。崔斯坦感到了痛——特別痛,但是這痛裏卻摻雜了歡愉,讓人爽得想要蜷起腳趾,崔斯坦發現他正在用勃起的下體摩擦紮克的大腿。

“你怎麽能爽成這樣?”他左邊的臀瓣被狠狠地抽了一下,那力道讓空氣“呼”地沖出他的唇間。緊接着,一下,又一下。紮克還在他的頸部吸吮着,啃咬着,他粗重的喘息是崔斯坦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快感,崔斯坦的呻吟聲,紮克的粗喘和他的啃咬交織成模糊的一片。崔斯坦的眼睛濕漉漉的,但他實在是顧不上了。他的臀部挨了一巴掌又一巴掌,直到他的皮膚變得滾燙。崔斯坦扭動着身體,他想要,他渴望更多——

“紮克——”他呼出一口氣,嘴裏幹澀的像砂紙一樣。

紮克的嘴唇緊沿着他的頸子向上親着,他的胡茬摩擦着崔斯坦的皮膚,他用牙齒咬住了崔斯坦的耳垂,一只手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臀瓣之間。崔斯坦哀叫一聲,然後狠狠地射了出來。強烈的快感瞬間淹沒了他, 他只想融進紮克的身體,想墜入那片溫暖,安靜的迷霧裏。他發出了一個短促的,絕望的聲音,那裏面卻包含了太多的渴望。紮克在崔斯坦旁邊躺下,然後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崔斯坦舒服地嘆了口氣。一只溫暖的手蓋住了他的後頸,只是這樣,就讓崔斯坦定下了心,他任自己的意識随着情潮而去,他感到安全,平靜,身上也暖烘烘的。真的,好暖和啊。

他沉入了黑甜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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