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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決定,林敬松就準備等班主任過來,跟他說明一下事情,順便辦理休學手續。

就在這個時候,英語老師抱着書進班,登上講臺第一句就是:“童欣欣,你怎麽又跟夢然吵架了?”

童欣欣應聲站起來,大聲糾正道:“不是我跟她吵架,是她在找我的事兒!我才進班一分鐘,課本剛剛翻開,她就讓……”

“行了行了,你別找這麽多借口,下次你再跟同學吵架,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英語老師不耐煩的打斷童欣欣的話,跟着就翻課本準備開始講課。

林北亭穿到這裏,應該是小說序章剛剛翻過去的時候,原本女主被英語老師刁難多次,她也反過來多次抹了英語老師的面子,應該是英語老師也不想因為這麽一件事再次被打臉。

按着小說裏,現在時間軸應該是在1999年,而在這個小縣城裏,讀書考大學就是所有人的出路,是以現在這個時候的高中時期相當的艱難。

早上五點鐘起來上一個半小時的早讀,跟着半小時吃飯,完事兒再上四十分鐘的早輔導,休息二十分鐘就開始上第一節 課。

而課程表的安排就是為了方便各種考試,早輔導之後第一節 也是英語。

沒有考試,那英語老師就習慣性的拖堂了。

林北亭往後望了眼班主任,跟着再望一眼講得陶陶然的英語老師,再看看別的班鬧哄哄的下課時間,幹脆起身直接去找班主任。

就在他剛出教室的時候,英語老師才反應過來,拖着又尖又長的嗓子,氣急敗壞的大叫:“林北亭!”

林北亭禮貌性的報告了聲:“我要去找班主任,有急事。”

“你有個鬼的急事,耽誤我這麽多時間,耽誤大家這麽長時間,簡直就是在謀財害命!”英語老師幹脆把書本摔在講桌上。

林北亭不理她,直接去找班主任。

班主任是個男數學老師,非常的嚴肅,看着他出來,一直皺着眉頭:“有什麽事不能下課說?”

就在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林北亭笑笑,道:“我想休學一年。”

“什麽?!”班主任從來嚴肅的表情上,少有的破功了,“為什麽要休學?你的成績還不錯,一直上上去不能漏氣,很多學生休學回來,再上課完全沒了曾經的勁頭,就算是回來上也……”

林北亭不想聽他的長篇大論,而實際上,林北亭也很久沒有過過這麽煎熬的高中日子了。

“我父親身體不好,喪失工作和勞動能力,我得去照顧他,不能用僅存給他的醫藥錢心安理得的來上學。”林北亭這麽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

班主任緊皺着的眉頭更深重了,過了一會兒,他把林北亭叫到辦公室,又連着抽了兩根煙,最後道:“你要是就這麽休學……這樣吧,我先給你開一周的假條,要是稍有回轉餘地,你還來上!”

班主任雖說在小說裏一直冷心冷清,可到底是面冷心善,林北亭也不再多跟他說話,點頭應“好”。

“你回去好好想想!”班主任又恢複了他的冷臉。

寫了假條離開學校,林北亭整個心都活躍起來。

一來他學了這麽多年畢業,真沒什麽上學時候沒好好聽課的後悔,二來自打知曉自己穿書,林北亭整個人都感覺是迷幻的。

可當他背着書包回到破舊的家時,林北亭沉默了,簡陋的院牆直接把他拉入現實。

這是一間很老舊的院子,在縣城不遠處,距離縣城兩條簡陋的街道大概得十來分鐘,可1999年的時候,各地都還沒發展起來,所以他們家戶口所在地還是在縣城旁邊的劉家莊裏。

“咳咳!”,“咳、咳咳!”隔着大大的院子,林北亭都能聽見裏面不停的咳嗽聲。

裏面的林愛國驀地端着水盆子從房間裏出來往外潑水,突然看見門外的林北亭,他怔忪一會兒,帶着盆子就走了出來:“怎麽回家了?是不是在學校住着不習慣,病了?”

說着,林愛國就伸着手要摸林北亭的額頭。

跟女主童欣欣浮于表面的問話不同,林愛國自己說話都不利索,偏頭打了幾個咳嗽,斷斷續續的說話間,卻滿是關心。

林北亭一瞬間就說不出話來了。

“呀!發燒了!”林愛國絮絮叨叨的拉着林北亭往家裏走,一邊走一邊還埋怨着:“當時選床位就不讓你睡上鋪,偏偏要,感冒了吧,唉,我給你找點藥吃,你先坐着。”

跟着就把林北亭拉到堂屋椅子上,把他摁下,跟着他随手把水盆放架子上,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藥,一邊找還一邊唠叨着:“現在秋老虎正厲害,你這燒也不能捂,應該是傷風戳涼導致的……你肚子着涼沒?拉肚子沒有?”

林北亭讷讷的道:“應該是沒有。”

林愛國無奈的又數落他兩句:“怎麽能是應該沒有呢?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清楚?你這臭小子,怎麽一點兒都不随我,你老爸心細,你怎麽就成個大老粗……”

“等你吃了藥,休息半晌,身子好點了,你還去上學,我又給你做了個被褥,你帶着我,我抱着褥子,保準你在學校睡得美美的!”

“我想休學。”

林愛國手中的藥突然就掉了下來,“啥?”

“我不想繼續上學了,你身體不好,咱們家也沒什麽錢,我想下學去賺錢,把你的病治好,咱們家沒多少錢了,我知道的,你的工作沒了,我也清楚的,爸!”林北亭很認真的看着林愛國。

他原本以後自己永遠都不會喊出這麽一個稱呼,可沒想到穿到一本書中,卻有人如此真切的念叨着、數落着他。

天曉得!多少孩子讨厭父母的唠叨嘴,可曾經的林北亭又是多麽的羨慕他們還有人唠叨!

“你咋知道……”林愛國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林北亭靜靜的看着他,緩緩的說着:“學習不是眼下必須的事情,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林愛國似乎是穩住神兒了,他強撐着:“沒關系的,我還有不少存款,足夠我吃藥,也足夠你上學的,你不需要……”

林北亭打斷明顯不擅長說謊的林愛國,盯着他的眼睛,道:“沒有存款的,要不是因為發不出來工資,工廠也不會裁員,你不要吃什麽偏方土方了,我找地方賺錢,送你去正規的醫院!”

林愛國一時間竟然當場直立着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是個很老實,老實到任人欺負的老實人。

他早年也是中專生被分配到廠子裏,一下來就是中層幹部,可因為不會維持關系,一點點被邊緣化,甚至于某次被人抓遲到的小辮子被打去當小工,林北亭的母親也恨其不争,跑了。

只留下三歲的林北亭被林愛國獨自拉扯長大。

原書劇情裏,林北亭就是個極度缺愛的人,在偶爾被女主童欣欣關懷之後,他便一頭栽了進去,後面愛而不得便黑化與街頭混混為伍,就在他想要用強硬的手段掠奪女主的時候,他長期忽略的父親因病去世。

林北亭很努力的回想原著中關于林愛國的三言兩語,可終究沒有什麽收獲,書中唯二來評價他的詞語就是老實。

“你拿什麽去賺錢啊!”林愛國嘆了一口氣:“現在賺錢那麽那麽艱難!你一個小娃娃,唉……”

林北亭不回答他的話,而實際上,在他以為,1999年這個時間點兒,正是又一次經濟騰飛的節骨眼上。

林愛國給林北亭找了些藥,他吃了之後就蒙頭大睡,起來便是一身的熱汗。

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身體壯得簡直就像一個小牛犢,書中就是林北亭吃了童欣欣給他的一包三九感冒藥就好了。

林北亭這麽一下午睡醒,發了一身的臭汗,正好林愛國又曬好了洗澡水,林北亭一個熱水澡沖過,渾身都是清爽的。

洗過澡,林北亭準備穿衣服的時候,發現鏡子裏的他似乎跟穿越之前的一模一樣,鏡子裏他前胸一顆小痣,對應的背後也有一顆。

“嘿!真是神奇!”說着,林北亭就兩手分別摸了上去。

突然,他眼前白芒一片,跟着眼神再聚焦,就發現自己到了一片青山綠水佳地。

林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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