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卷九,浮世劫(九)
薛黎陷回來後就被柳小喵氣笑了。
同樣匆匆趕來的前輩們也都是哭笑不得。
雖然表面上齊齊不做聲的不拆穿柳小喵那甚麽「嗳呦~人家一不小心放煙花放順手了把聯絡彈也一起放了嘛~」這種鬼話,但是心下也都是感激她這一舉的。
馮老不說話,只拿了筷子坐下吃菜了,濟善堂內的小孩兒們也都長眼識,重新去上更多的菜來給這些老爺爺老奶奶還有幾個叔叔哥哥姐姐之類。
福丫頭最不怕生,過去笑嘻嘻的問他們是甚麽人。
馮老笑呵呵答,「都是小陷和小喵家裏的老人,這一起來過個年守個歲湊個熱鬧嘛」而已,絕口不提甚麽正淵盟之類。
薛黎陷心裏也微微放下,他不想讓他的孩子們知道正淵盟這一說——僅僅是不想讓他們也進入這樣一條『為國為民』的大俠路。
這一條路,也是沒有歸路的。
他更希望他們日後能找個好人家嫁了或娶了,然後過平淡幸福的小日子就行了。
而負責一路披荊斬棘為了讓他們能過上這種舒适日子的所有仁人義士,由他們來擔着,就夠了。
此刻得了前輩們一到,就萬無再溜走的借口了,而且這時候着實也不可再擺臭臉,薛黎陷也走到飯桌邊,重新吃飯。
屬着最開心的便是冷爺了,飯沒吃幾口就滿院子抓小孩兒玩,玩了會兒才忽然發現角落杵着的那個好像并不是一棵樹,這一眼瞅着薛小瓜不要緊了——這小孩筋骨很好,練武很适合啊!
接着二話不說就放棄了逗小孩,去教了薛小瓜幾招,馮老也只吃了小半碟餃子便先回去了,換何伯來吃,他好繼續守着青易。
幾個長輩們來來去去輪換着的,雖然一直流動,但也消耗了大半時光。
等着院落徹底空了,天色便已經亮了,有祈安鎮裏的小孩擠到門口吵着要薛大哥給紅包,薛黎陷又笑呵呵給他們發紅包發糖的,而薛小瓜呢,被正淵盟的人帶走了。
若是其他小孩兒被帶走,薛黎陷定是不肯的,但是薛小瓜——他默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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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說呢,這也算是個人的命吧。
他沒攔着,也沒順從着,跟他說你想去便去。
冷爺還想抓白術,覺得那小子練武也很合适,雖然年齡大了些,但不礙事,白術很認真的搖搖頭,冷爺便也不強求了。
何伯最後端着一盤年糕走的,薛黎陷在後面鬼叫你也不怕粘着牙!
氣的何伯就想拿筷子戳他,真的要走了,又小聲道,「你小子挺有意思的,撿回來淨是些就算練武也頂多中上撐死的。有意思,有意思的狠吶。」
薛掌櫃笑的人五人六的,「快走吧你,我就怕你們來跟我搶孩子。我告訴你們,今晚上臉算是認全了,以後我要是敢在盟裏頭瞧見他們,我就當先揭竿起義反了你們。」
何伯一邊端着盤子,一邊拍着大腿,嚎啕着不孝子啊不孝子的就滴溜溜跑了。
於是薛黎陷站在院子裏扭了扭腰,也準備跑了——紅包備好了,讓小孩兒發給小孩兒去,他可不想跟大人們客套,他也要跑路!
只不過剛打算去鬼市看看蘇善人氣消了沒,薛黎陷便被一顆石子砸中了,鶴晴晃着手裏一個信封——「大發現,你能追上我我就給你,免費的!」
語畢便兔子也似的蹿到街上了。
薛黎陷心裏卧槽了一句,不知道哥現在怕人不敢上街啊,原本還以為鐵定能追到的薛掌櫃只好隐藏在各個犄角旮旯裏,看着前面不遠處兔子一樣歡快的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的鶴晴。
眼瞅着她随手順了一個人的錢袋,薛黎陷直翻白眼,撿了路邊石子打她示意她還回去,但是不能露面吆喝只能看到她正大光明的穿着那身乞丐裝飛快的跑啊跑啊跑。
由此可見,老是當善人也沒甚麽好的!
於是,當新年第一天午後陽光懶洋洋照着人間的時候,薛掌櫃才氣喘籲籲的在湖邊逮着了鶴晴,還被她踹水裏頭一回才拿到了消息。
看到了之後還有些發愣呢——蘇鶴閑着沒事要在年後見蘇提燈幹嘛?江湖四大家越來越叫人捉摸不透了啊,南宮家暗地裏是給鬼市送屍體的,公孫坤清還是跟蘇提燈認識的,衛家還指責蘇提燈是個壞人,這公孫家的女人是蘇提燈的媳婦,這,這蘇家又來摻和甚麽?這蘇家難不成是和蘇提燈……對啊,蘇景慕還是蘇提燈的養父,奇了個怪了,蘇提燈到底甚麽身份啊?!
正一邊想着一邊往濟善堂回呢,一進院子就愣了,綠奴一雙眼跟兔子似的,蹲在他房門邊。
此刻福丫頭喊了一嗓子,「掌櫃的回來了,你到底找他甚麽事呀!說了跟我們說說也能幫忙的,他就是不肯開口!」
綠奴有些失神的盯着薛黎陷看了幾眼,才忽然踉跄的起來又直接跪下去了,直響響的磕頭,「薛大哥,我求求你,快去救救先生,他要被沉公子打死了!」
*******
又是幹淨利落的一巴掌。
沉瑟盯着血葫蘆似的人下手卻沒半點留情,聲音也冷冰的不帶一絲感情,「我再問你一遍,你錯了沒?」
「……我……沒有……藥……還我……」
「啪!」
「錯了嗎?」
「沒……」
「啪!」
「錯了嗎?」
「沒……」
「啪!」
「騙我了嗎?」
「……」
「啪!」「啪!」「嘭!」
「怎麽不說話了?」
「……騙了。」
「我警告過你,我最容忍不了背叛,你記得嗎?」
「……沒有叛你。只是……騙了。」
「啪!」「啪!」
鴉敷在外面聽得都揪心死了,阿炎壓根不敢上來勸沉公子,又不忍心看先生受苦,只好回到外面正廳繼續瘋狂的處理事情、處理事情、替先生處理事情來分心。
從早上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沉公子就進了書房了,然後清退了所有人。
鴉敷起先也想走的,可他內力是這裏面最好的,走的很遠了就聽見那似乎很像是巴掌聲的音了,於是忍不住又繞回來了。
然後,沉公子就從天剛亮一直在屋裏頭問話,答不對一句,就是一巴掌。
中午更是不知道因為甚麽『藥』『給我,那是我的你憑甚麽拿』的幾句話起了更大的争執,於是沉公子黑着臉出來直接叫了聲,「十七,把你鞭子給我。」
十七手裏頭那個墨玉九節鞭其實就是以前沉瑟在修羅門行刑懲罰不聽話的手下用的,也可以算是專為行刑造的,後來給了十七之後,沉瑟更是把那武器稍微改了改,更鋒利了些,九節相連處倒插了一圈刀片,真使着巧勁找着合适的方向打上去了,斜刺裏一扯便是連皮帶肉的扯下一大片來,但那傷口又極其的細小,鑽了心的疼。
練武的人都知道,不怕大傷口,就怕那種小傷口,越是細小的傷口劃痕,越是有入了骨的疼。
鴉敷想進來攔着叫沉瑟惡狠狠警告了,「誰靠近一步我就加倍在蘇提燈身上打回來。」
因此此刻釘在原地倒比受傷還難受。
可真等着他寧願拼一把被沉瑟打死也想攔他的時候,十七卻眼疾手快的點了他的穴,用眼神示意道——千萬別。
沉瑟出去拿冰水激蘇提燈醒過來的時候房門是開着的,鴉敷便也一眼看到了一地的血,和地上那個衣衫破爛披頭散發幾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先生,更是忍不住難受的掉下眼淚。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先生服一句軟沉公子便會收手了,說一句我錯了又怎麽了,可先生就是不肯!
先生……他那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倔脾氣的先生啊……到底幹嗎啊這是!
一句話,便是騙騙沉公子也是好的啊!
可蘇提燈一點也不想騙沉瑟。
已經不知道被打暈又被沉瑟弄醒過來幾次,他就死咬着牙,也不哭,滿臉的血還笑,冷清入骨眼神倔強道,「……我沒錯,藥,還我……」
「錯沒錯?」沉瑟也樂了,他以前在修羅門懲戒手下都有直接打死過人的時候,沒幾個人能逃過他種行刑的法子,他蘇提燈不就仗着自己不舍得殺了他嗎,就非得這麽跟自己死磕着不可?!
鞭子抽煩了便再直接甩他巴掌,沉瑟從地上揪起衣領把他扯起來了,又是重重一巴掌把他扇回去了,落地時還濺着周旁的血水反濺到沉瑟臉上,沉瑟那雙深邃的雙眸平靜無波,繼續冷冰冰道,「還剩下這麽幾顆,這就是你所謂的還剩下一瓶半?這幾顆若是沒了,你告訴告訴我,你還想怎樣呢?」
扯起來又是重重一巴掌,「我現在頂多打打你,把你打清醒點,這幾顆藥丸也沒了,你是打算發作起來的時候哭着喊着求我拔劍捅死你是吧?」
「你他媽想過我嗎蘇提燈?」
又是接連的幾巴掌,掌掌響的清脆。
趕來準備推門的薛黎陷一愣,心說——怎麽蘇提燈挨打這事貌似還跟自己有關系了?呃不,準确來說,是沒找着那個藥瓶給沉瑟的話,興許就沒……卧槽,怎麽又跟自己能扯上關系了?!
薛黎陷不知道,沉瑟早就把他也一起算計進去了。
此刻不等薛黎陷推門了,一聲響亮的鞭響便隔着房門準确無誤的在薛掌櫃眉心之間抽了一道,那還得虧薛黎陷往旁側閃的快。
那道鞭風連門框都沒抽破,卻直接在薛黎陷身後正對的樹上抽透了,薛黎陷倒抽了口涼氣——沉瑟這個人實在太恐怖了,內力控制的太他媽不是人了,又想想萬一自己剛才沒閃開,那豈不是腦子開瓢了……不對,等等!現在重要的是勸他別打了,有甚麽事大家坐下來好好談……
「薛黎陷,你他媽最好給我閃遠點。我怎麽教訓蘇提燈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摻和起來我連你一起抽。」
「呃,沉公子啊……那個甚麽,我們不如坐下來喝杯茶慢慢……」
「閉嘴,滾!」
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沉瑟去扯蘇提燈浸在血水裏的頭發,「知錯了嗎?」
「……我,沒,錯……」
「啪!」
嗳呦喂!草!薛黎陷在內心破口大罵,心說蘇提燈平日裏不是挺精明的一個人,今天是被甚麽給踢了啊,還是淩晨被自己那顆銅錢擠了嗓子眼咳嗽的時候順道連腦子給咳沒了,服一句軟怎麽了?
也急的團團轉呢,他不是不敢跟沉瑟動手,是他不知道他萬一沒打過沉瑟,或者跟沉瑟打了個平手,那之後沉瑟會不會加倍還在蘇提燈身上,他跟蘇提燈無親無故的,蘇提燈也不是個袖珍的東西,他不可能随身攜帶跟揣個荷包似的揣懷裏護着吧……
一邊想着萬全之計,一邊跟鴉敷打聽着到底是因為甚麽吵起來的。
沉瑟氣的起身又是狠狠一腳,直踹的蘇提燈滾了三四步遠,這才又淡定的伴着那被腳步撲起血水聲往前走,冰冷的嗓音如附骨之疽,「我問你,錯了嗎?你說錯了,我就停手。」
蘇提燈早就疼的混混沌沌的,聲音也早已帶了哭腔,可唯一還清明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錯了。我明明就是沒錯。我吃多少藥你管着。我心裏有數,我不會吃光的。
可是……到了最後,會忍住不吃光嗎?
「還剩下十一顆,虧你想的出來糊弄我一瓶半。」沉瑟氣的整個人都快炸了,又是狠狠一腳,直接把他踹的都有些飛起來撞到床板了,又往前滾了一下,整張臉再度埋在了血水裏。
沉瑟走上前一把把他撈起來,又是狠狠一巴掌,都氣的他怒極反笑了,「錯了嗎?」
「……沒。」
「啪!」
蘇提燈一張蒼白的臉上也早已滿是血色,眼眶和嘴角都被沉瑟打出了血,此刻也竟能維持着冷清的表情,繼續死不松口。
薛黎陷在外面聽得鬧心又揪心,心說不管了闖一闖試試,他去纏住沉瑟,讓鴉敷把他家先生偷出來。
誰知道他這邊還沒行動呢,忽聽得一聲裂空劍響,那劍光也如浩然長虹,氣勢常清的就直接席卷而去的。
等看清來人之後薛黎陷就有點傻眼了,再等着反應過來後,他只有一個念頭,幾乎是飛撲過去也放出一部分內力來護住了綠奴。
書房的門被沉瑟那暴漲而出的內力激蕩碎裂,忽然間如惡鬼哀嚎一般的狂音也只大作了一瞬,薛黎陷于亂舞的沙石之間,只看得到沉瑟那一身如雪白衣擁着一個一身血衣的人。
內力激蕩起沉瑟衣袂翩飛青絲亂舞,蘇清辭的劍卻在兩丈遠處死死頓住連半寸也進不得。
驚訝驚恐種種表情不止出現在蘇清辭臉上,也出現在鴉敷的臉上。
薛黎陷倒是淡定的很——沉瑟的武學造詣确實足可封神。這種人是蘇提燈的好朋友,倒不知該說是蘇提燈的幸運還是不幸。
就在所有高手知道現在很可能再說只字片言便會洩力的時候,薛黎陷卻很微妙的捕捉到了一個細節。
沉瑟原本就是半跪在地上躺着的蘇善人面前的,此刻雖然語調狠戾動作卻溫柔的将蘇提燈攬了起來,将他那一整張早就血糊了的臉埋進了他自己的懷裏。
「我沉瑟最讨厭在教訓人的時候被打斷。」
語畢,內力竟然又更放出來一份,「咣」的一聲狂風大作竟然直逼飛了蘇清辭手裏的利劍。
沉瑟于空中亂舞的青絲慢慢,又慢慢的垂了下來。
他語氣有些惡劣道,「錯了嗎?再不錯,我可把你這時候丢去蘇家了。」
猶如情人溫柔纏綿的耳語,聽在蘇提燈耳朵裏只覺得可勁鬧心——沉瑟教訓他他本就覺得丢臉,誰把薛黎陷叫來就算了,反正在這人面前不是沒丢過,怎麽蘇家也來了?
似乎是感受到沉瑟想把自己抱起來交付給別人,蘇提燈有些焦急的想去抓沉瑟的衣領,手上卻疼的厲害,壓根沒有丁點力氣。想開口又嗆了一口血出來,剛才沒被欺負哭,現在卻是急哭了。
蘇清辭此刻也有些震驚,一時摸不透眼前這人是甚麽來頭,只得無奈道,「公子一身武功造詣如此之高,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人,這不太說得過去吧?」
「你知道個屁,」沉瑟樂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殺過八十歲的老人,還殺過八歲的小孩,懷孕的女人我都殺過,你現在告訴我去欺負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人是不對的,你覺得在我眼裏有不對的事兒嗎?」
蘇清辭聽了這話一時被氣懵了,心說哪裏來的如此粗魯蠻橫不講道理的人!
沉瑟将蘇提燈勒在懷裏不讓旁人看見他長相,又是惡狠狠一巴掌,「錯了嗎?」
蘇提燈終于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道,「……我……我不敢了……別把我交出去……我不敢了……」
「我他媽問你錯了嗎!」沉瑟暴怒的又喊了一遍。激起周圍一切可見之物憤憤爆碎成片片塵埃。
薛黎陷眼疾手快的又上前去拉了蘇清辭一把,他也有點吓着了,沉瑟跟蘇提燈的交情他是見着的,實在搞不懂為一瓶藥犯得着嗎,但是現在絕對是沉瑟有點要暴走了,就是,有點走火入魔的傾向。
走火入魔最可怕的一點并發症就是——可能瞬間爆發出百十倍的內力出來,雖然這個人暴完也就完了。
但是沉瑟現在已經很恐怖了,或許穩下來蘇提燈還能活着。
沉瑟萬一真走火入魔了,他薛黎陷加上蘇清辭和鴉敷還有十七,估計鎮不住百十倍內力的沉瑟的,所以此刻不能再刺激着他了,只能靜觀其變。
鴉敷也有點知道情況越來越糟糕了,現在已經不是先生挨不挨揍的問題了,完全是沉瑟走不走火入魔的問題了。
就在大家所有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聽得蘇提燈徹底哭着說出來的那句——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騙你的……我發誓……以後都不再騙你了……我不敢了……不敢了……」
沉瑟也微微閉了閉眼,将近乎血人的蘇提燈往自個兒懷裏又帶了帶,拿下巴去蹭了蹭他頭頂,語氣也一瞬間柔下來了,「早點認了不就好了?嗯?傻是不是?還是非逼着我發火不可?藥我不會還你的,就放我這兒。你知道為甚麽。我再信你不會吃藥,我他媽才是傻子。」
蘇提燈只是一個勁的哭,再不說話了。
沉瑟又像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爾後想起有個外人似的,擡起頭來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們蘇家是來跟鬼市談甚麽生意的。但是鬼市的規矩是正月裏不見客。」
爾後又低下頭來看着蘇提燈那一身被自己抽的差不多沒一處完好的跟丐幫有的一拼,處處裸露肌膚的衣服時,便把他又放平了,解開自己的外衣兜頭蓋臉的蓋了過去,竟是連臉都『順道』一起遮了的,這才放心的又将他抱起來,淡定的步出了這間屋子,路過蘇清辭的時候笑了笑,「還有,煩請蘇公子別不知情就摻和進人家的家事裏頭去,我怎麽教訓我兒子,那是我自己的事。聽說江湖四大家不是只管江湖事麽,甚麽時候和正淵盟一樣,都屬狗了,連人家家裏頭的私事都不肯放過?」
薛黎陷聽到『教訓我兒子』的時候打了個惡寒,心說沉瑟現在還好是沒成家啊,這萬一成家了真有個孩子這不是那小孩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嗎,不過沉瑟這話說的着實怪啊,幹嘛要這麽說呢?
蘇清辭也一怔,心說父親本身是叫自己請鬼市主人去談甚麽事情的,沒想到鬼市主人那麽年輕便算了,他父親也這麽年輕,呃,雖然自己父親看起來也不算老……
只是蘇清辭過年在外頭辦事就沒回去,此刻是正好來看一趟,擔心蘇提燈根本不看他們的拜帖,因為他雖然千叮咛萬囑咐,當時在鬼市門前的擺渡人卻連聽都懶得聽他的說辭,銀子也不要,就那麽随随便便将他們的拜帖扔進了一個麻袋裏頭,放眼望去好像也都是帖子。
此刻心中雖存疑惑萬千,蘇清辭還是未吭聲,先走一步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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