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陣法大會最為熱鬧的日子也是陽城的花開放的時候。
雖說是花,其實不過是一些精心制作出來的冰花,在人為的控制下一同綻放。
淺淺的冰藍色花朵點綴了陽城的大街小巷,沒有花香卻是有着花的意境。
陣法大會的進行也如火如荼的開展了起來,小場到大場一步步的進行着,也慢慢接近了整場大會的尾聲。
萬般皆為首的寧家,在陣法這方面自然名不虛傳,至少寧清源前幾場均是憑借那手中的陣法和一步步恢複過來的實力展露鋒芒,也讓寧清源這個名字一度成為本場陽城陣法大會的亮點和人們的關注點。
不過真正的最後場次的到來也讓人們漸漸将話題轉移了開來。
縱使寧家陣法如何獨到,到最後強強比拼的時候卻還是輸贏未定呢。
至于最後真正的贏家到底是誰,大家都在私下議論着。
不過寧清源可并不在意。
大會的結果他固然看重,但那個讓他看重這個結果的人一直以來的不出現實在讓他有些小小的煩躁。
如果小師弟不看的話,那麽就算他贏了又有什麽意義呢。
寧清源有些茫然卻也無可奈何。
自從那一日他在比試之中使用了寧家陣法被小師弟發現之後,蘇少言倒還真如他所說完全人間蒸發了。
陣法大會的現場找不到,旅店的房門敲不開,花林之中更是每次都能和他錯過。
每個寧清源所猜測的地方都有蘇少言的影子沒錯,但不論他怎麽努力就是見不到小師弟一面。
次數多了他也知道小師弟是真的想避開他了,雖然無奈也只得等對方消氣,但誰知道對方生氣一直持續到了大會快要結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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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已經快要進入最後的階段了,寧清源的心情卻是越來越差了,首當其沖被這低氣壓遷怒的便是蕭梓荷了。
蘇少言不見寧清源沒錯,但他見蕭梓荷,而蕭梓荷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總是在寧清源面前說着兩人去哪裏做了些什麽。
對此,寧清源的回複是面帶微笑的沉默,同時還有日益增長的冷氣壓。
明明感覺周圍風和日麗天色正好,卻總感覺有股莫名的寒意圍繞着周身。
蕭梓荷日複一日的過着這樣的日子,卻怎麽也無法阻止自己在看到大師兄那僞裝出來的平和表情前傾訴和小師弟的愉快游玩。
而在這樣一天天下,大會真正的精彩也是慢慢展開了。
與以往不同,原本的一對一的陣法比拼突然被改成了綜合型的角逐,最後五天的比拼硬是被壓到了一天解決。
剛拿到通知的寧清源也很是茫然,不過想到之前在那城外偶見的少年領主,那紅衣肆意的少年,再想這突然的任性決定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修為恢複了部分的寧清源也不再需要厚衣暖襖,比起之前臃腫而引人注目的樣子倒也不那麽顯眼了。
拿着手中的标牌,寧清源一步一步的踏上屬于他自己的場地,眼中卻是有些心不在焉,并沒有看向前方的道路,而是隐隐掃視着下方觀看者的區域。
持劍的清冷少年本應極為好認,但寧清源卻是怎麽也找不到這樣的存在,倒是那紅發的神秘人和紫衣傲然的師妹顯得極為顯眼,再就是高坐在主臺上的少年領主。
黑衣墨發的少年領主看上去極為稚嫩,一手支着腦袋,姿态慵懶,眼睛并沒有看向那一個個參與者反而是看着一旁盤子裏的新鮮水果,倒更像是對那些水果更感興趣,但沒有人敢對這位少年領主抱有任何的輕視之心。
寧清源再次掃了幾眼下方,發現的确沒有自家小師弟的身影之後這才微微擡了擡眼睛看向了自己即将走入的會臺。
數以百計的小圓臺浮現在空中,由那不知是什麽東西制成的地面連接着入口,等到參與者走入臺中時便又浮回天上,原本的路也消失不見。
寧清源踏上屬于自己的那一方圓臺,感受着緩緩升入空中的感覺,心中卻還是下意識的放出神識尋找着那一抹極為熟悉的氣息。
“突然覺得大師兄有點可憐呢。”蕭梓荷看着上方微微閉目的寧清源如是說道,眼中卻滿是幸災樂禍。
站在他一側的蘇少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卻是沒有搭理,又将視線放在了上方的寧清源身上。
見此蕭梓荷勾了勾嘴角卻是并沒有說什麽,也看回了上方,眼中有着和蘇少言同樣的期待卻是少了那抹複雜。
一旁紅發男子見狀笑了笑,看着自家妹妹有些無奈卻是在擡眸一瞬和坐在那主臺之上的少年領主少年交彙。
少年領主見狀很快移開了目光像是要躲避些什麽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然又看向紅發男人和他對視,眼底不甘示弱的意味倒不像是一個強者,而更像是一個在和大人較勁的小孩。
對于這少年領主小孩子氣的舉動紅發男子顯然見怪不怪,對着他笑了笑卻又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兩人和在上方圓臺上的寧清源身上,也正好錯過了少年領主眼中閃過的一絲低落。
不過少年領主那低落掩飾的極好,僅一瞬後便又挂上了之前那漠不關心的表情。
一旁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而偏轉視線的蘇少言将兩人的眼神交流以及後來少年領主的反應收入眼中又重新看向寧清源,卻是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沉思。
會場下的各個角落也暗暗隐藏着各色的試探和觀察,暗潮湧動。
不過,不論怎麽說,這關乎結局的最後一戰終究是要開始了。
入口處還有不斷湧入的人流,他們跟着那神奇的路的帶領一個個的走上屬于自己的圓臺,只有所有的人都到齊之後這場比試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開幕了。
看着那絡繹不絕湧現新面孔的入口,蘇少言的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看向了主臺的方向,卻也正好發現原本吃着盤中葡萄的少年領主不知是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下來,眼神淡淡的看着入口,面上更是毫無表情,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少年領主站起了身子。
“當我手中之物落到地面之時,大會便正式開始,所有沒有入場的人都取消資格。”少年領主話音未落便已将手邊的一個玉碟從前方扔了出去。
而場中,尤其是入口處更是傳來了一陣騷動。
縱使每個人的路是不同的但都需要經過入口,原本還算的上有序的入口瞬間擁擠了起來,所有有修為的人更是縱身朝着自己所在的圓臺處飛躍過去。
一瞬間整個會場變得有些雜亂了起來。
少年領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只是靜靜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一句話瞬間加快了人們的入場速度,但是,就算少年領主所坐的高臺距離地面有着一段距離,物體下落的速度顯然也是極快。
在場下騷亂越來越大的那一瞬,那清脆悅耳的碎玉之聲砸入了所有還未入場的人的心中。
全場陡然陷入了寂靜。
而就在這個時候,上方的少年領主卻是手中掐訣,絲毫沒有在意下方人們灰敗的臉色,手中紅光湧現,原本還連接着入口與圓臺的道路漸漸化為塵土,消散開來。
也正是少年領主這一舉動讓下方很多人都突然從方才片刻的失神之中回過神來,向着那逐漸消失的路跑去,做着最後的争取,卻是被天空之中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去路。
“我不服!”
“讓我進去!”
“我等了這麽多年!!”
“為什麽!”
“為什麽這樣!”
下方的聲音此起彼伏,少年領主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擡了擡手,下方咒罵的聲音以及悲痛的呼聲便驟然消失,似乎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道隔絕開來。
“那麽,正式開始,第一場,用陣法将其他人從圓臺上逼落。離開圓臺範圍的人将直接失去資格。”少年領主點了點手邊的水果,似是有些興致缺缺的随口道。
“嗯,補充一句。如果用修為或者法寶之類的東西讓對方掉落也算數,但自身同樣取消資格。”少年領主的眼睛亮了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中也多了幾分興致,嘴角更是挂上了一抹妩媚的笑意,卻是讓每個站在圓臺上的人只感到了一陣心涼,尤其是在對方将這句話完整的說出之後。
寧清源聽着周圍已經有幾人暗罵變态卻是絲毫沒有睜眼的打算。
他微微閉目,如果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在養神,但他其實只是在做一些必要的準備罷了。
陣法大會有規定,不能夠直接攜帶成品陣法上場,卻沒有規定不能夠提前規劃半成品陣法吧。
半成品陣法不像是成品陣法,它通常都有一定的時限,如果幾個時辰之內不将其規劃完整之前一切的努力便會化為泡影,卻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并沒有被列入大會的禁止項目之中。
“诶,你們怎麽還不開始?”在一旁啃着蘋果的少年領主似乎對于大家還呆愣的站在原地的做法有些不解,他不是都已經說完了本次的規則麽,這些人怎麽還像木頭一眼原地杵着。
“領主大人……您還沒有宣布開始。以前說過,在沒有宣布開始之前擅自行動的人都會被取消資格。”從少年領主所坐的主臺一側又走處了一個黑袍的老人,老人的聲音顯然有些無奈,卻也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哦,是麽。那我現在宣布,正式開始,你們可以開始了吧。”少年領主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倒像已經忘記了原本還有這樣一個規則。
而那邊面面相觑的衆參與者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都是開始規劃起了手中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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