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種不可亵渎的威嚴。

這首祝福曲是生命女神和死亡之神共同賜予她的，屬於他們的神權之一。她很疑惑，生命女神的仆神是純粹的生命系體質，怎麽能成功使用死神的力量，即使死神允許？

艾琳娜的叮囑就是瑞恩的命令，他當即撫胸發誓，為艾琳娜保有這個秘密。不過他提出，艾琳娜最好不要常常唱，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

甜甜地一笑，艾琳娜柔聲道：「我只唱給你聽，而且每半個月才唱一次。」這首帶有魔力的神曲就是用來修補瑞恩靈魂、讓靈魂和肉體慢慢同步直到完全融合的，沒有兩位主神的允許，她哪敢越權對他人使用？

只唱給他聽？

還是孩童的瑞恩著實虛榮了一把，再次發誓絕不把艾琳娜的秘密透露給任何人。

十一 放逐

時間在歲月裏慢慢流淌，斯特朗伯爵在連續生了四個女兒後就放棄再生兒子的希望，卻不料他的妻子意外懷孕并給他生了一個健康聰明的兒子。

沒有選擇很無奈，有選擇當然要選最優秀的，即使長子是法定繼承人。在小兒子三歲那年，伯爵大人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預料的決定：舍棄長子培養幼子。

他把十四歲的瑞恩放逐了。

斯特朗伯爵向九世皇帝表述了斯特朗家族的選擇。九世皇帝慷慨地答應他更換繼承人的要求，并仁慈地賜予瑞恩一個終身男爵爵位。

皇帝仁慈，身為父親不能做得太絕情。伯爵大人賜給長子一部分財物後又慷慨地分給了他一份可以傳給後代的土地。

「母親，這是父親的最終決定嗎？我并不是想和弟弟争，只是不想這麽早就離開您。」

斯特朗伯爵夫人的房中，悲傷的瑞恩聲音幹澀地說道，「明天，明天我去火神殿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收我做神殿預備騎士。」做神殿騎士基本上就表示放棄家族的一切，從此心無旁系地侍奉神只。

艾琳娜曾經和他說過，如果斯特朗伯爵有其他兒子，他的地位很危險；如果那兒子還是夫人生的，他鐵定會被取消繼承權。

他知道自己笨拙，武技平平、鬥氣平平，又非常不善於和同齡小貴族結交，根本無法繼承祖先的傳統發揚祖先的榮光。但請不要對他這樣無情，将他驅逐到知道存在但從來沒去過的老家、塔夏行省的一個普通偏僻的莊園去。

「瑞恩……」斯特朗夫人輕輕嘆口氣，望著個子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剛剛進入變聲期的長子，心中充滿矛盾。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個兒子四個女兒她都愛，但從家族利益出發，瑞恩必須被舍棄。（她也心疼瑞恩被放逐，但貴族有貴族的規矩，不能随便違背，取消繼承權的長子必須消失在帝都貴族圈。）

神殿騎士，除了虔誠的信仰還要有強大的實力。瑞恩現在還是騎士侍從，而且實力在同齡少年中偏低，能不能成為正式騎士都還是個未知數。可憐的孩子，他連作神殿騎士的候選騎士都不合格啊，雖然他的鬥氣屬性是火系，可以申請加入火神殿的騎士團。

即使你不在我們身邊，我們對你的愛依然存在。

伸手摸摸兒子青澀光嫩的俊臉，一臉溫柔的斯特朗夫人安慰他道：「你父親是一家之長，他必須為整個家族負責，所以，放逐你是萬不得已的事情。他愛你，只是嘴裏從來不說。」

就如他對她一樣，口中不說愛，但即使非常渴望再有兒子也沒有在外面養情婦，即使非常艱難地在貴族圈裏維持斯特朗家族的體面也從來沒有和有權有勢的貴婦人們勾搭、背叛她的愛情。

（包養情婦私通情夫是上層貴族間喜歡的靡豔游戲，貴族們喜歡相互攀比，情夫是否英俊，情婦是否漂亮？中年斯特朗伯爵依然身材英挺，不像其他貴族男人大腹便便身體被酒色掏空。曾經接到過很多散發著香水的貴婦人請柬，但他從來沒去。）

「瑞恩，雛鷹展翅就要離開鷹巢，孩子長大了就要離開父母。你今年十四歲，已經到了斯特朗第一代伯爵獨自出門冒險的年齡，可以離開父母尋找自己的未來了。艾琳娜嘛，母親已經為你做好準備了，她會和你一起去庫克鎮你的領地，以你妻子的身份。」斯特朗夫人慈愛地說道，褐色眼睛裏閃著堅定的意念。（只要兒子真的喜愛艾琳娜，她就毫不猶豫地剝奪艾琳娜對丈夫的選擇權。）

貴族的婚姻很多都帶有政治目的，兒女們大多都早婚，既然瑞恩和艾琳娜感情那麽好，幹脆就讓他們早點結婚好了。

貴族确實不和平民結婚，但是艾琳娜是珍貴的魔法師，只要去魔法師公會鑒定魔法師等級，獲得正式承認就是帝國的終身貴族。如果她魔法力量非常強甚至還能受封世襲貴族，這樣一來他們的長子一脈依然會是世襲貴族。

艾琳娜越來越漂亮，魔法也越來越強，最初的宣誓效忠雖然能束縛住她的行動，但束縛不住她的心，現在就讓他們結婚，多少能限制她的變心。

瑞恩，她親自培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騎士應該掌握的文學音樂貴族氣質都很普通，但比起小地方的鄉下土貴族不知好多少倍。生活在那裏，即使将來艾琳娜不愛瑞恩了，她也找不到比瑞恩優秀很多的男人。

「以，以……以妻子的，身份？」瑞恩頓時傻眼了，連說話都變結巴了。

「對，我已經派人去艾琳娜的父母那裏送禮提親了，我打算就在你離開帝都之前舉行婚禮。」

看著一臉緊張的兒子，斯特朗夫人柔聲道，「妻子才是永遠陪伴在你身邊的人。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喜歡艾琳娜，艾琳娜也喜歡你，既然這樣，早點舉行婚禮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少男少女的愛情是最純真無邪的，也是最激烈濃厚的，她相信不管将來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都會攜手一起走過。

事實證明，母愛是強大的。

為了愛子能得到一個溫柔可愛聰明賢惠的魔法師妻子，斯特朗夫人不擇手段，讓艾琳娜的魔法老師也無奈地退步，讓她父母不得不同意将還未成年、前程遠大的魔法師女兒嫁給帝都出了名的蠢笨騎士學徒，一名被家族舍掉的棄子。

（當然，如果艾琳娜堅決不同意斯特朗家族的求婚，艾琳娜的魔法老師還是有辦法幫她拒絕的，因為魔法師是個珍稀又強大的職業者。）

婚禮如期舉行，可是因為瑞恩現在的身份很尴尬不适合大辦，而斯特朗伯爵府也需要開源節流，瑞恩和艾琳娜的婚禮很簡約，只在愛情女神殿向著女神的神像宣誓，接受女神祭司的祝福就算結婚了。

「艾琳娜，對，對不起。我太無能，無能了，連個，像樣的婚禮都……都不能給你。」

一間布置得很喜慶的婚房裏，幾盞紅色的蠟臺點著紅豔豔的火燭，身穿嶄新男爵禮服的瑞恩神情內疚地對自己的小新娘說道，聲音暗啞，真的不怎麽好聽（發身期的男孩嗓子都和公鴨子差不多）。

艾琳娜今天特別漂亮，潔白的珍珠花冠，潔白的細紗長裙，好像是光明神殿唱詩班的小聖女。白玉粉嫩的臉上稍微抹了一點胭脂，淡淡的，仿佛是她害羞時的紅暈；彎彎的笑眉用黛筆細細描繪了一下，濃密的睫毛用小刷子刷得微微卷翹，讓她有了一點少女的妩媚風情。

「瑞恩，只要新郎是你，婚禮再簡陋也沒有關系。」艾琳娜微笑道，回想起前生的婚禮。

那時人類獸人兩族為了争鬥土地已經大戰了五六年，雙方的經濟都拖垮了，平民的生活都非常艱難。瑞恩向她求婚後，邀請一些戰友海吃了一段就算舉行婚禮了。

「艾琳娜，你真的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嗎？我直到現在也還是一個騎士侍從，而且實力還是老師學徒裏最差的一個。」瑞恩自卑道，垂著臉不敢看無比優秀的艾琳娜。

想做騎士首先要做正式騎士的侍童。父親斯特朗伯爵拜訪幾位黃金騎士，拜托他們收他做侍童。可是他又蠢又笨，黃金騎士們觀察了他兩天後都派人将他送了回來，含蓄地告訴他父親，他不适合做騎士。最後還是啓蒙指導他的克利斯騎士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将他收為侍童，萬分耐心地教導他。

「只要你愛我，不管你是什麽身份，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永永遠遠不分離！」艾琳娜望著慌張自卑的瑞恩，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生命魔力傳輸給他。

神語祝福曲可以讓他的身體保持健康狀态，精神狀态持續處於積極上進中，讓他的半殘的靈魂不因為過度消沈而自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