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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事者統計過,張岸然工作室一年最多能發80次律師函,合作的律師事務所一年最多能打60次官司,稱得上圈內維權大戶。張岸然的維權團隊夠硬,也讓爆料博主和營銷博主漸漸變得“精明”,黑人不上大名直接上縮寫或黑稱,轉發快過500就謹慎删除,拿錢黑人或者靠黑人換熱度的時候,都要絞盡腦汁小心謹慎及時切號,雙方你追我趕,有時候也成了路人圍觀的打發時間的好戲。
此刻張岸然工作室又發布了律師函,還有吃瓜群衆評價這次的蓋章正不正,一個營銷號角度清奇,把張岸然的歷任律師函的公章截圖對比了一下,發覺果然是越蓋越正了,于是又上了一次熱搜。
粉粉黑黑永無止息,張岸然開車溜了一圈,到了蘇市的一個朋友家附近,下了停車場。
他撥通了那人的電話,待電話接通了便說:“家呢麽?供我吃個晚飯。”
“家呢,就你一人?”電話那邊的聲音是标準的播音腔,聽着卻很熱切。
“就我一人,在你家附近的停車場呢,馬上到。”
“行嘞。”
張岸然下了車,非常謹慎地戴上了口罩,他去超市裏拎了兩箱子牛奶,買了一大兜子零食,付了賬就進了小區,熟門熟路地上了2號樓3單元302室,尚未敲門,門就從內裏開了,露出一張白嫩得能當明星的臉。
“然哥,來了!”
“來了,你媳婦在麽?”
“在的。”
張岸然把東西放下了,換了雙拖鞋,便坐着同朋友聊天。
朋友姓傅,單名一個寧字。
傅寧五年前參加選秀節目,張岸然是那個選秀節目的導師,他那時候年紀輕,尚且對圈子裏的現狀還有幾分期待,也樂意去幹幹提拔後輩的事。傅寧在那次選秀節目中排位在前列,選秀過程中卻不願意接受潛規則,也不願意私下簽訂十年合約,張岸然不知內幕,對他寄予厚望,但他長得白白嫩嫩,為人卻極有血性,直接在直播中宣布退出選秀節目,引發了軒然大波。
如今五年已經過去,傅寧徹底離開演藝圈,在蘇市開了飯店,安頓了下來,張岸然也同他成了朋友,特地過來看看。
傅寧去年與女朋友結了婚,張岸然那時候還特地包了個大紅包,如今見了也不陌生,三人吃了飯,聊過天,一眨眼就到了八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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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岸然起身告辭,臨走前還留了二十張明信片,傅寧笑嘻嘻地收了,說不夠還跟他要。張岸然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戴上口罩走了。
剛剛出了傅寧家門,人還沒到停車場,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着屏幕上方正的“齊平”兩個字,到底接通了電話,覆在了耳側。
齊平的聲線很穩,聽不出什麽波瀾來:“今天回來麽?”
“回。”
“晚飯吃過了麽?”
“嗯。”
“想撸串麽?”
“……”
張岸然站在了跑車的旁邊,抓緊了手機。
“吃麽?老地方。”
“吃吧。”
“好,我等你。”
齊平利落地挂斷了電話,他翻開了菜單,自上而下飛速地點着肉串,又合攏了菜單,說:“來半打啤酒,一半冰鎮的,一半常溫的。”
服務員記好了菜品,拿着菜單出了包廂,她對齊平這位顧客隐約有些印象,畢竟他的朋友是個長得很帥的大明星,叫……張岸然。
張岸然在四十分鐘後到了燒烤店,這家燒烤店開了十多年,幾經翻修,味道卻沒什麽變化,他們剛談戀愛的時候,旅游路過蘇市,就在這裏吃了,之後但凡有機會,總會到這裏吃頓飯。
張岸然進了包廂,和齊平打了個照面,他把外套脫下搭在了衣架上,找了個和齊平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相距最遠卻直面相見。
齊平把單子遞給了張岸然,問他:“要不要加點菜?”
“不用,剛吃過了,也不餓。”
“好。”
一時相對無話,好在服務員很快松開了烤串,也拎上來了啤酒。齊平拿着開瓶器,開了兩瓶啤酒,親自給張岸然斟滿了杯。張岸然将手機關了機,伸手拿起了酒杯,虛虛地敬了敬,一飲而盡。
齊平拿了個幹淨碟子,挑揀着幾樣烤串,把食物從簽子上撸了下來,再遞給張岸然。張岸然接了也吃了,但就是不主動說話,齊平尋了幾個話題,效果不佳,便也不說話了,沉默地給張岸然倒酒撸串。
張岸然的酒量一貫很好,況且今天也沒什麽難過的事,自然越喝越清醒,反倒是齊平的臉色染了一層紅,有點微醺的味道。
齊平去了一次洗手間,順便結了賬,回來的時候很自然地坐在了張岸然的身邊,甚至伸出手,去抓張岸然的手。
張岸然掙了幾次,每次都被齊平重新抓住,如此反複幾次,張岸然便放棄了,随他便了。
齊平抓了一會兒張岸然的手,又大半個身體傾斜過去,雙手抱着他的胳膊,額頭也枕上了他的肩膀,特別粘人的模樣。
張岸然暫時沒理會他,用空閑的手叫了小王,讓他來充當代駕,等溝通妥當了,齊平枕着他,發出了輕微的鼾聲,他像是已經睡着了,抱着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上。
張岸然推了推他,卻被纏得更緊了,他喊:“齊平,醒醒。”
齊平不知道是真的睡得很沉,還是在裝睡,就是不醒。
張岸然用了更大的力氣去推,齊平一下子就被他推倒了,頭直直地向地面的方向倒。張岸然氣極了,到底還是伸手攥住了齊平的肩膀,拽了回來,又用力搖晃了幾下。
“醒醒,別裝睡了。”
齊平閉着雙眼,呼吸綿長,就是不醒。張岸然将他扶正,松開手,他便一點一點地向左邊倒,像個沒骨頭的別扭娃娃。
如此折騰了幾回,張岸然也沒脾氣了,直接将人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果然不再滑也不再倒了。
小王匆匆趕到了張岸然的包廂外,他推開門,就發覺齊先生正枕在張岸然的肩膀上,看着分外和諧。
他心裏有點隐約的高興,面上卻不顯露,只是問:“開哪個車?”
小王開來了張岸然的公用車,張岸然有豪車在樓下,齊平估計也開着自己的車過來的,選哪輛車回去是個問題。
張岸然略一思索,說:“開老齊的,省得被人追。”
除了記者,也可能有黃牛載着私生追車,今晚已經喝了不少酒,明天就要入組,張岸然不想多生枝節。
“好,那鑰匙……”
張岸然伸手環過齊平的腰,精準地摸到了車鑰匙,遞給了小王。
“那齊先生……?”
“我帶他下去,你先去找車。”
“好。”
小王離開後,張岸然看了一會兒齊平的臉,到底還是選了最方便的方式——他給自己和齊平帶上了口罩,一手扶着他的後背,一手繞過他的腿彎,十分順暢地将人抱了起來。
齊平和記憶中一樣,還是沒多少肉,張岸然沒花費什麽力氣,就把人抱下了臺階,再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小王已經将車倒了出來,停在了酒店門口,他下車開了後車門,張岸然先把人放了進去,再自己鑽了進去。他也喝了一些酒,也就沒注意到,有人在暗中透過鏡頭窺伺着他,偷拍到了一些過于危險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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