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另一個世界（4）

看着全然不一樣的景象， 谷露眼中有着驚訝。

這個少年的能力，與她的相比，就像是一個天、一個地。

“我知道你想問的事情有很多，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間。”

也許是谷露的心情太過強烈， 又或者是她的表情像是在這般詢問， 少年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并且給出了回答。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是谷露想要的，至少……在給了她希望之後再次給她絕望， 就算是她這種神經粗的人也不是這麽容易接受的。

“我能夠告訴你的是，你要找的人确實是在這個時空，只是她現在應該不會願意見你。”少年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帶着幾許苦澀，“現在的她……并不是你的母親。”

谷露怔然， 旋即明白了對方的話。

雖說一開始就明白不一定會進入正确的時間，不過被人告知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樣的話， 你為什麽說我希望的東西在這裏？”

錯誤的時空，錯誤的時間，就算遇到正确的人，對她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她拼勁全力， 甚至是失去全部力量的代價， 換來的只是這樣一個結果？

“你先不要急，關于你的母親的一切……在這個時空你可以探究到一部分。你是來錯了時空沒錯，可是你還可以借助淩正逸的力量回去。”說到這裏，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麽似得， 赤發少年的笑容柔和了不少， “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裏，只是要見到她的話……現在的你是不行的。”

谷露一愣， 問道：“因為現在的我沒有力量？”

“不，是身份問題。”頓了頓，少年嘆了口氣，解釋道，“你那個叫做凡塵的朋友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你的母親并不是什麽普通人。”

“我知道。”下意識握緊了帶着代替代價的物品，谷露只能承認，“能夠替我承擔所有因果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她所有的好運如果真的是至親帶來的話，那麽她應該已經不能算是人了，這個少年的話還真含蓄啊，普通人類？這樣的話，就連她都不會信。

“那麽我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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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從塞納的建議，成為他的學生。”

回想起剛剛她怎麽對塞納說的，谷露就頭皮發麻，聲音中也少有的帶着幾許不确定。

“我都已經表明了要拒絕他了啊。”

難道說一切都是開玩笑的？塞納會相信這種一點都不好笑的話？會不會一怒之下将她徹底給踢出去呢？

“沒關系，我會為你逆轉時間。”

迎上谷露錯愕不已的目光，少年笑了笑，“太過離譜的不行，幾分鐘的時間逆轉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難度。”

“你要習得這個世界的力量，然後不斷網上爬，只有這樣你才能見到你的母親。”少年如此告誡道。

谷露微微點頭：“我會的。”

“只是會不行。”

谷露語結。

“你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往上爬，哪怕……傷害了周圍人，你也不能有任何的退縮，谷露。你是她的女兒，如果連你都放棄她的話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聽到這裏，谷露急忙問道：“正确的那個時空，我母親的處境很危險嗎？”

赤發少年伸出手，一朵薔薇之花在掌中綻放。

“是的，很危險。就算有你父親陪伴在身邊，她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那樣的話，你為什麽不去那裏？”

少年一愣。

“你很關心我母親對嗎？”

谷露往前走了幾步，距離少年只有兩步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微微皺眉。

她并不想保持這樣的距離，停住腳步不是出自她的意願，而是不得已。

因為，她竟然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肉眼看不見的東西，就像是一面牆一樣阻擋在她面前，讓她再也無法靠近少年半步。

“你也看到了，就連你也無法來到我面前，我又怎麽可能接觸到淩正逸？”少年的笑容帶着幾許苦澀，“就像你沒有來到正确的時間一樣，我也沒有能夠抵達正确的時空。”

“可是……”谷露不明白，這和不能接觸又有什麽關系？

“這個時空，有另外一個‘我’。而這就是我只能暫時與你聯系，卻不能幫你的原因。”

“不，你已經幫到我了。”

吃飯少年眨了眨眼，眼中有着不解。

“你替我逆轉了時間，改變了原本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淩正逸的命運……是你替我重新找到了希望。”

“是嗎？”少年眼中仿若有光亮起，彎起的唇角笑容越發明媚，“真好，你果然和她很像。”

都是一樣的……溫柔。

然而，這份溫柔終究無法拯救自己，甚至會摧毀了自己的全部。

谷露，現在的你是不會明白的吧，就像曾經的“她”一樣。

谷露動了動嘴唇，本來還想說什麽的，卻愣是被阻止了。

“好了，你該走了。”紅色的光芒在少年的手中綻放，“通道已經打開了。”

“你……”谷露倏然睜大了眼睛，“這是怎麽回事？”

少年的身影一點一點透明化，聲音也仿若來自另外一個世界一般虛無缥缈。

“我啊……是被時空放逐的存在。”

不該存在于這個世間的黑暗之神轉世的一部分意識，背叛了主意識的他……怎麽可能被這個名為初始的時空給接受？

只是，這樣的話是不能對谷露說的。

不然的話，她一定會難受的吧。

“去吧。”少年的聲音消散于空氣中的同時，周圍的時間和時空也漸漸恢複了正常。

察覺到周圍人探究的目光，谷露明白了她回到的時間點。

之後的一切就像她之前所遇到的一樣，奧德被訓斥，塞納言簡意赅的話讓周圍人産生了無盡遐想，而只有她的話和之前不一樣。

這一次，她的回答是“我願意”。

本來還挺開心的塞納，在瞥見同伴們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周圍人竊竊私語，頓時臉色一黑，他知道怎麽回事了。

不過作為當事人的谷露這樣回答他，難道不擔心被人誤解嗎？

當他看到少女平靜的面容，就知道她壓根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不，就她那即使攻擊失敗了也不低頭的傲氣，恐怕壓根不管他人怎麽想才對。

塞納的話其實并沒有全對，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谷露哪裏還有心思管其他人怎麽想，滿腦子都是陷入危機的母親的事情。

着急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忘記思考。

想到這句話，谷露頓時冷靜了下來。

那個不知名的赤發少年說了母親和父親陷入了危機，其實并沒有說他們的情況糟糕到沒有辦法解決不是嗎？

那她自己一個人幹着急又有什麽用？

思及此，谷露微微嘆氣。

“你在想什麽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谷露的腦子終于成功的轉動了起來，她擡眸發現奧德正站在她面前，而原本圍在四周的人，還有得到了答案的塞納，以及他的那些下屬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他們人呢？”

聽到這話，奧德就知道少女一直在開小差。

“你要是進入學院後還是不把任何人的話放在心上的話，是會吃大虧的啊，谷露。”奧德語重心長的教導她，“尤其對方還是我那個特別愛記仇的舅舅，你就更加倒黴了！”

“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

聽到這聲音，原本還在教育谷露的奧德頓時噤聲，裝作啞巴一樣。

好笑的看着奧德的反應，谷露看向走過來的塞納，詫異道：“你換了一套衣服？”

裝作背景板的奧德咬了咬嘴唇，将自家舅舅打量了一番，納悶的擡頭道：“他有換衣服？我怎麽沒看出來？”

塞納笑了笑，豎起食指：“好眼神，比我這個不靠譜的侄子有前途。”

“喂喂喂，這麽漲他人威風損自家人好嗎？我不就沒有注意到你的衣服有細微處不同而已？再說了，誰讓你老愛穿這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一天到晚穿同一套衣服呢。”

“所以說你沒前途，這是附加了魔法的衣服。畢竟是魔法學院，就算是武技部，怎麽可以一點點魔法都懂？”

“你穿附加魔法的衣服，難道不是因為你不懂魔法？”奧德詫異的看着青年，不解道，“還是說每個武技部的人都會有這麽一套？”

“我沒有和你說嗎？”

“什麽？”

塞納沖着奧德擠了擠眼睛，才說道：“我是魔武雙修。”

奧德沉默幾秒，瞪大了眼睛：“卧槽！你還是人嗎？”

“怎麽和自家長輩說話呢，你這小鬼。”

看着這樣鬥嘴的兩人，谷露心中有一點羨慕。不是沒有朋友，只是渴望着親人的她，一直以來需要的都是和她身體中流着同樣血脈的人，收養她的人即便待她如親人，可畢竟沒有血緣那層關系，始終是不一樣的。

哪怕，那人對她百般好。

這個道理，他們都懂。

“對了，差點誤了正事了。”塞納給了奧德一拳，對谷露道，“剛分班通知下來了，你是選擇魔武雙修，還是主修武技，附帶魔法？”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谷露直接詢問道：“我要往上爬，哪個更迅捷？”

聞言，奧德和塞納都呆掉了。

這個看似十分懶散的少女……難道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