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大補湯
“娘,爹都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既然妹妹沒事, 那就算了吧。”蔣成提着鳥籠挂在走廊,啾啾啾地逗弄着小鳥, 手上粘了一粒米送進鳥嘴裏, 看都不看蔣母一眼,“還有, 您沒事多勸勸妹妹, 林昭那邊咱們真的招惹不起。”
他也是無辜, 稀裏糊塗被爹狠狠教訓一頓,好不容易從下人的嘴裏知道事情真相也是吓得一頭冷汗, 平日裏胡鬧也就算了, 京城裏的那些姑娘們明顯林昭從來沒放在眼裏,就算打死蔣家也能善後, 可這已經登堂入室了她還敢去将軍府裏撒潑, 這不是明擺着挑釁林昭嗎。
真當自己是正室了?
“算了?怎麽可以就這麽算了,你妹妹現在還躺在床上呢。”蔣母氣的渾身顫|抖, 腦袋上朱釵亂晃,她手指點着蔣成的腦袋, 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那可是你妹妹, 你不關心她也就算了, 還在這落井下石, 你去看看她, 你看看她就知道她被打的有多慘了。”
蔣母捂着臉,顫抖着肩膀失聲痛哭。
女兒是她十月懷胎,差點難産掉下來的寶貝疙瘩,往日裏大聲說話都怕吓到她,現在卻被打的身上看不出來一塊好肉,這讓她怎麽不心疼,怎麽能算了。
這筆賬一定要讨回來!
“又不是林昭打的,娘,那是家法啊家法,您好好想想,家法都請出來了,這件事哪有您想的那麽簡單。”這兩天他只要在家,就會被蔣母慫恿去給蔣瑜報仇,要不還是幹脆去外面躲幾天吧。
林昭那邊爹都不敢得罪,自己當然更是不敢惹了,現在只能暗暗祈禱那個男寵在林昭心裏也不是那麽重要,否則蔣家就真的被他記上一筆了。
“不就是個男寵,林昭也真是的,被美色蒙蔽了雙眼竟然不顧忌多年的情分。”蔣母冷哼一聲,“當初要不是我們家,他早就……”
“得得得,娘,越說越離譜了,當初沒有我們,林昭也是今天這樣子。”蔣成雖說不學無術,但萬事看的透徹,當初林家父母去世,乍一看林昭孤立無援,其實即便沒有他們,林昭自己也能應付。
更何況當時的林昭正得聖寵,怎麽都不可能出事,可他娘,還有他妹妹,這兩個婦人每每提起來都以林昭的貴人自居,甚至還想挾恩圖報讓林昭此生只娶妹妹一人。
林昭懶怠計較,明着拒絕過幾次也給了蔣家面子,從此不再提過,沒想到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妹妹竟然上門去砸場子,也難怪父親動用家法,這要是林昭出手,還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條命來。
“娘,這麽多年了,林昭什麽性格你還能不知道,京城裏多少姑娘投懷送抱他都不帶看一眼的,現在有多寵愛那個什麽小公子妹妹不是也說了,您覺得他是玩玩的人嗎?”這也是蔣父最擔心的,林昭的性格決定了這個公子的分量絕對不輕,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娘,蔣瑜竟然一點沒考慮到,生生拖累了蔣家。
蔣成臉色不好看,但看蔣母臉色更難看,也不願平添她的煩惱,不由得軟和了語氣,“行了,娘,有這時間你還是盡快給妹妹物色個對象吧,早點嫁出去也省的拖累蔣家。”
也希望她早點找個婆家能好好被管教管教,最好知道,家裏是寵她的,但不是讓她為所欲為的,出了這扇門,她什麽都不是,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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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瑜就是被他母親寵壞了,蔣成無奈地搖搖頭,不想管不想管。
“怎麽可能,一個男人,又不能有子嗣。”蔣母滿臉不屑,一點都不把那個傳說中的男寵放在眼裏,絮絮叨叨地繼續說,“林昭還能跟他過一輩子不成,就算過一輩子頂多也只是個男妾,正室的位子還不是瑜兒的,按理說等他們過了甜蜜期到時候再教訓也是一樣的,可就怕那男寵恃寵而驕,以後都不把瑜兒放在眼裏,現在當然是要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誰該得罪,誰不該得罪。”
“怎麽不可能。”蔣成無奈,“林昭想要孩子還能不簡單,重點是他想不想要,再說您願意妹妹嫁過去就為生孩子?”
“而且,什麽正室不正室的,這麽多年了您還沒看出來,林昭對蔣瑜根本沒那方面的心思,進不進的了林家門還是兩說呢,您看您,就是您總是這樣給她希望,才寵的她看不清形勢。”
蔣母冷笑:“就算他真喜歡男人又能怎樣,難道将軍府不需要女主人了,他只要需要,瑜兒就是最适合的那一個,放眼望去,京城裏還能有誰配的上林昭,除了咱們蔣家,更何況又是這麽多年的交情,我就不信林昭真一點面子不給你爹,只要瑜兒生下林昭的兒子,那……”
“行啦。”蔣成不耐打斷她的幻想,“娘,您還是歇了這份心思吧,就算你再怎麽觊觎林家的權利和錢財,都在夢裏想想吧,就算林昭需要個孩子,也不可能會是蔣瑜生的,我這兩天還有事,就不回來了。”說完蔣成快走兩步,将所有的歇斯底裏和胡攪蠻纏都撇在了身後。
真是見鬼,他娘真的不是要把蔣瑜往火坑裏推?
為了給蔣府面子娶蔣瑜,真是笑話,林昭犯得着那樣做嗎。
“蔣成,你怎麽說話呢。”蔣母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捂着手帕哭天搶地,“這一大家子,把我們娘倆都不放在眼裏了,你爹也是,你也是,就知道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管管你妹妹的事,她都要被人欺負死了你們也不管……”
隐隐約約還能聽見幾聲蔣母的嚎啕大哭,蔣成微微嘆一口氣,走出大門的時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踱着步慢條斯理逗弄手中的鳥。
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的好,畢竟林昭的性子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那小子雖說比他還要小幾歲,可每次只要一對上那雙淩厲的眼睛,自己就沒來由的害怕。
還是寄希望于他爹,能盡快處理好吧。
蔣成離開之後,蔣母越想越氣,又不敢去找蔣父抹眼淚,最後憤恨之下只得又去了蔣瑜的房間,母女倆抱頭痛哭了一陣,她不甘心地問,“瑜兒,你确定那個誰真的只是男寵嗎,你哥說林昭對那個男人可能是認真的。”
“怎麽可能是認真的,哪有和一個男人過一輩子的道理,不過一個下等男人難不成還想入主将軍府不成。”蔣瑜背上有傷,趴在床上咬牙切齒,憤恨地說道,“我哥就是不想惹麻煩,蕭瑾哥都說了,不過是一個以色侍人的賤.貨而已,表哥心思單純,難免會被騙,這時候我們正需要拉他一把。”
“蕭瑾?”蔣母擦一把眼淚,疑惑地問道,“他是怎麽跟你說的?”
蕭瑾自小穩重大方,既然有他開口,蔣母也放了心,看來蔣父也只是過度重視了。
“蕭瑾哥還能怎麽說,他那樣嚴謹又脫塵的人您覺得能說出什麽重話來,有些事情我們心裏知道不就行了。”一提起那個賤.貨,蔣瑜氣的渾身顫|抖,牽扯到背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哭叫,“下賤地方出來的髒東西,也有資格站在表哥身邊,也不知道用的什麽妖術欺瞞表哥的。”
這段時間她被背上的傷口折磨的幾乎夜不能寐,白天還要在祠堂裏跪着請罪,甚至連飯食都被禁了,只能喝米湯吊着命。
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尤其是想起來被那個賤.貨當胸踹的一腳,蔣瑜就有一種吃了蒼蠅的惡心感。
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欺侮過,尤其是想到對方是個下賤貨的時候,這種惡心感就加倍了。
更甚者是林哥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就只關心那個賤.貨。
林哥多年來身邊都沒有丫鬟,肯定就只是喜歡他那張臉,他那些勾欄院的手段,圖個新鮮。
怎麽可能真心,對那種下賤貨能有什麽真心,表哥的真心只可能屬于自己!
蔣瑜狠狠攥着拳,朱紅的指甲深深嵌進手心裏,絲絲血跡隐約滲透出來也抵消不了背上的刺疼,更掩蓋不了心口的酸澀。
“娘,你可一定要幫我出氣,那個賤.貨打了我,還扒了小細的衣服,要不是林哥來了他還要扒我的衣服,你說哪有正經人家的公子哥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的,還不是那些肮髒勾欄院帶出來的。”
“哼,動不動就要扒別人的衣服,肯定是以前被扒習慣了。”
“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女兒這次,這次真的是被羞辱慘了。”蔣瑜嘤嘤啜泣,每一聲都像是敲在蔣母的心上,鈍痛。
蔣母瞪圓了眼睛:“他打你了,竟然還要扒了你的衣服?”
“是呀。”蔣瑜艱難地夠過蔣母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哭的更傷心了,“娘,孩兒氣不過呀,表哥都沒說話,他憑什麽打我,他有什麽資格。”
蔣母瞬間火冒三丈,自己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孩子被家法伺候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那些肮髒玩意動了手。
她唰地站起來,冷着臉道:“瑜兒放心,娘這就去林家給你讨個公道!”她正在氣頭上,沖動地叫了自己的丫鬟,直接殺去了将軍府。
*****
“什麽東西?”天氣越來越冷了,和寧懶怠出去,每天就只抱着手爐窩在房間裏看話本,日子過的惬意又舒服,宛如一只窩在毯子裏的小貓咪,慵懶地舔着自己的軟乎乎的小爪子。
林昭端着托盤一陣風似的進來,裹着冷空氣激的小貓咪一個哆嗦,渾身的毛都要炸開。
“不知道,張大嬸剛才送過來的,說是大補湯。”托盤放在桌子上,林昭挨着他坐下來,捏了捏和寧的手指,“你冷不冷?”
“我?不冷。”和寧搖搖頭,剛說完就縮了縮脖子,瑟瑟的眼神望向林昭,氣急敗壞的叫道,“将軍!”
微涼的指尖戳進脖子,跟身上的高溫形成鮮明的對比,和寧脖頸處瞬間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你手怎麽這麽冷。”和寧顧不得怪罪他,趕忙将手爐遞過去,“快暖暖,書房沒有地龍嗎?”
林昭摸了摸,是熱的又還給他:“不用,就是外面冷,還在刮風可能是要下雪了,下午就乖乖呆在房間裏,有什麽想吃的就跟門口的小厮說,沒什麽事就別出去了,知道嗎?”
和寧扁嘴,攏了攏自己的衣襟:“我又不是小孩子,冷我還能不知道嗎?”
林昭看着他抿唇不語,眼神意味深長。
“好啦好啦,我不出去就是了。”和寧翻了個白眼,并不想理他,津津有味看着話本。
“看什麽,這麽入迷。”林昭探過頭來,一個字都沒看清楚就看見小皇帝又白又嫩的手死死捂住書頁,警惕地看着他。
林昭:“……”本來是不想看的,但這嚴加防守的動作瞬間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沒什麽好看的,将軍不會感興趣的。”和寧耳朵尖微紅,佯裝鎮定地合上書,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試圖轉移話題。
林将軍若有所思地看着封面,幼稚地笑道:“小氣,難道我就不能買一本一模一樣的回來看?”
“我才不信你會看。”和寧飛了他一眼,格擋開他捏在自己臉上的手,撇着嘴,“疼疼疼,你別拽了。”
話音還沒落,臉頰上的手就已經自發離開了,可還沒等他緩出一口氣,臉又被對方捧起來仔細地觀摩。
距離如此之近,和寧甚至能數的清他的眼睫毛。
和林将軍很像,即便是眼睫毛,林将軍的眼睫毛看起來也又短又硬,感覺會紮手。
其實林将軍的皮膚不太好,常年在邊關打仗讓他的臉又黃又幹,也不細膩,但勝在五官深邃,一張鬼斧神工的連就完全彌補了那點小瑕疵,甚至還越發趁的他整個人粗犷又霸氣。
被他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和寧臉上發燒,微微低垂下眼睑:“你看什麽呢?”
“臉還疼不疼?”林昭粗糙的指腹劃過臉頰,帶起陣陣瘙癢,和寧感覺自己臉皮下的血液奔騰而過,跳的歡快,下意識地就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林昭緩緩眯起眼睛:“臉上怎麽這麽熱?”
不光熱還口渴,和寧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不說話。
林昭彎下腰跟他對視:“怎麽了,生氣了,我也沒多使勁,沒想着會給你掐紅。”看着那幾根清晰的指頭印記,他讪讪地解釋道,“你臉上的皮膚有些敏|感,是不是因為抹了那些藥的緣故。”
那種藥,好像還有養顏美膚的功能,也不知道會不會把皮膚弄得很敏感,林将軍覺得自己實在不懂,但聽說是有好處的,才給小皇帝用的。
“不是。”和寧扭捏地反駁,“不疼也不癢,太醫說我就是這樣的皮膚,稍微動一下都會紅一片。”頓了頓,他補充道,“以前就這樣。”
林昭忽然就想到小皇帝脊背上正好能盛得下他大拇指的腰窩,是不是被随便掐一下也會泛紅。
想的腦袋充血,恍然回神對上小皇帝更紅的臉,瞬間警醒,連忙湊過去捏了捏,又用自己臉頰湊上去貼了帖:“這麽燙,生病了還是地龍溫度太高了?”
“哎呀,你煩不煩。”和寧忽然站起來,一把推開他氣呼呼地坐在床邊,撲倒上去臉面蹭在光滑微涼的錦緞被子上降溫,“是你自己臉上燙,還說我?!”
林昭緊跟上去,就坐在他的旁邊:“怎麽了,生氣了?”
和寧鼻子低低哼了一聲,再沒出聲。
他聲音太小了,林昭什麽都沒聽見,小心翼翼去掰他的肩膀:“別生氣了,是我的錯。”
和寧悶聲悶氣:“你錯哪兒了?”
“……”林昭想了想,說道,“我不該那麽大的手勁掐你?”
和寧沒理他。
林昭又說:“不該說你臉上皮膚細膩是因為藥的作用。”他好像以為自己說對了,立刻又補充道,“你皮膚一直都很好,很白很嫩,前兩天那是因為受傷了摸起來才會有皺巴巴的感覺,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
他有點忐忑,皺巴巴還是他說的,畢竟跟之前的細膩比起來,手感确實不怎麽好,順嘴禿嚕出來的。
和寧偏轉過臉,白了他一眼。
林昭又一次迅速領悟到了:“不應該提到你臉上的傷,是不是讓你想起不愉快了?”他右手握拳舉在太陽穴附近,“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發類似的事情,我肯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好了好啦,你別亂猜了。”和寧坐起來,推了一把越來越近,幾乎要壓|在他身上的林昭,“不是不是都不是。”
林昭不依不饒,把着他的肩膀的湊上去:“那是因為什麽?”
眼看着和寧又要躲開,他捏住小可愛的下巴,強迫他跟自己對視:“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他視線落在小可愛的額頭上,調侃道,“那我可就要親你了?”
知道他在開玩笑,和寧才不畏懼,掀開眼皮向上翻着眼睛看他:“你親呀,親呀!”甚至還挺了小身板一拱一拱的。
林昭:“……!”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究竟要不要不管不顧就這樣親下去,親額頭還是要親嘴,一時間糾結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就在林昭小心翼翼撅着嘴巴湊上去的時候,和寧忽然開口說話了。
微涼的空氣拍打着林将軍難得微微嘟起來的嘴唇,他一時愣在了原地,滿腦子循環這一句話。
這TM什麽尴尬操作?
親是肯定親不下去了,對方都說話了,肯定是拒絕自己的親吻的,林昭收起已經快要流口水的唇瓣,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剛說什麽?”
“你湊太近了,所以臉紅。”和寧伸手使勁搓了搓臉蛋,原本暈紅的臉就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甚至還有細微的腫翹。
他低着嗓音拉長了強調,要是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林将軍還要一直問一直問,現在熱度還沒下去。”
他伸手推了推林昭的肩膀,低垂着腦袋:“你走開,離我遠一點。”
“……”林昭看向小可愛粉的雪中臘梅一樣的臉,心髒簡直要從喉嚨口跳出去。
“我跟你親近,你會臉紅嗎?”他甚至都快找不着自己聲音了,沙啞低沉。
和寧哀怨地看他一眼,默不作聲拉着他的手抵在自己胸口處:“吶,跳的很快吧。”
他為難地松開林将軍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別人都沒事的,可偏偏将軍一碰就又紅又燙的。”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在抱怨還是在自言自語。
林昭幾乎是傻在了原地,他抓着小皇帝肩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清了清嗓子之後勉強問:“你知道是因為什麽嗎?”
“啊?什麽因為什麽?”和寧一臉茫然地擡臉看他。
“就是為什麽跟我說話會臉紅心跳。”林昭循循善誘,“你看過的話本裏有沒有描寫過想用的或者類似的場景嗎?”
“有啊。”和寧擰着眉毛認真地想了想,掰着手指頭說,“狐貍精見到書生的時候也是臉紅心跳,緊張得不行,甚至幾次三番都說錯話做錯事。”
心中暗強忍着巨大的喜悅抖着聲音問:“所以呢?”
“不一樣啊。”和寧搖頭,擡起來的一張臉上眉眼彎彎,笑的單純又無辜,“狐貍精是女的,她愛上書生啦。”
“我是被林将軍影響了,林将軍身體那麽好,即便是寒冬臘月體溫也那麽高,一靠近都能烤熟我,所以我想說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我都要變成烤紅薯了!”
林昭:“……!”真的不是因為你烤紅薯吃多了才會變成烤紅薯的嗎。
“……”現在是說烤紅薯的時候嗎!
和寧歪着腦袋:“怎麽了,林将軍,你臉色這麽白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舒服的很,快要炸了都。
“将軍,秦大人求見。”門口傳來小厮的禀告聲,林昭意味深長地看着小皇帝,“我先出去了。”
小皇帝無辜地點了點頭:“嗯,要是出去的話記得帶傘,雖然将軍體溫高,但也得防着着涼不是,畢竟咱倆晚上還睡同一張床呢,我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林昭:“……”莫名覺得後背有點涼,他轉身就看見小皇帝正笑意吟吟地望着自己,不自覺點了點頭,狼狽地出了房間。
系統剛結束一局游戲,正好看了全套:“你什麽意思?話裏有話的?”
“沒什麽意思,就是心情不爽,随便說的。”門一關上,和寧立刻收了笑,從床上爬下來,坐在桌邊把玩着茶杯。
系統莫名一個哆嗦,抖了抖雞皮疙瘩又去玩游戲了。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心思總是多變的,它還是盡量少惹麻煩的好。
更何況還是小皇帝這種摸不清底細的。
和寧心裏煩躁,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看到食盒下意識就打開了,一股子腥檀味道撲面而來,嗆得他差點背過氣去。
“這什麽東西?”和寧厭惡地皺了皺眉毛,瞅了一眼差點沒吐出來,黑黝黝的一鍋湯,裏面還有各種不知名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系統抽空看了一眼:“哦,大補湯啊,張大嬸這次還真的是下本錢了,你這小身板補這些東西非得上火不可。”
和寧蹭的一下就站起來了:“我可不喝這玩意,聞一聞都想吐了。”
系統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我怎麽記着林将軍拿進來的時候說張大嬸讓喝完的,你舍得她一番心意就這麽被浪費。”
和寧:“……”苦着臉問,“這東西喝下去真不會死嗎?”
“放心吧,保證生龍活虎,比現在還要精神一百倍。”系統說,“我隐約看見了當歸還有人參,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和寧猶豫了好半晌也沒能拿起來勺子,最後心一橫:“我能倒掉假裝喝了嗎?”
“這裏面可是有不少珍稀藥材的,你可真是敗家。”系統倒是不強求,“不想喝就算了,有些人确實喝不下去補藥的。”
話雖是這麽說,但和寧一想到張大嬸那張慈祥和藹對自己笑眯眯的臉,就不忍心拒絕對方一番好意,掙紮半晌還是舀了一碗,捏着鼻子喝下去了。
心情不好,也當自虐了。
碗裏的最後一滴進肚子之後,和寧咂咂嘴,再咂咂嘴。
“你怎麽了?這才剛喝下去就有反映了?”系統問。
“不是,就是味道也沒想象的那麽奇怪,喝下去肚子暖烘烘的,還有點舒服。”和寧說着又盛了一碗,這次依舊沒有用勺子,直接仰脖喝下去了,喝完擦擦嘴角,“就像是一股暖流,四肢都熱乎起來了,哎,不愧是好藥材,感覺得到的療效。”
他喝完身子暖洋洋的,眼皮漸漸重了起來,回到床上打算眯一會。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和寧迷茫地睜開眼睛。
系統:“诶,這麽快就睡醒了?”
“我睡了多久,咳咳。”和寧說話才覺得自己嗓子有點奇怪,有點疼,聲音幹澀沙啞,好像被磨刀石劃過一般,他輕咳兩聲,從床上爬下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會真生病了吧?”
“不會吧,有沒有頭疼?”系統問。
和寧搖頭:“沒有,就是嗓子疼。”
系統:“那沒關系,可能是房間太熱上火了,多喝點水就好了。”
和寧踩着拖鞋,手腳無力地做坐在凳子上,随時随地都有癱軟在地上的跡象,晃了晃茶壺,空的。
系統打趣道:“你這身體也太虛了吧,正好別喝水了,喝點補湯。”
和寧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湯已經不太熱了,腥氣更加濃重,聞了一口眉毛就已經擰巴成一個川字了,咽了咽口水最後還是盛了一碗捏着鼻子勉強喝下去了。
沒一會,盅裏的湯就沒剩下多少了,淺淡的一層底部蓋不住各類形狀奇怪的藥材,和寧看了一眼幾乎要将剛才喝下去的湯全部吐出來,立刻蓋上了食盒的蓋子,趴在桌上小憩。
一局游戲結束,系統發現他還趴在桌子上,提醒道:“要睡去床上,待會要感冒了。”
迷蒙中和寧解開胸前的扣子,嗓音粘膩:“有點熱。”
系統:“熱?室溫二十三度,怎麽會熱?”
和寧搖頭:“不知道,熱的難受,身上癢癢的。”他擡手就要脫掉外套,被系統一聲尖叫阻止。
系統:“小祖宗,你悠着點,裏面雖說燒了地龍,但外面冰天雪地的,你可千萬別脫衣服,忍一忍,忍一忍,你可能是剛睡起來,一會就好了。”
和寧感覺自己身體不太對勁,肚子裏就像是裝了一個火爐,源源不斷地生産着熱量,這一會的功夫他的額頭,後背就已經出了黏黏膩膩一層汗水了,吸進去的空氣都是躁的,幹的嗓子疼。
他強撐着站起來,拉過鬥篷披在身上,打開了房門:“我可能躺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出去走走吧。”
池塘周圍結了厚厚的冰,踩在上面稍不留神就會摔個大跟頭,和寧走的小心翼翼,看的後面緊跟着的林蘭戰戰兢兢,想要伸手卻又不敢扶他,生怕弄巧成拙不小心摔了他。
苦着臉祈求道:“公子,這風太大了,您還是回去歇着吧。”
寒風刺骨,正好緩解了身上的燥熱,和寧稍微敞開領子讓風進去,啞着嗓子說:“沒事,我就跟這兒站一會就回去了。”
他抻着脖子向假石下面看了看,水沒被凍上,但也沒看到一條魚影的存在,轉身正準備問林蘭冬天魚都去哪兒了,身後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林蘭吓得心跳都快停了,雙手懸空虛虛扶着他:“公子,你可小心點,這冰面上可滑着呢。”這要是摔了小公子,自己還不得直接跳河自盡。
和寧緩緩眯起眼睛:“前面幹什麽呢?”
林蘭只顧着看他腳底下,前院發生什麽她才不關心,現在最主要的是小公子。
她急忙拉着和寧的手把人從大石頭上拉下來,呼出一口氣:“不知道,可能是林将軍的客人吧。”
以前将軍府經常會來一些五大三粗,吵吵嚷嚷的漢子們,何公子住進來之後才慢慢減少的。
和寧估摸着是和林将軍交好的将士和官員們,自覺自己也不方便抛頭露面,便擡手主動扶着林蘭:“我們先回去吧,在這被人看見了不好。”
林蘭微微怔愣一瞬,想到前段時間來鬧的表小姐,對他話裏話外的懂事鬧得眼圈有點紅,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放心,林将軍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一冷一熱交替,和寧腦袋昏昏沉沉,根本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麽,禮貌地點了點頭:“沿着河邊走吧,我腦袋有點疼,吹吹風清醒清醒。”
“該不會生病了吧,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林蘭關切地問道。
和寧搖頭:“沒事,就在房間裏呆的久了,睡得有點多,熱氣熏上來的。”
确實,林将軍的房間太暖和了,林蘭送東西進去待不了一會就覺得熱,頭暈眼花的,得空還真得出來吹吹風。
她跟在和寧的後面,沿着池塘周圍一圈走的很慢,兩人都太過關注腳下的情況,完全沒注意嘈雜聲越來越接近。
蔣母帶着人一路殺到将軍府的門口,門口的護衛哪見過深閨婦人是誰,見陣勢不一般又拿着蕭家的令牌,還以為是丞相家的老夫人,便立刻放了行。
蔣母在将軍府裏橫沖直撞,目标就只有那個膽大包天,竟然敢動手打了自己女兒的男寵,氣勢洶洶的模樣沒一會就引得跟在她身後小厮的懷疑,叫了管家過來。
管家自然是見過蔣夫人的,一瞬間立刻意識到她是過來給蔣小姐出氣的,立刻将人攔住:“蔣夫人,您不能過去。”
蔣母帶着一衆人,已經殺紅了眼睛,又忽然被攔住,還禁止去哪兒去哪兒。
她在哪兒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當即火冒三丈,兩撥人直接扭打到了一起。
下面的人顧忌着蔣大人的面子,哪敢動真格的,僵持了一會還真被蔣母的人突圍了。
管家趕忙讓小厮去叫護衛過來,哪知道蔣母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簡直跟瘋了一樣,面子裏子全不要了,潑婦一般地叫罵着,甚至親自上手一把拽過距離她最近的那個小厮的胳膊掼在地上,又上前一步直接抓花了管家的臉,差點扒了管家的外衫,一路殺到了內院。
林将軍臨出門前吩咐了何公子在房間,這半會也沒聽有人說出來,管家周旋着想将人引到前廳,等将軍回來了再做定奪。
沒想到穿過花園的時候蔣母忽然停了一瞬,眼睛直直地盯着不遠處的池塘。
管家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一抹大紅色的嬌俏的身影,心道壞了,連忙去攔着蔣母。
蔣母瞄見陌生面孔,再見管家護主的模樣,還有什麽不懂的,猛不丁拔出頭上的簪子,拼命向前一劃,簪子尖上掉下了殷紅的血滴,落在灰白的幹巴巴的地面上迸濺出一個小巧的圓形。
管家捂着胳膊,急躁地說:“蔣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麽?”
蔣母怒瞪着那抹紅色的背影,冷哼一聲什麽都沒說拔足就往那邊沖過去。她雖身為婦人,但畢竟也是将門之後,小時候經常跟着父兄騎馬鍛煉,發起瘋來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一般人還真制不住她。
管家驚慌地叫着人,勢必一定要攔着她。
蔣母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瞬間,兩撥人糾纏的更緊了,倒是蔣母在她貼身丫鬟的幫助下脫了身,腳下踩着風火輪一樣地迅速到了和寧的面前。
林蘭從剛才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這會猛不丁看見一個瘋婆子站在面前,吓了一大跳,連忙伸手護着和寧:“何公子,您小心着點,別摔了。”
她沒見過這女人,但看到她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模樣,下意識抓緊了和寧的手,向前一步微微行禮:“敢問夫人是……”
遠處傳來管家的嘶吼聲:“林蘭,照顧好何公子。”
林蘭精神頓時緊繃起來,拉着和寧的手更緊了,眼睛警惕地盯着婦人留神她的動作,刻意壓低了聲音:“公子,我們還是走下邊吧。”
和寧腦子已經快要熱成一團漿糊了,伸手拽了拽衣襟,甚至想要脫掉外套,被林蘭攔住,眼神迷離地想要看清楚前面攔路的人是誰,胳膊上忽然一松,再看的時候林蘭的影子都已經不見了。
和寧懵了一瞬。
系統:“卧槽,這什麽情況,這不會也是林将軍的未婚妻吧?林将軍的口味一如既往地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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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