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番外

林昭上朝回來, 撸着袖子快步走進來, 一眼看到空蕩蕩只有掀開被褥的床，眼睛緩緩眯起，頓了半刻袖子一甩：“人呢！”

緊跟在身後的來福身子一抖, 立刻叫了下面的小太監來問。

小太監畏畏縮縮回話道：“何公子說天氣太熱, 睡不下，一大早就出去花園乘涼了。”

林昭眼角一跳：“花園？”

小太監咚地一聲跪在地上, 不敢有所隐瞞：“是, 禦花園前頭有一片小空地, 那邊綠樹成蔭，陰涼下有一座偏大的亭子，每逢早晚都有涼風吹過, 何公子最喜歡在那邊喝茶吃甜點了。”

林昭：“一個人？”

小太監支支吾吾。

林昭發了火：“誰讓他一個人呆着了？”邊說他便急忙往外走，吓得來福立刻吩咐着幾個小太監先去跟和寧通氣, 被林昭瞪了一眼不敢再動。

那回話的小太監更是吓得渾身癱軟，連連叩頭拖着哭腔說道：“不不不, 不是一個人，有小的們跟着呢。”

只是何公子脾性好, 經常會跟他們這些人一起玩鬧, 即便害怕皇上責罵, 但也擋不住何公子的招人愛, 就怕黃上前去正好撞上, 所以剛剛才遲疑一瞬。

林昭腳下一頓, 腳不點地地立刻趕了過去。

“接下來呢？”和寧咬着一塊糕餅, 興致勃勃地聽小太監們繪聲繪色地講起宮外集市上的熱鬧新奇事。

在宮外統共也就大半年的時間，只他們住的地方偏僻，他性子又懶，根本沒怎麽出去玩過，所以每每聽起來還是覺得有意思的緊。

“後來啊，被人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一鍋純正的油。”小太監指手畫腳地笑道，“那人自稱有特殊能力，其實那鍋裏全是醋，只上面漂浮着一層虛虛的油而已，醋即便沸騰起來也不燙手，難怪他能空手油鍋取銅錢。”

和寧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醋？不燙手的嗎？”

“是呀。”小太監笑，“何公子有所不知，但凡是接觸過竈臺的人都知道，油星子要是蹦到手上，那立刻就會腫起一個水泡，但是如果是醋的話，那就一點事都沒有地！”

和寧了然地點了點頭：“那胸口碎大石呢？”

小太監搖搖頭：“這個倒是不太清楚，不過據說也不是他厲害，反倒是身體稍微健壯的人都可以做到的，所以那人也僅僅只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最後被扭送到了官府去，據說還被罰了不少銀錢呢！”

和寧聳聳肩膀：“這就沒得意思了，本來就是看個樂趣，這人逗笑了大家收點錢財也無疑，雖說用了其他手段但娛樂大家的目的達到了，何故鬧到官府去。”

還不等他接下來再問，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到耳朵裏來。

“你看的倒是挺開，怎麽，對外面的光景很是感興趣？還想出去看？”

周圍小太監小宮女們頓時嘩啦啦立刻跪了一地，叩頭請安，吓得不輕。

和寧後背更是一僵，慌張站起來，差點打翻了面前的茶杯，連忙将手裏還沒吃完的糕餅放在盤子裏，轉身臉上便挂上了讨好的笑：“今天怎麽這麽早？”

林昭瞪他一眼：“不早怎麽能發現你每天根本沒有好好待在宮殿裏？”

和寧扁了扁嘴：“我就是在園子裏坐坐，也沒去別的地方！”

林昭：“你還在觀察期內，我不信！”

“……”他兩只手絞着下衣擺，和寧委屈巴巴地低聲說道，“我都說了，不會走啦，你幹嘛呀，還有這麽多人呢。”

衆人哪敢擡頭，只把自己當做是那亭子前面的石頭，什麽都看不見，設麽都聽不見。

林昭才不管他，牽住他的手：“我不信！”

和寧：“……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話好說了。”

“呵。”林昭斜他一眼，“是我說對了，無言以對嗎？”瞄到桌上的糕點，随手撚起那半塊填在嘴裏。

早上起晚了本就沒有用膳，現下回來又立刻過來找他，看到人了這會肚子覺得有些餓了，這人卻是優哉。

和寧被他的不可理喻嗆得胸口疼，白了他一眼甩袖子不準備伺候了，轉身就要走，奈何手還被牽着也走不得，站在原地鼓着臉頰生悶氣。

“呀！”忽然的懸空讓他驚叫出聲，和寧被扛在肩上下意識抓住他的肩膀，“你做什麽，快放我下來，呀，你別掐我呀！”

林昭一巴掌拍向他的屁股：“給我老實點，這兩天是不是晚間睡得太舒服，白天都能給我亂跑了？嗯？”

“哪有，我腰疼，真疼，你硌到我了。”本來和寧還礙着面子不敢叫出聲，可居高臨下發現小丫頭小太監們各個瑟瑟發抖，根本沒空注意這邊，立刻垂着林昭的肩膀，湊在他的耳邊輕聲叫道，“你快放我下來，真疼的，你想想，昨晚上那樣肯定是拐到了，林昭，好林昭，我自己走，自己走回去還不成嗎？”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林昭的耳朵尖上，他眼角跳跳，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準說話。”

陡然失了新鮮空氣，和寧嗯嗯啊啊半天，掙紮的幅度又大了些，扭得跟條蟲兒似的不得安寧。

林昭放下手，搭在他的屁股上：“不是疼嗎，自己走回去就不疼了？我看你這麽閑，想玩想鬧？我是不陪你玩鬧嗎？”

“那你好好抱不行嗎，這樣硌得我難受呀。”和寧大口大口喘着氣，氣的聲音都大了幾分，“你除了那種玩法還能玩什麽，我不就是好奇聽點好玩的，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勞師動衆的嗎，林昭，我告訴你，你要再這麽虐到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麽樣？”即便是情緒激動如和寧，也聽出來林昭語氣不對勁了，小心翼翼側過臉，眼睜睜看着原本就冷冽剛硬的側臉頰更是被冰凍一般，漆黑如墨，吓得身體一抖，急忙慫噠噠地回話道，“不怎麽樣，那你要欺負我，我也沒辦法啊，你是老大你最大！”

路程不遠，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所過之處嘩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一個都不敢擡起頭來，林昭大跨比徑直走進去，一甩手将人扔到床上：“怎麽，不是要跑麽？”

和寧立刻抓過一邊的被子，裹住自己向後退，驚慌看他：“不不不，不跑，肯定不跑，以後都會跑的，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林昭呵呵兩聲：“那我要是不相信呢？”

和寧不敢放松：“……我，我要怎麽做你才相信我？”

“日日夜夜就給我乖乖地待在這裏，等過了觀察期看你表現如何我再決定你什麽時候能出去，但凡出點差錯，我就像前段時間一樣給你綁在床上，我看你怎麽出去，或者……”他挑了挑眼眉，伸手就扯掉了和寧的外衫，撕拉一聲吓得和寧心尖一顫，“不穿？你選一個？”

“我我我好好呆着還不行嗎，你別這樣，可吓人。”和寧戰戰兢兢屁股向後挪着往後退，林昭半跪在床上一點一點逼近，兩人臉面幾乎你貼我我貼你，他緊抓着被子，可憐巴巴地低垂着腦袋，“鎖着或者不穿衣服我都沒意見，當然有意見你也忽略了，但是你總不能讓我狼狽的時候外面還候着人吧，就一簾子之隔多尴尬的，叮叮當當的他們都能聽見。”

林昭手指點上他的臉蛋，俯身親親他的耳垂，意味深長地說道：“還不是你厲害，那麽多人看着你都能銷聲匿跡，我豈不是要多用點手段才能把你困住。”

他大手一圈，拖着和寧坐在自己小臂上。

和寧環住他的脖子，仰着腦袋乖乖給他親，就是癢癢都不敢躲開：“都說了不會了，我都說好多遍喜歡你了，你還想聽什麽，我都說給你聽嘛，你不要……”

“不要什麽？嗯？”林昭尾音微微上揚，拽掉他的腰帶。

和寧抿了抿唇：“呃，你日理萬機還老胡思亂想，這兩天都瘦了，我可心疼了。”

林昭下手輕了些：“是真的心疼，還是害怕？”

和寧攀在他身上，盡量放松自己：“那我說了你又不信。”

“我就是不信。”林昭掐了一把他臉蛋，“你說什麽我都不信。”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了，和寧蹭的偏開臉，“你到底要怎樣啊，說好話你不信，壞話你就相信的徹底，你到底是真不信，還是在借機耍我呀，別動，手髒。”

林昭眯了眯眼睛，放在嘴邊舔了舔手指：“我髒還是你髒。”

“……我我我，我髒還不好。”和寧拽了拽他的手，不讓他舔，可力氣有沒有他大，眼睜睜看着怪別扭的，摟着他的脖子，向上蹭了蹭，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聲音都變了調，“那個，可不可以不做啊，我還難受着呢。”

“難受還往外跑？”林昭問。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你在這樣我就不想跟你說話了。”和寧咬着下嘴唇，輕呼一聲，眼淚就掉下來了，“啊。”

林昭親親他的眼角，舔去眼淚：“你答應我一次，就一次，我就相信你。”

和寧才不信他：“疼疼疼，我~你，我答應你，你不是信我，不，不走，你這是，信，信我不能走才對，是不是，別，你別掐我，指甲摳的疼疼疼。”他一張小臉煞白，但又瞬間變了紅。

林昭點頭，抱他起來：“嗯，什麽時候倒是變得聰明了，右腳自己過來。”

和寧咬着牙，不開心，但還是迫于淫威，乖乖地抱住他，低聲嘟囔道：“幹嘛呀，早知道就不跑了，煩死了。”

林昭咬了咬他脖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心下卻是想着，用一年的空窗期換下輩子的性福生活，仔細想來其實也算劃得來，畢竟那一年兵荒馬亂，沒時間也沒精力做這事。

這樣一想，林昭心情倒是舒暢不少，連帶着動作更加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