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轟隆！”巨大的雷聲在天邊炸響。一道閃電在遠處的天際劃現，撕裂天空由遠而近。

餘喬縮在被窩裏，整個人都在劇烈的抖動。窗戶被閃電照得明明滅滅。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噼噼啪啪打在窗戶上，雷聲，雨聲混着嗚咽的風聲在黑暗交織。

餘喬從被窩裏伸出手，打開屋裏的燈。

他被雷聲驚醒，額頭上滿是大汗。

他做了一個噩夢。夢裏他被人一槍爆頭，大哥就站在身前，鮮血濺出沾滿他的臉。他夢見自己一頭向海裏倒去，大哥跟在身後跳下來抱住他。兩個人一同跌落在海裏。

他害怕極了。

他起身，來到門口穿上外套，打開房門走出去。

餘征的房子就在隔壁。外面的走廊閃着明亮的光，半夜沒有一個人。

餘喬在門上敲了敲，輕輕叫了一聲“大哥。”

門被打開，餘征穿着睡衣站在門前。

“喬喬，怎麽了。”他聲音柔和，伸手摸上餘喬頭上的細發。

“我有點害怕。”餘喬說道。

天邊應和着閃電雷聲一同而至，餘喬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

“進來。”餘征眼裏帶着暖意。

“今晚和大哥睡，嗯。”他給餘喬倒一杯水，聲音低低的，一個嗯字缱绻擾人心。

“嗯。”餘喬點頭，坐在床邊，接過熱水喝了一口。

外面雷聲大作，樹葉在雨中亂顫。屋裏餘喬躺在床上，整張臉朝向餘征，安靜地躺在床上。

“大哥，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死了掉下海，你也跟着我一起跳下來了。”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靜靜響起。身子忍不住朝餘征那裏靠近。

一雙大手撫上他的頭，在他整個後腦勺游走，微涼的指尖與後勁的細肉相碰，癢癢的。

餘喬靠近餘征，他能感到大哥灼熱的呼吸聲打在他的發卷上。他整個人都被摟在了大哥的懷裏。

餘征雙手在他背上安慰，輕輕地耳邊說道：“沒事，睡吧！”

明明只有短短的四個字，他的心卻奇異地安定下來。

他把手環在大哥的腰上，整個人都縮進餘征的懷裏，慢慢閉上眼睛睡去了。

雨後空氣清新，悅耳的鳥叫聲在窗外想起。

餘喬睜開眼，他的頭靠着餘征的胸。

他擡起頭，伸手玩弄大哥冒下巴上的胡茬。

突然，他感到身體有點不對勁。

他離開餘征的身子，在一旁坐起來，看着自己起了反應的下半身。

心裏有點焦躁，餘喬看了一眼旁邊餘征熟睡的俊臉，眼光在他性感的喉結上滑過，手指無意識地在軟軟的床單上抓了抓。

“喬喬。”身旁響起餘征的聲音。

餘喬轉頭和他目光相對。

“大哥。”餘喬難受地叫了一聲，眸裏閃出細細的水光。

餘征一眼看到了他起反應的地方，眼神幽深。他的聲音啞啞的，“沒事，這是正常現象。”

餘喬點點頭，一只手往自己身下摸，一只手抓住餘征的胳膊。

他唯一一次□□經歷還是他和安城看小片時。

這一次手剛一觸碰到身下，那裏就狠狠顫抖了一下。

餘喬顧不了什麽其它的。在他的意識裏，做這種事情是不需要避開自己的家人。

家人是最親密的，血濃于水的。

他的手伸進去，整個身子都在輕微的顫抖，小嘴微微喘着氣，眼精也開始變得迷離。

突然，一雙大手撫上他的手背，他整個人都被擁進餘征懷裏。

他渾身酸軟，躺在餘征的懷裏，裸露在外的皮膚一片潮紅。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餘喬尖促地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往上一挺，重重地倒在餘征懷裏。

他的額發被汗濕，鼻尖上冒出細細的汗珠，整個人都處于失神的狀态中，餘征眼睛幽深，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安撫的吻，伸手在旁邊扯了幾張紙巾。

餘喬躺在餘征懷裏慢慢清醒過來。

這場感覺來得太過激烈，和之前唯一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樣。

他是身體太過敏感，陌生的觸感讓他的身體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敏感。

直到回過神來，他才感覺到身下被什麽東西硬硬地抵着。

他好奇地伸手去摸，被餘征抓住手腕。

“喬喬，哥哥去廁所。”餘征輕聲說着，把餘喬放在床上，長腿邁下床。

餘喬坐在床上，看清了那一大坨東西。

他光着腳來到廁所門口，伸手敲了敲門，“大哥，你要我幫你嗎？”

剛剛是大哥幫了他，他也應該幫大哥。

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沒人應他。

餘喬不死心地在敲了一次，仍然沒有人回答他。

他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整個腳趾在地上蜷起又伸展，直到在門外腳都站麻了，廁所裏還是嘩嘩的水聲流個不停。

由于這是餘征的房間，沒有餘喬的衣服。

餘喬洗完澡穿着睡衣打開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換好衣服，門外就響起用人的聲音，請餘喬下去吃早飯。

餘喬在屋裏應了一聲，打開房門，餘征站在外面。

兄弟倆一起下床吃飯。

拉開椅子，餘喬坐下。餘征坐在他的旁邊。

過了一會兒，餘樞從樓上下來。拉開椅子坐在餘喬對面。

他的臉色比昨天好了許多，眼裏的紅血絲消下去不少，整個人氣質溫和了不少。

餘喬高興地叫了一聲“爸爸”，把早餐放進他的盤子裏。

餘樞嘴角露出一個淺笑，看了餘喬一眼，沉默地吃早餐。

餘喬心裏更高興了。

吃完飯後，餘樞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餘喬跟着坐在他身邊，也學着他的模樣拿了一份報紙來看。

看到報紙上的字，餘喬傻眼了，全是他不認識的外國文字。

他的眼睛撇向餘樞，發現他手上報紙上的文字又是另外一種他不認識的。

爸爸好厲害。餘喬皺眉看着自己手中的天書。

餘樞一直注意着餘喬，看到他這個反應，小眉一皺，嘴唇也往前嘟，心裏一軟。

他在心裏悠悠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下的報紙。

“過來，我給你翻譯。”

餘喬驚喜地看着餘樞，趕緊把自己手中的報紙遞給他，整個人也靠了過去。

餘樞的身上傳來一股雪後青松的清新味，餘喬吻着真是好聞極了。

他聚精會神地看着報紙上不認識的文字，聽着餘樞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整個人都沉浸在難言的幸福感中。

自從昨天爸爸見到他把他緊緊擁在懷裏之後，餘喬隐隐感到自己和爸爸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那種總是讓他感到的莫名隔閡突然就消失了。

餘樞看着報紙上的文字，挑其中有意思的部分翻譯給餘喬。

第一時間得知餘喬失蹤後，他和餘征調動了所有明處暗處的力量追查餘喬的線索，很快就查到了餘喬的蹤跡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他出面應對各種明面上的問題，獲得在其它國家攜帶武裝力量的特權，聯系公海附近國家派搜救人員營救游艇上的人。

餘征則第一時間趕往公海。

看着身旁低頭認真聽他說話的人，餘樞的眼裏盛滿暖意。

餘喬在面對生死時那麽沉着冷靜，努力自己想辦法逃走，表現出他超越他這個年紀的勇敢和堅韌。

卻在面對自己的親人的時候，像力量弱小的小獸一樣，伸出自己柔然的爪子，渴求家人的關愛，表現出小于實際年齡的幼稚。

餘喬失蹤的日子，餘樞也想了許多。罷了，罷了，就讓自己以一個爸爸的身份，陪他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讀完了一張報紙，餘征從樓上下來，“飛機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回去吧！”

書房裏，餘征站在餘喬面前，遞給他一疊紙張，“不是想知道哥哥的身份嗎？都在上面了。”

餘喬看着手中的紙張，一頁一頁仔細地看完，看完後一臉恍然大悟。

原來餘征表面上是經常執行特殊任務的軍人，實際上這世界有三大雇傭兵組織，QW、ER、AS。餘征代表中國與其中之一的QW合作。

此次他們抓到的狐貍，就是ER組織裏的重要成員。狐貍潛入中國，餘征第一時間得知，精心設計後抓住他。

本來是想從狐貍嘴裏敲出一些重要信息，誰知道狐貍已經叛逃ER。其後，他得到ER重要成員毒蛇叛逃的消息。在他和餘樞查到餘喬的蹤跡時，同時收到毒蛇發來的信息。他要求用餘喬來交換狐貍。

餘征用其它消息和國家做了交易，得到用狐貍交換餘喬的條件。

知道了餘征的身份，餘喬擔憂地擡起頭，“大哥，你的工作好危險。”

“這種工作是有時間限制的，再過幾年大哥就出來了。”餘征淡淡說道。

“那你是怎麽知道有我的存在的。”餘喬繼續問道。

“這真是個意外，你竟然想知道，就告訴你。”餘征從桌上拿起另一張紙遞給餘喬。

上面赫然是養父餘堅的照片。

“你的養父餘堅曾經是ER組織的一員，我們在一次針對ER的行動中找到了他的檔案。順藤摸瓜就發現了你。”餘征說。

“我養父曾經是ER的一員。”餘喬臉上閃過不信，“養父自我記事起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怎麽會是ER中的一員。”

“你看看上面的時間，他只在ER裏兩年。你應該是在他退出組織的時候撿到的。”餘征無奈道。

餘喬心裏閃過震驚，養父竟然還有這樣一層身份。

“你養父是個聰明人。他在ER組織外圍，沒有掌握到組織的重要信息，加上呆的時間短，他才能安全退出。”餘征說道。

餘喬不說話，他有手輕撫資料上養父年輕時的照片。由于已經過了二十多年，照片已經泛黃，餘堅的面容已經有點模糊了。

“我能留下這張照片嗎？”餘喬開口問道。

“可以。”餘征點點頭。

餘喬把照片從紙上撕下來，小心地放在自己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