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趙秦說要收餘喬做關門弟子，沒過幾天，就派人來接餘喬去他住的地方舉行拜師禮。

趙秦不住在經濟繁華的N市，他住在江南水鄉古鎮同裏。

餘喬跟着接的人來到趙秦家。

同裏四面環水，十多條小河把古鎮分成幾大塊，數十座小橋又把古鎮連成一個整體。

走過七八座形态各異的小橋後，餘喬到了趙秦家。

拜師完畢後，趙秦看着餘喬滿意地點點頭，“來 ，過來給我彈一曲。”

餘喬點頭，走到臨河的窗前，那裏擺了一架鋼琴。

那上面擺着一副琴譜，餘喬便直接照着彈了起來。

“不錯，高潮的地方有點滞後。幾個感情轉折的地方有點小問題，比如在......”聽了餘喬彈的曲子，趙秦把餘喬彈奏過程中出現的問題都一一指出來，然後又說明解決的辦法。

餘喬坐在一旁認真地聽着，有時候自己不懂的地方又提出來詢問。

師生間不斷地深入交流。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用人進來請出去吃飯。

趙秦擺了擺手，“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去吃飯。”

客廳裏，餘喬看見旁邊的書架上擺着一份作曲手稿。标題是《鄂而斯田園》。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20**年。然而據餘喬所知，《鄂而斯田園》是在那之後的一年才出現的。

“老師，這是《鄂而斯田園》的手稿？”餘喬驚訝地問道。

《鄂而斯田園》的手稿據說一被作出來就被其作者慶诏毀了。現在大家所知道的《鄂而斯田園》是他好友之後的複原版。

趙秦瞥了一眼，嘴裏應了一句“是啊！”

“可這時間，它是初稿？”餘喬語氣猜測。

趙秦再次漫不經心地應道：“是啊。”

“初稿，你怎麽會有被毀的初稿？”

“為什麽沒有？我就是它的創作者啊！”

吃飯的時候，餘喬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老師。

難怪校慶那天他敢說江源實力不如他。原來他就是被譽為本世紀最優秀的鋼琴家之一慶诏。

慶诏，慶诏，倒過來的讀音和趙秦很相似。

鋼琴家慶诏可以說是所有有名的鋼琴家中最神秘的一位了，在溫布斯鋼琴節上一彈成神，從此只在公衆面前出現過幾次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偶爾會有幾首鋼琴曲流出，一出就被奉為經典，永恒，引領一股鋼琴界的潮流。

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可以說是本世紀想被大衆知道的神秘之一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位終身成謎的人竟然會住在華國江南水鄉一座小小的古鎮裏。

而餘喬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成為這麽偉大的鋼琴家的弟子。

清脆的車鈴聲從遠處的小橋上悠悠地傳過來，打破了清早的一池靜谧。

餘喬蹲在岸上看着小河潺潺流水，一群黑白相間的鴨子從面前歡快地流過。

餘喬起身來到石階的最下層，靜靜地看着水裏自己的倒影。水波輕輕蕩漾，把他的臉也變得彎彎曲曲。

餘樞站在不遠的小橋上，看着餘喬一個人蹲在那裏，用小手從河裏掬起一捧清水。

玩了一會水，餘喬轉身，整個人往岸上走，卻在回身的一瞬間看見了不遠處的餘樞。

“爸爸。”餘喬三兩步蹬上石階，整個人向餘樞跑去。

“你怎麽在這兒？”餘喬的眼裏溢滿了驚喜。

他剛剛還想着這麽美的地方不能和爸爸和大哥一起看，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了爸爸。

“我來這邊處理一點兒事。”餘樞雙手插兜，整個人背着初升的陽光。

“你處理完了嗎？”餘喬仰頭問道。

“嗯 。”餘樞淡淡地應了一聲。

“早知道你要來這邊我們昨天就可以一起。”餘喬興奮道。

“爸爸，我要告訴你一個重大的秘密。”他突然踮起腳，整個人湊到餘樞的耳邊說道。

“什麽秘密？”餘樞看着餘喬一臉神秘的模樣，配合地說道。

“你知道慶诏嗎？就是那個很厲害很神秘在溫布斯一彈成神的慶诏。”餘喬說道。

餘樞挑挑眉，眼裏閃過一絲驚異，“你昨天見到他了？”

本世紀最偉大的鋼琴師慶诏已經幾乎有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出現在全世界人的面前了。幾乎所有的人都猜測他或許已經作古了。

“對，爸爸，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誰。”餘喬得意地說道。

餘樞配合地說道：“那你告訴我是誰？”

“爸爸，就是我的老師趙秦。你看慶诏這個名字倒過來和趙秦的讀音多麽相似。”

餘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見餘喬臉上燦爛的點點頭，嘴角露出一個淺笑來。

“這個古鎮好漂亮。爸爸，竟然你已經處理完事，我們去逛一逛。”餘喬提議。

餘喬和趙秦打了一個招呼，就和餘樞離開了。兩人徒步走在古韻猶存的小鎮裏。

臨水的岸上有老人戴着老花鏡在晨光裏看書，他的雙腳悠閑地翹在一起，整個人面對這一灣郎朗清水。

一條農家的土狗從遠處跑來，路過時帶起一陣輕微的風。

兩人路過一個小賣鋪，餘喬邁不動腿了。

這就是普通農家戶開的一個小鋪子，将家裏朝街一間房子的前半部分隔出來，做幾個貨架，在上面擺上各種各樣人們需要的東西。

別看這鋪子小，裏面裝的東西卻不少。各種小零食和農家必須的生活用品，你都能在裏面找到。

餘喬他們村裏就有一個。

來到大城市了都是各種規模巨大的綜合超市，百貨大樓，突然在這兒看見家鄉的小鋪子，親切感撲面而來。

最為關鍵的是，餘喬在小小的櫃臺上面看見了“神仙粉”，一種吃起來酸酸甜甜的粉狀袋裝小零食。他十分喜歡吃。

“爸爸，我們去買點那個來吃，特別好吃。你肯定喜歡。”餘喬指了指櫃臺上的袋裝“神仙粉”，在嘴裏咽了咽口水。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到了。

餘樞看着餘喬眼睛期待地看着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兒一樣，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分享給自己的好朋友和父母。

他點了點頭。

餘喬拉着他的手走進小賣部。

抱着一大堆零食，餘喬滿足地走出小賣部。這些都是他喜歡的。

找了一個臨河的休息處，餘喬把零食放在石桌上，坐在石凳上，迫不及待地拆了一袋“神仙粉。”

“神仙粉”是那種暗紅色的粉末狀，裏面配了一個小勺子。餘喬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

餘征一個常年居高位的人拿着這樣一包廉價的不知道什麽做成的“神仙粉”實在是太違和了。

餘喬自己拆了一包用小勺子盛滿神仙粉遞給餘樞，“爸爸，嘗嘗。”

餘樞低頭嘗了一口。

喂餘樞一口後，餘喬把勺子拿回來，自己盛了粉末往嘴裏喂。

嗯，酸酸甜甜。

餘樞眼睜睜看着餘喬把沾了自己口水的勺子送進自己的嘴裏，粉嫩的小舌在其中一閃而過。

他咽了咽口水，把眼睛移向河面。

“爸爸，吃。”餘喬自己吃了一口後，又再次喂餘樞。

餘樞看着移到自己唇邊的勺子，尖端的粉末狀已經被殘留在上面的兩人的混合口水給沾濕了。

餘喬正認真地舉着勺子，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透無瑕。

餘樞伸手在桌上随便抓了一包零食，偏了偏頭，“我吃其它的。”

餘喬失望地把手縮回來。看來爸爸不是很喜歡這個。這可是他最喜歡的。

不過看餘樞用手拆了手中的零食吃，他的心情又高興起來。

爸爸手中的這個也很好吃。他也很喜歡。

太陽漸漸往上移，古城蘇醒，路上的人多起來。

掃完了一大堆零食，餘喬的肚子不服期望地鼓了起來。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滿足的吐了一口氣。

餘樞看着餘喬躺在石椅上懶懶的樣子，整個人就像喝飽了水的嫩葉一樣。

古城十分著名，來往游客衆多。

一個穿着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走過來，她的手裏拿着一個小小的相機。“哥哥，哥哥，你能給我和我爸爸媽媽拍張照嗎？”

小女孩邊說邊指着不遠處微笑看着他的一對中年男女。

餘喬被小女孩小手拉住衣角，眉眼彎彎，“好啊！”

小女孩把手中的相機遞給他，餘喬才發現自己不會用照相機拍照。

小女孩已經飛奔向他爸爸媽媽了，餘喬站起來看着餘樞，“爸爸，我不會用相機。”

兩人來到一家三口面前，餘喬手中拿着相機，餘樞站在他背後，用手握着他的手，教他聚焦，按快門。

拍完照片，小女孩禮貌地說謝謝。

小女孩的媽媽看着親密站在一起的餘喬和餘樞，“你們兄弟倆的感情真好，一起來游古鎮。”

餘喬拉住餘樞的手，驕傲地說道：“他不是我哥哥，他是我爸爸。”

“你爸爸？這麽年輕？”中年婦女驚訝。

餘樞外表看起來實在是太年輕了。

三人離開後，餘喬轉身看着餘樞，重重地叫了一聲“爸爸。”

他的眼裏裝滿儒慕的光，陽光照在裏面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