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他的保護

沈若若倏地撞上那道堅硬帶着讓她安心甚至牽挂氣息的懷中,鼻息一酸,眼淚再度湧出,周遭的人頓時一片死寂。他們也都認出了,這個聲名鵲起的老師,完美的男人。許多女生忽然低下頭不敢再看,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那張俊美非凡的臉,如何有勇氣讓崇拜仰慕的人看見自己猙獰醜惡的嘴臉。

顧安辰安撫般輕柔的拍着沈若若的背,他披着黑色的大衣,長臂将她箍在懷中,溫暖的大衣将她冰涼的身子緊緊的包裹。他望了一眼這些朝氣蓬勃的臉,商場風雲中的強者此刻身上無形散發的如上位者一般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被鎮服。他嚴肅的面容,只是輕輕一眼,無實質的掠過卻如在人心上壓了一塊巨石無法自由呼吸只覺頭皮發麻想要逃離那樣的視線。

“今天的事,你們會等到一個交代,至于你們的言論乃至身體攻擊……”他沉頓,衆人吊着一口氣,有男生不服氣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她騙我們在先,黑心中介也做真不要臉。顧安辰全當沒聽見,在衆人的神經都高度緊繃時:“如果你們能承受道德标尺的丈量,今天的事是意外還是故意有心的人都能看出來,把自己的怒氣發洩在無辜之人的身上,各位的素質,有待提高。”他言畢似乎懶得再多說一句,攬着沈若若向外走,兩個保镖背着手站在原地,這個時候不用他們出手,一群學生而已。

人群不自覺讓開一條路,他攬着她從容離開。身後有西裝恭謹的男子帶着兩個銀行留守櫃臺出現,銀行工作時間是晚上17:30結束,但由于附近都是大學,人流量多,破例留了兩個值班人員,并不工作,只是單純的值班。此刻最先進入銀行的人,直接低聲吩咐了幾句,其中一個女子過去禮貌的接過林之遠手中的名單,另一個則直接提出現金,學生們眼睛亮了亮,雖然落在顧安辰身上依舊戀戀不舍的收回來。

“喂?”魚幹戳了戳林之遠。

“嗯?”林之遠雙手插在口袋,語氣平淡,轉身離開,也不撐傘,魚幹小跑着跟上他。

“你沒事吧?”魚幹擔心的問,瞥一眼那邊絕塵而去的魅影,抽了口氣,他收回視線卻擦着林之遠的視線邊緣而過。

“有事,所以?”林之遠挑眉,細密的雨絲織在他的發上。

魚幹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總歸相處了一年,之之的性子,他們始終琢磨不透,不鹹不淡,寵辱不驚,雖然看似溫和,實則淡漠,但和他們幾個還好,只是現在,看着他拒絕了那麽多女生等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并為此而努力時卻撞上了強大的敵人,要如何解說,有點悲劇,魚幹拍了一下額頭,無語望天。為什麽偏偏是顧老師?

“那個,敵人很強大。”半晌魚幹咳了咳有些不自在。

林之遠忽然回頭,看向人群中那幾個保镖還沒走,而是在盤問些什麽,他笑了笑:“是強大呢。”但随即轉身若無其事的離開,自始至終沒有撐傘。

沈若若坐上車後就眼光木木的看向車前方被雨幕侵染的路面,濕濕滑滑的,如此刻心情被淋過,一片迷惘。

顧安辰只是開車,并不說話,他帶着她離開,在衆人矚目下,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風,但卻清楚的知道,她的情緒需要宣洩。

“我是不是太莽撞了,被人就這麽耍了。”沈若若的聲音很失落,抿着唇神情哀傷,顧安辰微微擡眸,鏡子裏映出她低垂的眉眼。

“這只是開始。”他平淡的說着一件事實,近乎冷酷。沈若若擡頭,“社會本就是歷練場,你今天這一場,只是折了面子賠了錢,算不得什麽,但卻教會你,善良和利益不成正比,也有可能是多事。”他唇瓣起合,話語平靜。

沈若若凝望着他冷凝的側臉,仿佛有細雨穿過窗戶蒙上他的臉,模糊在她的視線中,她卻倔強的抿着唇思考。

其實這次這件事說是意外卻也不是,一開始她詢問工資時就是出于自身私利,而一直以來關于兼職被騙的事例層出不窮,她為了更好的切身維護自己的利益,在這個時候被人利用小心理趁虛而入也不無可能。騙子為什麽那麽多人不找偏偏找上她,說來說去,還是她太幼稚不夠成熟,什麽都不懂。是啊,比起以後進社會,這又算什麽。

“我知道了。”她的臉色和緩了些,他唇角的弧度柔和。

“我好像又欠了你很多。”她皺眉頭痛萬分道。

“那就一點點還。”他語氣輕松又恢複以往溫和。

“可是,這樣下去,可能真要還半輩子。”她苦着臉。

他眼眸深深唇角彎彎,忽然開口:“其實也不用多久。”

“啊?”她詫異,看向他,這麽多錢,也不知道能不能揪出騙子,要是揪不出,她難道真要攤上這幾萬的帳了。

“我家很亂啊。”難為他上一秒秋雨寒霜,下一秒和風暖陽。

沈若若眼睛裏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你家亂嗎?那她看到窗明幾淨的豪華公寓是誰住的?

“你不是失業了嗎?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資本家,我應該為社會主義建設做一點貢獻,比如,”他側首,似笑非笑看向她,沈若若被看的莫名其妙:“什麽”她聽見自己傻傻的回問。

“鐘點工。”沈若若愕然,盯着顧安辰,所以呢,他要她去做他家的鐘點工,等等,她有些轉不過彎來。剛想要說話,卻被顧安辰搶先開口。

“你是學新聞的,以後會接觸媒體,多去電視臺,雜志社,報社做兼職,趁早熟悉工作環境,積累專業經驗。以後周末的時間就用來兼職學習。”他不容置疑的安排,沈若若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

“我才大一。”她懊惱,肯定沒人要的。

“不試試怎麽知道。你若真心鍛煉,有的是機會,至于那些不靠譜的,不要參與了。”他抛給她難題,真的可以嗎,大三大四學姐學長都搶不到的實習機會,她才大一,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要記得,你學的專業,知識從來不在書本,而在社會,在生活。”他的語氣始終平靜,側臉柔和寧谧如一副不修邊角卻筆墨驚豔的畫。

“平時沒事便來做我的鐘點工,時間自由,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我工作繁忙,顧不得的內務,就靠你了,一月工資五千。”顧安辰說着丢給沈若若一串鑰匙,沈若若接住,目瞪口呆,五千,太多了吧,卻不知道這是顧安辰思前想後,能想到的最低也是他概念中應該正常的最低薪資?

顧安辰很淡定的開車,沈若若風中淩亂,做顧老師的鐘點工,額,好別扭的說,而且,怎麽可以。她渾身不自在,忽然覺得如坐針氈,他卻始終淡定自如。她不自在就四處眼神亂飛想轉移注意力,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等等,這方向,這麽晚了,他帶她去哪兒,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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