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徐卿不是個安靜的性子,他本來就看柳清随不順眼,如今又聽說昨晚一出戲出自岑言的手筆,這會兒已經按捺不住想要瘋狂嘲諷diss兩位男女主角的心情了——
“咦,兩位也起了?夏小姐昨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好?我好像一直聽到你的尖叫聲。”
徐卿說話毫不遮掩,看向夏燦的眼神格外無辜。
不知道事實真相的人恐怕真以為徐卿只是聽到了慘叫聲所以關心一下同事女朋友。
夏燦沒想太多,她也不認為按照謝南錦的性格會将他做的龌龊事兒擺在明面上,讓一群人笑着談論指點什麽。是以,她對徐卿笑了笑,伸手撫了下眼角,似不在意道:“還好,昨晚打擾幾位實在是抱歉。”
“抱歉就回去咯。”晏嬰用一次性筷子夾起一只燒賣塞進嘴裏,含糊不清。但那雙眼睛透露出來的不喜卻表現得明明白白。
夏燦被噎了一下。
旁邊柳清随冷笑,語氣帶着點嘲諷,“對一個女孩子這麽說話,晏先生,你的素質可真好。”
“得了,柳組你也別陰陽怪氣的。老子一個鬼還會在乎那點虛的?知道我們不歡迎你們就趕緊滾蛋。天天在我們面前瞎晃悠,你倆眼睛不疼我眼睛還疼呢。”晏嬰哼哼兩聲,他可記得柳清随這貨是怎麽和夏燦吐槽岑言那姑娘的。
晏嬰和岑言的關系沒好到那種可以肆無忌憚的為她出頭的份上,但關鍵是——
岑言是他們老大看上的小姑娘。
該撐腰的時候就是要撐腰。
“夏小姐,今天你要是消失在我們面前,我保證你晚上可以一夜無夢。”晏嬰又道。
夏燦眸光一閃,眼中透露出一絲冷意,“果然是你們搞得鬼。謝組,我已經為我的錯誤道歉了,你卻死咬着不放,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實在太小心眼了嗎?”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謝南錦:“?”
旁邊看戲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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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喝粥的岑言腦門上露出一個問號——
夏燦是不是誤會什麽了?不過……轉移目标也挺好的,她這個惡毒女配活下來的幾率更大了。
心情突然變得無比好的岑言一個激動便把一整份砂鍋粥全部解決了,順帶還吃掉了一盒燒賣。她靠在椅子上,眯着淺灰色的大眼睛,小手摸着圓鼓鼓的肚子一臉喟嘆的表情。
這種甩鍋成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謝南錦一瞥某個家夥的表情便猜到了她的心思。嘴角不可遏制的蔓延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繼而回頭,擡眸看對他投以嘲諷眼神的夏燦小姐。
他斂下眸子,一句話意味深長,“夏小姐可能對我們這些做鬼的有點誤解。我們做鬼的可不要像你和柳組做事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四個字落在夏燦耳中跟紮在夏燦心上差不多。
她深切的知道謝南錦在嘲諷昨晚将岑言推到巨斧下的她——
謝南錦會看出來,她一點都不意外。
但,如果謝南錦将這事兒告訴了柳清随……雖不見得柳清随會相信,但夏燦也不想嘗試。
讨人厭的原男女主最終還是夾着尾巴讪讪離開了。徐少對此歸結為這兩人餓了。
哪怕這會兒夏燦和柳清随不離開,他們也會在游輪待不下去。徐卿可沒好心想着點個外賣帶上他們一份。
讓他們自己點?哪家餐廳送外賣還願意用上游艇的?柳清随有這個錢嗎?
夏燦和柳清随離開後,餐廳內的氣氛輕松了很多,但很快,謝南錦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片刻後,晏嬰和季青兩只鬼眼巴巴地盯着謝南錦看。按照他們對謝大佬的了解,來電只有一個原因——他們要出任務了。
謝大佬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聞不是開玩笑的,而能和他聯系上的也只有特別處的最高層,也就是處長大人。
“老大,我們……”晏嬰張張嘴。
“回吧,有任務。”男人淡淡掃他一眼,目光一轉又落在岑言身上。小姑娘此刻和晏嬰季青的表情差不多,眼睛大大的,其中透露出幾分疑惑。謝南錦站起來的動作忽然就停頓了一下,他回頭認真的問晏嬰:“任務交給你們倆可以完成的吧?”
晏嬰:“?”
季青:“老大你對我們兩個廢物有什麽錯誤的認知嗎?”
晏嬰:“我們能在三組待這麽長時間,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死死抱着老大你的大腿不放?”
謝南錦:“……”他頭一次見到罵自己廢物罵這麽利落的。
謝南錦嘴角一抽,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嫌棄。
“謝組若是有急事就先回吧。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岑小言的。”徐卿對着謝南錦拍拍胸脯,一臉‘你放心把你女人交給我,我一定為你女人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樣子。
葉丹青跟着點頭。
謝南錦很快便帶着晏嬰和季青離開了,臨走時塞給了岑言一個小東西。
整個游輪一時之間只剩下了岑言三人。
徐少只沉默一瞬,開口便道:“我希望你們可以保護好我。卡在牆壁裏的經歷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岑言:“剛才是誰信誓旦旦說着要保護我的?”
徐卿鄙視地瞥她一眼,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回答:“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你都不懂。”
岑言:“……”
海平面上愈發朦胧起來,霧霭從遠處延伸過來,幾乎将整座游輪都盡數掩藏。
岑言站在甲板上伸出手,眼前是白茫茫一片,連五指都看不到。
她的心中立刻便竄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游輪上作妖的大兄弟該不是看到謝大佬離開了,所以開始準備對他們下手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好像有點難以處理。
岑言兀自思考的時候,背部蝴蝶骨的位置忽然砸上來一個小炮彈。茱莉亞順着岑言的背一圈一圈的滾到肩膀上,又爬到了岑言的頭頂,一屁股坐下。
岑言:“……”
這小家夥真是越來越自來熟了。
“姐姐,我們去玩捉迷藏好不好?”
“捉迷藏?”岑言挑眉,“我藏你找?”
“不不不,我們去找其他人。”茱莉亞一邊說着,‘咻’得一下從岑言的頭頂滑到她手掌心,直接将岑言的臉當作了滑滑梯。
對此,岑言只是翻了個白眼,她的心思在茱莉亞的話上——
這小家夥想幹什麽?
兩雙眼睛對視了七八秒,茱莉亞率先垂下小腦袋,她張張嘴小聲道,“我總覺得之前那個鬼是西裏爾哥哥。”
岑言腦子轉的快,只一會兒便懂了茱莉亞話中的鬼是何方神聖。他們在游輪上待了幾天,好像可以确定的也只有兩只鬼——
一只是眼前的小姑娘,茱莉亞。另外一只……是拖着巨斧将攔腰斬修煉上十層的影子鬼。
找那只自帶隐身技能還力大無窮并且擁有全世界最□□武器的鬼?
岑言的心情有點複雜。
“茱莉亞,我覺得你的西裏爾哥哥不像那種能扛得起巨斧的彪形大漢。”畫像裏的西裏爾明明是個模樣精致的少年。
茱莉亞歪歪腦袋,眼神無辜又夾雜着幾分水潤。仿佛岑言說上一個‘不’字,她絕對可以表演一招水淹游輪的頂級戲碼。
岑言:“……”做人好難。
“姐姐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保護好你的。”
岑言:“……”我信你個鬼。
不過,那個影子終究是要解決的。
岑言的眸光閃爍了下,眼底泛起了深沉洶湧之色。盯着小家夥看了半天,她嘴角終于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行,不過,你能找到他?”
茱莉亞在接下來的時間內使勁的回想幾百年前的生活。
時間過去太長,加上她當時年紀實在是太小,是以壓根什麽都想不起來。
因為一時沖動而加入這場聽上去有點可笑又有點危險的捉迷藏游戲的岑言同志最終在茱莉亞的指示下,将茱莉亞房間內所有的鏡子都搬了出來,與此同時她還搜出了兩根棒棒糖和一個奇怪的陶瓷細口瓶。
茱莉亞說,如果藏在牆壁中的鬼真的是她哥哥,那麽看到熟悉的東西,他一定會現身的。
對此,岑言覺得不太可信。但還是決定試一試。
将棒棒糖和細口瓶放在桌上,所有門窗緊閉,只有桌子對上去的天窗留了一絲光亮。
岑言和茱莉亞縮在角落內,前者屏住呼吸盯着桌子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安靜得只剩下心髒跳動聲響的大廳內忽然響起了一道道沉重的腳步聲。
‘吧嗒吧嗒’——
岑言眯起眼睛。
光線從天窗傾瀉而下,落在桌面上照出棒棒糖和細口瓶的輪廓。
忽然,一只骨瘦嶙峋的手顫巍巍的出現在光線下,堪比筷子長度的手指戳了戳桌子,撿起了細口瓶——
幾秒鐘後,細口瓶被扔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咕嚕咕嚕滾到岑言腳邊。
岑言:“……”
這個細口瓶的做工和材質顯然是幾百年前的,她天真的以為這會是西裏爾的記憶之一。
然而現在被西裏爾當垃圾扔了。
她擡起充滿複雜之色的眸子,下一刻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撿起兩個棒棒糖‘唰’得一下跑沒影了。
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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