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次日。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想的，竟真的和慕欣宇去了民政局。

雖然我和慕欣宇提了一個協議。

我和他約定婚姻期限是兩年，這兩年，我主要負責照顧他幫助他恢複。這兩年中我們彼此是自由的。如果兩年後，我們真能忘卻過去，沒有芥蒂，那就在一起。如果放不下，彼此有了新的選擇，那就終止婚姻，好聚好散。

但不知為何，我總覺的有些不妥，心裏惴惴不安。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只是協議。

我欠慕欣宇的，我必須補償他。我不能再和慕冷霆有瓜葛，我要用這個協議婚姻約束自己。

手續辦的很快，工作人員給我們照了相，填了表格。

其實慕欣宇本可以将他們叫到家裏辦手續。可他執意來這，或許是覺得更正式。

“二少，慕太太，你們在這簽字就行了。”工作人員笑着說。

慕太太，這個提前的稱呼，聽起來生澀又尴尬。

我提着筆，此刻竟有些退縮。

慕欣宇早就簽好了名字，只等我。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叫喊。

“霏兒，不要。”

這聲音，我幾乎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慕欣宇将我一把按穩。

我回首。

四目相望，這一刻。

我仰望着慕冷霆凝重的俊顏。他似趕的很急，氣都喘不上，淩亂的發令他有一絲狼狽。

慕冷霆看着我，緩了口氣，眼裏皆是柔和，他對我輕輕搖頭，“霏兒，不要。”

“咯嘣。”我一緊張，竟然将手裏的筆捏斷了。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慌亂的神情。

“我……”

我腦子裏好亂，嗡嗡直響。完全不知該怎麽辦。

慕欣宇重新遞給我一支筆，我木楞着接過。

慕冷霆眸中有着說不出的隐痛，他從未這樣認真的看着我，一字字道：“求你，不要簽字。”

這一刻，我的心。

震撼了。

從來從天神般高高在上的慕冷霆，他對我憎恨，他報複我，他狠狠的蹂躏我，一次次強迫我，可此刻，他卻求我不要簽字。

我的心緊緊揪住，竟是從未體會過的痛。

“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慕欣宇臉色很不好，質問道。

“欣宇，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公司，股權，董事的位置，只要你開口。但是她……”慕冷霆回道。

慕欣宇冷冷打斷，“我只要她。原因，你明白的。呵呵。”

說着，慕欣宇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我卻沒有深想，此刻我完全亂了。

“亦霏，我知道，你還是嫌棄我對嗎？”慕欣宇緊緊拽住我的雙手，聲音都在發顫，“從我父親把大哥帶回來的第一天起，我就從慕家掌心裏的獨子，成了大家口中的二少。是，我什麽都不如我哥，學習他總是輕松第一，公司他似乎天生就會打理，業績，商談樣樣精通。是，我就是生活在大哥光環下。我原也不想出頭人地，可現在連你，你也要選擇我大哥了嗎？”

“如果，我有雙腿，我也許會奮起拼一下，如果我用心，未必趕不上大哥。但是現在我這個樣子，我自己，我自己都嫌棄……”

說着，慕欣宇漸漸激動起來，掙紮着從輪椅上摔倒。

“欣宇，欣宇。”

我上前扶住他。

看着他自暴自棄，我實在不忍。

原本，這一切也是因我而起。

只是一個兩年的協議，我心一橫，“我簽。”

我拽過申請單，草草寫上自己的名字，不再給自己猶豫。

“霏兒……”

簽完之後，我看見慕冷霆眼裏的光彩，一點一點消失，直至餘灰殆盡，最後死寂一般。起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是痛楚，最後，竟像是絕望。

我只覺得我的心也跟着刺痛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他，也是在乎我的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