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死去何所道

第二十七章死去何所道

南圖城，丞相府，孔登彗的老窩漆黑一片，雲素榮走進去的時候，連個通報的人都沒有，她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向前走了十步，她站在了丞相府前院的正中央。伸手不見五指，雲素榮卻沒有出聲。唯一的光亮是夜空中冷冷的月亮，她舉頭望月，一眼瞥見了月亮中黑暗的陰影。

壓下心中不祥的預感，雲素榮側耳傾聽，在平靜的空氣中，有輕微的“嘶嘶”聲。蛇？她皺眉，再一聽，那樣的聲音變得側耳，更像是繩索在滑動。

這時，她面前的空中飄過了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男鬼”，胸口處有鮮豔的血跡，那個“男鬼”輕功甚好，他在雲素榮眼前甚至雙臂蕩來蕩去，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

“有何冤屈？”雲素榮決定和這個“男鬼”聊聊天。

“男鬼”又蕩了幾下，他從高空中緩緩落地，長長的白袍子下似乎沒有腳，就聽那聲音凄清怨恨：“雲素榮，你殺了我，我死的好慘！”

雲素榮憋住笑，這惡作劇也太低級了，可她的嘴角剛揚起，那“男鬼”就伸長手臂沖她撲了過來，嘴裏大喊道：“本将軍要你償命！”

夏鹄的“鬼魂？”雲素榮輕巧地躲過“男鬼”，“男鬼”卻拼命想掐住她的脖子。不得已，她在腰間的軟劍旁摸了三根銀針，看準“男鬼”底盤不穩的攻勢，照着他脖頸、胸口、腹部的位置準确地射出了三根銀針。

沒有“哎呦”聲，“男鬼”應聲倒地。雲素榮運氣掌風，直直地沖着“男鬼”拍了過去，掀起了“男鬼”寬闊的白色衣袍，随着她的一聲“碎”後，男鬼的外袍就變成了碎片，露出了他的裏衫。

有手有腳還有臉，雲素榮蹲在他前面，一把扣住了他的下巴，對着丞相府運足內力吼道：“孔老頭兒，滾出來！”話音剛落，她就打暈了這個扮鬼的男子。

一枚棋子，不值得她動手。

“榮親王，老夫真是不喜歡你無禮的口吻！”孔登彗在中院三層閣樓的第三層平臺上立着，整個院落的燈火被依次點亮，而孔登彗身邊聚集了至少十個高手來保護他，所以他才得以悠閑地捋着胡子看笑話。

“你請本王來就是找個男鬼陪本王玩？謝了！這麽幼稚的游戲，十年前就被本王玩膩了。還有什麽新花樣沒？”雲素榮不耐地問道，即使邀請函上寫的是“赴宴”，這“宴”也一定是鴻門宴，別說是吃食，就是以刀劍相迎她都不奇怪。

孔登彗聽着就火氣大，他冷笑了幾聲，想着這麽小的丫頭單槍匹馬還口出狂言，究竟她是有多大的本事！他沖身旁的一個殺手點了點頭，殺手會意，吹了一聲口哨，雲素榮身邊立即多了六個黑衣人。

他們繞着圈子來來回回地跑動，試圖要布陣。雲素榮看着眼暈，活動了下手腕，将袖中無色無味的毒在指向孔登彗的時候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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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粉末輕盈無比，一旦接觸空氣，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向周圍擴散，她是在地宮中翻找的時候發現的，本來還不确定這毒是誰留下來的，但當她嗅到了毒粉紙包上的檀香時，雲素榮就知道，她是又欠了衛晞晔一個人情。

跑動的身影逐漸慢了下來，雲素榮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出手極快，穩準狠地戳向了對方的心髒位置，一劍一個，不一會兒，六個被下了毒的黑衣人應聲倒地。

她徹底失去了耐性，腳使勁一蹬地，軟劍在地上一戳，整個人“嗖”地騰空而起，她張開手臂，從孔登彗站着的位置去看，就像一只翩翩飛翔的大鳥，充滿了侵略性。

孔登彗後退，保護他的人分成了三撥上前，雲素榮将袖箭、軟劍與銀針配合使用進攻，所以，這一群殺手覺得他們以多對一，但打起來完全不占上風，銀針無孔不入，袖箭更像是長了眼睛，而雲素榮的軟劍像水蛇一樣，一旦脖頸被纏上，就只有咽氣的份了。

她有些後悔沒有把飄香樓的殺手帶來了，至少她不用在還沒殺死孔登彗前浪費如此多的力氣。

殺手節節進攻，雲素榮的軟劍靈敏得避開了對方的長劍，一擊一退，一擋一出，她不住後退，眼看就站在了平臺的欄杆上，殺手們瞅準時機，長劍紛紛刺向了雲素榮的腳面。

雲素榮雙腳跳離欄杆，她想落回原地的時候，卻被一擁而上的殺手逼的退到半空中。孔登彗的冷笑聲充滿了諷刺，他接過弓箭，瞄準雲素榮在騰空的身子，拉弓，射箭。

感覺到了凜冽的空氣被刺破，雲素榮身形一個不穩，整個人頭朝下從中院三層閣樓墜落，她嘆了口氣，聽到了孔登彗得意地鼓掌，她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人死了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就在她的頭要撞在地上的時候，軟劍率先撐住地面，這是第一股力量；而她的腰間多了一股暖融融的托力，讓她以劍撐地調整身形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

衛晞晔呀，我殺一個人要欠你多少人情？早知道，還不如直接來讓你替我殺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