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千古江山今朝新

第四十八章千古江山今朝新

飛廉垂眸，眼底的傷感瞬間消逝，再擡眸去看雲素容時，那神色又恢複了先前的陰柔與嬌媚，他帶着無限的女氣扭着從兩人眼前走過，擺着手頭也不回地說道：“自便自便，奴家要回去養顏了！”

衛晞晔的目光掃到他的背後，只是一剎那，飛廉覺得自己的身後仿佛在被刀割。他眯着眸子低哼了一聲，向村落外走去。

他的世界，從來都沒有人闖入，因此，他從不期待別人的理解，就算那個人是與他勢均力敵的雲素容！

“我們也走吧。”衛晞晔搖了搖雲素容的手，與她面對面地站着。

夕陽西下，冬日暖暖的斜陽細碎地灑了下來，雲素容迎着光而立，她發現衛晞晔整個人在柔光的包圍下顯得更加深情，而那片帶着光明的溫暖，像極了他身後生出的翅膀，揮舞扇動，将她包圍。

皺了皺鼻子，不情願地搖搖頭，她表示還不能走。

衛晞晔伸出右手去撫她的臉龐，卻被她躲過去。雲素容抽出了被握住的雙手，語氣不再是熱衷，而是淡淡的，如同慕溪那般的疏離：“我答應了大叔要幫村裏人寫對聯，要走你先走，太子爺！”

知道她在氣自己沒有早先現身，衛晞晔好脾氣地陪着笑，他漂亮的桃花眼多情地一彎，嘴角勾起，一抹魅惑漾了出來：“素榮不走，為夫豈有走的道理？我——”

“你什麽時候找到我的？”雲素容單刀直入，以她對衛晞晔的了解以及對玄星宮勢力的估計，尋到她的蹤跡絕對不是難題，“還是，你根本就不想找到我？衛晞晔？”

這是她成為他的愛人以來，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衛晞晔心下一沉，盡管當着飛廉的面，雲素容給足了他面子，但她心裏還是很介意的。他想着要怎麽去安慰她的時候，就聽見雲素容的聲音中帶着哽咽：“飛廉随時都有可能殺了我，你要是能早點出現，我就不用活的提心吊膽了……哎，我知道你不想說，算了！”

雲素容轉身就往土屋裏走去，她想盡早地收拾下，給村民們寫好春聯後就離開。

然而，她的腳步剛邁開，手腕就被人一拉，雲素容整個人向後跌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熟悉的檀香味包圍了她，聞起來寧靜又安心。她固執地想甩開，掙紮的手臂卻被溫柔地握住，耳邊是磁性低沉的聲音：“素榮聽我說，好不好？”

沒有答話，衛晞晔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吐息如蘭：“天下的江山，都會是玄星宮的，而你是玄星宮的少主，也是天下的王。素榮，你的成長必須迅猛，也必須殘酷，”頓了下，他的聲音中帶着真誠的悔意，“對不起，我來晚了，但你應對的很好，飛廉并沒有把你怎麽樣。你要是很惱我就打我，不要對我灰心。”

他知道，一句“算了”凝聚了雲素容多少的失落與無奈。當失落與無奈逐漸累積到無以複加的程度，她心中的大門會對他徹底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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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是不言語，雲素容與飛廉相處時的委屈與強硬都變成了淡淡的感覺。眼下唯一強烈的感觸就是背後溫暖的懷抱，泛着想念的故人的意味。

“哎呦！你們小倆口還膩味着呢！村民都等着你們的對聯呢！公子什麽時候寫？”賣肉餅的大叔走了進來，就見怪不怪地看着了如此恩愛的一幕，他也沒注意這姑娘身邊的人是從飛廉變成了衛晞晔，只要有人寫春聯就好了。

“大叔，我們這就來！”衛晞晔好言好語地答着，牽着雲素容就往出走。

兩人坐在了鄉野村落正中央的古老槐樹下，在簡陋的木桌子上是劣等的墨與筆。衛晞晔一襲青衫，挺拔地立在桌前，眼看就要落筆，賣肉餅的大叔連忙問：“年輕人，你準備寫什麽？”

“百世歲月現世好，千古江山今朝新，萬象更新！”衛晞晔頭都不擡帶的，說的功夫已然用潇灑有力的行書寫了出來。

村民們紛紛鼓掌，今年的春聯可總算有了點心意呀，不總是“財源廣進”、“家和萬事興”之類的，而且這個年輕人的字可真帶力呀！

雲素容站在他的身邊，看着那剛勁熟悉的筆跡，心情複雜。他總說玄星宮會稱霸江山，可衛晞晔知不知道，天下對于她并不是那麽重要。他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對于她來說，将會是怎樣沉重的負擔呀！

可是，對着她能和盤托出，不帶任何的猶豫與隐瞞，這種坦誠又讓她覺得，他是真的放心她，并害怕失去她。

衛晞晔呀衛晞晔，雲素容望着即将沉入到地平線以下的斜陽嘆了口氣，你真是我的劫數。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