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凡人為善,不自譽而人譽之
第五十五章 凡人為善,不自譽而人譽之
衛晞晔的确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東蒼城的皇宮,此時的他一身黑色衣袍立在東蒼城郊外的荒野之中。三束火光照亮了他站着的這一小塊平地,而他眼前站着的三個人,赫然是中軍昭彭、左虞侯翼遙、右虞侯翩冥。
東華國七軍将領中,有三軍将領都在他面前。衛晞晔手握古老的兵符,沉聲開口:“随時待命!”
“是!”昭彭、翼遙、翩冥同時抱拳回應。他們三人與攝政王關系不濃不淡,等的便是兵符的號召,而不是某個人的命令。
中軍江鈴昭彭出列,嚴肅地問道:“太子,是否需要保護太子妃?”昭彭可是早就察覺到,攝政王那邊不是要用太子妃威脅太子,就是把太子妃變為己用。
衛晞晔不動聲色,他聽聞七軍向來行事審慎,考慮到他的家屬也在情理之中。“不用。”他揮揮手,示意三人可以告退。
等這三個将領離開後,衛晞晔熄滅了兩支火把。荒野一下又變得寂靜詭秘,他在黑暗中視線極好,望着遠處漆黑一片的山川,他負手而立,耳邊回蕩着離開寝宮前衛清都的囑托:“下手不必留情!楸梓這攝政王做的也夠久了!”
皇叔名梧蘭,字楸梓,意為早凋的樹木。如此不祥的寓意讓皇叔從小并不得寵。然而,對權力的渴望以及無法壓制的野心,還是讓這個人原形畢露了。衛晞晔在荒原中行走着,不顧冬日寒夜裏刺骨的冷風。在皇宮與父皇一同的修煉,讓他的武功爬升了好幾層境界。
毗鄰高手,近朱者赤。他在衛清都身旁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出自身的變化。然而,當他離開皇宮後躲在東蒼城外等待時機時,只覺氣血暢通,體力充盈得讓衛晞晔都有點恍惚。像羽毛一般輕,但舉手投足之間發力時的穩卻如泰山般有力。
久居芝蘭之室而不聞其香,與之化矣呀。
《飛飏譜》悲切的唱詞在雲素容耳邊一遍一遍地回響着,她深深地紮入了夢境之中,随着這種痛苦的悲惋,打坐運功。殊不知,從太子府後院之中的西廂房裏,淡黃色的光芒由弱到強地發出,像是晨曦,充滿了朝氣。
飛廉奉命來抓太子妃,他帶着一幹人馬翻身進了太子府之後,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這詭異的光芒,像極了皇宮中那位昏迷不醒的皇上的狀況,飛廉心下一驚,推開房門,見到的就是盤腿而坐的雲素容。
那樣莊嚴肅穆的神情是他從來也沒有見過的,飛廉一擡手,示意身後的人不用跟過來。他緩緩走過去,在觸摸到忽明忽暗的淡黃色光芒時,并沒有被其力所灼傷。慢慢伸手,手臂就這樣逐漸穿過了光的屏障。
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飛廉抽手,躲得遠遠的,同時揚聲命令:“來人!帶走太子妃!”
門外的侍衛聽到後,拿着繩子就沖了進來。他們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光的屏障,一個個直直地沖向在床榻上盤腿打坐的雲素容,卻被淡黃色的光屏狠狠地打了回來,“哎呦哎呦”地捂着腰在地上躺倒一片。
飛廉用手帕捂着半張臉,尖着嗓子催促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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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不知道他們被何種力量彈摔在地上,紛紛拿着繩子再次去套雲素容。光的屏障感受到了外界的沖擊,淡黃色變成了金黃色,閃耀的光芒像極了無數道鋒利的劍光。
無論光屏外是怎樣的景象,雲素容依然端坐在那裏,不聞不問,她雙眼緊閉,嘴唇緊抿,不見她有任何動靜,但保護着她的光屏卻變得極為耀眼。
“飛廉公子,屬下無法靠近!請公子定奪!”侍衛們不是捂着腹部,就是捂着肘部,一個個愁眉苦臉,卻又不敢喊疼。
“廢物一群!”飛廉嫌棄地白了一眼衆人。他抽出其中一人手中的繩子,走到光屏前,伸手緩步穿過,就像是走過晨光熹微的叢林,沒有任何的阻攔,反而透着暖意與活力。
他站在雲素容面前,一揚手腕,用繩子把雲素容五花大綁成了一個人肉粽子,絲毫沒有任何的手軟。末了,飛廉把她整個人往肩上一扛就往外走去,只見那金黃色的光屏如影随形,将兩人籠罩在其中,光芒不減絲毫。
侍衛們看傻了眼,這樣的飛廉公子如同神祗下凡,不僅能靠近,還不被其所傷。他們連忙跟在飛廉身後,向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而飛廉的臉色中帶着沉重,肩上的人身體太輕,觸手可及的地方都能摸到骨頭。最關鍵的是,這道光屏并不排斥他,這就代表着,修煉武功的人識別出了他的本意。
凡人為善,不自譽而人譽之。她修煉時都能憑借本能認清他,為什麽在她清醒的時候看到他,永遠是嫌棄輕蔑看不上眼。飛廉輕輕地嘆了口氣,緊了緊自己圈住她腰身的手臂。
雲雲,即将到來的劫難,誰也幫不了你,但願你可以涅槃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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