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給豪門公子送愛心

系統先是歸攏了一下江洛的各項財産, 出國那段時間雖說降落什麽都沒做, 但系統把江洛的全部身家都用來投資了, 現在利滾利也已經生了不少的錢兒子，就算楚欽現在投資失敗也能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了。

至于離開——機票絕對不能定，否則楚欽一查就能查到他去了哪兒，系統也不是萬能的, 還是需要遵守世界規則的。

所以江洛在等，系統也在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楚欽确實沒有刻意關着江洛, 甚至有時候還會半真半假地鼓勵江洛出去在附近轉轉，是江洛自己不喜歡出去, 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罷了。畢竟——江洛還沒有單純到自以為只要踏出這扇門他就有機會逃跑。

現在的楚欽早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軟糯任人欺壓的小孩子了，就連系統都暗示楚欽的內心深處其實隐藏了很嚴重的黑暗因子, 只是沒有在江洛面前表現出來罷了。所以離開一事，對于江洛來說刻不容緩, 但也同樣需要從長計議。

也許是江洛平日裏表現地太過乖巧、完全不抗争, 楚欽完全沒有看出來他的逆反心理還是早都已經知曉他要逃走但自信自己絕對不會讓他成功的緣故，楚欽從來沒有表現出半點不妥。

兩人就這樣裝着不清楚對方的小心思, 湊合着。

系統：“……”多累。

*****

“都說了不想出來了，你看人這麽多，有什麽好玩的。”江洛手裏舉着一根粉紅色的棉花糖淡淡抱怨着, 咬着棉花糖，面上也沒多少真情實感。

楚欽看着那張嫣紅的唇瓣在粉色的暈染下泛着淡淡的水光，一陣心猿意馬，拉了拉他的手：“那邊還有冰激淩, 要不要吃。”

江洛眼睛一亮，又警惕地看向楚欽：“不是說晚上不能吃涼的嗎，今天怎麽這麽好心。”江洛平時不太注意，一般有什麽吃什麽，想吃什麽吃什麽，但楚欽完全不一樣，俨然一個老學究的生活方式，關于這點兩人已經探讨過無數次，幾乎每次都是以江洛的失守而告終。

楚欽已經走到了前頭，看樣子是真的打算讓他放縱一次：“沒事，今天偶爾一次不要緊的。”

江洛自然高興，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誰知道剛走兩步路，胳膊上一陣力道，整個人被拉進了一邊的小巷子裏，看着欺壓在自己身上的渾身流淌着危險氣息的楚欽，江洛一個寒顫：“楚欽，你沒事……”

一句話還沒有問完，唇瓣就被他叼在嘴裏，甜膩的味道慢慢消散，江洛腦子一片混沌，手裏的棉花糖吧嗒掉在地上。

江洛：“！”說好的吃冰激淩呢！媽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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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看守你們的人轉身了。”

江洛：“！”

江洛臉紅紅：“……一定要這個時候出來嗎？”

系統無奈：“他們也就這個時候不監督你們啊，我能有什麽辦法。”

江洛喘着氣，眼眶裏噙着還來不及掉下來的淚水，趴在楚欽的胳膊上使勁呼吸。

楚欽親親他的耳垂，埋頭在他的肩膀裏：“你剛才的表情太可愛了，我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去你妹的忍不住，江洛瞪他一眼，但因為眼含水霧，整個人都顯得軟綿綿的更想讓人伸手戳一戳。

江洛當然知道他說的忍不住可不只是親親，要說他跟楚欽同居也很長時間了，但凡只要他表現出一丁點不願意，楚欽就會立刻停下來，甚至還沒有之前誘導他的時候做的過分——

所以江洛想，楚欽真的太好了，可是——

正是因為他太好了，如果真的這樣過一輩子的話，他肯定忘不了楚欽的。

江洛緩和了呼吸，視線無意識地落在自己腳邊的棉花糖上發呆。

棉花糖遇到髒東西，迅速褪去了夢幻的淡粉色，融化成了髒兮兮的糖水，江洛腳尖不小心踩到還有點黏搭搭的，看着就像是過期的感情，如果楚欽沒有了，自己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垃圾。

江洛臉色瞬間變了，楚欽感覺到他氣息的變化，蹭着他的脖子親昵地問：“對不起啦，待會我帶你再去買棉花糖，我現在給你去買冰激淩？”

江洛橫他一眼，再看一眼已經壯烈犧牲的棉花糖，不情不願地點頭說好。

楚欽拽着他的手要過去，江洛甩開，對上他疑惑的眼神，懶洋洋靠在後面凹凸不平還散發着淡淡涼意的紅磚上，一副沒有骨頭的模樣：“我在這裏等你。”

楚欽抿着唇摸了摸他的頭發:“好，你不要亂跑。”

江洛拽住他的手，深深看他一眼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看着楚欽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子盡頭，擺頭看來往的車輛，穿過馬路，站在賣冰激淩的小車前面，江洛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一輛紅黑色的隐蔽的面包車，再看一眼楚欽的位置，他手探進衣服口袋裏似乎要掏錢，可是摸了半天好像都沒有摸到錢包，只好一只手舉着已經做好的冰激淩，一邊跟店家解釋着什麽，江洛吸了吸鼻子，縮頭縮腦地靠近黑色轎車的位置。

車是系統在網上叫來的，今天晚上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等待系統的指令。

今天是聖誕節，街道上人聲鼎沸，江洛鑽進車裏之後，早就已經等候多時的司機立刻開車疾馳而去，專業的司機根本不問你是誰，為什麽要躲人，躲什麽人，就只知道接單做生意。

楚欽的耳目沒有那麽容易避開，但他們還是鬥不過稍微耍點小心機的系統的。

江洛坐在車後座，留戀地向後望一眼。

系統默了默，出聲提醒：“現在下去還來得及。”

江洛冷哼一聲，手緊緊抓住車門：“我傻嗎，現在下車我還有走的機會嗎？”

系統其實還是有點想不明白，他為什麽一定要走。但畢竟這是江洛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它只能建議，沒權利幹預。

*****

“小洛，又來吃飯呀，你這成天在飯館裏吃飯還能養身體？”

餐館的大媽端出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裏面的西紅柿要比其他人的多一倍，旁邊的人都起哄：“李嬸，你這咋還看人下菜碟呢，小洛長得好，怎麽飯都比我們的好一些。”

李嬸轉身，笑：“去去去，小洛身子不好，自己又不開火，誰跟你們一樣五大三粗的。”

衆人一哄而笑，面上是剛吃了熱飯之後的紅暈，也都關切地問候了兩句江洛，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江洛不好意思地笑笑，撕開一雙筷子吸溜吸溜地開始吃面。

這是一個小縣城，交通網絡什麽的都不發達，不過卻有一群樸實的人，江洛就在這裏随遇而安地生活了兩年，将已經深深烙印在自己心裏的楚欽硬生生又抹去，剛開始是有點不習慣，困了的時候沒人幫自己脫衣洗澡，餓了的時候沒人幫自己端茶遞飯，生病了的時候也沒人在耳邊軟言好語地勸自己吃藥，但所幸江洛湊合着也就過來了——甚至還一度慶幸離開的比較早。

江洛看着就像是大城市的有錢公子哥，一個人忽然搬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自然會有人懷疑，便借口自己生病了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養病而已，不過他也确實懶散，平日裏表現的倒真像他所說的一般，自然周圍人都信了。

小縣城的兩年平靜就像是流水一般緩緩地便過去了，而在不遠處的大城市裏，楚欽還沒有從人竟然從自己的手中跑了的殘忍事實中解脫出來，只能不停地打聽着江洛的下落。

但被系統蓋住眼睛，捂住耳朵的楚欽，完全就只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碰壁。

江洛原先是打算永遠不會去的，就這樣待到楚欽登上人生巅峰直接離開這個世界。畢竟現在的楚欽雖然沒有自己的幫助，但總歸是已經得勢，假以時日便可以掌控商業命脈，知道——

電視上報道了齊善的一段采訪。

視頻裏的齊善西裝襯衣，梳着油光發亮的大背頭，人模狗樣的，嘴裏還說着自己的成功時機，而相對比的，主持人也提到了楚欽，一個兩年內迅速崛起，但最近又忽然衰敗的一個公司總裁。

齊善不屑地撇着眼睛：“齊氏集團交給他，抱歉，我還沒得到這個消息，楚先生現在連自己的小公司都搞不好，怎麽管理齊氏呢。”

後面的江洛沒有聽完，但言語中很明顯能感受到楚欽的勢頭已經沒有前兩年網上了，甚至還隐隐有衰敗的趨勢。

江洛方了：“系統，現在是怎麽一個情況啊。”

系統調查一番後說：“楚欽為了找你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人力和物力，兩年前他的能力就很有限，又不肯耗費精力在正經地方，現在齊父也不看好他了。”

江洛震驚：“這你怎麽不早跟我說。”

系統無語：“不是你不讓我說關于楚欽的任何事情的嗎？”

江洛：“！”

江洛：“這是任何事情裏面的嗎？他要是這樣一蹶不振下去，我的任務還怎麽辦啊，我好不容易快成功了，被他這樣一攪和全完了，多可惜！”

系統：“……”當時是誰信誓旦旦說要是楚欽這樣還不行的話，那他們就可以直接給楚欽送終了。

得，說來說去倒是自己的錯了。

被無端引怪的系統還有一句話想說：“更何況，楚欽可是弄丢了齊父捧在手裏的寶貝，你覺得齊父可能會放過他嗎，這段時間他為了找你就已經焦頭爛額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

江洛下巴都快掉了：“！”

“齊父真的還不知道齊曉寧不是親生的嗎。”江洛深吸一口氣先平複心情，略略思索半晌，“要不這樣吧，你先把齊曉寧真實身世的消息放出去，暫時減緩齊父對楚欽的攻勢，然後接下來的……”

江洛頭疼地撓了撓腦袋：“關于楚欽那部分，我再想想辦法吧。”

系統：“這件事情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江洛怒了：“我想象中的就很複雜。”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又說：“那事情比你想象中的更加複雜。”

江洛倒吸一口涼氣：“……你說吧，我大概承受得住。”

系統：“其實，齊父一直都知道齊曉寧不是親生的。”

江洛瞪大了雙眼：“怎麽可能，那他……”齊父不簡單哪，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系統：“……”這孩子最近的思想嚴重跑偏啊，來不及幫他做健康輔導糾正的系統簡單整理一下資料，大致介紹起齊父的故事來。

故事很簡單。

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從沒見過真實社會的人心險惡，結果一頭栽進了花花公子的懷裏出不來。

當年的齊父空有一腔雄心壯志，卻完全沒有機會和資金實施，在他絕望甚至想去死重新投胎的時候遇見了人傻錢多還對他一見鐘情死心塌地的公子哥。

公子哥為了他，幾乎跟家裏鬧翻，最後又摒棄了所有的自尊祈求家裏人給錢拉關系幫助他開公司簽合同。

齊父有才華，有了機會之後更是一飛沖天，猶如一批橫空出世的黑馬，迅速以耀眼的姿态出現在大衆之中，并且因為眼光獨到，創意新穎，開發的技術比當前要先進兩個檔次的緣故，牢牢占據當時商場鬥争的一個小角。

後來又在公子哥的幫助下，徹底打進上流社會，公司步入正軌，從世界五百強到世界前百強……

公子哥宛如被下了降頭一般，又是賠錢，又是□□地幫助其父，可換來的卻是成功了的徹底不需要他的錢和人力資源的齊父日日夜夜不願意回家，甚至在外左擁右抱，彩旗飄飄的消息。即便如此，事實都已經擺在了眼前，公子哥甚至還對着各種娛樂或者財經報刊催眠自己那只是逢場作戲，可實際上，當時的齊父已經完全不需要做戲了。

公子哥就這樣癡癡傻傻地愛着一個完全不該愛的人。

江洛窩在沙發裏捧着水杯，眼神茫然：“你是說其實齊父對我好，就是在彌補我？”

系統思索一瞬：“包括但不只有吧，畢竟齊曉寧的親生父親當時就是因為齊父死的。”

江洛眯眼睛：“不會是很狗血的自殺吧。”

系統搖頭：“不是，那個公子哥因為從小沒經受過挫折的關系，不僅癡情，還盲目地樂觀，在他的世界裏，齊父總有一天會回到他的身邊的，所以——只要有一線希望，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離開的。”

江洛聽不懂它的弦外之音：“是嗎？”

系統：“其實當初齊父對那個公子哥應該也是有好感的，只是——不敢直面自己的感情吧。”

江洛歪着腦袋：“為什麽？”

系統還是很高興他接觸點關于人性的方面，說的尤其仔細：“齊父應該是很強勢的那種男人，他享受成功的喜悅和狼子野心征服帶給他的滿足感，應該是迫不及待想要斬斷和以前狼狽生活各種瓜葛的，可偏偏身邊有這麽一個人，時時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所擁有的東西都是別人施舍給他的，齊曉寧生身父親的額存在就像是一個記號，時時刻刻提醒着他當時一無所有，是靠被人的資助才會又成功的那一天的。”

江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系統：“人類世界中的愛很難有純粹的時候，所以一旦遇見最好還是牢牢把握，相遇相知相愛不容易，即便一場戀情的開始和結束可能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但至少擁有過。”

楚欽的臉在江洛的腦子裏一閃而過，一個激靈，江洛立刻晃晃腦袋急忙岔開話題：“奇怪了，照你這樣說，那個人應該很喜歡齊父吧，那齊曉寧是怎麽來的？”

雖說對那個人，江洛只有一言半語的了解，但他本能覺得那人是絕對不會碰其他女子的，畢竟——即便是個人渣，但那也是他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喜歡的人。

系統：“嗯，算是個意外吧。”

江洛眯眼睛：“是下藥嗎？”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式了。

系統：“是下藥，但也是誤傷。”

系統看出江洛的緊張，不等他詢問，主動解惑：“齊父當時的情人多了去了，男男女女都有，即便傻氣如公子哥，到底也是介意的，當時齊曉寧的生身母親設了個圈套想要引出齊父，弄出個孩子來。”

“原本那女人是想做出兩人一起被人下藥的假象，誰知道陰差陽錯出現的卻是另外一個人，并且還喝下了她準備的藥，但兩人都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最後将錯就錯。”

江洛皺了皺眉毛。

系統繼續往下說：“公子哥心性單純，家教嚴謹，齊父已經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變數，更何況他對齊父的愛——”

“齊父在外面情人衆多，而且依仗着小公子對他的喜歡從來都是肆無忌憚，壓根沒想過遮掩。那些男人女人哪是好相遇的，一個個知道齊父家裏有人，但也不知道他是什麽身份，妄想上位的時候就直接去騷擾，各種花樣手段層出不窮。”

系統語氣裏帶了痛惜：“他的精神狀況早就不對勁了，只是靠着心裏的那口氣強撐着罷了。”

“那天意外過後的早晨，公子哥醒來看見眼前的場景整個人都崩潰了，不過更多的應該也只是不可置信和層層疊疊的愧疚和恐慌吧，偏偏他還收到了——”

江洛：“？”

系統頓了頓，說：“收到了齊善母親發來的照片，甚至視頻通話。照片很簡單，是她懷孕的B超照和病例，而視頻通話——，當時收到這些之後，他情緒極度不穩定，直接沖出酒店開車就趕去齊善母親發來的地址。”

系統猜測：“也許是因為兩人同時出軌讓他預感到兩人徹底沒有未來了吧，所以才會那麽急躁，那麽慌張。”

系統不說了，但江洛大概猜到了，蹙眉：“出車禍了？”

系統補充：“沒有當場死亡，去了醫院搶救無效只能等死。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祈求自己的爸不要為難齊父。”

聽完這個故事，江洛很久都沒緩過來，沉默半晌，最後也只說了一句：“齊父有一句話是對的，齊家還真的只能是齊曉寧的。”

系統驚訝：“你要回去搶家産嗎？”

江洛無語：“怎麽可能，我哪有那能耐，別說楚欽了，就是齊善我都對付不過。”

系統：“可要是齊父拱手相讓呢。”

江洛冷笑一聲：“齊家只能是齊曉寧的，但不代表齊曉寧一定會接受他送的，畢竟——齊父那樣的人，要是不帶着巨大的愧疚和遺憾死去的話，那不是白來人世間一趟。”

系統：“那你想怎麽樣？”

江洛：“當然是利用他的愧疚心先讓他把齊家交給楚欽，然後再明确告訴他齊曉寧永遠不原諒他而已。”

系統：“……”反正得益者是楚欽，是吧。

江洛摸了摸下巴思索：“是不是有點狠，畢竟他對齊曉寧也算是不錯？”

系統：“看你怎麽想了？”

江洛若有所思點點頭：“那就不怪我了，畢竟——我就只能站在弱者的角度上想了。”

系統：“你現在，要做什麽？”

江洛匆匆收拾東西：“當然是盡快回去啦，再說，就算暫時不找齊父的事，那楚欽那樣還是得解決啊。”

他邊收拾邊抱怨：“你說你也真是的，怎麽就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呢，你說現在就算不利用齊父還能怎麽辦，楚欽現在整這麽一出我們前面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聽着他最近因為喜劇看多了被耳濡目染出來的一口東北大碴子，系統完全不走心地接話：“怪我咯？”

江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收拾好東西之後便直接癱在沙發上不動了。他最讨厭的就是改變。因為好不容易适應了一種生活方式又要各種調整。

為了楚欽他已經改變了很多次，包括幼年的時候去國外，緊接着又回國，再因為……各種理由跑到這裏，最後的最後還是要主動回去。雖說不知道自己回去究竟有沒有幫助，會不會重新楚欽奪回主場，但總該是會再次見面的。

這次見完面之後呢，他還需不要再走了，又或者說——經過這段時間的額冷靜，楚欽對他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他也不需要再為了楚欽改變了。

系統瞄着他迷離的眼神：“怎麽，還是沒想好？”或者說這孩子壓根沒想過。

江洛微微低頭：“這有什麽好相好的，你不覺得如果我倆真的在一起了，那不是對我不很不公平嗎？”

系統簡直震驚了：“為什麽？對你不公平？”

江洛眯了眯眼睛，理所當然地說道：“不是嗎，我要是決定愛上他了，可短短幾十年之後他就死了，那我呢，得多難受啊。”

系統：“？”好像是有點道理。

系統默了半晌，循循善誘：“可你沒發現你現在已經喜歡上他了嗎，現在分開和相愛幾十年之後再分開好像沒什麽區別吧，硬要說有區別的話，那也只能是你可能比跟他在一起要多傷心個幾十年。”

江洛渾身的毛都要炸開了：“誰說我喜歡他了，我哪有，你眼瞎了是不是。”他神氣地揚了揚腦袋，“看不出來我過的有多好嗎，比跟楚欽在一起的時候過的還要好。”畢竟身邊沒有讨厭鬼招人煩。

系統：“是呀，不傷心，過的還很好。”

就在江洛唇角微微上翹的時候，系統補充說道：“以前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二十個小時睡覺，四個小時吃飯，現在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六個小時睡覺，兩個小時吃飯，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發呆，而且——經檢測腦電波，發呆的時候都在想同一個人，嗯，不傷心，絕對不愛他，沒有楚欽的日子過的很好。”

就在系統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江洛的心髒就像是忽然受到重擊一般，暫停一瞬才又重新開始投入工作。

他瞪大雙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呼吸急促，半晌後才平靜下來。

慢慢合攏原本張開準備反駁系統的嘴，江洛瞬間萎靡，踢掉拖鞋蜷縮在沙發裏抱着靠墊可憐巴巴：“那你說，那你說說我現在怎麽辦？”他揪着靠墊上的流蘇，眼神兇狠，“都怪楚欽，要不是他那麽，那麽——”江洛恨恨說不出來，畢竟是自己先沉淪在楚欽的溫柔以待裏的，是他自己立場不堅定造成的。

系統也不忍心再挖苦他，變着法地為楚欽說話：“反正最壞也就是你現在這種狀态了，還不如幹脆點，和他相知相守幾十年，普通人結婚之後還有七年之癢呢，說不定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其實你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喜歡他，那到時候不是也就可以無牽無挂地離開這個世界了。”系統沒說的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相濡以沫，白頭到老，江洛陷入楚欽編織的溫柔鄉裏走不出來。

但系統相信，時間是至于任何傷痛最好的良藥，随着時間的流逝，江洛總歸會忘掉這個只出現在自己生命中一小段距離的過客吧。它私心想讓江洛多多接觸人，體驗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各色|情感，包括愛情，楚欽确實照顧的他很好，是一個很好的愛情啓蒙老師。

有了楚欽這個先例，即便回到現實世界，江洛也不會輕易被人騙走。

雖然系統如此說，但江洛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但最壞自己也就現在這樣了，每天心神不寧，不管是睜眼睛還是閉眼睛，腦子裏，眼前飄過的都是楚欽的那張微微笑的臉。

所以江洛一咬牙：“回去。”他要是敢後悔，自己就動用系統所能調用的一切金手指搞死他。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