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小尼古拉斯回家後就窩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明年就要考大學了,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學習上。他們家雖然有家小飯店,平時生意也不錯, 但這個小鎮總歸也就一千多個人, 靠着他們的支持根本不會有多少收益,所以小尼古拉斯想要上好點的大學,就需要自己取得獎學金,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任務。

因此小尼古拉斯一直複習到天快黑了才從屋裏走了出來,小鎮晚上沒有什麽娛樂活動, 大家都習慣早早回家,小尼古拉斯出來的時候店裏已經沒有客人了, 店門也關上了, 他的爸爸傑森正在打掃店內衛生, 他的媽媽賽琳娜則在例行盤賬。

“嗨, 老媽, 我的晚飯呢?”小尼古拉斯打着呵欠問道。

“在這裏。”賽琳娜從櫃臺下拿了一盤炸雞配土豆泥出來, 然後繼續埋頭數着抽屜裏的鈔票:“今天的收益不錯,接下來我們可以多進一些酒水了,天氣暖和點, 酒水就賣的好。”

“那我明天打電話讓超市送一些過來。”傑森手裏搬着一張腿有些松動的凳子走過來說活動。

“可以, 多要一些啤酒。”賽琳娜應道,然後她從抽屜裏掏了一張皺巴巴濕漉漉的紙幣出來貼到小尼古拉斯面前的桌面上, 指着鈔票是的一行花掉的字跡說道:“尼古拉斯, 這張錢是你收到的嗎?我希望你下次注意點, 不要收這樣的錢,如果它再爛一點我們就花不掉了。”

“是桑切斯給我的,可它之前不是濕的啊。”小尼古拉斯皺着眉頭把那張紙幣移到自己的面前,紙幣上的字跡雖然已經花了很多,但還是隐隐能看出那是一段代碼。

“這上面寫了什麽?”賽琳娜随口問道。

“一段…..這是求救信號!”小尼古拉斯驚訝的扔下了手裏的叉子,他站起來對着賽琳娜說道:“我就知道桑切斯今天不對勁,他之前對我說過,他說謊的時候說話會磕巴,他剛才對我說自己重感冒的時候就磕巴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爸爸,你能開車帶我去嗎?”

傑森放下手裏的凳子,看着一臉焦急的小兒子,不确定的說道:“Boy,你确定這上面寫的确實是求救信號而不是一個玩笑?如果他要向你求救為什麽不當面對你說呢?”

“或許當時有人盯着他,他沒有機會說呢?”小尼古拉斯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他之前就覺得當時的情況有些奇怪,現在他終于想起來為什麽奇怪了,除了桑切斯的表現不對勁以外,那幢房子當時看起來其實也很不多。桑切斯雖然是個宅男,但他并不是那種性格陰郁的人,他喜歡搖滾音樂,喜歡照太陽,一般小尼古拉斯去的時候桑切斯的房子總是大敞着窗戶,而且還有音樂聲傳出來,可是今天桑切斯家的每扇窗戶都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而且房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現在想想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看你是電視看多了,誰會盯着他,就算有歹徒也不會找他,他能有幾個錢?”傑森說道。

“傑森。”賽琳娜不贊同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說道:“你就陪尼古拉斯去看看吧,桑切斯畢竟也是我們的老客戶,如果他沒什麽事當然好,萬一有點事,我們過去也好幫幫他。”

“好吧好吧。”老婆大人的命令傑森自然不能拒絕,只好對着小尼古拉斯說道:“把你盤子裏的炸雞吃掉,趁着天還沒有全黑,我們這就過去。”

“我好了。”小尼古拉斯說着把盤子裏剩下的幾塊雞肉全都塞進了嘴巴裏,然後一臉焦急的催着傑森去開車。

等小尼古拉斯他們開車到達桑切斯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桑切斯家裏黑洞洞的,和邊上鄰居家亮着燈的房子相比,顯得十分的陰森。

小尼古拉斯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等車一停好他就跳下去跑到了桑切斯家門口開始敲門:“桑切斯先生,你在家嗎?桑切斯先生,我是尼古拉斯,你的感冒還好嗎,我來看看你!”

“桑奇斯,我是傑森,你在家嗎?”傑森停好車也走了下來,幫着尼古拉斯一起喊人。

可是他們喊了很久,喊得隔壁鄰居都走出來了,屋內卻依舊沒有回應。

“你們來找桑切斯嗎?從剛才起他家裏就沒有亮過燈,我還以為他出門了呢。”霍爾先生就住在離桑切斯家十幾米遠的房子裏,輕易就能看到桑切斯家的動靜。

“他的車都在這裏呢。”小尼古拉斯指着院子裏的一輛舊福特說道:“他早上還對我說得了重感冒,我想他肯定不會出去的。”

“那他為什麽不應,難道是暈過去了?”霍爾先生說道。

傑森看了小尼古拉斯一眼,伸手把他推遠離了一點說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和霍爾先生進去看看,如果他暈了我們就送他去醫院。”

“好。”小尼古拉斯乖乖點點頭,主動後退了一點。

霍爾先生并沒有反對,他雖然不是很喜歡桑切斯,但也不至于在知道對方可能生病暈倒的情況下對此置之不理,畢竟怎麽說也做了幾年的鄰居了。

傑森于是在兩人的注視下一腳踹開了桑切斯家的大門,随着“砰”一聲的響聲,一股冷氣從門裏撲了出來,三人沒有防備被撲了個正着,全都冷得忍不住抖了抖。

“怎麽這麽冷,他難道開冷氣了嗎?”霍爾先生挫着胳膊吸着氣說道。

傑森打開了門邊的電燈開關,說道:“我們進去看看。”

霍爾先生點點頭,跟在傑森身後進了屋。

這裏每座房子的格局都差不多,所以兩人毫不猶豫的走到了樓梯間,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結着一層薄冰的樓梯。

霍爾先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指着樓梯說道:“這、這是冰嗎?”

傑森伸出手摸了摸,冰冷的溫度立刻傳到了手指上,“是冰。”

兩人的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全都凝重了起來,然後他們一人抄起邊上的拖把,一人抱起桌上的大花瓶,并排着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樓梯。

二樓比起一樓來要冷上很多,走廊的地面和牆壁全都結上了薄冰,冷得簡直跟進了冰箱一樣,兩人表情戒備又古怪的來到了主卧門前,在确定裏面沒有動靜之後,同時一腳踹向了卧室門。

卧室門應聲而倒,裏面的景象展現在了兩人面前,白色,倒處都是白色,除了一個還在發光的電腦屏幕,房間裏的一切東西,包括地板、牆壁、屋頂、桌子、椅子、床在內,全都覆蓋着一層厚厚的冰霜。而裏面的桑切斯,他們只能憑着形狀看出來他是坐在電腦桌前面的,他的身上同樣覆蓋着厚厚的冰霜,這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人形的大冰雕。

“老天,桑切斯!”霍爾先生喊了一聲沖進了屋內,他想去推開桑切斯身上的冰雪,可是在他的手碰到桑切斯的瞬間,“嘩啦”一聲,面前的冰雕在他的面前碎成了千百份的碎塊。

破碎的屍體散落了一地,因為連血液都被冰上的緣故,地上并沒有撒上血跡,可是那些紅白相間的碎塊已經足夠吓人,霍爾先生伸着手保持着剛才的動作,整個人不停的抽搐,他看起來像是要暈過去,可是因為害怕倒在腳下那些冰凍屍塊上面,所以最後堅強的控制住了暈厥感。

傑森則被吓得在過道裏呆站了好幾秒,然後他猛的渾身一抖,沖進去拉出霍爾先生就往樓下跑。報警,必須得報警,這裏已經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遠在倫敦的湯姆一家正在享受着晚餐,因為夏洛克和約翰的到來,戴安娜和艾瑪晚餐做的尤其豐富,為了迎合兩個大男人的胃口,她們做了好幾道肉食,可把芬裏爾樂壞了。特別是其中還有一盤烤雞腿,是芬裏爾最喜歡吃的,此刻他就抓着一只大雞腿大口啃着,動作十分豪爽。

這樣的動作放在一個小孩身上是十分可愛的,不過多少看起來有些不太禮貌,而且芬裏爾因為吃得太過于豪爽了,半張臉都沾上了油漬,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十分引人注目。

湯姆克制着臉上的笑意,拿起餐巾為芬裏爾擦了擦臉,一邊教育道:“芬裏爾,親愛的,你這樣吃可不太好看,你應該慢慢的咬,然後慢慢咀嚼。今天你可以吃的多一點,但是要守規矩。”

“可是這樣很MAN,是男人就要這樣吃雞腿。”芬裏爾仰着臉一邊讓湯姆給他擦着臉一邊說道。

索爾吃雞腿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吃完他還會扔杯子,芬裏爾一直覺得這樣看起來特別厲害,所以他有機會就會跟着模仿一下,會讓他有一種自己也變成了偉大神王的感覺。當然芬裏爾不會扔杯子,因為他知道随便糟蹋東西是不對的,

芬裏爾的話把在場的大人都給逗笑了,艾瑪忍不住探身親了小侄子一下,然後笑着說道:“親愛的,誰告訴你男人就要這樣吃雞腿的,這可不是真的,你看你爸爸還有夏洛克和約翰吃的都很斯文,這才是男人吃雞腿時應該有的樣子。”

“可是我不想這樣,這樣吃一點不爽快。”芬裏爾抓着雞腿晃了晃說道。

“可是我們吃飯并不需要爽快,所以以後你要慢慢學着斯文的吃雞腿,好嗎?”湯姆摸了摸芬裏爾的腦袋說道。

“那好吧。”芬裏爾想了一下就答應了,他覺得自己不會在這裏待多久,所以可以在這裏斯文的吃幾頓,等他回家了就可以爽快的吃了,他才不要改,他以後可是要做阿斯加德的勇士的,是勇士就應該這樣吃!

看着這一家人的相處模式,夏洛克的心情也很不錯,不過很快就不好了,因為他接到了麥考夫打來的電話。麥考夫很少會給夏洛克打電話,但每次說的內容都會讓夏洛克不高興,這次夏洛克同樣沒報有希望,他不耐煩的按下通話鍵,然後想也不想就直接怼道:“死胖子,你今天牙痛到吃不了飯後甜點了嗎?呵呵,你的牙醫一定會高興的,因為他很快就會有一筆新的收入了。”

“夏洛克,是正事。”麥考夫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和夏洛克鬥嘴,他沉着聲說道:“我這裏接到了一個非正常的死亡案件,情況很特殊,初步判斷是謀殺,格雷格會來接你,你竟敢解決晚餐。”

“怎麽個特殊法?”夏洛克來了興趣,能夠讓麥考夫出面的案件,那一定非常有趣。

“受害者連同他的整個房間都被凍成了大冰塊,第一個發現他的人碰了他一下,然後他碎成了幾百塊碎塊。目前還不确定是不是非自然事件,我希望你去看一下,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麥考夫轉着鋼筆說道。

“放心吧死胖子,我一定要找出嫌疑犯的把戲的。”夏洛克說道,他的語氣平靜,但其實心裏已經開心得跳起了踢踏舞,難得覺得麥考夫還算不錯,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讓麥考夫感覺出來的。

等麥考夫挂掉電話後,夏洛克雙手握拳從凳子上跳起來歡呼了一聲,這樣的日子簡直太棒了不是嗎?

戴安娜和艾瑪奇怪的看着夏洛克的樣子,湯姆和約翰則忍不住捂住了臉,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本在歡快吃着雞腿的芬裏爾若有所思的捂住了胸前的項鏈挂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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