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在失去了所愛之人後都做了同一個選擇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和副線任務, 共獲得500積分，扣除系統拟人形态協助50積分, 目前所得積分為1150, 是否換取離開懲罰世界的權力？

——拒絕，申請主管考核。

——确認消耗1000積分兌換主管考核？

——确認。

黎檀是被痛醒的，他睜開眼對上白色的天花板，呼吸間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醫院嗎……黎檀想起身卻發現全身都包紮了幾層繃帶。

“黎教授！你終于醒了！”唐溫走進病房就看到睜着眼的黎檀，激動的上前看了幾眼, 又跑出病房，隐隐能聽到他說什麽醒來了。

唐溫跑出去通知其他人，轉眼黎檀的病房就站滿了來探視的人, 大多數是他在研究所的同事。

黎檀是因為研究所爆炸才受傷住院，奇跡的是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黎檀腦袋傳來陣陣鈍痛, 他微皺眉頭沒有說話。

唐溫看到黎檀臉色蒼白的樣子，阻止了其他人繼續說下去, 對他說：“教授, 你先好好養傷, 雖然研究所遭到破壞，但是所幸的是我們實驗體完好無損。”

黎檀瞳孔一縮，死死的盯着唐溫問：“你說什麽？實驗體還在？”

唐溫以為黎檀是太高興了, 微笑說：“我們當初也以為實驗體已經死亡, 可是就在您昏迷期間他奇跡般有了呼吸，現在我們已經将他轉移到另一所研究所裏。”

黎檀另一只沒有輸液的手攥緊被單，他說：“我會盡快出院, 安排好人守在他身邊。”

唐溫應下來，他很無奈的說：“實驗體的力量太強完全不需要我們保護啊。”

黎檀像是看一個重度智障的患者：“安排的人是用來阻止那些沒眼色的專家，免得對上眼就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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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是是，我這就去安排，”唐溫一邊拿出手機，一邊揮手對其他人說：“教授要休息，我們不要打擾了。”

黎檀只是皮外傷，他很快就出院前往實驗體所在的研究所，在一個裝滿綠色液體的玻璃罩內看見了實驗體。

他穿着白衣白褲，手腳都被铐着铐子，嘴巴安裝着一個呼吸器，銀發随着液體晃動，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睜開眼。

黎檀心跳如雷，轉而又很想落淚，他靠近玻璃罩，将手放在上面說：“你沒有死……太好了。”

“十三……”

十三渾身都無法動彈，黎檀只能通過他微彎的眼睛看出對方所傳達的情緒。

“黎教授，你不能在研究所呆太久。”看守的人員進來說道。

黎檀冷冷的看向他：“什麽意思？”

“這是上頭的命令，您無法從實驗體身上研究出對方變異的能力，所以實驗體已經移交給了其他人。”

“很好。”黎檀回頭對十三露出一個微笑，随後和看守人員離開。

黎檀知道，所謂無法研究成果只是一個托詞，真正原因是他愛上了十三。

他是一名研究所的教授，明面上只是研究一些藥物，可暗地裏确實負責人體實驗，實驗的人群都是一些沒有親人的死刑犯，他的工作就是研究出能激發人類潛能的藥劑，然後用在這類人身上作為參考。

然後有一天，他見到了十三。

十三在一群兇神惡煞的死刑犯中間格外突出，長得好看，銀發銀眸，就像一個國家的王子一樣耀眼，他看人的時候眼底沒有多少溫度。

在他伸手扭斷一個研究員脖子時，臉上也沒有多少波動。

死刑犯們在一次次服藥藥劑時的反應是十分痛苦的，可十三确實少有的無痛感，他感覺不到任何恐怖，也不會因為服用藥劑而感到恐懼。

相反在他又一次增強能力時驚嘆：“你知道嗎，剛才我有一百種方式殺死你。”

這話是對他面前的黎檀說的。

十三在一天天變強，而黎檀卻一天天猶豫了，他開始不願意見到十三，不願意給他注射藥劑。

因為十三的身體快到極限了。

那段時間總能聽到關押實驗體的房間裏傳來十三不滿的叫喊聲。

“黎檀呢！為什麽他不來見我？是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黎檀！黎檀！”

“我明明......還能更強啊......”

黎檀當時已經在計劃逃跑的路線，他打算帶着十三離開這裏。

可是——十三死了。

黎檀驚醒，他擡起頭才發現自己在桌上睡着了，面前堆放着一大堆研究資料，他随意拿起一份看起來，卻一眼就判定研究結果一定是失敗的。

就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

只要他能拿出一份令上頭滿意的藥劑，以此為條件就可以解救十三。

黎檀有種很奇妙又古怪的感覺，大腦仿佛被人暗地裏開發過一般，只是動動念頭就寫出了一份可以令人追捧和瘋狂的藥劑配方。

可他寫出這份藥劑，将其交給上頭時，心情卻毫無波動。

怎麽回事……他對研究沒有熱情了嗎？

“黎檀！你這份藥劑足以令世界震驚！”魏教授視線幾乎無法從配方中移開。

黎檀見狀笑了笑說：“教授，這份配方現在只有你知道。”

魏教授心裏一動，他放下配方說：“小檀，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吧。”

黎檀：“我想和您做一個交易。”

玻璃罩的液體漸漸被排幹淨，十三身上的枷鎖被解開，黎檀把他抱起來，微笑說：“我們回家吧。”

黎檀研究的那份藥劑是可以激發人類潛能，唯一不同是沒有副作用，服用下的人擁有了常人所不及的力量。

很快，第一個服用藥劑的死刑犯逃脫了，偏偏這位死刑犯非常有頭腦，他隐藏了下來，召集了許多手下，對研究所安排了一次致命的襲擊。

襲擊中許多死刑犯被救出來，死傷研究員不少，被他們威脅着制造出更多藥劑。

好在當時黎檀和十三已經離開研究所，得到藥劑配方的魏教授被死刑犯們日日夜夜逼迫着研制。

很快藥劑配方開始流出去，越來越多的人擁有了力量，世界開始陷入不可控的騷亂。

起初甚至還出現了在醫院發病成為怪物的人，可很快就被護士一拳打死。

黎檀正坐在躺椅上曬太陽，幾名警察追着一個小偷從他眼前飛過，那名小偷甚至還游刃有餘的拿走一塊盤子上的餅幹。

“最近治安好像更亂了，”十三從廚房走出來，他身上還圍着圍巾，他擡頭看了一眼半空中飛行的人群繼續說：“我們是不是也該買點藥劑強化了。”

“被你捏碎的盤子已經夠買幾瓶藥劑了。”黎檀捏了捏鼻梁，感覺有些疲憊。

十三看到黎檀蒼白面容十分擔心：“你沒事吧？”

黎檀腦袋隐隐作痛，他皺眉說：“我總覺得，我忘記了什麽。”

十三說：“一定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你才會忘記不是嗎？別想了，回去睡吧。”

黎檀在十三半推半就走到房間，他突然抓住十三手臂。

“十三。”

“嗯？”

“你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啊，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那就好。”

十三離開了房間，黎檀一人站在房內，神情冷漠，他像是對誰說着：“我為什麽還在這裏？”

十三感覺自己被人拖着走動，他嘴巴被貼了膠帶，全身除了意識還算清醒，竟然一點力氣都沒有，周圍一片黑暗，空氣稀薄。

看來被套在麻袋了，他出門買個菜的功夫，一時不察竟然被綁架。

“黎教授，我從那老頭嘴裏得知，藥劑其實是你做的對嗎？” 一名渾身布滿紋身的男人問。

十三聽到黎檀的名字，想掙紮卻沒有力氣。

黎檀接到電話就來了，這名男人他認識，是當初死刑犯之一，他看了一眼地上麻袋，推了推眼鏡說：“你們想讓我做什麽？”

十三的眼裏閃過一絲希翼的光芒，他嘗試發出微弱的求救，卻因為嘴上貼着紙膠而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黎教授就是明白人，”男人指了指麻袋，“你的小情人就在這，我要你制作出更好的藥劑。”

可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黎檀搖搖頭拒絕了。

“我不會幫你們助纣為虐的。”

男人發怒說：“你連你情人的命都不在乎了？”

黎檀在這個緊張的氣氛下露出一個微笑：“如果你找我來是說這些廢話，那我走了。”

“兄弟們上！抓活的！”

耳邊都是打鬥聲，十三忽略內心的疼痛，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嘗試挪動手指，想要撕開嘴上的膠帶，而這時卻驚恐的發現被人拖動着。

“唔唔？唔唔！！”

十三聽到了隐隐的水流聲，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壓抑住心底湧上的不詳預感，開始努力蠕動自己的身體。

“黎檀！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管他死活了。’”

掙紮是微小的，在察覺身體騰空之際，十三終于撕下了紙膠，遲來的呼喊聲卻最終淹沒在了冰冷的水裏。

“咳咳…救…咳…”

每一次微弱的求救都被迫灌入大量的水，十三捂着脖子在麻袋內掙紮，卻只能漸漸沉下去。

腦海裏浮現出黎檀的臉龐，他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冰冷的河水此時就像是一把刃劍刺穿了他的肺部，恐怖的窒息和越來越加深的水壓讓他撲騰的動作微弱了起來。

黎檀……為什麽？

心底的希翼支離破碎，水泡不斷地從他嘴巴裏溢出，十三蒼白的臉顯得扭曲而痛苦。

為什麽為什麽？

喜歡，絕望，掙紮，直至現在的滿腔恨意，都在死神臨近前顯得這麽微不足道。

你也……不愛我嗎？

十三慢慢地閉上眼睛，慘白的臉透着悲涼與刻骨的不甘。

突然口中湧進大量的空氣，十三剛睜眼就被嗆到，偏過頭吐了一大口水。

黎檀只是平靜看着十三的慘狀。

十三喘過氣來，他突然間笑出聲：“你厭倦我了嗎？”

黎檀沒有說話。

十三眼眶落下淚水，他伸手抹去說：“不然你不可能這樣對我，你明明說愛我的，可我剛才差點就死了！”

他的語氣就像受到極大的委屈一般。

“我愛的從來就不是你，就像你真正愛的黎檀死了一樣。”黎檀這話說完，就見十三的神色震驚。

“你怎麽可能知道……”十三怔怔的擡頭，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難道你也是——”

黎檀神情冷漠:“沒錯，我和你一樣，在失去了所愛之人後都做了同一個選擇。”

把靈魂交給系統，成為了攻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