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這個年因為有了中視的邀約而變得更讓李意溪高興,整晚都在笑,春晚沒什麽笑點的歌舞表演也能讓她樂出來。

傅登雲不時撇眼看她一下,在心裏暗自嘆氣。

這麽不穩重,以後再有什麽好事掉到頭上,豈不是要樂昏過去?

晚會放到九點,兩個人的年夜飯也吃完了,收拾好桌子,把碗筷一股腦塞進洗碗機,然後一人占着沙發的一頭,開始晾肚皮。

中間原本隔着只橫行霸道的貓兒,可李意溪給傅登雲遞個橘子的功夫就被擠到地上去了,回頭一看兩個大人都頭挨頭的坐一塊兒了,于是它氣呼呼的喵喵了兩聲。

茶幾上有個果盤,裏頭放着瓜子幹果和金幣樣的巧克力,李意溪圖喜慶放的。

她伸手拿了塊巧克力,剝開包裝紙把巧克力掰成兩半,比較了一下,把大的那片塞傅登雲嘴裏,“給你大塊的。”

傅登雲雖然不愛吃這東西,但還是張口接了,含在嘴裏含糊道:“你剝的怎麽不自己吃?”

“太甜了,吃多了要胖。”李意溪盯着電視,扭了扭腰,“我要注意保持身材,這是女演員的本分。”

傅登雲垂眼看看她纖細的腰肢,目光一閃,“生活那麽苦,吃點甜的怎麽了?”

“那也只要一點甜就夠了。”李意溪眨了眨眼,朝他歪着頭笑笑。

午夜的鐘聲很快就敲響,李意溪下了一碗餃子,兩個人一起分吃了,算是守完了歲。

然後她問傅登雲:“明天初一,有人來給你拜年麽?”

傅登雲的輩分大,容城又是傅氏祖籍,又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難免這邊沒有祖親會來給他拜年。

但他略微想了想,搖搖頭,“應當沒有。”

“那……咱們出去轉轉?”李意溪的目光在他胸口的傷處上,有些猶豫的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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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登雲應好,他覺得自己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于是爽快的應下,又道讓她等等,“給你拿些東西。”

李意溪愣了愣,有些詫異,然後疑惑的看着他回房間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傅登雲出來了,手裏拿着一個石青色的錦盒,還有一個紅包。

他走到李意溪跟前,提了提褲腿,在她身邊坐下,然後先把紅包遞給她,“吶,阿芙,新年新氣象,要開開心心,一切順利。”

李意溪愣了愣,然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接過紅包就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裏,“傅十三,我好喜歡你呀!”

他把她當一個孩子來對待,溫暖又溫情,是她在師父一家以外能體會到的最美好的情感。

那句話說得其實是對的,“心裏很苦的人,只要一絲甜就能填滿。”

她從前經歷過許多的不愉快,許多的失望,但是只要他給一點點甜,就可以全部彌補。

傅登雲往後仰了仰,扶着她的背撫了撫,“先別着急激動,還有禮物給你。”

“……嗯?”李意溪愣了一下,從他懷裏鑽出來,好奇道,“還有什麽?”

傅登雲将那個石青色的錦盒遞給她,“自己打開看看。”

蓋子一打開,盒子裏石青色的海綿上躺着一條項鏈,吊墜是一顆水滴型黃藍寶,用星星爪點綴,圍鑲一圈碎鑽,白鑽雖小,但卻璀璨閃爍,與鏈條連接處采用梅花造型,鏈條單側有一顆K黃立體星星造型,夢幻又少女。

李意溪愣愣的看着盒子裏的項鏈,半晌才回過神來,哇了一聲,“真漂亮,你特地給我準備噠?”

“那可不。”傅登雲一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撐着額角,欣賞着她驚喜的神情,“除了你我還能給誰準備?”

“你也不許給別人準備。”李意溪小嘴一翹,嘟囔着反駁道。

傅登雲聽見這話頓時就笑了,伸手将盒子裏的項鏈拿了起來,示意她靠過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替她戴上。

明黃色的寶石貼着她雪白的皮膚,看起來溫婉又柔和,仿佛為她增添了不少的光彩,襯得她更加肌膚如玉,笑顏如花。

李意溪得意的低頭看着自己脖子上寶石,晃了晃脖子,然後笑嘻嘻的朝傅登雲飛了個吻。

傅登雲見狀啧了聲,“我給你準備禮物,你就打算親親空氣當回禮?”

這是不滿意了?李意溪眨了眨眼,索性湊了過去,噘着嘴貼上他的嘴唇。

貼上去容易,離開卻難了。

傅登雲多精的一個人,在她湊過來的那一刻就立刻将人扣進了懷裏,然後一個翻身,就将她放倒在了沙發上,頭一低就親了上去。

他的舌頭靈活得像條小蛇,不停的在她口腔裏掃蕩,直到她胸腔裏的空氣被擠壓殆盡,實在憋不住用力推搡起他的肩膀,這才放開。

離開的時候,兩人的嘴唇還有一絲晶瑩連在一起,氣氛火熱迷亂又暧昧叢生,李意溪的目光都不太對了,迷離得很,像含着一泓春水,波光蕩漾個不停。

“傅、傅十三……”她呼着氣,眼睫毛顫啊顫,聲音細細的,又嬌又軟,“你、你……你的皮帶硌着我了……你起來……”

傅登雲的俊臉在她上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低沉的笑聲充滿愉悅,還有點蠱惑的味道,“阿芙,你好好看看,我的褲子有皮帶麽?”

李意溪愣了愣,随即小臉爆紅,不是皮帶那是……

“傻丫頭呀。”他的聲音沙啞,又有寵溺滿滿的溢了出來,他低下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

李意溪仰着臉看他的眼,看見他眼底洶湧翻滾的情潮,她大約懂得那是什麽,頓時又羞又怕,用力一推他的肩膀,然後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似的,一溜煙跑了。

傅登雲靠在沙發背上,看着她倉惶的背影,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鼻尖一動,似乎還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是一種淡淡的玫瑰味,輕盈又溫柔。

就像她這個人,仿佛去掉了刺的玫瑰,沒有了天然玫瑰的生腥與尖銳,只有去掉了棱角的溫柔,然後像一個小女人依偎在他懷裏。

忽然他捂着胸口嘶了聲——剛才李意溪推他時沒留意力道,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傷口,剛好的傷被那麽一按還是有點疼的。

他閉着眼等着這疼痛過去,腦子越發清醒起來,剛才經歷過的一切更加清晰了。

又是一夜翻來覆去半宿才睡着,感覺才閉眼沒多久,天就亮了。

李意溪和傅登雲說好了年初一要出門,于是很早就來叫他,“我想好了,咱們先去龍華寺燒香,然後再去廟會轉轉,好不好呀?”

傅登雲點點頭,應了聲好,目光落在她一身簇新的衣上,笑了——她過年顯然很有儀式感。

大年初一的龍華寺香客衆多,大雄寶殿香煙缭繞,早起搶頭香的市民都已經往回走了,李意溪和傅登雲這才到。

買了香寶蠟燭,捐了香油錢,倆人虔誠的下拜,又閉眼合十許了願,然後起身手拉手的離開。

出了山門那一刻,李意溪回頭看了眼依舊人群熙攘的廟宇,哎喲一聲,“你說那麽多人求神拜佛許心願,佛祖管得過來麽?”

“所以求神不如求己。”傅登雲牢牢拉着她的手,然後道,“你還不如求我呢。”

李意溪回過頭來,和他一起慢慢往停車場走,和去寺廟的人群插肩而過,“其實……”

她頓了頓,側頭仰臉望了他一下,“我許了兩個願,一個是給你的,希望你快點好起來,像以前一樣。”

傅登雲嗯了聲,“那另一個是給你自己的?是什麽?”

“……那怎麽能告訴你,說不出來就不靈了。”李意溪撇撇嘴,哼了聲。

傅登雲立刻就笑了起來,“你也知道說了就不靈啊,那你把我的說出來幹什麽?”

“我……”李意溪鼻子一皺,又哼了聲,“不是你說的不如求你麽,我說了,你才能給我實現啊。”

她的理由總是很多,傅登雲失笑着戳了一下她的包包頭,頭頂的紅色小蝴蝶結一動一動的。

接着他們去了廟會,那裏熱鬧得很,到處都是人擠人,走了一小會李意溪就道:“這兒人太多了,一會兒擠着你,咱們去……”

她四下張望一下,看清周圍的地勢,往右邊一指,“去那邊的茶樓坐坐罷,我記得以前每年這會兒有戲聽的,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進去一問,果然今天有評彈的演出,茶樓的二樓有小隔間,能夠看見樓下的戲臺子,隔間後面還有窗,能看到外頭街面上的情況。

服務生介紹道:“這兩年我們茶樓經營範圍擴大了,還可以點幾個小菜喝點小酒,比以前舒服多啦。”

李意溪哦了聲,“這還挺不錯的,一會兒我也看看。”

最後是除了瓜子點心,還要了幾樣涼菜,要了一壺熱的果酒,甜滋滋的,一邊說話一邊聽評彈。

臺上的演員正在唱《春江花月夜》,正唱到“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傅登雲聽不懂,于是認真吃菜,李意溪倒一邊聽一邊搖頭晃腦的,悠閑得很。

她今天穿了一身豆青色的改良旗袍裙子,紐扣上別着一串景泰藍和珍珠做的壓襟挂件,外頭一件大紅色的真絲重工鳳凰牡丹刺繡棉衣,領子和袖口滾着白色的兔毛,看起來暖和又喜慶。

傅登雲的目光時不時就在她身上流連,她比那歌兒有意思多了。

恰好下頭有人點了一出《西廂待月》,“月明如水浸西廂,君瑞獨自在書房,他是悶坐心忐忑,等待穿針引線的小紅娘……”

歌女的聲音婉轉動聽,把故事唱得一波三折,引人入勝,李意溪聽得入了迷,手一松,握着的瓜子就掉在了桌上,傅登雲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個年就這麽過了,每天都舒服得很,尤其是傅登雲,什麽事也沒得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喂貓喂狗曬太陽,到點兒就去隔壁吃飯。

倒是李意溪假期最後幾天忙了起來,既然要去參加晚會,就要好好練習起來。

知道她要去中視參加元宵戲曲晚會的事,俞麗他們都高興壞了,年三十晚上高興到大年初八開工,然後拽着她上下打量,“啧啧啧,阿芙可以啊,出息了,都能唱到中視去了。”

李意溪有些臉紅,為什麽能去她自己心裏有數,還不就是電視臺為了多吸引一些年輕觀衆麽,“我是占了便宜的,要真按專業程度來,怎麽着也輪不上我呀。”

“不說這些了,能去就行。”俞麗拍了拍她肩膀,“什麽時候錄制?我給你輔導輔導。”

“後天和大後天彩排,大大後天錄制,十六晚上播出。”李意溪掰着指頭算道。

她算過了,從京市回來後就要進行《演員》第九期的錄制了,十二進十那一場淘汰賽。

俞麗聞言哦了聲,“那還真沒什麽時間了,快快快,盛清,陪你師妹去練功房。”

“我都熟……”她想說《琴挑》自己都滾瓜爛熟于心了,卻被俞麗一拍肩膀,又咽了回去。

她是第二天啓程去的京市,傅登雲到底沒跟着一起去,“我就不去了,懶得跑。”

于是只有蘇小沫一個人陪她過去,前後三天,她在電視臺遇到了好些個曲藝屆的前輩,大約是因為她生得好看,有些歲數了的前輩們就很喜歡跟她說話。

還有人問她:“有男朋友沒有呀?我有個徒弟,跟你差不多大,長得也還不錯,要不然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李意溪讪讪的笑,邊解釋邊拒絕,“多謝老師擡愛,不過來不及了,我都有男朋友了,我們還挺好的。”

這臺晚會只有《玉簪記·琴挑》一個昆曲節目,和她搭戲演潘必正的是唱北昆的餘年。昆劇分南北,南昆字少腔多,節奏緩慢抒情,一唱三嘆,北曲字多腔少,節奏相對流暢明快,兩人的合作既有各自流派的特點,又有着新鮮的火花。

到了正式錄制的時候,總導演金晟在監控器前看見抱着古琴,拿着佛塵,悠悠地上來,唱“粉牆花影自重重,簾卷殘荷水殿風,抱琴彈向月明中。香袅金猊動,人在蓬萊第幾宮”的陳妙常,心裏暗暗稱好。

忍不住扭頭和一位副導演笑道:“節目開天窗的時候榮老師主動跟我推薦李意溪,說是她外甥難得求她幫個忙,我還擔心會搞砸,結果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都是導演您決策果斷。”副導演笑着奉承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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