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在戚淵的步步緊逼下,宋鳶低着頭說:“我看到那個和你很親密的人了。”

戚淵想到這個時間段會出現的人。

“你看到許雲修了?”他問。

宋鳶心裏的醋壇子一下打翻了,他推開戚淵不想理他。

戚淵看他生氣了,被推開也不惱。又上前一步擦幹宋鳶臉上的淚痕。

“你不是說看了十年我的記憶嗎?”

“許雲修對我而言,重不重要你不知道嗎?”

“宋宋。”

“別生氣了。”

戚淵安撫地親了親他的嘴角,“為人渣生什麽氣?”

“以後什麽事情都要告訴我。”

“不準瞞着我,不準一個人偷偷難過。”

宋鳶很好哄,戚淵哄他的時候總是耐心很足。他捏了捏宋鳶的臉,指腹沒碰到他的傷口處,在他下唇揉了揉。

“對不起,我剛剛失控吓到你了。”

“還生我的氣嗎?”

宋鳶搖搖頭,他說,“是我沒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戚淵抱住他,手臂收緊,“怎麽會有你這麽傻的魚。”

“我不傻。”宋鳶不服氣地嘟囔道。

戚淵抱了一會兒才松開他,食指在宋鳶鼻子上輕輕刮了刮。

“我和他算從小認識。後來他高中轉校過來,我們成了朋友。再後來他利用我,背叛我,想踩着我往上爬。”

“所以,我和他算是仇人。”

如果說那對夫妻是讓戚淵變得瘋狂冷漠的原因,那許雲修就是徹底摧毀戚淵願意付出真心的人。

戚淵沒什麽朋友,唯一的朋友還背叛了他。

宋鳶看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因為這個人生氣,還松了口氣。

“蠢魚。”

看到宋鳶的反應,戚淵眼裏浮現笑意。這種時候還要注意他的心情,真是傻得可愛。

連吃醋都要擔心他的心情。

怎麽會有這麽笨的魚。

許雲修高三轉校,因為以前就認識戚淵,自然而然成了戚淵的同桌。他性格溫和,就算面對冷冰冰的戚淵,态度也很好。

戚淵當時性子冷,可許雲修絲毫不在意,依舊喜歡纏着他。

兩人慢慢地成了朋友。

戚淵雖然冷漠,但對朋友很好,能幫忙的都會幫。

後來許雲修出國了,兩人再次見面是在戚淵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以後。

他請求戚淵帶他去參加一場宴會。

宴會的标準很高,以許雲修的資格根本進不去。

戚淵答應了,因為他當許雲修是朋友。

許雲修是以戚淵男伴的身份參加的宴會,下車的時候他靠戚淵很近,肩膀故意貼着他的肩膀。只是他才剛碰到,被戚淵看了一眼,兩人的距離一下拉開了。

戚淵不喜歡和人走太近。

許雲修也不可以。

宴會上戚淵喝了些酒,許雲修倒是半點沒沾,只是跟着戚淵身邊,時不時向找戚淵談事的人羞澀地笑了笑。

宴會結束,許雲修跟着戚淵上了車。戚淵酒量很好,喝了幾杯還是眼神清明。

他側頭看向許雲修,聲音很淡,“不要太過。”

他看出了許雲修的目的,聯想到他在許家的地位,也只是出口提醒了一句。

許雲修本想和他說自己的苦衷,可看到戚淵冷漠的面容,又把話咽了回去。他眼裏滿是憤恨。

他把戚淵當朋友,可戚淵連自己的名號都不舍得讓他借用一下。

第二天,很多關于戚淵的流言傳出,都說他已經心有所屬,對象是許家私生子。借着戚淵的名頭,許雲修在許家的地位都水漲船高了。

很多人向戚淵身邊的人打探過關于許雲修的消息。戚淵知道許雲修想接着自己的名號辦事,就沒插手處理。

許家的股份他快收購完了,這些股份若是轉給許雲修,他也不會這麽難熬了。

只是沒等戚淵和他說這個事情,家裏的管家就打電話來了。

說是許雲修打着是戚淵愛人的旗號,想進三樓的書房。

戚淵的私人領域意識很強,三樓的書房裏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他也和管家說過,平時不許進入那裏。

許雲修一直想進去讓管家起了疑心,這才打電話給了戚淵。

戚淵晚上回家和管家說,明天他再來任由他進去就是。管家雖然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

管家下樓了,戚淵很快就把東西放好位置。他小心謹慎慣了,不是不信任許雲修,而是他這次回國太過巧合,甚至不留餘地地利用他。

戚淵的名聲很好,也許是他僞裝得太完美,很多人都覺得許雲修能攀上戚淵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所有關系都禁不起檢驗。

在戚淵看到許雲修在他書房翻找,偷着他放在桌上的U盤時,他頭腦清晰到了極點。

他順着許雲修查到了很多事。

被他趕出去的叔父叔母聯合了許雲修,想偷走公司重要的文件,讓他一敗塗地。

他還查到了許雲修在國外已經和他的堂弟戚岳在一起了。

所以,這算什麽?

所有人都在欺騙他。

叔父叔母欺騙父母留給他的遺産。

許雲修欺騙利用他的信任。

戚岳……

戚岳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慣了。

如果不是戚岳,他又怎麽會槍口對着腦袋?又怎麽會殺人?

他活了這麽久,經歷最多的就是欺騙。沒有人需要他,也沒有人會愛他。

天臺很開闊,聽着戚淵講述過去的事情,宋鳶心情也變得低落。他看過這些記憶,他有些後悔因為許雲修吃醋。

他不想戚淵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宋宋,你知道我被推到槍口的心情嗎?”戚淵想起那場改變他整個人生,扭曲了他性子的綁架。

“我和戚岳都被綁架了。叔父只帶了一個人的贖金到交易的地方,為了救戚岳。”

“可笑的是,他贖兒子的錢是我爸媽留的遺産。”

“我被戚岳推到了前面,綁匪因為看到叔父只帶了一個人的贖金生氣了。他拎着我的衣領,拿槍對着我的腦袋,另一個人打電話逼我叔父再交一筆錢。”

宋鳶知道後來的事情,他的叔父說要回家籌錢,讓綁匪再等等。戚淵天真地相信了,他眼睜睜看着叔父帶着戚岳走。

接下來的三天,他沒等到叔父半點消息。後來綁匪不耐煩,再打戚淵叔父的電話顯示已關機。

往後的半個月,戚淵不是在被打,就是在被辱罵中度過的。

戚淵等着等着終于明白了,戚岳離開說的“再也不見”是什麽意思了。

再也不見。

好一個再也不見。

戚淵不甘心,他不想死。觀察了兩個綁匪好幾天,戚淵摸清楚了他們的習慣。

他報警了,但是被發現了。

腰側被子彈劃過,受了傷,少年的狠勁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他拿着石頭砸暈了綁匪,甚至不解氣地又砸了幾下。

他殺了人。

在他14歲那年。

宋鳶坐在他的腿之間,他腦袋靠着戚淵肩膀,他擡起頭親了親他。

“戚淵,別難過。”

“我不會騙你了,我不會背叛你。”

“我永遠屬于你。”

戚淵落在他唇上的吻溫柔至極,就連掠奪他呼吸的動作都輕緩了下來。

“戚淵……”

他的聲音很媚,眼睛水汪汪。

戚淵的手從他衣服裏抽出,低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我知道,我還有你。”

宋鳶的臉貼在戚淵胸口上,突然側頭在他鎖骨處咬了一口。他沒用力,尖銳的牙只是在衣服上磨了磨,又收了回去。

戚淵下巴在他發頂蹭了蹭,用另一只手解開扣子。

“還要咬嗎?”

襯衫解開了大半,戚淵裏面沒有再穿衣服。鎖骨上冷白色的皮膚有一處泛紅,是剛剛被咬的地方。

宋鳶把他撲倒,手撐在戚淵脖頸邊,他低頭在那處紅了的地方咬了一口。

可他又舍不得讓戚淵受傷,咬了一下就想坐起來,可後腦被一只手壓住。

戚淵手肘撐在地上,頭發有些淩亂。

“宋宋,你不想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記嗎?”

宋鳶抿了抿唇,“你會痛。”

戚淵輕笑。

“我不怕痛,只有你這條傻魚怕痛。”

他把宋鳶摁在他胸口上,聲音低沉,“宋宋,咬破這裏,在我身上留下你的印記。”

宋鳶舌尖舔了舔他溫熱的皮膚,牙齒輕輕落在上面。尖銳的牙又長了出來,刺穿了戚淵的皮膚,淡淡的血腥味讓戚淵亢奮起來。

他的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撫摸着宋鳶的後腦,戚淵親了親他的頭發。

“宋宋。”

“你不喜歡他,我就讓他滾出這裏。”

“只要你開心。”

戚淵帶着宋鳶逃了一下午課,等他們回到班上的時候,只剩打掃衛生的人了。

因為宋鳶轉校到這個班了,陸權說班上人太多,婉拒了再收一個轉校生的事情,所以許雲修并沒有轉進來。

戚淵在等宋鳶收拾東西,他斜靠在牆上,無意間看到站在窗戶外的許雲修。

他揉了揉宋鳶的頭發,“你讨厭的人來了。”

宋鳶聽到他的話往外一看,收拾東西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他拽住戚淵的衣服,“你不準看他。”

戚淵輕笑,他的魚現在學會得寸進尺了。

戚淵專心看着他,“嗯。”

宋鳶被他看得臉紅,“你別這樣看我。”

“我看你也不行?”

戚淵接過他的書包,朝他張手,“今天還要抱嗎?”

宋鳶看了眼還在外面的人,羞澀的心思也沒了,他往戚淵懷裏一撲,氣勢洶洶說道,“要抱!”

戚淵拍了拍他,抱着人往外走。

許雲修終于等到了戚淵出來,看他還抱着一個人臉色變得不好。

“阿淵,你怎麽、”

他話還沒說完,戚淵已經抱着宋鳶從拐角下樓了。

宋鳶冒出腦袋朝跟上來的許雲修做了個鬼臉。

戚淵用臉靠了靠他的臉,“安分點。”

許雲修好不容易追上了想說話,戚淵看向他,話語冷漠。

“我不認識你。”

“你再跟着我試試。”

許雲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戚淵會這樣和他說話。

“你真惡心,在學校也和男的摟摟抱抱。我要是告訴你叔叔,你的小男朋友就完蛋了。我看你小男朋友挺好看的,別是個人人——”

他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肚子就一陣痛意。

戚淵摁住宋鳶的動作,踢了許雲修一腳,直接把人踹倒了。

“你可以說我,也可以去告狀。”

“那個老不死的,我很快就會除掉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把你剛剛想說的話都咽回肚子裏,确保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感受一下當啞巴是什麽感覺。”

“許雲修,你說如果你是個啞巴,你爬床的那些人還看得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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