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始三
偌大的長信閣,盡顯死寂陰沉之色。
柳寒意發出第五十三次嘆息。
【宿主莫要再生怨念,咱們系統的一條龍還是極度全面,絕對不會耽誤您回家的進程】
柳寒意抱頭縮在暖塌,一把蒙住棉被,喋喋厲喝:“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外面傳來呼喊:“師父,咱們歲音峰不養王八的啊!”
柳寒意瞬間陰了臉:“為師就說說,話說回來......易安的修為如何了?”
“還是同原來一樣......停滞在築基後期,不過師父也不必操之過急,畢竟修行不易,沒有若幹年是不成事的!”
柳寒意的臉更黑了。
【您的徒弟說的不錯,不管您在此地待上多久,您在現代的時間是不會産生改變的。】
“話雖如此,但我總不能等到女主來時将我炮灰了吧?”柳寒意無奈,“且,這貨不是男主麽?說好的金手指死哪去了,已經整一年了。”
自他将男主帶回的日子已然過了一整年,他可是給這位小祖宗供吃供喝,親力親為地教他修煉,距離要降山鬼的日子就差了個三四年,真是令人苦惱啊!
柳寒意一陣抓耳撓腮,系統見他如此也不是個辦法,直接就給了個馊主意。
【要不......您先帶男主下山連連級,刷點小怪如何?】
“刷個......妙,實在是妙!”
于是計劃便如此籌備下來了。
不過這個計劃很快就教楚易安知曉了。
其實他本身并未去打聽此事,只是同寝的好事之人,毛小藝對這樣的八卦傳言深感興趣,他又是個直腸子大嘴巴,什麽事情都繃不住,一張嘴“啪啦啪啦”地往外頭亂噴,唾沫橫飛到連他這樣被冠及“走後門”的重點排擠對象都知道了。
“某些人可真是厲害,什麽好事都拎在腦袋上,想我們下山歷練,師父就從來不陪我們,萬萬沒想到啊,師父被灌了這麽多年的迷藥,到現在都還沒醒,啧啧。”
“誰知道到底有什麽呢,那迷藥可真夠烈的,說不準......”此時已有人掩嘴嗤笑起來,“也罷也罷,不過想來他可真有能耐,能攀上師父老人家的暖塌。”
“真是個魅......”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淩厲的劍風撞了滿懷,“噗通”地滾到地上,血唾啐開,濺濕門扉。
“你!”
“誰讓你們欺負易安的!”藕黃衣衫的可愛少女闖門進來,一把拽住楚易安的手腕,“別理他們,咱們走!”
“哎喲喂。”毛小藝抱臂冷嗤,“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方師妹,怎麽還有空來看師兄們的房間啊?想和咱們......”
“呸!”方緣将一口唾沫呸在他臉上,罵咧道:“下流無恥,你不就見不得人家好,瞧瞧你這模樣!”
“還一副護犢子的模樣,他是你誰啊?”毛小藝潛身下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裏裝了點什麽東西,少在這假情假意了,虛僞。”
方緣氣得滿臉通紅,楚易安面無表情地擡頭盯着他:“師兄,這把年紀,欺負師弟師妹也不是什麽光榮事。”
毛小藝掄起拳頭就要上去,幸虧方緣機智,飛速拎上楚易安擱在床邊的藍色包袱,拉着他甩門逃走。
“不就個靠女人的小白臉,嚣張什麽!”
這聲長嘯很快就化為烏有,方緣帶着楚易安禦劍疾行,穿梭在軟乎乎的白雲間,她将手中的包袱丢給後身的人,喟嘆一氣:“你呀你,就這麽任由他欺負你啊?”
“不是一次兩次,之前也不覺得有什麽,”楚易安頓了一下,垂眸道:“他說的其實也不錯。”
“哪裏不錯,是師姐的小白臉不錯麽?”方緣嘻嘻道,“不過你長得這麽俊,肯定很多人喜歡,也難怪他們嫉妒了。“
楚易安笑了一聲,臉上埋了兩朵紅雲:“師姐......”
“此次你和師父下山歷練,必當小心些。”方緣小心翼翼地降落,待到觸地時抽劍而出,看了看雲霧缭繞的大門,果然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
是柳寒意。
“師父!”方緣帶着楚易安過去,臉上笑容不減,“人我帶來了,我這就......”
“不必。”柳寒意打斷她的話,“為師同易安的情分不比你們師姐弟,若是有空閑的話......能否一同前去?”
兩人異口同聲:“真的?!”
“不會作假。”
誠然不會作假。
柳寒意面帶微笑,他心裏頭可清楚得很,這女配可暗戀男主多年,後期成為女主勁敵的佼佼者,一看就不會是什麽輕松小角,此時把她拎上,至少能培養一下男主對她的好感度。
說不準後期還會發展成龍傲天劇情也不定。
柳寒意惡念大盛,眼神輕掃男主的表情,在沒發現有什麽異樣之後,三人便倉促地下山了。
山下新奇玩意可謂琳琅滿目,品種繁多,三人闖蕩市集,直冒星星眼,尤其是方緣,女兒家總是喜歡些首飾花妝的東西,出手也甚是闊綽,靈石随便抛,一下就筐了大籮,還要其餘兩人給她打下手,導致他們進客棧的時候身上全都是累贅。
肇事者還極度沒有自知之明,叉腰打量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搖頭嘆氣:“還是覺得太少了。”
楚易安補了一句:“師姐若想要,明日我陪師姐上街如何?”
柳寒意在心裏向楚某人點了個贊,不過雖說他是很像将這對鴛鴦湊成鍋,但畢竟任務要緊,只能耽擱下男主好不容易屯下的約會時間了。
“不可,今晚咱們便要駐守在遺紅館外。”柳寒意對兩人搖搖頭,一本正經地斟了口茶,“人命關天。”
确實是人命關天,這樁案子是三日前被急訊投遞到歲音峰上的。
信上詳寫,遺紅館有妖邪作祟,不知出于何地,專門剿殺被遺紅館花魁選中的文人墨客,以绫羅綢緞為兇器,扼殺于大堂中。
幾乎可說是悄無聲息。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花魁一手策劃之事,後期卻發現并非如此,将花魁處刑後,如此靈異事件還是翻騰于館中,後來事态愈發嚴重,已然危及滿城。
如此一來,只好飛鴿傳書慕仙人大駕光臨,處理此事。
“堂而皇之地使用绫羅綢緞作兇器,那绫羅還要自行運動麽?”方緣大口喝茶,“師父認為如何?”
“那信上還寫,只有妻者遭罪,但又卻非只有妻。”柳寒意皺眉,“依為師推斷,這绫羅應當是殺有妾......它是見不得好麽?”
見不得別人三妻四妾?
三人紛紛對望一眼,楚易安颔首:“徒兒覺得,應當不是妖怪所為。”
“罷了,先去守着罷。”方緣拔劍起身,“我自當藏在那處,師父師弟你們再來應援。”
“師姐......你一個人可以嗎?”楚易安憂心忡忡,方緣點頭示意了一下,撤身飛走了。
“為師不大放心。”柳寒意遇此情此景,嘆了嘆氣,騰空變出一彈信號小筒給他,“跟上去,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一定記得。”
楚易安盯着他,重重地點下了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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