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玉佩
而如今,逍遙門還是那個逍遙門,門主,也還是那個門主。
這一切,都是因為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距今已經相當之的遙遠,可薛清的語氣,卻仿佛那事情,就發生在昨日一般。
那件事,給他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二十多年前,薛清、石驚天和任逍遙,這鳳栖山三傑,盛名已久,在鳳栖山一帶,可謂人人皆知。
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薛清三人盛名如此之大,若是能将其三人打敗,那所獲得的名聲,豈不是更加的大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一些不可知的緣故,薛清三人,被陸陸續續前來鳳栖山的高手挑戰。
正所謂刀劍無眼,雖說挑戰這種東西,大家都說是點到即止,可能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多少?
薛清等人,在十日之內,接下了二十場挑戰,而且每戰必勝,鳳栖山三傑的名聲,愈發的傳揚了起來。
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在那薛清三人意氣風發地參加的第二十一場挑戰中,不幸降臨了。
所謂的點到即止,終于被打破了。
一名外地的高手,面對薛清洶湧的攻勢,心中一悸,心慌意亂之下,使出全身功力,竟然用了一招玉石俱焚的招數。
此招一出,實在是大大地驚吓了衆人,衆人想要出手攔下,只可惜,為時已晚。
薛清完全抱着同道中人切磋的想法去應付這挑戰,哪有料到,居然有人會用這種瘋狂的招數。
于是,即使那人的修為比薛清要差上不少,可是猝不及防之下,薛清,卻是被這招給實實地打中了。
若是平時,就算是被實實地打中了,那也無妨,畢竟薛清的修為要高得多,體內有精純的天地靈氣護體,只是會受點內傷,不至于喪命。
可偏偏就是那麽巧,那天決鬥的地方,就在鳳栖山的山頂。
又偏偏那麽的巧,就在薛清旁邊的石驚天和任逍遙,居然沒能拉住薛清。
于是,薛清被這一招玉石俱焚,打飛了出去,直直地飛下山崖。
鳳栖山的後山,有多深?沒有人知道,只是大家都知道,扔一塊石子下去,半天也聽不到聲音傳上來。
所有人都以為薛清死了。包括石驚天,包括任逍遙。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石驚天和任逍遙,在薛清掉落山崖的那一剎那,那眼底的掙紮。除了他們自己。
薛清死了,這是衆人以為的。
薛清沒有死,這是薛清自己感覺到的。
他醒過來了,從一個周邊荒蕪,滿是白骨的墳場一般的地方,醒了過來。
他沒有死,雖然他已經身受重傷,已經全身癱瘓,不能動彈。
這種狀态,還不如死了算了呢,他自嘲地想。
如果就這樣,沒有人救治他,沒有人幫他療傷,恐怕,薛清就真的就此死去了。
然而,并不是這樣子的。
一個黑霧缭繞,和如今的薛清長得差不多的家夥,救了薛清。
他自稱鬼宗中人,不顧薛清同意不同意,強行将一套功法,傳給了薛清。
這功法成功傳給薛清不久之後,那鬼宗中人,就死翹翹了,化成一陣随風而散的霧。
薛清很害怕,他知道鬼宗是什麽,鬼宗,那可是神殿致力要鏟除的異端宗派,那可不是什麽正派。
而這個自稱鬼宗中人的家夥,在這半死不死的狀态,強行傳給自己一套功法,這功法,十有八九,就是鬼宗的獨家功法了吧?
他真的很害怕,渾身戰栗着,竟然暈了過去。
他是害怕得暈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他又驚又喜地發現,自己的傷勢,竟然已經好了許多。
而他的旁邊,躺着一只枯萎成幹屍了的野狼。
薛清隐隐約約明白了些什麽。
鬼宗的功法,向來是以能夠強行吸取生物甚至修行者的精氣神而聞名的,這個聞名,當然是臭名昭著。
也正是因為鬼宗的這個邪惡到一向以寬容聞名的神殿都難以忍受的功法,神殿,以神的名義,對鬼宗發動了圍剿,幾乎全部正派都被要求參加的圍剿。
而由于鬼宗功法的特殊性,鬼宗中人的恢複能力,簡直是天下第一,所以,即使神殿不遺餘力地發動圍剿,還是遠遠達不到讓鬼宗滅宗的程度。
萬萬沒想到,在齊國這麽一個修行界中堪稱窮鄉僻壤的地方,居然會有鬼宗餘孽的存在。
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鬼宗的餘孽,居然會将鬼宗的功法,強行傳給自己。
這存的,是什麽心思?
薛清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幹脆就不想了。
既然有都有了,那只好接受現實了。
況且,有了這個鬼宗的功法,倒也不是壞事。
起碼當時,薛清就可以用這個鬼宗的功法,幫助自己療傷。
以後不再用就好了,薛清如是想。
然而,真的是說不用,就能夠不用的嗎?
薛清接受了自己體內鬼宗功法的存在,并且開始運用它,來協助自己療傷。
鬼宗的功法,當真是有奇效,只是不多的時日,薛清的傷勢,就完全痊愈了,連自身的修為,都隐隐有些精進。
傷勢已好,薛清沒怎麽想,就去尋自己的結拜兄弟,石驚天和任逍遙了。
驟然看見本應早已死去的結拜兄弟薛清回來,石驚天和任逍遙不出意外的驚喜若狂。
同樣欣喜之極的薛清并沒有發現,石驚天和任逍遙的眼底裏,還隐藏着深深的失望。
薛清的打算,是從此以後,再也不用鬼宗功法了,若是真的如此,恐怕,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
但天總有不測之風雲,人總有旦夕之禍福。在薛清熟睡着,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那恐怖的鬼宗功法,卻偷偷地運轉了起來。
不僅如此,它甚至還控制了薛清的神志,讓薛清去吸取周圍活物的精氣神,以進階功法。
沒多久,這件事情,就被石驚天和任逍遙給發現了。
石驚天與任逍遙既是驚又是喜,有了這個把柄,還怕整不死薛清?
于是他們去偷偷通知了神殿,讓神殿來人,鏟除薛清這個鬼宗的餘孽。
薛清對于這一切是一無所知,直到神殿來人了,二話不說就要擒下他,他才察覺到,自己擁有鬼宗功法的事情暴露了。
而直到此時,他都還不曾懷疑自己的結拜兄弟,直到石驚天與任逍遙跳出來萬分悲痛地說薛清是鬼宗餘孽,自己兩人是大義滅親這種話的時候,薛清才想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也就是這時候,薛清頓時相通了,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石驚天和任逍遙一手造就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在心裏怒吼。
無非,是為了權力而已,他們,是想奪去你未來的宗主之位啊!
一個邪惡的聲音在薛清腦海裏響起。
瘋狂的意念湧入了薛清的腦海,他雙眼通紅,披頭散發,整個人瘋了。
他化作了一只野獸,厮殺着神殿的來人,虐殺着周圍圍觀的修行者,毫不留情地攻擊着自己的結拜兄弟。
在鬼宗功法的影響之下,在這個一瞬間,他瘋了,成了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不僅如此,在鬼宗功法的特殊加持之下,薛清的實力,簡直暴漲了好幾倍,只是幾個回合,就将神殿中人打得傷的傷殘的殘,連石驚天和任逍遙兩人,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成重傷。
至于那些圍觀的修行者,雖然不是薛清的主要目标,但被波及着,也是傷了不少,鬼哭狼嚎一大片。
一時間,薛清的周圍,變成了一片地獄。
單方面的屠殺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薛清的實力就下降了許多。
任何實力的暴漲,都是有時間的限制的,鬼宗的功法雖然堪稱神奇,但将薛清的實力在這麽短時間內提升這麽多,所能持續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太長。
而且,這種實力的暴漲過後,對于薛清身體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薛清轉瞬間,就從一只猛獸,變成了一個弱雞。
此時,神殿餘人與石驚天任逍遙看準時機,一擁而上,頓時将薛清當場擒住。
面對着五花大綁着,渾身經脈都受了限制的薛清,無論是石驚天任逍遙,還是當場的神殿衆人,都感到陣陣的心寒。
就是眼前這個動都不能動一下的男子,剛才以一己之力,屠殺了那麽多的修行者。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他仿佛,就是來自于地獄的惡魔。
最為心寒的,當然還是石驚天和任逍遙。
薛清突然之間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這讓一心想置薛清于死地的他們,如何能夠安心。
除非薛清死了。
于是,他們紛紛請示,将薛清就地格殺,而不是運回神殿接受裁決。
神殿衆人也是被薛清殺破了膽子,再加上石驚天任逍遙的話也實在是有些道理,稍一思索,就真的同意了。
薛清就這麽死了,被神殿的使者一刀斷頭,身首異處。
鮮血融入了當天淅淅瀝瀝的雨水之中,總是在地面徘徊,許久不肯離去。
或許,是在表達它的不甘,它的冤?
親眼看到薛清死去的那一刻,石驚天和任逍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
薛清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他們如是在心中說。
那一刻,或是迷茫,或是心痛,又或是喜悅,或是激動,種種心情在他們心中徘徊。
同為結拜兄弟,他們卻巴不得薛清早點兒死,為什麽?
正如薛清腦海裏那個邪惡的聲音所說的,是為了權力。
薛清,一直都是三人組的大哥。
從小到大,他當了幾十年的大哥。
可現在,石驚天和任逍遙,也想當大哥了。
他們不甘心永遠在薛清的陰影下過活了。
但薛清的性格,不允許他們這樣做。
他不允許,鳳栖山三傑,分散開來,他不允許,自己不再是大哥,不再是三人的大哥。
石驚天和任逍遙為這事糾結了很久,最終,他們還是下定了決心。
既然你不允許,那我自己來允許好了。
所以,便有了那第二十一次挑戰的那一幕。
一切,其實都是兩人的精心謀劃而已。
謀劃之時,他們是多麽的想薛清死,而如今,薛清死了,他們的心裏,卻又沒有了那一絲渴望。
反而,多了一絲愧疚,一絲不安,一絲惶恐。
薛清死了,這是那件事情之後,所有人的共識。
但薛清沒有死,這事,只有薛清知道。
這是之前,如今,古洛也知道了。
薛清本應死去的,可是,或許是因為鬼宗功法的奇特之處,身首異處的薛清,雖然肉身被毀,可是靈魂,卻脫離了肉身的束縛,活了下來。
即便是活着,也不過是茍延殘喘而已。
如今的薛清,只是一縷殘魂,随時都可能消散于天地靈氣之間。
就像是一盞殘燈,随時可能被風吹滅。
他的靈魂,離開了肉身的寄托,就仿佛是一瓶水,離開了瓶子,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
如果任由水如此的話,那麽,它就會被一點一點地蒸發殆盡。
而完全被蒸發的那一剎那,就是薛清真正消失的那一剎那了。
二十多年過去了,薛清沒有消失。
相反,他的靈魂,反而是壯大了那麽一點兒。
因為他,再次運用了鬼宗的功法,那個他本來決定不再運用的逆天功法。
因為鬼宗功法的緣故,薛清活了下來。
但就算是活了下來,也是半死不活地活着。
首先,他離不開鬼牢了。
鬼牢是鳳栖山附近最為陰森的地方,也只有這裏,才能保護到他,不被烈日中蘊含的神輝,燒傷他這個邪惡的靈魂之身。
第二,他必須持續不斷地吸取活物的精氣神,不然的話,他的靈魂就會慢慢地消散,他就會死。對于他而言,這,跟人不吃飯就會是,是一個道理。
第三,鬼宗功法成就了他,鬼宗功法也禍害了他。因為受到鬼宗功法的影響,如今的他,經常的就是神志不清,發狂,一天中,真正清醒的時間,恐怕連一半都不到。
故事講完了,古洛震驚不已。
石驚天的冷厲,他是早有耳聞的,所以說,石驚天做出了那般冷血無情甚至可以說是殘忍的事情,他并不覺得出奇。
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居然任逍遙,也參與到了謀殺薛清的事情之中。
任逍遙,那可是以仁厚寬容聞名的,然而連他,在二十多年前,都想要殺掉薛清。
是薛清過于專制獨裁,只顧着自己當老大樂趣無窮,忽略了小弟們的感受?
還是石驚天和任逍遙的貪心真的如此之重,不息殺死情同手足的結拜兄弟,也要過一把當老大的瘾?
無論怎麽說,當年的事情,仿佛都不怎麽講得通。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薛清問道,眼睛忽閃忽閃的。
“沒有了。”古洛搖了搖頭,他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勁,但要說是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
“嗯。”薛清點了點頭,眼角閃過一絲光芒。
古洛沉默了,思索着薛清所講的故事。
薛清也沉默了,看着古洛,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
“其實,在你昏迷的時候,我是想要,吃掉你的。”薛清突然說。
古洛擡頭看了薛清一眼,目光滿是吃驚。
“就是将你的精氣神吸收掉,之前這裏的囚犯,都是這樣子死的。”薛清解釋道。
古洛啓唇欲語,薛清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因為你脖子上的玉佩。”
“玉佩?”古洛着實吃了一驚,趕緊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掏了出來。
玉佩依然在,依然那般的不起眼,也依然那般的貼心。
這玉佩,是古洛自小便佩戴着的,應該就是所謂的信物了,靠着這玉佩,古洛才有可能找到自己的親人。
薛清認識這玉佩?難不成,他就是自己的親人?
薛清看出了古洛眼底的驚愕與猜測,溫和地道:“我可不是你的親人,只不過,我見過這玉佩而已。”
“這玉佩的主人,我見過,說起來,也算是個朋友。”
“而且,這主人,留給我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所以在瞧見這玉佩的時候,我也是吃了一驚,從那種瘋癫嗜血的狀态中醒轉了過來。”
“你說的,是我的父母嗎?”古洛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嘶聲道。
“我想,應該是你的父親吧。”薛清皺眉,有些沒把握地道。
“應該麽?”古洛握緊了拳頭,緊緊地抿着嘴唇,抿得嘴唇有些蒼白。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戴着這個玉佩了。”薛清道。
“就算他不是你的父親,那也是你極親近的人。”
“前輩,請你告訴我關于他的一切,好嗎?”古洛沉聲道,向薛清鞠了一躬,深深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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