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 38

聚餐在一片和諧裏, 來到尾聲。

在場就聞離一個人吃得滿足，撐得小肚子都有點外凸。

蔣新然吃到七分飽，考慮到身材和上鏡, 他哀怨又難過地看了會食物，到底放下筷子。

喜歡吃卻不能爽快吃。

聞離看了他一眼, 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蔣新然瞅瞅聞離, 更郁悶了，身上肉眼可見的長蘑菇。

不過蘑菇沒長多久, 他就自己抖掉了，因為經紀人鐘勤來了，他一秒恢複面癱高冷，手往口袋一插，特別酷。

聞離忍不住側過頭偷偷笑。

跟大家告別, 各自回房，聞離洗完澡倒在床上，興奮地有點睡不着。

明天就開機了, 他上午就有和宋濂的對手戲。

宋濂沉寂幾年，歸來以後就屬于厚積薄發那一挂, 專業基礎非常紮實, 演技、臺詞沒得說，不能知道, 他能不能跟得上節奏。

但和演技好的人對戲太爽了，就像他去穆離越所在劇組客串, 跟穆離越、杜恒秋、顧倩兮都演過對手戲，那種血液澎湃的感覺, 回想起來就特別激動。

抱着被子滾一圈，再滾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 他好想現在就是明天！

時間還早，聞離睡不着，他又爬起來，抱着劇本研讀。

一直到淩晨，他才打着哈欠，爬回床上，把兔子玩偶抱在懷裏，進入睡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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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離晚上做了個夢。

夢見了穆離越。

穆離越誇他超級棒，說為他感到驕傲。

然後又夢見電視劇大爆，他一下子炙手可熱起來，好多劇本排着隊要給他，請他演。

最後夢見，慶功宴上，他喝得有點多，被穆離越帶回他們曾經的家。

卧室不知道什麽時候改造過，換成一張超級大的水床，旁邊還多了一架秋千，穆離越抱着他坐在秋千上，秋千蕩來蕩去的。

他也跟着蕩啊蕩的，腳趾都蜷縮起來。

……

聞離剎那間驚醒了。

感覺到什麽，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迅速跳下床，沖進浴室，聞離撐在洗漱臺前，盯着鏡子裏的自己：你瘋了嗎，夢見什麽鬼！

下次見到穆離越，光踩幾腳不夠了。

要踹幾下才夠！

聞離蔫頭巴腦，直到蔣新然來敲他門，他才拍拍臉頰，打起精神。

酒店在影視城外面，距離不遠，但為了方便，劇組統一安排了車，每天來回接送。

一行人進了片場，就被拉去化妝。

現場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做各種布景準備，一些地方拉了綠布，方便後期做特效、修圖。

聞離有專屬的化妝間，化妝師和造型師已經在了。

很巧，今天為他做造型的造型師，就是他在試鏡現場遇見的那位，便跟他打了個招呼。

對方笑，“我是沈從。”

說完又說：“過來坐下，時間緊。”

聞離依言坐下，放松身體任由他們折騰。

定妝之前做過了，不是第一次扮，并沒有花特別久的時間，一個小時後，聞離就換好衣服出去。

兩鬓前額的頭發都往上攏，插一根白玉簪固定，後面長發自然披散，月白色華服長袍，腰帶一枚玉佩，君子端方，溫潤如玉。

他旁邊的化妝間是蔣新然的，他開門的時候，蔣新然也剛好出來。

蔣新然眼裏的驚豔一閃而過，然後想到什麽，眼睛咻的亮起。

他左右看看，發現沒人，就湊到聞離耳邊，悄聲說：“你好适合穿古裝哦，你有沒有跟穆離越這麽玩過？”

他激動地捏拳頭，“晚點我給你推薦一個同人作者，他超厲害的，解鎖了特別多姿勢，你們可以試試！”

聞離想口吐芬芳。

好不容易忘記的夢境，又瞬間卷土重來。

他忍了忍沒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艹。

“新然啊，小處，男不要整天滿腦子黃色廢料，世界這麽大，有趣的事那麽多，你該看看其他。”聞離口吻像關愛小學生的長輩。

“所以，你不是處，男了！”蔣新然很快發現了華點。

聞離：“……”

比一個安靜的手勢，聞離面無表情說：“你還是保持高冷比較好，我懂你經紀人為什麽給你立這個人設了。

就是怕你話太多。”

蔣新然覺得聞離有點生氣，回憶一遍，發現自己确實八卦太多。

主要是，他太萌雙離cp了，那種又羨慕又萌。他也好想遇見一個穆離越或者一個聞離，救贖故事多美啊。

他其實也喜歡男生，但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心裏，沒告訴過別人，也沒人可以說。

“對不起。”蔣新然道歉。

聞離想了想，問他：“那你以後不嗑cp了，行嗎？”

蔣新然露出特別為難的表情，聞離搖搖頭，認真叮囑他：“算了，你嗑就嗑吧，不過你的cp粉身份，千萬瞞實了。”

他可不想再看到整個劇組都歡樂地嗑雙離。

那他會更難的！

蔣新然有點惆悵，嗑cp的歡樂就在于跟別人一起嗑啊，不過，聞離是他朋友呢，他沒幾個朋友。

“……好吧。”他最終點頭。

正說着，旁邊的幾間化妝間也開了門，宋濂、楊琳琳、謝景江、衛曦都走出來。

“你們在聊什麽？”宋濂問。

“在互誇。”聞離說。

楊琳琳捂着嘴笑，“那也誇誇我和曦曦呗，美女也是需要聽別人誇的。”

聞離豎起大拇指，“天仙下凡。”

蔣新然在旁邊，又恢複木木的臉，就蹦一個字，“美。”

邊走邊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外面。程雲見他們，點點頭，又對聞離和宋濂說：“你們倆一會有對手戲，準備一下。”

宋濂對聞離說：“我們去旁邊，先培養一下感情？”

聞離颔首。

他們今天的戲，是劇本的前半部分。

這個時候，太子李睿和弟弟李旭的感情，還很好。李睿把李旭當親弟弟，百般照顧，李旭面上，也很尊重、依賴哥哥。

李旭的生母，是宮女出生，生下他後，被封為最低級的妃子。

她是無權撫養孩子的，所以李旭一出生，就送到了皇後膝下。

皇後賢惠、溫柔、端莊，極為善良，她待李旭如親兒，将他和兒子李睿放在一起養，從來不偏心。

李睿十二歲，李旭十歲，皇後因病去世。

去世前，她将兒子叫到床榻前，叮囑他要照顧好弟弟，李睿應下了。

時間一晃十年後。

故事，就是發生在這個時間。

半個小時後，第一場戲開拍。

各部門都準備好，導演示意完，場記打板：“Action！”

聞離捧着書，坐在亭子裏，前方花園假山，亭臺樓閣，忽然有下人疾步而來，臉上帶着喜色，“殿下，四皇子歸來了，已然快到城外。”

“當真？”李睿谪仙的臉上露出歡喜，他忘了将書交給婢女記下頁數，直接放到圓桌上，“走，随孤去宮門接四弟。”

他的腳步匆匆，背影便看得出喜悅，後面太監跟着小跑，“殿下，您慢點，小心臺階——”

程雲突然喊了聲“咔”，拿着喇叭說：“聞離，你表現出來的神态和語氣都不對。李睿雖然和弟弟分別一年，十分想念他，但他身為太子，在與下人說話的時候，威嚴不能丢了。

你記住，他是激動的，但不失威嚴，那是他身為太子從小培養出的氣質與氣度，即便他的性格溫和，懂嗎？”

聞離認真思考程雲的話，又試了幾次語氣，點頭說：“好的。”

化妝師迅速給聞離補妝。

天氣熱起來，宮服有好幾層，一熱流了汗，妝就花了。

補完妝，聞離和群演們退回原來走位。

程雲：“來，各部門準備。”

第二遍，聞離換了一種表演方式，對比剛才的外放，顯得內斂很多。

宋濂和謝景江站在監視器後頭看，發現這一遍，聞離的進步就很大了，節奏、語氣、神态，都比第一次有感覺很多。

程雲看着監視器，嘴角微揚，“你們覺得怎麽樣？”

“還能進步。”宋濂真心覺得。

謝景江點頭，說：“他進步很快，相比試戲那一場略顯青澀，現在成熟很多，演技上也少了模仿的感覺。”

他真心感慨一句，“他是有天賦的，适合吃這一行的飯。”

“聽你們的。”程雲拿着喇叭又喊一次“咔”，示意聞離再醞釀醞釀情緒。

宋濂、謝景江：“……”

他們對視一眼，說：“你這分明是想把拉仇恨的事推到我們身上。”

程雲否認，“沒有的事，是你們提了建議，我采納。”

拍第三遍，又比第二遍有進步。

這一次，情緒剛剛好，程雲露出滿意的笑，“咔，過了，下一場準備。”

下一場就是聞離和宋濂的對手戲。

李睿接到人，将弟弟帶回東宮，擔心他的身體，詢問一年所見所聞。

全部演員、群演走位一遍，程雲坐在監視器後面看，哪裏不對就指出來，試了幾遍，說：“可以了，準備。”

一分鐘後，場記打板。

東宮裏，李睿拉着弟弟坐在自己旁邊，先是認認真真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又摸摸他的臉和手腕，語氣透着心疼，“瘦了，也黑了。”

李旭拿掉哥哥的手，拿一塊糕點喂到哥哥嘴邊，“哥，你吃。”

李睿拿着糕點，無奈說：“你怎得還是這般沒規沒矩，你得喊皇兄。”

“憑什麽七皇妹喊得‘太子哥哥’，我就不行呢？百姓都喊兄長做哥哥的，親近。”他笑，英氣逼人。

李睿示意貼身宮女太監都下去，說：“也罷，孤總是說不過你，你願意喊，就喊吧。”

他親自煮茶，問：“這一年，你走過江南、福建，可有什麽新奇見聞？兩地百姓可否安居樂業？可否有官欺民，百姓無法申訴冤情之事？”

“新奇見聞有很多，但弟弟記挂兩件事，這兩件事，必須先告知哥哥。”提及正事，他臉上的笑收斂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其一，江南官商勾結，販賣私鹽，欺上瞞下，他們背後之人，位高權重。其二，福建沿海，常有盜寇出沒，百姓惶惶，有傳言，這些盜賊，也與朝廷官員有勾結。”

……

一天下來，聞離接連拍了好幾場。

盡管很累，但他心裏很開心，跟對好的演員對戲，特別爽快。

到了晚上，聞離還有一場夜戲。

吃飯的時候，程雲說：“這幾天，你可能會很累，因為你後面請了假錄制節目，不得不把你的戲份提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的。”聞離擦擦嘴巴，說：“您放心，我不會拖累進度的。”

程雲擺擺手，“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是要你注意身體。”

聞離愣了愣，笑得眉眼彎彎的，“我知道了。”

蔣新然等程雲走了，才默默捧着盒飯過來，蹲在聞離身邊，吃了幾口，說：“你演得很好。”

“謝謝，”他說，“你演得更好。”

這句話是真心的，蔣新然雖然才大三，可演戲時候的爆發力和節奏感真的無敵了，等過幾年，一定可以拿下很高的成就。

“明天有我跟你的對手戲，我很期待。”蔣新然又說。

聞離也挺期待，“嗯！”

經紀人和助理都坐在不遠的地方。

範彭彭拿着手機，悄悄拍一張聞離和蔣新然坐在一起聊天的背影，連着今天在片場錄到的聞離演戲視頻，一起發給穆離越。

另一邊，A市。

穆離越先看了視頻，眼裏的自豪驕傲很明顯。

反複看了幾遍，才點開相片。

照片裏，聞離和蔣新然并排坐，兩人說話時，湊得有些近，範彭彭不敢開閃光燈，所以光線不是特別清晰，不過仍然可以看見聞離笑得很開心。

穆離越眼神沉下來。

忽然他關掉手機，閉上眼睛，額頭抵在手背。

過一會，他站起來，回到化妝室，從包裏翻出心理醫生開給他的藥，吃了下去。

心底那股燥郁的情緒，一點點緩下來。

他坐下，垂眸給聞離發了兩條微信。

穆離越:[今天開機了，你一定演得特別好，對不對？你一直都最厲害。]

穆離越:[我想念你，阿離。]

作者有話要說：

拜年拜年！除夕快樂，新年快樂！

今天開始，連續三天紅包，定個幸運的紅包數字，66，愛你們！

然後疫情更嚴重了，勤洗手，多通風，少出門！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愛你們。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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