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傅……總?”鐘清翹到一半的蹄子緩緩放了下來。

連扉也連忙松手,有些慌張地看着傅山赫,又看了看鐘清,似乎要過去。

鐘清又是一陣煩躁。

媽蛋,你那什麽心虛表情,不知道說的還以為老子真在跟你偷情呢!

再一看那邊傅山赫,死板着臉,似乎還真是這麽想的。

他道:“你們在做什麽?”

看來這倆狗男男在國外是舊情複燃了,不然怎麽還吃起醋來了?!

“問他別問我。”鐘清拍拍自己被抱過的腰,開門要走。

門被一只手堵住,傅山赫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

鐘清真的覺得自己倒了血黴了:“喂,您有氣兒別沖我,真的發覺頭上有點綠呢,那就努努力管好自己的人!诶別這麽看我,我現在口味變了好嗎,根本不喜歡清純寡淡那一挂的!您這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麽一起拍戲啊!”

像是聽進了他的話,男人眉宇間的皺漩微微一緩,尤其是在聽到那句口味有變的話後,眼裏似乎還有一閃而過的雀躍。

鐘清:“……”

鐘清撥開他擋門的手,立馬逃出是非之地。

門一關,還沒擡腳,就聽到裏面連扉抑揚頓挫的哽咽聲:“阿赫,你、你怎麽在這兒?我剛剛和鐘清……”

“離他遠點兒。”

鐘清沒再聽下去,笑着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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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對了嘛傅總,防綠帽,得從根源解決!

回了座位,鐘清才從幾個七嘴八舌的小演員那裏聽到傅山赫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他也是剛回國不久,約了人在這家會所談事情,可這和連扉前後腳的,又都出現在這裏,難免讓人想入非非,連業內的人開始八卦他們了。

鐘清沒空想那麽多,一邊吃一邊和楊林聊一些角色的事。過了會兒,他看連扉神情失落地過來了,傅山赫并不在身邊。

若是過來,的确太招搖了。

吃完飯,大家就地解散,鐘清怕連扉再纏過來,趁着楊林和他說事情就麻利地溜了。

出來後,他去了附近的一個超市買煙。

他不抽煙卻很喜歡那種把煙嘴塞在嘴裏叼着的感覺,因為很解愁,以前不少朋友都說他怪,哪有這麽解愁的。

可這樣做确會讓他放松一些。

小時候家教嚴,成年之前煙酒喝酒以及垃圾食品家裏都不會讓他碰,青春期最“叛逆”的事也不過是不受控地暗戀了個學長,可兩人從沒說過半句話。

後來他去演戲除了熱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讓曾經喜歡卻從沒注視過他的學長能夠看到自己。

他剛紅那會兒,去了母校慶典,那時候時隔多年遇到了那位學長,聽說已經結婚,妻子是個不好惹的,整天家裏雞飛狗跳的。

那學長主動來跟他說話,間接地問能不能加下他的聯系方式,笑得有些油膩。

那時候鐘清才發現,自己好像沒那麽喜歡他,抑或是,他喜歡的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一個風姿昂揚的幹淨少年。

那天晚上,鐘清也不知怎麽的,有些失眠,說不上什麽難受,就是忽然覺得整顆心空落落的。

他出去買了煙,吸了一口就嗆得想吐,最後無奈掐了火,無奈地叼在嘴邊。

後來,他就養成了這麽一個一愁就想叼根煙的習慣。

從超市出來的時候,鐘清已經把煙盒拆了,拿出一根煙就要放進嘴巴裏,旁側卻忽然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來,輕輕将那只煙抽走了。

鐘清蹙眉看過去。

傅山赫拈着那根煙看着他:“你抽煙?”

幹,關你毛事!

不過鐘清當然沒這麽說,也沒回答那句話,咧嘴笑道:“傅總這是要幹嘛?”

男人将那只煙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戒指,還沒還我。”

鐘清這才想起來戒指的事兒,煩躁地啧了聲:“戒指在家裏,您說個地兒,改天我親自給送去?”

對方卻道:“我今天就要。”

“那我回去給你拿?”

傅山赫掃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不用那麽麻煩,我現在跟你回去拿。”

“這麽急啊?也行。”鐘清點點頭,準備上路邊攔車,傅山赫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去車庫,我開車過來的。”

鐘清本來想去後面坐,可傅山赫一來就開了副駕駛讓他進去,他也沒多想。

路上,傅山赫全程專心開車沒說話,鐘清拿着手機刷微博。

果然,又是一堆傅山赫和連扉同時回國又都出現在xx會所的各種緋聞……鐘清覺得沒意思,瞟了當事人傅山赫一眼,随口問道:“傅總,你這麽着急要那戒指,是為了趕着送人嗎?”

“……不是。”

“哦。”信了他就是傻子!

到了住的地方,鐘清第一時間把戒指找了出來,為了表示此戒指并沒有在自己這裏受苦,還在縷空的地方插了一枝黃色的、還帶着香味的小幹花。

傅山赫:“……”

鐘清開門送他走。

傅山赫仔細看了那戒指幾眼。

鐘清:“放心吧,沒掉包,我還沒窮瘋呢。”

傅山赫蹙了蹙眉,突然沉聲道:“我渴了。”

鐘清給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喝了約莫那麽幾滴後,也不知道還要喝多久,忍不住關心道:“傅總,您喝水居然也這麽斯文,上廁所不會也這樣吧?”

對方一嗆,像是氣得不行,眉頭突突直跳。

把人送走的時候,鐘清清楚地看着對方盯着自己那副陰恻恻的表情。

害怕歸害怕,精彩也是很精彩。

……

《山外山》開機那天,鐘清用小號拍了一張風景照紀念,之後就徹底投入工作中。

畢竟是拍戲,連扉自然也不敢在劇照和他再說些不該說的話,兩人除了對戲、探讨、一起演戲,倒也沒出別的事。

聽到傅山赫過來探班時,鐘清正在拍一場夜戲。

那場戲是姬繡回憶年少的情景,憑借化妝師的功力,加上他在這個世界本來也才23歲,穿上了青衫馬靴,束着高馬尾,張揚一笑,整人的确有種肆意飛揚的少年氣。

傅山赫過來時,聽聞消息趕來的連扉正跟在他身邊低笑:“阿赫,你怎麽突然來了,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下……”

男人沒說話,往前走了兩步,看向遠處正在戲中的人。

按照劇情,這一段姬繡十七歲,上山學劍六年,卻在回家這一天發現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被同門師叔誤殺,那師叔怕自己名聲被毀,要将他滅口。姬繡逃脫之後要去告發他,卻發現師父知情卻一直包庇。想殺的人殺不了,為了速成功力報仇,姬繡開始鑽研天下至邪的所有功法,最後有能力報仇時,那位師叔已經被仇家殺死,失去了目标的姬繡開始尋找自己活着的意義,最後走火入魔心志出了問題,不擇手段要吞噬天下所有奇功。

不遠處的林子裏,少年看着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母親,又看向提劍刺向自己的師叔,身上已經有了數十個傷口,他一邊狼狽地躲着,一邊紅着眼睛嘶吼:“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不懂人情世故,不懂舍小得大,眼裏只有黑白,你剛入門時為了個鳥兒就将我門下弟子打了個半死,那時我就知你性子,今天你看了這一切,自然不能讓你活着!”

話落,劍光便沒入胸口,少年原本憤恨的目光瞬間失去了焦點,那人正要再刺,眼前一陣□□飛起,再一看,少年已經不見了。

……

這段戲拍完,鐘清就從工作人員那裏拿了瓶礦泉水漱口,滿嘴的紅水噴出來,他随便抹抹正要擡頭,眼前突然多出一雙腳。

往上,是腿,再往上,還是腿,眼皮徹底往上一翻,面無表情的男人垂眼看着他。

“演得挺好。”

說話了,看來不是傅總閑的沒事做的蠟像。

鐘清直起身,一張血盆小口對着傅山赫微微一笑:“傅總來探班?可惜了,今晚我和連扉沒對手戲啊。”

男人卻冷聲道:“哦,很可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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