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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司恩在把邢俊然抓住後, 又把從邢俊然家中收取的賄賂用在明安縣的人民身上,明安縣的各項事宜還達不到往日的水平,但是已經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起來了。

對于邢俊然這個縣令被抓, 大部分的老百姓對這件事是拍手叫好, 沒有人責備邢俊然的母親和妻子,所有人唾棄的對象只有邢俊然。

因為邢俊然的母親把貪污的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邢家目前唯一沒有被抓起來的只有邢俊然的兒子邢雲起, 邢雲起離開邢俊然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吃苦的老百姓。

他這些年有多受人吹捧, 這幾天就有多受人唾棄。不過也有離明安縣城比較近的村落的一個老大爺, 他曾受過邢俊然的恩惠, 也根本不相信邢俊然的罪行。他是唯一一個在邢俊然被抓後,前去探望邢俊然的人。

邢俊然在牢房裏看着自己根本不記得老頭,聽着他說相信自己無罪的話,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在西南的日子。那時, 他家裏非常窮,但是西南小縣城的老百姓,見了他都如同這個老大爺一般。

想到這裏,邢俊然拉着老大爺的手哭的不行。

而邢家唯一一個沒有住牢的人是邢雲起。只是他已經不再是明安縣令家的公子了, 曾經巴結着他的那些人都在邢家出事的第一時間消失的遠遠的。

邢雲起第一次知道,離開他父親這個縣令, 他連一塊肉都吃上。

他找過那些時常邀請他去酒樓的朋友, 而曾經被他鄙視的商人之子現在都能看不起他。那些曾經在他面前話都不敢大聲說一句的人, 現在見到他, 都是高高在上, 萬分不屑的看着他。

甚至還會有人故意扔給他一塊銀子在他身邊,讓下人揍他一頓。邢雲起一夜之間變得茫然起來,現在的他沒地方住,沒銀兩吃飯。

他住在大街上,有無家可歸的乞丐認出他是縣令之子時,都瞧不起他,搶他的食物,說是讓他感受下他爹到底做過設麽惡事。

邢雲起餓着肚子,躺在大街上。幸好,那個受邢俊然托付的老大爺,找到了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公子,把他帶回了自己的家鄉。

吃着窩窩頭,喝着粗糧,邢雲起這是他父親被抓之後,第一次吃飽飯。邢雲起抱着碗,大哭起來。

他現在不在鬧着天天吃肉了,不會覺得自己父親沒出息了,不會讓他母親給他買最好的東西吃了,他想要自己的父親、祖母和母親陪在自己身邊。

對于邢家的情況,韓司恩知道後,讓人把話帶給了邢俊然。

他并沒有想用這些威脅或者誘惑邢俊然說某些話,因為他知道邢俊然只是最下層的人,他只是黑着眼睛在趟這池渾水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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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安縣現在最忙活的是災後重建的問題,還有當地的疫情。明安的疫情控制還算穩當,明安本地并沒有出現大規模的疫情傳染問題。

從京城來的大夫中,裏面的人本來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現在看到災後的情況,這些人作為大夫本身的同情心和救死扶傷的精神,讓他們放棄了心中的憤恨,願意留下來替安明縣的人進行義診。直到欽差儀仗從府城回京路過明安時,再帶着他們在一起返京就是了。

京城這次出的大夫比較多,沿途又加入了一些,加上安明縣本有的大夫,現在大夫基本上足夠了。

周太醫在禀明了韓司恩這種情況後,就留了兩個京城的大夫,讓他們協助明安本地的大夫幫忙。

明安縣的災後重建工作非常順利。那些青壯年都非常積極,高風還親自安排了五十禁衛,讓他們在這裏監督那些幹活的人。工錢當真每天日結,大家的興致都非常高昂。

在安明縣恢複一切正常時,人都有精神氣了,韓司恩決定離開這裏。他又給皇帝寫了份奏折,說明了明安現在的情況,這才往總督府所在地的柳州出發。

當然在他把邢俊然家裏抄了之後,他就給皇帝上了一份奏折,至于皇帝看到奏折後的表情,他不用想也能知道。

一路上韓司恩像是抄家抄上了瘾,從明安縣到柳州,中間要經過三個縣。

韓司恩毫不客氣的把這三個縣城都抄了。三個縣令一抄一個準。

一個縣城是官商勾結,故意擡高物價,從中收取高額費用。

第二個縣城是縣令以水患為由,殺了很多商人,霸占人家的財産,填充自己的小私庫。

第三個縣的縣丞是當地有名的惡霸,縣令則十分昏庸無能,縣令只管拿銀子花錢,其他事都由縣丞出面。縣衙裏的權利都在縣丞手中,就連衙役都是惡霸手下的人。在出現災情後,此人不但不想着解決,反而以此聚財,還把不服從他的人,直接冠以身有疫病的理由,直接把人給燒了。

韓司恩到了這地方,二話沒說,就以這個縣丞對自己無禮為由,把這縣丞的腿打瘸了,然後才把他的家給抄了,把那個無所作為只在等死的縣令,拿着尚方寶劍把人給斬了。

這是韓司恩手中的尚方寶劍第一次見血,他讓人動手的時候毫不猶豫。随行的官員中,對他的命令是有所質疑的。

這縣令怎麽說也是七品官,在高風看來,能決定他生死的只有皇帝。韓司恩這樣動手,是真的有點目無皇帝了。

高風不敢動手,白書倒是動手了。姬洛被他們兩個弄得也是沒一點脾氣了,只好暗中寫折子,把事情經過告知了皇帝。

然後等他們這一行人到達柳州時,韓司恩經過的四個縣城災後重建工作都進行的非常順利,而且沒有用朝廷的一兩銀子。

而韓司恩除了有押送的官銀之外,還有一串溜要帶回京等着皇帝問罪的縣令什麽的。

姬洛對此覺得非常有意思,他一開始以為韓司恩也和他一樣,是重活一次的人,所以這輩子可能有想幫助自己的意思。】

是很快他就發現他錯了,他發現韓司恩就是個随心所欲的性格,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輩子他不和上輩子一樣,嚣張過後,很快就選擇死亡了。

但他這拉仇恨的模式,姬洛還是第一次見到。姬容背後的人,韓司恩廢了兩個了,姬懷背後韓家支持的人他也廢了一個。而這些人中,又牽扯到六部和那些老臣姻親關系。

姬洛在這個時候感到,韓司恩怕不是重活之人。他可能是這輩子突然因為某件事沒死成,然後開始鬧騰整個朝堂起來了。

有韓司恩這樣的人,姬洛覺得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這四個字,就像懸在那些人頭上的劍。很多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刀一寸一寸的往脖子上落,然後卻毫無辦法,那種感覺可能是非常糟糕。但姬洛卻覺得有點爽,

行軍快到了柳州時,姬洛找到韓司恩,他難得正色道:“這柳州的情景和地方不一樣,這裏官員甚多,動一發而牽全身。周馬安乃是朝廷一品封疆大吏,你來到這個地方可不能剛上來就抄家的。再者就算你抄,周馬安對你一路上的行為有所覺察,怕是早就轉移了贓物,你根本沒有證據不說。再者兩江總兵離總督府不遠,你沒有聖旨随意抄家的話,兩江總兵雖然不歸周馬安管,但周馬安可以請求總兵府調兵和你對峙,鬧到父皇跟前的話,你怕是讨不了好的。”

韓司恩道:“這我明白。”他語氣雖然無所謂,但這話卻是真的。這柳州管轄整個兩江沿岸,這裏面的官員太多了,他自然不會一上來就這麽蠻幹的,他會慢慢來的。

姬洛看他聽進去了,倒也安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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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司恩等人進入柳州地界後,就看到了前來迎接的柳州各府官員。兩江總督周馬安站在最前面,前來迎接了。

欽差在這個時候是第一次使用儀仗,鑼鼓開道,十分莊重。韓司恩在到了地方後,下了轎子,掃視了下衆人,宣讀了皇帝的聖旨,周馬安等官員跪接聖旨。

宣讀完聖旨後,韓司恩笑眯眯的讓人起來,招呼都沒有打,就坐上轎子,又離開了。

周馬安身邊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愣了下,有些焦急的向周馬安請示了下。韓司恩這個欽差,一路走一路抄家,據說都是剛到地方,問都不問就把人給拿下了。他經過的縣城那都是寸草不生。

當官的,哪個手頭上是幹淨的,他們這些在柳州的人聽的心裏實在是有些慌慌的,便在這柳州等着韓司恩抄他們的家。

為此他們還特意設了個圈套等着韓司恩往裏面跳呢,結果人家表現的非常好說話,雖然傲慢了些,但完全沒有一絲要抄家的模樣。

周馬安皺眉,他也弄不清楚韓司恩到底想做什麽,只是韓司恩沒有抄家的意思,那他們的計劃要改變下了。

柳州離河堤較遠,地勢又高,倒是受災最小的地方。韓司恩的轎子到了柳州城門口時,柳州城兩旁是府兵列道,十分威嚴。

而兩江總兵江水生穿着軍中盔甲,在城門口報名字迎接。

韓司恩坐在轎子上,看向江水生,道:“你既然是兩江總兵,怎麽在這裏?不是說兵部名下的地方官員,未經皇上親自下诏,不得随意離開行動嗎?總兵今天這是做什麽?”

兩江總兵江水生聽了這話,臉色略帶幾分尴尬。難道讓他說,他故意在這裏等韓司恩抄別人的家,然後和韓司恩對抗,進而鬧到皇帝那裏,等着皇帝治韓司恩的罪?

結果因為周馬安派人通知韓司恩沒這方面的意思,他只好把自己當做前來迎接欽差的普通人。

誰知道韓司恩竟然也知道地方隸屬兵部的官員,不能随意離開駐紮地。這讓他怎麽開口回答韓司恩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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