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7

If we can only encounter each other rather than stay with each other,then I wish we had never encountered .

（如果只是遇見，不能停留，不如不遇.。）

[1936年6月2日淩晨03∶33 倫敦郊區的某片海域]

哈利再一次回到了那片海域，回到了他以為是夢的那一次場景裏，湯姆蹲在崖岸邊，面對大海，微微顫抖着身體。

哈利慢慢的走近，“嘿，湯姆，你還好嗎？”

哈利搭在湯姆肩上的手明顯的感覺到了湯姆比剛才更加顫抖的身子，哈利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做錯了什麽嗎？于是他說，“如果我做錯了什麽，我道歉……”

然後，在下一秒，哈利就被湯姆撲了個滿懷，九歲的小男孩已經竄到了很高的個頭，而哈利本身就不算特別高，于是湯姆的頭發紮在哈利的脖子上，癢癢的。

湯姆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為你又像上次一樣消失了，整整六個月，你消失了六個月，然後突然重新回到我的床上，但是在我吻了你之後，你就又消失了。D，我很害怕，我只有你了，如果你離開了，我就一無所有了。你還生的我氣嗎？”

哈利一下子有些明白發生了什麽，湯姆剛剛看見的應該是那個還不認識湯姆的自己，而也就在差不多的時間當時的他的夢醒了，他離開了湯姆。然後，現在，認識湯姆的他又回來了。

這是個很混亂的時間線，哈利還勉勉強強可以理解，但是他無法對湯姆解釋清楚。

甚至哈利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回到這裏，他在哪個時間點過的都不是很順心。曾經他在這裏很快樂，因為有湯姆，但也是因為湯姆，他現在過的并不開心。

他最近在想一個問題。他是不是也喜歡上了湯姆。

這很奇怪，哈利不知道他是先喜歡上了湯姆，才有了這趟旅行，還是因為有了這趟旅行，他才喜歡上了湯姆。這就像是雞和蛋的問題，環環相扣，生生不息。

哈利知道自己，他總是對那種有些霸道又有些壞壞的男生沒有辦法，就好比德拉科，也好比湯姆。但是德拉科可以死纏爛打的最後和自己在一起了一段日子。而湯姆呢？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屬于同一個時間。他和德拉科還擁有過去的記憶，他和湯姆之間有什麽呢？什麽也沒有，這是最糟糕的。

“你為什麽不回答？”湯姆在哈利的懷裏揚起頭，帶着淚水的眼睛格外的明亮。

哈利只是摟緊了湯姆沒有回答，即使明知道結局會很糟糕，但是，這樣的一個男孩，叫他怎麽放得開手？哈利突然有那麽一股子的意氣用事沖向他的腦子，他只是喜歡一個男孩，怎麽了嗎？不，沒怎麽。他可以喜歡他，他可以！

在哈利準備回答的下一秒，湯姆推開了哈利，站到了崖邊，背對着大海展開雙臂，就好像他馬上就能夠奮不顧身的仰頭砸下去。

然後就如哈利預料的那般，湯姆笑着開口，“相信嗎？我會不帶魔法的跳下去。”

“不，你不能！”哈利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湯姆輕輕的搖搖頭，他笑着，如罂粟，他說：“不，我能。”

“即使我說我愛你？”哈利顫顫巍巍的開口，一步步緩慢向前，他到底剛剛幹了些什麽！如果不是他的蠢腦子那麽慢，他和湯姆現在之間不會變成這副樣子。在他已經準備開口的下一秒，誰也沒有想到局面會變得這麽糟糕。

湯姆的臉色因為的哈利的一句話變得有些難看，“我讨厭你的善良，D，我讨厭那種情緒。是不是對所有讓你厭煩的追求者你都能這麽說，只要對方以死相逼？”

哈利想要解釋，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

話還沒有開口，湯姆已經不顧一切的仰頭栽了下去，月光下的男孩就像是精靈，赤/裸着全身，在月光下卻神聖異常。如果他能夠不跳下去，哈利覺得他甚至可以為他匍匐在地。

但是，湯姆已經再一次的跳下去了，不同的是，這次沒有魔法。

哈利的身體先他的大腦一步做出了行動，他也跟着跳了下去。風從耳際呼嘯而過，哈利想要睜大他的眼睛，但是很困難，因為那些迎面而來的烈風吹的他眼睛生疼，睜都睜不開，即使勉強睜開，也因為淚水而模糊了視線。

“湯姆！”他大聲的喊出聲，然後他發現人類的聲音在大自然面前時是那麽渺小，他再大的聲音也被大海的咆哮聲掩蓋的一幹二淨。

然後，奇跡般的當他終于看清前面是什麽的時候，那場景卻是是湯姆一瞬間入水的畫面。

黑色的海水，白色的翻湧的泡沫，那個男孩張開着雙臂墜入了那強烈的對比裏，男孩身體的重量激起了很大的水花，甚至有一部分水珠濺到了哈利的眼眶裏。哈利忘記了呼吸，他的魔法本能使得他在迫入水面的那一刻生生停在了水面上，而他的男孩就在他的眼前墜入了漆黑的海底。

那就是一副老電影，海水把湯姆本就蒼白的臉反襯的更加蒼白，就像是屍體，湯姆閉着眼睛，拒絕看向哈利驚慌失措的臉。

他一直知道，那是個很任性的孩子，他得哄着他；他一直知道那是個一意孤行的性子，他得随時看着他；但是，剛剛在男孩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沉默，在思考一些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白癡問題！

哈利在下一刻也入了水，那晚的水冰冷刺骨，在水壓上臉頰的那一刻，哈利甚至感覺自己會窒息而亡。

哈利努力的下潛，然後他抓住了湯姆已經徹底冷了下去的身體，然後哈利做了一個他自己都不曾想象的瘋狂舉動。他移形換影了，在水裏面，他不知道他是否會成功，那一刻他只想着如果再不接近火源，湯姆有可能真的會死。

[琉璃色的世界]

睜開眼的時候，哈利發現他進入了琉璃色的世界，湯姆就在最靠近火爐邊的椅子上，琉璃色在照顧他。

那個男孩的面色依舊不怎麽好，但是看琉璃色的樣子，湯姆應該沒事。

哈利掙紮着原地坐起，他發現他就被扔在了地毯上，很顯然琉璃色并沒有管過他。不過哈利已經沒有精力去計較這些，他只是出聲問了一句，“他還活着嗎？”

琉璃色頭也沒有回的點了點頭，“他不能死，他的命運還沒有完。”

“那就好……”哈利舒了一口氣，又重新倒回了地毯上，那就好，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哈利累極了。他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沉。

“但是他不會再記得你。”在哈利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下一秒，琉璃色輕聲的開口。

哈利猛的睜開了眼睛，“你說什麽？”

“如果他還記得你，他就還會繼續鬧騰下去，這樣他的命運依舊無法繼續，這違反了規則。”琉璃色公事公辦的毫無感情的回答。

“在你的眼裏還有規則？！如果有規則，一開始就不應該……就……沒有餘地了嗎？”哈利由憤怒轉變了無法抑制的哀傷，但他還想做最後的掙紮。

琉璃色搖了搖頭，但是哈利看不見，不過琉璃色從沉默也讓哈利明白了答案。

哈利擡起手，用胳膊擋住了眼睛，“他還活着，就足夠了。”

然後，哈利陷入了沉睡。

哈利再一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湯姆就坐他的旁邊看着他，在他睜眼的下一秒男孩擁抱住了他，“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吓吓你的。”

“你沒事了？你還記得我？”哈利楞楞的回答。然後他才想到，這是琉璃色留給他和湯姆最後的機會，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湯姆就真的會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告訴湯姆。他只能對湯姆笑着說：“不許有下次了，你真的吓到我了。”

“你在乎我的，對嗎？”湯姆很高興的笑了，再怎麽說他都是個孩子，會為任何一點點小事情而欣喜雀躍，孩子總是很容易哄的。

“恩。”哈利笑着回答。下一秒，他緊緊擁抱住了湯姆，“我真的喜歡你，湯姆，不騙你，我會等你長大。”哈利對湯姆保證。

“而我長大了，你還是這麽年輕，真好。”湯姆對哈利笑着守諾，想象未來。

哈利笑着點頭。

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說了很多關于未來的事情。這就像是每一部故事最狗血的那部分，他們即将永遠分別，在最後一刻卻還在擁抱着彼此，笑談未來。

“記得，要記得我。”哈利擁抱着湯姆，将頭埋在小男孩的肩膀上，不露出自己快哭的臉。

“恩，我會永遠記得你。”湯姆笑着說。

最後，他們吻別，他們微笑着從琉璃色的世界離開，他們相約第二天再見，

[2017年12月31日 07∶07A.M.達利宅二樓哈利的卧室]

太陽躲在薄霧後面，緩慢的上升，哈利站在窗臺邊，看着日出，突然有一種落淚的沖動。因為不會再有第二天了。

再見，我的湯姆。

再見，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