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陳年往事
花離顏毫不掩飾的笑了出來,笑夠了才說道:“門主,莫少華已經在下面布了菜,您要下去嗎?”
在劉曠明顯拒絕的眼神中。鬼煞輕颔首以示意。
這客棧的飯菜看起來不是特別好看,但吃起來确實令人得十分舒服,沒有什麽珍馐美食,劉曠是餓緊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鬼煞不緊不慢的,夾了幾口菜到自己碗裏,卻沒開口之,斜着眼看着對面的莫少華,表情很是漫不經心:“我聽說你家那莫振華那個庸醫又出去坑蒙拐騙了,這次何時回來?”
聽到這話,莫少華有些尴尬,也聽得出他說的便是自家父親,只得木讷的回道:“家父這一去……我也不知……”
“家父?!莫振華難道不是你哥?!”
“……門,門主怕是弄錯了……”莫少華一臉懵。
鬼煞卻是忽然的明白了。他身子往,往椅背上一靠。斜眼笑道:“喲,那你爹還真不是個東西,自己強占了一個啞巴,還把這事推給自己的兒子,哈……”
那莫少華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擡頭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鬼煞,這嘴唇蠕動着,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良久,他終于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怎麽可能……你騙我。”連劉曠都聽出,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與恐懼。
鬼煞聽了這話,發出一聲嗤笑,眉眼盡是不屑與嘲弄。
那莫少華艱難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做了作出了一個怎樣的表情,就像是一聲悲怆的哀鳴。然後他站起來,一步一步的,走,走向樓上。他走的那麽颠簸,劉曠總是覺得下一秒,他便會像一個沒人操控的木偶一樣,自己頹然倒了下來。
莫少華走後,鬼煞依舊不緊不慢的開始吃飯,花離顏則是一臉若有所思,整個飯桌的氣氛安靜而詭異。
恰在這時,那個有着兩條小胡子的周掌櫃,手裏端了一個碗過來。
原來是一碗雞蛋羹,沒放蔥花,也沒放別的什麽東西,看起來光滑滑的。特別平整而完美。
劉曠眨了下眼。待那雞蛋羹剛放在桌子上,就一勺子就往那大碗上紮了下去。說實在話,這碗雞蛋羹對劉曠來說,倒是沒什麽想吃的欲望,看起來就覺得平淡,只不過劉曠此人最大的愛好,便是在光滑的東西上添上一點什麽痕跡。比如說空曠雪地上的一個腳印,或者是幹淨大石塊上的到此一游,以及雞蛋羹上的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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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把這個行為定個性,可能就一個“手賤”能勉強形容吧。
可誰知劉曠的勺子剛紮到雞蛋羹上。對面一面一陣勁風襲來,劉曠只覺得手腕一痛,勺子直接飛了出去。只在那光滑平整的雞蛋羹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不深不淺的印記。
劉曠擡起頭,只見對面的鬼煞低頭瞅了一眼碗上不甚完美的那一個印記,擡頭看向劉曠,幽幽道:“這是我的。”
嗯?
嗯?!
雖然不清楚自己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但是看着鬼煞的表情,劉曠還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那花離顏湊過來,在劉曠耳邊笑道:“搶了門主雞蛋羹的,你不是第一個,卻是在世的唯一一個。”
劉曠扯扯嘴角,發出一個七零八落的微笑。
他心中湧現出八個大字:“瑕疵必較,殺人狂魔!”
因着一條只有鬼煞才有才有鑰匙的金鏈子,劉曠不得不與花離顏朝夕相處,劉曠覺得生無可戀。
這花離顏騷包的很,衣服非得一天一換,這也就算了,花離顏,說怕半夜醒來,被地上劉曠那四仰八叉的睡姿礙眼而失眠後,他便要求在這屋內放上兩道簾子。
但這怪異的小客棧一共只有小黑小白兩個小厮,而且還一個也喚動不動。劉曠只得承擔這一切。除此之外,花離顏每晚都要用熱水泡花瓣,這就罷了,他還不許劉曠不洗澡,便勒令劉曠也每天泡,現在還沒那麽多熱水接連泡了兩天冷水澡的劉曠,頓時覺得自己的體質簡直可怕的堅強!
泡完冷水澡,劉曠瑟瑟發抖從簾子裏面出來出來,見花離顏已經穿戴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手裏拿了一張紙,劉曠憑借極好的視力從紙的背面隐隐約約的看出幾個字。
劉曠向前挪了幾步,問花離顏:“堂主,您說,準備如何得到鑰匙。”
花離顏道:“你憑什麽覺得我同意了你的想法?”
劉曠低頭說道:“堂主自然是為鬼門和門主着想的。”
花離顏笑問道:“那你覺得,我會如何得到鑰匙嗎。”
劉曠指了指花離顏手中的那張紙:“堂主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麽?”
花離顏随手撚了一顆葡萄,左手一揚,那紙輕飄飄的落在了劉曠懷裏。
劉曠把那紙拿出來一看,那紙上細細密密的,用端正小楷寫了一整張。
全是關于莫家莊的事情。
劉曠這才知道,原來莫少華的母親,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啞巴。
那本是一個江湖女兒,只因相貌端正,免不了多些是非。
恰逢莫延振下山,于是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許,那莫延振,見女子相貌周正,便把人帶上莫登山。誰知到了莫登山,女子才發現那莫延振已有妻子,兒子都五歲了。
一時間心如刀割,正想悲憤離去,卻被被當時的家主莫涯慶贊一聲:這女子生的倒好。便這一句,就毀了這女子的一生。
那莫延振不是家主的唯一兒子,要想繼承家主之位讨得家主歡心是必須的。便心下一動,直接将女子下了藥,送到他父親的房內。
後來那家主死在了這女子莫少華床上。到底是怎麽死的,至今也沒人知道。只不過,那女子,變成了個啞巴,連腦子也不太清醒了。一個人生活在一個後院子裏,生下個娃娃。
這娃娃就是莫少華,莫延振名義上的兒子。
劉曠看完之後,唏噓了一聲:人渣。
“人渣?”花離顏聽見劉曠說這兩個字,但是饒有興趣:“這個詞倒是有點意思。”
劉曠正準備開口解釋,再準備在義憤填膺的感慨一番。忽然想起自己,也是被這兩個字狠狠的罵過的。便有些讪讪的随手拿個水杯喝了口水。
“那是我的杯子。”花離顏冷呵呵地笑到。
劉曠立刻把杯子放在桌上,誰知一時沒把握好力度,那水杯裏的茶水,濺了一兩滴在花離顏那條明紫色的腰帶上。
花離顏的臉頓時更黑了,他幽幽道:“劉曠,你可知我這回出來的忙,稍微好看些的腰帶就帶了這麽一條…”
劉曠笑了,在心裏罵道:公孔雀,不就是見了兩滴茶水嗎!
但臉上卻是一副誠摯的表情:“堂主放心,我一定把您的這腰帶洗幹淨了……”
那花離顏驕矜的點了點頭:“順便把我的衣服也洗了吧。”
劉曠:“……”
這莫少華在屋裏,悶了足足有三日。
這三日,劉曠也随花離顏進去了三回。
第一回 進去的時候,那莫少華失魂落魄地做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窗戶,花離顏把飯放了下去,便悄悄退走了。
第二回 進去的時候。在上次放的飯絲毫未動。花離顏走上去把窗戶打開了。
莫少華黯淡的眸子裏被迫映出了窗外的柳樹池塘,人群綠地。就連那幾乎毫無生氣的臉龐,都被那陽光打上一抹暖色,頓時鮮活了不少。
莫少華呆呆的眨了下眼睛,擡頭看了一眼花離顏。可花離顏依舊沒說什麽話,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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