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魂
劉曠咽了口唾沫,試探性的問了一聲:“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寶貝,你幾歲了?”
“寶貝…”鬼煞皺了皺眉毛,重複了一聲,暮然笑顏逐開道:
“二十四歲了。”
劉曠愣了半響,還以為這人會說四歲……忽然一拍腦袋想到今天正是八月十五,看樣子他應該是犯病了…怕是一犯病成了智障?
劉曠這樣想着,突然就的多了點勇氣,笑了一聲,問道:
“那你叫什麽名字呀?”
鬼煞眯着眼睛小了一會兒,緩緩慢慢的開口,兩個眼睛笑得眯成月牙,還有些狡黠的意味。
他上下嘴唇相碰,沾沾自喜地發出了一個十分黏膩的讀音。
“寶貝——我叫寶貝…”
劉曠:………
好了好了,傻了傻了……
“寶貝剛剛說什麽說,自己長得像女孩子嗎?”
劉曠忽然笑得十分油膩。
他雖然能能猜到這人帶的是人·皮面具,但是對鬼煞到底是長了個什麽樣子的臉他的臉有些心癢難耐。
鬼煞一聽這話,立刻就癟了癟嘴,表情有些難過了。
“我也不想長成這個樣子呀,我也想長得兇兇的呀,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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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曠聲音越來越輕柔,他帶着幾乎誘哄的語氣說:“那你能不能把臉上的面具摘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我相信你絕對不像女孩子…”
鬼煞似乎有些糾結:“師父不讓我摘面具…”
“我們不讓師父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的…”
“對哦…”鬼煞臉上忽然間浮現一種十分古怪的笑容。
然後他忽然高高興興的說:“師父已經被我殺了呢…”
劉曠看了眼前這人,微微愣了一下。
鬼煞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在臉上塗抹一番,然後把臉皮直接撕了下來。
劉曠看着眼前的人,幾乎要心髒驟停。
事實上——他連呼吸都不會了。
他相信沒有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到這樣一張臉,都不會無動于衷。
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劉曠心跳的極快:可不就是那天夜明珠石窟裏,那個白衣的絕色美人!!
可這時,這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上,并沒有什麽戾氣與怒火反而是一種看起來又乖巧又安靜的模樣。
他甚至擡起臉對劉曠微微一笑。
他笑的時候,劉曠忽然覺得耳畔有煙花砰的一聲炸開來。
他幾乎是魔怔了一般,伸出手來輕輕地摸到的那個人的臉。
手觸及那塊冰涼又細膩的皮膚,劉曠猛然驚醒這才發現——自己的嘴唇幾乎要觸及到他的!!
劉曠猛然坐直了身子,迅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臉上燃燒了起來,他反手就給自己一巴掌。
……見色起意的登徒子!
鬼煞長長的眼睫毛顫了顫,聲音十分好聽:
“…你是不是想親我呢?”
劉曠臉上的紅色又加深了一分,簡直能滴出血來了!
“對…對不起…”劉曠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罪人,不不不…何止是罪人,簡直是禽獸。
“你親親我吧…”鬼煞忽然說,他伸出手,手指劃過劉曠的臉,他形狀完美,色澤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眉毛…眼睛……鼻子…嘴…唔…還有光光的頭……我都很喜歡…”
劉曠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逆流了,他這一瞬間失去了這個世上的所有聲音,卻那麽清晰這個眼前這個美得不像真人的男子笑吟吟地開口說:
“…像個好看的壞蛋一樣…”
劉曠覺得自己逆流的血又全數流向腦袋,仿佛要沸騰了一般,他像狼一樣撲過去,狠狠地咬向眼前這個人的嘴唇!
——管他什麽禽獸罪人!我劉曠可不就是個□□熏心的壞蛋!
我就親了他……我就親了他又如何!
那人悶哼了一聲,笨拙地回應着劉曠。
劉曠感覺自己應該是瘋了…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意識地褪去了鬼煞的衣袍,他的吻細細密密地從這人的嘴唇一路向下,他深知下一步便是深淵,卻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這人光潔的皮膚,如同沾染着巨大的魔力,如磁鐵一般吸引着她,亂了他的心智。
然後他在鬼煞的耳朵上輕輕咬一口。
“乖…告訴我哪一瓶是藥膏……”
鬼煞輕輕呻·吟了一聲,有些不明所以,漂亮的眼睛覆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臉上也出現淡淡的緋紅來。
他顫抖着指了指中間那瓶。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眼前這個人那樣輕輕地親着他,那樣一聲一聲的叫這他寶貝……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好像被人很珍重一樣…
他渾身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酥麻麻的,奇怪的感覺。
忽然,他感到疼痛,幾乎抑制不住地叫了出來。
眼前那個人吻着他的眉心,那樣小心翼翼地說:“寶貝兒,疼嗎?………乖,忍一會兒就好了……”
他呆呆地看向這個人,他……很喜歡自己嗎…
他眨眨眼睛,忽然覺得心髒就那樣莫名其妙地暖和了起來。
……好像…也沒那麽疼了…
劉曠半夜忽然驚醒。
他愣愣地看着身旁熟睡的人,火堆已經滅了,月光碎銀地撒在這人□□的身體上,簡直像一副牆上挂着完美精致的畫一樣。
劉曠痛苦地抱住了頭。
瘋子!
□□熏心!!
喪心病狂!!!
媽的!他竟然把趁鬼煞發作時…
完蛋了。
我竟然也是個死基佬。
完蛋了。
我估計是要被鬼煞一劍捅死了…
他痛苦的掙紮了一會兒,想了明天的無數種場景,覺得自己應該是必死無疑了…
他幽幽地看向旁邊熟睡的人,鬼煞下身着實是有些狼狽。
哎——
劉曠嘆了口氣,又重新燒了火。
他去旁邊的小溪流裏哆嗦着簡單洗了洗。
劉曠皺了皺眉——夜晚的溪水實在是涼。
他回去穿衣服,發現衣服都被自己胡亂地扔在了垃圾桶上,兩個人的衣服幾乎要把垃圾桶完全蓋住。
——幸好。
劉曠還沒有厚臉皮到讓別人看活春宮——不是人也不行。
劉曠先是抽出一件衣服蓋在鬼煞的身上,然後才穿起衣服來。
垃圾桶被他碰了一下,似乎是“醒”了。
它打了個哈欠,古怪地笑了兩聲。
劉曠呲牙咧嘴地狠狠踢了它一腳,然後咧着嘴笑:“喂,垃圾桶…你怕火燒不?”
劉曠把垃圾桶簡單洗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好洗的,垃圾桶畢竟是個從沒放過垃圾的假垃圾桶,但劉曠不知為何,十分堅持。
然後盛了些水把垃圾桶放在最靠近火堆的位置上。這樣的話,裏面的水過一會兒應該會不至于那麽冰涼吧。
劉曠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垃圾桶殺豬一樣地直叫喚,劉曠鐵定定會把它直接架在火堆上烤。
不過,作為交換,劉曠知道了垃圾桶“眼睛”的位置。
于是直接把垃圾桶轉了個方向,讓它不能看見鬼煞。
——畢竟事後清理這種事情…咳咳…
劉曠用鬼煞的劍從自己袍子上割下來兩塊破布,用稍微有些溫熱了的水濕了濕,小心翼翼地給鬼煞擦了擦身子。
劉曠拿出鬼煞的藥膏,十分細致地塗在鬼煞的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上。
事實上,劉曠昨天晚上實在是溫柔,昨天晚上鬼煞那麽乖巧安靜,晶瑩細膩的皮膚,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精致,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了一般。劉曠的動作是可以說是十分溫柔的,只不過這身子太過于白皙,就連那些不輕不重的吻痕,都顯現的十分慘烈。
如果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只會覺得十分暴殄天物!
要知道劉曠手上拿的那個藥膏可是其他人萬金難求的合玉膏。即使是深可見骨的傷痕,被這藥膏抹上,三天之內也能好的像從未受過傷一樣完美。
而如今劉曠卻用這藥膏,用來抹鬼煞身上,那種不輕不癢的吻痕……與□□。
他幫着鬼煞抹藥完之後便給他穿好衣服。默默的蹲到一旁。等鬼煞醒來,然後受死。
好吧…竟然真的要死了。
劉曠忽然看見地上滾落的那個猙獰的人·皮面具,他把人·皮面具拿起來,皺了皺眉,把他一下扔到火堆裏,火舌猛的把它吞噬掉,不一會兒,便融化了。
鬼煞不應該總戴的這個東西,本來就心理變态,戴上之後簡直都沒有一點人的樣子了。
就算他是死了,也希望鬼煞,能一點一點變得更好。
劉曠抽了抽鼻子,對垃圾桶說:“我還有多少積分…”
“二十一。”
劉曠嘆了口氣,這可是他抓了一個,小偷以及十八個老鼠的成就。
但他就要死了,要這些積分又有何用?
他便用這二十一個積分抽了二十根煙。剩下的那一根,他用來把手機的電量給複原了,然後,拍了一張鬼煞睡着的臉,把手機揣到懷裏。
劉曠抽煙抽得尤其慢,他其實煙瘾不大。要不然也不會來這古代這麽長時間,都忍住了抽煙的欲望。
只是他現在坐在火堆旁,懶散的靠着石頭,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
透過薄薄的煙霧,看向那個熟睡的那張,讓自己昨天晚上狼血沸騰的臉,忽然就覺得,他現在已經十分滿足了。
死而無憾的那種滿足。
他下輩子要是還能為人的話,可能再也遇不見這樣一個人,但他一定會成為一個煙鬼吧,一天不吸煙都活不下去的那種。
最後一支煙抽完的時候,天邊也浮現出淡淡的魚肚白,劉曠輕輕阖住了眼。
最後,一口煙從微微勾起的唇角輕輕薄薄的吐了出來:
“風流鬼啊…”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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