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這小子怎麽了?

張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 只覺得沉重無比,明明剛剛還在快速行駛的車子, 此時速度也慢了下來, 好像承載着特別重的東西。

上面的東西顯然不滿足于此,開始不停地砸着車頂。

咚!咚!咚!

每一下都似乎要立刻穿透這輛車子,将拳頭伸進來, 随便捏住他們誰的脖頸,把人狠狠地撕碎!

但每一次,都徒勞了。這車子不知道是用什麽金屬做的,那麽大力度的擊打,張冽的耳朵都快要聾掉了, 居然只是向內凹陷了幾下,随後就恢複了正常。

白寅一邊開車一邊安撫他, “這是特質的車輛, 他進不來。”

張冽這才松了口氣,怪不得白寅去哪裏都開着這輛車,從不上別人的車。因為知道了這些,張冽也就不那麽害怕了, 同時對上面的東西起了興趣,幹脆将腦袋貼在了窗戶上, 往上看。

天已經陰了下來, 視線并不清楚,那東西完全伏在車頂,并不能窺見全貌, 只是在它動手的時候,能夠看到部分的肢體。張冽愣生生地瞧見了一只粗長肥大的尾巴,在他頭頂飛了一圈,随後就不見了。

只是一眼,可對于一個從小被隔離了,天天接受社會主義教育的張冽來說,也足夠驚詫了。畢竟,當初虞姜被他開膛破肚的時候,他随後就昏迷了,滿眼就看見了一個白寅,連虞姜本體的樣子都忽視了。

張冽連忙縮回頭來,沖着白寅說,“好像是條……大黑蛇。”

白寅其實心裏早有數,只是剛剛車子經過的地方,恰好有個村落,顧忌到人類所以才一直未解決,如今聽見張冽說,便道,“應該是只只有蠻力還沒化形的妖怪,不用擔心。”

說着,就聽見嘎的一聲,車子一下子停在了原地,張冽和白寅都因為慣性,向前撲了一下,卻又被安全帶拽了回來。而車頂上的那只大黑蛇可就沒那麽幸運了,它連只手都沒有,直接就被甩到了前面,在兩個人眼前滾了三滾,這才停住。

這次,張冽倒是可以看見它的全貌了。

這是一只足足七八十米長的巨蛇,或者叫巨蟒也可以。并非通體黑色,而是從腦袋到半截身體那兒,有一條金色的線,不知道為何斷了,看起來詭異無比。此時,它已經盤起來身體,蛇頭高高揚起,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倒是白寅,一副不将這家夥放在眼中的模樣,一邊停車,一邊還有時間給他解說,“這是條金線蟒,你瞧見它那條金線了嗎?那就是它修煉的程度,如果到了尾巴尖,它就能化形了。”

張冽不由仔細看,邊看邊問,“那它現在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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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寅就說道,“不過是只開了點靈智,只會蠻力的蠢物罷了。不過這東西沒在所裏登記過,這年頭修行不易,想要修煉到這種程度,剛靠天賦可不行,又來攻擊咱們……”他心中早有數,“應該是被圈養的。”

說完,白寅就看了張冽一眼,突發了個想法,問了句,“你要不要試試?”

張冽目瞪口呆,幹脆指着自己,“我?”

白寅倒是一副為你好的架勢,“懷璧其罪,你總要有點防身本事。不是寄了不少符嗎?試試看,這金線蟒不比那女鬼吓人。”

也就是這會兒白寅一副這都是小case的樣子,外加張冽是越緊張腦子轉的越快的那種,不由問了句。“你知道女鬼啊。”

白寅頓時就想起來自己變身的事兒,一下子尴尬了,摸摸鼻頭說,“我和周明處理的,我送你回來的。”還未待張冽再問,他已經開了車門,留了句話,“想試試就出來。”

這種情況下,張冽怎麽可能不出去呢,他其實天天這樣被護着也郁悶呢。當即就解了安全帶,扣了一張五雷鎮妖符,直接下了車。

外面的金線蟒早就不耐煩了,可它也知道拿那車沒用,只能一直等待着,瞧見有人下來了,它便發出嘶嘶的聲音,興奮起來。尤其是,它的目光很敏銳的看向了張冽,幾乎是立時,整個身體就彈跳起來,飛向了張冽。

那家夥身形巨大,尤其是飛起來後,遮天蔽日的,仿佛要直接将張冽蓋住一樣,更何況,它身上還帶着一股令人讨厭的腥臭味,可謂攻擊力十足。

倒是白寅毫不擔憂,站在一旁,手中一動,不知道怎的,那金線蟒的速度就慢了三分,張冽趁機連忙将手中的五雷鎮妖符抛入空中,一邊步罡踏鬥,一邊念着符咒,待到符箓停在正中央,便咬破了舌尖,猛然噴出一口細密的小血珠,都撒在了符箓上,只見片刻間,剛剛還歪歪扭扭的符箓,仿佛如有神力一般金光大盛,随着張冽的一聲去,直奔金線蟒。

那金線蟒壓根沒當回事,還一頭往前沖,卻發現再也動不了了,那符箓就停在它的正上方,如今金光四射,每道光芒仿佛如有實質一般,合攏起一個巨大的金色牢籠,将它扣在裏面。金線蟒這時才發覺危機,連忙嘶嘶的叫着,巨大的尾巴在不停的擺動,可一切都晚了,籠子在不斷的縮小,不過片刻間,天地恢複了正常的亮度,那只蟒則不見了,張冽低頭一瞧,那金線蟒已經完全盤起,不過手掌大小,掉落在了地上。

張冽都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去看了看他的手,就這麽……解決了?他爸的符箓真這麽厲害啊!

倒是白寅,哪裏曾想到,這小子不過用符,怎麽還帶噴血的。此時他血氣上湧,腦袋已經開始蒙了,若非意志力驚人,早就變成原型了。他使勁搖了搖頭,才讓自己清醒一些,沖着張冽說,“撿起它來,咱們回去吧。”

張冽當然聽話,只是還是沒從自己也挺厲害的想法中脫離出來,上了車忍不住就朝着白寅問,“白隊,我是不是挺厲害的,我是不是……”

白寅那點清醒,徹底被這一口血氣給泯滅了,他只覺得眼前似乎有些花,說話的張冽嘴巴一張一合的,他恨不得直接過去堵住。這種本能的沖動,讓他幾乎無法招架。

事實上,他已經幹出來這事兒了,他整個身體都傾斜了過去,直接趴在了張冽的身上,用手毫不猶豫的捂住了張冽的嘴。好在,他還不是金線蟒這種靈智剛開,沒什麽自制力的家夥,他幾乎是忍着沖上去吸一口的本能,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嘴巴裏蔓延,疼痛讓他稍微清醒,而血氣則蓋住了張冽的血氣,他呼吸了不知道多久,腦袋才漸漸清明起來。

而此時再看,他人都呆了。

他整個人完全趴在了張冽的身上,将那小子緊緊地抵在了車門上,兩個人身體之間毫無縫隙,就算是臉與臉之間,也不過幾厘米的距離。此刻他能聽見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也能聽見張冽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當然,也能看見這小子一臉的驚訝。

白寅連忙就起了身,沒話找話地說,“我剛才……”

“剛才你好像生病了,”張冽紅着張臉,接過話來就替他解釋,“人都暈了,倒在我身上。你沒事吧。”

白寅巴不得呢,連忙說,“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走吧,回去審審這條蟒,不知道是虞姜還是虞池圈養的東西。”

原本還挺大方的張冽,此時就跟鹦鹉似的,說話都只會學舌了,“對對對,趕快回去審審吧,誰知道是他們誰養的。”

說完,他就連忙坐直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倒是白寅,這會兒精神了腦子也好使了,他一個活了兩千多歲的人,怎麽可能看不出張冽的異樣,不由皺了眉頭又仔細看他一眼,發現這小子居然耳朵脖子都紅了。

他忍不住問,“我……我剛才沒……”

話音沒落,就聽見張冽回答,“沒事,就是暈倒了,挺吓人的,咱們趕快回去吧。他們別又找了什麽東西來。”

白寅瞧他不想說,也就沒再問,不過開車的路上,不停地在回想,他好像就捂住了張冽的嘴,沒幹什麽啊,這小子這是怎麽了?

倒是虞姜,此時正在洞府中等待。虞池讓她在洞府中休息,不讓她亂動,可惜她哪裏是個肯聽話的性子。更何況,雖然是一母同胞,可她也不是完全信得過虞池,她怕虞池趁她受傷,先下手了。

要知道,那天珠可是打開通天塔的唯一鑰匙,只要打開了通天塔,就能放妖皇以及各大妖重歸地球,到時候,她就是妖族的恩人,能得到什麽,想也知道。

再說,即便是通天塔內,也有無數的珍寶法器,聽聞當年人族無法處理殺死的妖和他們的法器,全部将他們扔進了通天塔封印起來。想想看,那可是洪荒時期的妖和寶物,妖屍身的靈氣可以吸收,法器可以自用,若是能得到,便是化龍又有何難?

這等誘惑,虞池那個小人,怎麽可能不動心?

那天珠就在張冽身上,虞姜想了半天,幹脆将她圈養的金線蟒放了出去,叮囑他若是看到張冽獨自一人,将他掠回來。

這會兒,金線蟒已經出去了一日多,她等的焦急,生怕那家夥把事情辦砸了,外加她哥哥給的那瓶養神丹又吃完了,渾身又開始疼痛起來,她焦躁又難受,幹脆在洞府裏翻滾起來。

只聽砰的一聲,她的尾巴不知道打到了洞府的哪裏,一塊圓潤的石頭落了下來,頃刻間,洞府內白光四射,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出現在了光線中,他長得身長玉立,劍眉秀目,看起來冷傲無比,說起話來卻一臉溫柔,“楠,”他說,“妖族和人族越打越烈,死傷無數,他們說在青城看到過你,你受傷了,我心中挂念,去找你了。若你回來,便在洞府等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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