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結局

白寅速度快得很, 張冽在門外略等了等,就瞧見浩浩蕩蕩七八人上山來了, 為首的是他平日裏逗狼招狗的大師兄, 第二個是沉穩老練的二師兄,第三個是一臉欲言又止的三師兄……第七個是就差把“我是叛徒”寫在臉上的七師兄,最後, 才是他家又高大又帥氣的白寅。

一瞧見他們幾個,張冽就迎了上去。

大師兄他們好歹是要臉的,師父這麽多年潛心教學,從來沒驅使過他們,就這一次, 還是為了自家小師弟的一生幸福,這幾個, 起碼前六位都是想好好表現一下, 讓白寅知道青山觀的實力,以後好替小師弟撐腰的,哪裏想到,落敗的居然如此快?

這會兒這幾個都沒臉呢!瞧見張冽過來, 除了老三和老七還想說點什麽,其他人都一副避開的樣子, 當然, 順手也把那兩個不安分的家夥弄走了。

張冽站在白寅跟前,可是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還圍着他轉了一圈, 這才說,“沒事吧,我師兄們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前面走的七個師兄一個踉跄,差點一塊摔在他家青石地板上——什麽叫他們沒輕沒重,是白寅沒輕沒重吧,而且這家夥特別壞,只打衣服遮着看不見的,這會兒又不能脫,疼死了,肯定都青紫了。

同樣不爽的還有被老婆拎出來的張逸真,他一雙眼都快瞎了,自家陣法讓人家半小時破了,臭小子不擔心不說,居然還這麽說。還有,你圍着他轉幹什麽,他有什麽好看的,他鼻子都要歪了,看着白寅更不順眼。

倒是白寅,好幾天不見張冽了,還挺擔心的,畢竟那日張冽從通天塔裏出來渾身是血,雖然胸口是愈合了,可失血卻是真的。不過瞧着他如今唇紅齒白的樣子,也就放下了心,安慰他說,“我沒事。”他都活了兩千年了,當然知道要給岳父面子,“就是這迷魂陣當真厲害,費了好一番力氣,有點累。”

張冽一聽眼睛就一亮,給他使了個眼色後,頓時不避嫌地牽了他的手,一邊拽着他往屋子裏走,一邊替他給自己爸灌迷魂湯,“那當然,要不是我收買了七師兄,你能破的這麽快?這可是我們祖宗設下的陣法,毀壞後,我爺爺和我爸爸花了十年時間修複的,一般人進來就出不去了。”

白寅哪裏想到還有這些淵源,不過一聽也明白了,他今天為了表現實力,似乎魯莽了。瞧瞧他老丈人的表情吧,出來的時候臉是黑的,這會兒好看點了,可也青着呢。

白寅立時就順口接了下去,“對,真的是特別難。”

張冽就數落他,“那你以後跟我爸好好學學,我們家傳淵源呢。”他似乎忘了,白寅出生的時候,似乎跟他家祖宗差不多年代。

可甭管怎麽樣,面子是給張逸真了,張逸真狠狠瞪了一眼已經殺雞抹脖的老七,這會兒也正常了,笑眯眯的迎接白寅,不過,可不是當時張冽聽見電話裏他爸稱兄道弟的樣子了,只聽他爸說,“嗯,小白,來了!”

張冽差點就栽了,不過想想,好像也只能這麽叫,總不能他爸還叫白兄或者白隊吧,叫小寅似乎也不好聽呢!

不過,他一個十八歲的沒什麽社會經驗的小家夥,自然不如人家在社會上滾爬過的老練,白寅聽了才叫面不改色心不跳,點頭客氣到,“張叔好。”

張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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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倆人進屋去了,張冽愣了愣才跟上,倒是七師兄周一辰湊了過來,掐着張冽的脖子就說,“你要害死我啊,說好不出賣兄弟的。”

張冽也知道理虧,直接給他加價了,“雙倍。”

張冽原本給的價錢就不錯,這會兒又雙倍,周一辰衡量了一下就算挨罰也合算,當即就點了頭,“成,好兄弟,以後有事叫我!”

張冽:……

一行人進了屋子,天都已經黑了,張逸真還想多說兩句,倒是施箐更慈愛一些,直接就繞過了張逸真,拉着白寅說起了話,先誇他長的一表人才,再問路上好走嗎?最後給了蠢蠢欲動的張逸真一個眼刀後,直接就說,“早就準備好飯了,餓了吧,走吃飯去。”

張逸真只覺得自己滿腔的話,居然沒時間說出來,就被拖到了他家的餐桌上,不過到了餐桌上施箐就沒辦法管這群人了,張逸真一個眼神過去,最聽師父話的大師兄和二師兄,已經麻利的抱了四五壇子白酒過來。

張冽一瞧,差點蹦起來。

這壇子他太熟悉了。青山城這邊盛産一種當地的烈酒,外面的人很多都喝不慣,但是本地人拿着當寶貝。十幾年前,他記得他爺爺有次特別惋惜的說,“哎呀,一輩子的老朋友要收手不幹了,以後這酒恐怕就喝不着了。”

然後他轉頭就把這事兒跟他爸說了,他爸就幹脆,買下了足足百壇。他爺爺生前也就喝了幾十壇子,剩下的,他爸都留着呢。偶爾有重要的事情才喝,上一次,是他考上大學的時候。

一壇酒,放倒了他七個師兄。

所以,雖然拿出這酒規格夠了,可問題是,拿這麽多,這不是要命嗎?

張冽頓時就跟他爸說,“爸,不用這麽多吧。就喝個高興而已,一壇子就夠了。”

張逸真先瞪他一眼,這才說,“高興才要盡興呢,來來來,小白,叔叔先給你滿上。”他說着就拍開了泥封,直接抱着壇子,給白寅滿上了,張冽瞧着他家那大杯子,一輩子二兩半是有的。

然後就聽見他爸又說,“咱們爺們喝酒,是喝個感情,可不允許用法力逼酒啊。”

白寅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給張冽一個安心吧的眼神,将壇子接了過來,一個個的從張逸真開始,連帶七個師兄都滿上了,邊倒邊說,“對,喝酒就該這麽盡興。張叔,我先幹為敬。”

說着,他們就開始了。

張冽又攔不住,他們也不讓他喝,只能旁觀。然後就瞧出來了,他爸哪裏是要喝酒,是要灌酒呢。一個眼色上來,七個師兄挨個敬白寅,白寅那喝的就跟開水似的。

張冽想攔都攔不住,然後就偷偷溜到他媽那裏抱怨去了,他媽倒是不在意,“喝就喝呗,你見那個女婿上門,不喝醉了啊。當年你爸,也喝得爛醉如泥。”他媽這時候還是向着老公的,“這是考驗人品呢。”

張冽這才哦了一聲,一臉擔憂的在旁邊吃。

不過,顯然,他擔心多餘了。

雖然對話都是這樣的,“叔叔,我和阿冽……”“來喝一杯。”“叔叔,我跟阿冽是認真的。”“來,再走一杯。”“叔叔,我想跟您具體聊聊和阿冽的事情。”“來來來,白隊,白兄,喝!”

然後就瞧見,白寅的話是說出來,可他爸也喝多了,等着那最後一杯下肚,白寅倒是還是來時的樣子,他爸連帶七個師兄,全都趴下了。

他爸還有點心不甘情不願,趴在那兒還嘟囔呢,“白兄,今天喝的痛快,咱們兄弟……”

張冽簡直都沒眼看了。

倒是施箐一副了然的樣子,随手揮揮手跟張冽說,“我沖了蜂蜜水,你端着帶着白寅出去散散酒吧,這邊不用你們管。”

張冽還有點不放心,看了一眼白寅沒事,纏着他媽問,“媽,你們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他媽瞥了他一眼,瞧着這兒子傻得不行,幹脆就點了點他腦袋,“你傻啊,不同意能讓來嗎?去去去,別煩人了。”

張冽頓時就樂了,謝了他媽,拉着白寅就出門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回頭看,就瞧見他媽提溜着他爸的耳朵說,“回屋睡去。”他爸醉成那樣,愣是晃晃蕩蕩的站起來了,真跟着他媽回屋去了。

至于剩下的師兄們……張冽望望天,十月的山裏也不算冷,你們灌白寅那麽多酒,就在外面睡吧。

張冽讓白寅等着,去廚房拎了一小壺蜂蜜水,就帶着他出去了。這會兒正是十月,恰是一年中山裏最好的時節。這會兒他爸媽和師兄們又睡着了,倒是恰好适合他倆在一起說說話。

張冽帶着白寅走了不多會兒,就到了後山的潭水上方,那裏有塊巨大的石頭,聽他爺爺說,祖宗們小時候都在這裏玩耍,不知道是玩的人多了,還是這石頭天生如此,反正如今卻是平整光滑,最适合人坐躺了。而且因為前方無遮擋物,看月亮也是最方便。

張冽帶着白寅到了這兒,就帶着他坐下了。倒了杯蜂蜜水給他,還不好意思地說,“你沒事吧!”

白寅瞧他外道,先是接了蜂蜜水一飲而盡,然後就順手接了壺,放到了一邊,幹脆将他摟了過來,張冽的臉就一下子紅了。他以為白寅要幹點什麽,卻發現白寅就是将下巴壓在了他頭頂上,淡淡地酒氣傳過來,成了醉人的香,張冽都有點按耐不住。

他聽見白寅說,“我沒事的,這點酒不算什麽。”他又聽見白寅說,“就是好幾天不見你,瞧見卻摸不着,有點着急,喝的急了。”

他還聽見白寅說,“我瞧着你爸媽是沒意見的,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想說些什麽,卻讓白寅打斷了,“壽命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的內丹在你身上,只要結個血契,咱們的壽命就是平分的了。放心,我們會活很長時間的。”他大概怕張冽擔憂,還說道,“我最年長的祖宗,好像有七八千年的壽命呢。而且我還會努力修煉的。”

“對了,”他還問張冽,“等着回去後,你要是只願意上學,就上學就可以了。若是願意來001所的話,也可以。對了,”他還問了句,“忘了問你了,天珠離開了,你那通感的本事還在嗎?”

當然在!張冽自己早就偷偷試過了,他覺得,四歲那年,天珠救他時,改造身體出來的bug,所以就留在他身上了。

不過,這個時候,哪裏是說工作的時候?

張冽哼哼地說,“工作的事兒以後再說,你不覺得,這麽美的月色下,這樣太煞風景了嗎?”

白寅腦子有點短路,然後就聞見了一股熟悉的香甜的血腥味,在他的身體還沒因為本能而撲出前,那個小家夥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柔軟的嘴唇,覆在了他的唇上……

唔……似乎,是不該聊這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發生了什麽,就腦補一下啦。

明天開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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