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校園啓示錄08

我默默地思考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她會選擇王莎莎的原因。”韓蕾父母都是個體商，挺有錢的，每天都是小車接送她上下學。應該不至于是因為錢。不因為錢，那麽便是這種可能了。

校園慶過後，老班宣布這件事鬧了個烏龍，韓蕾已經找到了項鏈。

王莎莎松了口氣。倒是韓蕾的臉色有些陰郁。

過了不久，聽說韓蕾的父母離婚了。由于韓蕾還未成年，判給她父親撫養。就在班上議論紛紛的時候，韓蕾轉校了。

六月份一過，就迎來了暑假。不過為了迎接馬上到來的高三，各科老師都布下了相當強度的暑假作業。

我閑着在家吹空調吃西瓜的時候，許觀魚那遠在東歐的父母打來了一個遠洋電話，電話的最後還宣稱給我送了一個驚喜。

什麽驚喜？暫時保密，等我發現了就知道了。

我看着被挂掉的電話，無語了。

唐文文打電話給我：“暑假在家幹嘛呢？”

當時我正在刷某個手游的碎片，措不及防地接到這個電話，害得我好不容易抽齊的碎片被人爆了。

我已經無法再次爆肝了，語氣裏帶着綿延不絕的絕望。“玩。”

“你什麽時候也變成宅女了。”她的聲音有些納悶，驚醒了我，對了，許觀魚的人設，我立即嬉皮笑臉地說：“我不想的啊，但外面那麽熱，我一個人不想出門。”

“咦，你這撒嬌為什麽我總感覺陰森森的。”

我：“讨厭。”

唐文文聲音裏流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你可別逗我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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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這麽熱，不然我們去鬼屋玩，清涼清涼一下。”唐文文突然提議道。

“好啊。”

“小魚兒，我記得你有程念霁的手機號碼吧。把他也叫上啊。”

我說：“叫上他？”

唐文文說：“對啊。你試試看嘛，路上有個帥哥相伴那可多養眼。”

我竟然無法反駁。“好，我試試看。不過你可別抱有太大的希望，也許人家根本就不在國內。”

挂了唐文文的電話，我翻開手機通訊錄。手指停留在标記着程念霁名字的頁面上停留。有他的手機號碼，完全就是一個意味，添加了號碼以後，這還是我一次撥打。

我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接，就在我想挂掉的時候，突然通了。

“許觀魚？是你？有什麽事嗎？”那邊的聲音有點嘈雜，像是某種機器嗡嗡地響着，他發出聲音時就像從滲進了背景當中，說不出的古怪。

這是在哪兒啊？

“程念霁？”

“嗯。是我。”他的腳步踩出頓挫的聲音，像走在無人的室內。

“打擾你一下，我就是想問，你明天有時間嗎？”如果說沒有時間，接下來的話我就不用說了。

但是他并不想給我這個機會。“你是在邀請我嗎？”

他清隽如溪水般的聲音攜着一抹笑，那笑明顯是愉悅，瞬時間就傳遞到了我的心底。

同時他的聲音裏飽含着一種期待，像是南國潮濕的庭院裏瘋長的花木，從另一個維度，另一個空間擁擠過來。

當然，我是極其樂意的，如果能夠在明天見到他。

“對。明天我和唐文文一起去歡樂谷的吓死人鬼屋。你要一起來嗎？”

“在市中心？”

“嗯。”

“可以。幾點？”

“下午三點，在歡樂谷東門門票口見。”

“好。”他的聲音裏染着笑意。

我的臉有些滾燙，不是含羞，而是一種變.态的興奮。

“那再見。”

“再見。”他的聲音輕柔宛若一個美夢。“等一下——”

我們都未說話，仿佛能從另一邊聽到對方細細的呼吸聲一般，也許這就是那種青澀的宛若果實一般的愛戀萌芽時的動人。

“一定不要忘記哦。”我說結束語。

“我很準時的。”他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

挂了電話，我有點忐忑，開始思考第二天該穿什麽。

轉頭一想，那是第二天下午的事，現在想着，未免有些操之過急。

晚上翻開那個推理帖，難得地發現對方停更了。畢竟是暑假了，日更了這麽久，休息幾天也是人之常情。

當第二天到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時間真是唰地一下過去，一下就到了十二點多了。我簡單地吃了一個午飯，休息了一下，打開衣櫥一看，明明一大櫃的私服，這會兒都覺得不怎麽亮眼了。

最後挑了一件內搭小碎花吊帶裙，罩着朦胧的白紗，很綽約清新。戴上一頂荷葉邊的褐色帽子。照着鏡子，還不錯。

于是我就這樣赴約了。

我和唐文文是在地鐵站碰面的，這妮子紅衫短褲，露出雪白修長的美腿，手挽着新任男友，笑着朝我揮手。“小魚兒，這邊——”

我和她男友互相笑笑，算是認識了。

她站在中間，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你今天這打扮，唔，少女春心萌動了呀。”

我嗔怒，“哪有這麽誇張。”

唐文文白了我一眼，繼續說：“你這眉修過了的吧，哎呦呦，這櫻桃小口的，我都想親上一口。古人說什麽羞看胭脂色，現在我可算是明白了。”

她笑嘻嘻地點了我臉頰一下。

出門化妝不是女高中生很正常的操作嗎？在唐文文似笑非笑的表情裏我把這句話咽下了。

出了地鐵站，唐文文突然提起另一個話題，“昨天晚邊你通知我程念霁會來，我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呢。本來只是随口和你說說的，沒想到你的面子這麽大，他這樣的人居然也點頭了。”

“也許他也正閑得發慌。”我胡言亂語着。

她男友突然插話道：“是程念霁？我沒聽錯？”

“你這語氣，難道你還仰慕着他？”唐文文總是很犀利。

“啊，就覺得很稀奇。我聽說他一直獨來獨往的，沒想到也會和女生出來逛街啊。”有點感慨。

唐文文挑眉：“怎麽，覺得和我一起出來很掉面子？”

她男友求饒着，“姑奶奶，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小的能和您一起出來，那可是三生有幸。”

我：“……”聽說她這新任男友還是一中有名的才子來着。這求生欲望，比狗腿子還要狗腿子啊。

太陽很曬，遮陽傘和防曬霜苦苦掙紮在第一線，我們三人說說笑笑走到了歡樂谷的東門。已經将近下午三點，暑假的景點區從來就沒有凄涼的樣子，熱鬧得像是盛世下一個尋常剪影。人來人往，各種聲音沸騰，掀起一陣陣熱潮。

我的目光開始在人群裏搜索。

“好熱啊。小魚兒，你在這邊等着他吧。我們去買奶茶。”

“好。”

他們自管膩歪去一邊，我低頭看一眼腕上的手表，擡頭時迎見一片陰影。

我以為是暈了日光，但來人扶着了我的肩膀，也許同樣是以為我貧血了，他的掌心溫熱，赤城，帶着濃濃的關心。便如他望向我的眸子，滿帶着少年人的溫柔。

“我沒事。”我笑笑。“你剛到的嗎？”

他的着裝有些古怪，上身還着着淺灰色襯衫，挽着袖口，翩翩得像是從某個重要場所趕來一般，黑色長褲襯得長腿線條更加流暢修長，踏着雙鴕鳥皮質的深褐色皮鞋。就差一件西裝外套了。

少年人穿西服總是有些青澀好笑。但這身衣服在他身上，融入了他骨子當中，像外裹的皮膚一般早就适應了春暖冬寒。

他點點頭，在這太陽地裏依然從容。我忍不住問：“你不熱嗎？”

他下意識低頭看眼自己的着裝，“還好。時間有點趕，只好這樣穿出來了。你不介意吧。”

我有什麽好介意的。只要你不熱。我倒是有點好奇，他是從哪裏趕回來，心思有些敏感地落在他皮鞋上仿若被水滴打濕又沾了些灰的小痕跡上。

最近都是晴天，萬裏無雲。天氣預報也并沒有顯示y城有哪個區域是下雨的。

他應該并不在Y城，而是從別的地方趕來的。

“你有準時到了，我有什麽好介意的。”我朝他俏皮地眨眨眼睛。“唐文文他們一會兒也該回來了，這裏好曬，我們到一邊躲下蔭涼。”

閑着無聊，我随便問道：“你有去過鬼屋嗎？”

“從來沒有。不過恐怖片我倒是看過一些，裏面有演過鬼屋的場景。”

我打趣道：“是嘛，那麽一會兒你肯定不會覺得熱了。”

他表情有些迷茫，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我好想捏捏他的臉。“為什麽……？”

我說：“因為裏面會很清涼嘛。”

他噗嗤地笑了，“你是指我會害怕。還是說裏面有空調。”

我讪讪道：“兩者都有……兩者都有。”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想太多了。”程念霁有些幽默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