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他腹中骨肉05
“林彌——”
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雙腿踢了一下空氣,無聊地道:“嗯, 我在呢,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看他那樣子, 我到也不忍心說出狠心的話,況且我也很好奇他究竟想對我說什麽, 就在這種考慮之下, 我在這澄澈無暇的月色之下擡眼。
“林彌,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啓齒的形容, 過了一會兒還是咬牙繼續了:“也許你會覺得我瘋了, 但這的确是發生在我身上的……”
他的話說得連帶我自己也緊張起來了,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聽他說, 可他卻咬着嘴唇停了下來,咬得嘴唇淺淺地發白,我們倆雙眸對上,我是漫不經心的調調,而形容要說出他心裏話他已經是非常的難為自己了。
究竟是什麽?
他遮擋住我前面的月光, 高大的身影擋在我面前,給我帶來了一種嚴肅緊張的氣氛, 可是他就是半天吐不出接下去的話,慢慢的,我的耐心全被他耗盡了,我有點不耐煩地要起身, 卻被他修長有力的雙手握住了肩膀,他俯仰着我,用一種悲哀而憤懑的目光。
“林彌,我懷……”
“小彌——”來人呼喚我的聲音,打斷了司徹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他瞪了我一眼,我很無辜地回瞪給他,又不是我不想聽好不,誰叫你磨叽着不說,現在被人打斷了,關我啥事。
左秋言站在陽臺邊的月臺上,扶着把手,看着我們,那雙漂亮的鳳眸裏閃過探究的神色,很快他走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走到我們這邊,他當然是認識司徹,他笑彎着眼睛,叫了一聲,“到處找不着,原來小彌在花園裏和司少說話啊,司少好久不見。”
司徹很冷漠地應了一聲,他當然是一點也不歡迎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了。“小彌?”他現在關心的居然這個點,我也是服了。
我笑嘻嘻地作解釋:“這位是左秋言,司徹,我的前上司,我們有些話要說,剛才沒和你打聲招呼就出來了,真是對不起。”
“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小彌是讨厭我了,所以才離開的。”他輕輕地說着這話,鳳眸瞧着我,仿佛流露出一種深情。
花花公子的招數,也不想,今天才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啓唇,要說,司徹卻先我一步,說:“左先生應該是第一次和林彌在社交場所認識的吧,既然是頭一次認識,那麽請不要叫得這麽親密,林彌,她有姓名。”
司徹冷冷的說,他本來就站在我身前,仿佛老母雞良苦用心地護着自家傻傻的小雞,免得被狐貍給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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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他略微蒼白的臉色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就像神話裏接受苦難的神明一般悲憫的偉大犧牲的聖潔。
我那一刻有點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個男人。
然而左秋言絕對不是一個肯輕易吃虧的人,一只狡猾的狐貍又怎麽會因為他的幾句話就退縮呢。
左秋言的笑聲很清揚,他笑了一下,說:“司少的話,可真讓我害怕呢,我想小彌為什麽辭職的原因我現在能夠明白了。至于這雖然是我和小彌見的第一面,不過我們可是見過雙方家長的呢,林叔對我這樣稱呼小彌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所以關你屁事。
說這麽多,其實表達的無非就這個意思。
我看着左秋言把司徹怼得一張臉都黑了下來,也有些于心不忍,畢竟現在的司徹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難道是自己得了絕症,但是又發現自己愛上了我,所以想要在離開之前和我吐露心聲。
就連我自己也為我這個大開的腦洞嘆服,這種可能性也并不是沒有,只不過存在我幻想之中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笑呵呵地想着。
雖然這眼前的兩個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搞成眼前這個疑似修羅場的感覺,不過到底與我有關,我便趕在司徹動氣之前道:“司總,其實我不介意你也這樣叫我的,畢竟小彌叫起來好好聽的。”
“你——”司徹對我橫眉冷目,但很快又猶豫了一下,“我也可以這樣嗎?”然後離他最近的我,發現他耳梢紅了一片,像是三月初的桃花般。
真是不經逗的人啊。
左秋言一臉複雜地看着我們。
我覺得他現在一定在心裏懷疑我們是什麽詭異的關系。
“司總,你剛才說你懷……什麽來着,現在還方便說嗎?”我剛說出這句話,就被他扔了一個白眼,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沒什麽,是你聽錯了,我什麽也沒有。”
我:“……”難道還害羞了。
“難道是因為我在不方便說的原因嗎?你真是打擾了。”左秋言雖然說着這樣客氣的話語,實際上一點實質上要離開的行動都沒有,反而是盯着我們看。
氣氛有點古怪。
司徹忽然又捂了一下嘴,眉心皺成一個井字,他看起來是真的不舒服,“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林彌……”
他嘆了一口氣,深深地瞧了我一眼,這一眼裏只有威脅,“不許和亂七八糟的人搭話,我們的事,我會找一個時間和你說明白的。”
然後就轉身走了。
他微微低着頭,一只手輕輕地捂着嘴,似乎有些不舒服,腳步慢慢地走着的樣子,被我注視着,我不明白他剛才那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今天他和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朝我露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讓我覺得費解,我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當在司徹哪裏,我好像就是罪魁禍首。
“小彌,外面有些涼,小心着涼,不如我們進去吧。”左秋言在我身邊建議着說。
我哦了一聲,又和他走進了熱鬧的宴會當中。
左秋言似乎對我挺有好感的,一直找一些我們都能聊得下去的話題,不過我因為在想着司徹那邊的事,倒是很漫不經心地回着他。
司徹好像很早就離開了,應該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吧,我還聽見有人竊竊私語地說他,左右離不了說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不到三十,卻把歡世集團治理得井井有條,要是任由人擺布,又何嘗走得到今天。
其實司徹也并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只是很多時候容易給人一種這樣的刻板印象而已。林彌身為他的總助,就一直對他強大的工作能力很是佩服的。
“小彌。”左秋言叫我,遞了杯香槟給我,“是心裏有事嗎?你好像一直在發呆。”
他的語氣雖然很溫柔,但是內容很犀利,只是委婉地沒有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是心裏有事。”我喝了一口香槟。
這時候倒沒有什麽應付人的心情了。索性,左秋言是個極其會看女人眼色的男人,很快他換了一個能夠讓我們彼此都愉快地交談下去的話題。
左秋言送我回家,“小彌,今天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愉快,我希望以後我們也能繼續下去。”
我安靜地聽完他的話,然後站在旁邊,風輕輕吹着我耳畔的發絲,我擡指繞了一下,點點頭,“我也是。”
我拿着包走進了別墅裏,有些疲倦地揉了一下太陽穴,這個左秋言不知道玩什麽,明明只是豪門的社交罷了,還玩什麽多花樣,我一向都很防備他這種心思很多的男人,畢竟以前的攻略任務,很多主角都是這種類型的渣。
至于司徹那邊,既然他不說,我也就不問,反正現在我們也難得有見面的機會了。
當時,我是這樣想着的。完全沒有想到會有後面那麽多的孽緣,終究還是打擾了我随心所欲的生活。
歡世集團大換血,司徹被下臺,對于我來說就應該像是一個笑談的。畢竟,跟我也沒有什麽關系,可是直到林父林母說起這件八卦,我才發現原來對我們林家非常有益,畢竟三巨頭之一的司氏繼承人在重要的戰略下錯了局,從而被反殺,現在的歡世集團新的總裁乃是帶了巨大投資進去的左秋言。
僅僅不過半個月,這期間烽火硝煙在商場之上肆虐,不見血的鬥争等傳到我的耳朵已經結束了。
沒有了歡世集團的司徹會變成什麽樣子呢?不,他還有背後的司氏家族,不過犯下這麽大的錯誤,即便他的爺爺是司氏的董事長,想必現在也不能輕舉妄動。
我忽然有些好奇現在的司徹究竟是如何的模樣了?
當高高在上的人被反攻為下,确實有一種說不出的刺激,況且是司徹這樣的高嶺之花,我惡趣味的想着。
同時也對兵不血刃的左秋言有了一種深深的忌諱。
林父似乎就看出了我的這種認識,說:“左家一窩的狐貍,小彌,我知道我為什麽要你和他接觸嗎?”
我搖頭。
林父繼續說:“只不過就算是狡猾的狐貍,也會有自己的弱點。左秋言這只小狐貍有野心,也有頭腦,不過司徹必定不會這麽善罷甘休吧,你就且看着後招吧。”
他意味深長地在我身上逗留,似乎看着一切按照着自己的計劃進行着。
我猛然被冷驚起來,我看着眼前的神情淡然的林父,忽而發覺,原來我什麽都不明白。還成為了計劃中的一套。
然而,林父為什麽就這麽篤定司徹就會求助與我,而我這個林家大小姐就一定會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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