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田洪寶的親事
而後飽食一頓後,經過青樓绮夢院門口,暗自摸了摸鼓鼓的錢袋走了進去,叫了姑娘出來服侍,正是那名叫茗煙的姑娘接待了他。在與茗煙姑娘尋歡作樂後,心情舒暢,給了許多賞錢,發現錢袋裏有一盒胭脂,順手就給了她。誰知正是這盒胭脂要了她的命。
說完,丁大山直磕頭:“大人,事情就是這樣的。小的真不知那盒胭脂有毒。後來小的聽說那茗煙姑娘死了,好像是因為那盒胭脂,小的害怕被人以為是小的殺人,就躲回了家裏。”
“你可認得那位被你偷去銀兩的醉漢?”
“此人長的強壯魁梧,滿臉的橫肉。看起來很是兇煞。他确實是位兇煞的人,小的經常在京城及郊外一帶流蕩,聽過他的事,此人是京郊滬淄縣人,叫陶大魁。糾集了幾個惡漢,專門在入京的途中搶奪孤身過路的外地人。也因此,一直不曾暴露被抓,後來聽說發了財,一直住在京城裏去了。小的也是見他喝的醉熏熏的,認不出人來,才偷得他的銀兩。大人,那盒胭脂也是從此人身上得來的,求大人明察啊!”丁大山不停地磕頭求饒。
把丁大山押了下去後。魯深澤對湯煜琅道:“湯大人,這個陶大魁似乎就是叫王老二抛屍之人。”
湯煜琅點了點頭,對魯深澤淡淡地道:“把王老二和丁大山一起押回京,待把陶大魁抓拿歸案後,讓他們辨認即知。”
湯煜琅也沒在邬石縣多逗留,押着人急着趕回京城捉拿陶大魁去了。
田心在為去京城作着安排,她必定是要帶上阿敏娜和小燕的,張大虎也帶上,在那不甚熟悉的地方,還得帶着信任的人,才能幫得上忙。正好她們之前教的三個徒弟已經可以出師了,只需他們往後實際操作中積累實驗,不斷地提高了。
這三個徒弟有兩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都是十三四歲的孤兒。經心挑選過,觀察過人品才用的他們。田心也按這個時代的制度,讓他們都簽了賣身契。田心本受不了這種沒人權的制度,但身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此時代,就得按這個時代的規則辦事。她想着,如若往後有機會再把賣身契給了他們也是可能的。
他們都沒有名字,田心給他們起了名字,兩個男孩一個叫田慶,一個小田祥;女孩叫田吉。
她打算帶她教的那個田祥去,留田慶和田吉在邬石縣的‘食之味’掌勺。這裏有周掌櫃料理着,再有田洪寶照應着,田心沒什麽可擔心的。
如今,田心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田洪寶的親事,她不知道要呆在京城多久,她不在家,田洪寶得有人照料一下他的生活起居。她在考慮着為田洪寶找個賢惠的的女子,好了了她的後顧之憂。
她自從那具無名屍體案後,識得趙麗娥,就有心留意了她的為人,有心打聽了下她的事情。最後覺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選,人品賢惠,堅強獨立,是個善于持家人。雖然有個癡傻的弟弟,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一是她弟弟大了,二是她弟弟雖摔壞了腦子,不如常人靈活,但也是能幫忙做些粗重活的,并不需要人怎麽料理。
從趙麗娥的神态看得出,她也對田洪寶藏了心事的,只是自己的情況讓她不敢深想。關鍵就是問問田洪寶的意思了。
晚間。
田心把這事問了田洪寶的意思,田洪寶高大的個子頗有些不自在,雙手似乎都不知怎麽放好了。世上只有父母為兒女操持親事,他倒好,女兒為父親操持起婚事來。她知道女兒的心,總覺得是她耽誤了他。
田心見田洪寶沒作聲,滿身的不自在。不由在心裏暗笑了一下,臉上卻一本正經地道:“爹,你一個人在家,沒人照料起居,女兒怎麽能放心去京城?”
而後又擺出一副煩惱的樣子:“怎麽辦,要不女兒先不去京城了?”
田洪寶知道田心的關心,知道她做出的一副樣子是想讓他答應她。想了想,罷了,娶個人在家,讓女兒放心吧,她也大了,有主意得很,也不怕有人欺負她。說不得,別人還沒欺負她,她先把人給欺負了。在衙門當差那麽久,趙氏的事多少他是知道的,也曾經幫過她的忙,對她印象也不壞。那就娶吧。
田心見他答應了,不容他反悔,雷厲風行地去張羅開了。首先最要緊的一件事是,買個獨立的院子,成親還在鋪子後院住,有些不合适。那後院就給店裏做事的人居住。
她看中了離飯莊不遠的梧桐巷的一座院子,院子不大不小,還帶了個小花園。田心很滿意,花三百兩銀子買了下來。院子還是半新的,無需怎麽重新裝修,只簡單的修繕了下。新購置的家具桌椅等之類物品,擺滿了一屋。
再得去問問周掌櫃的,男方提親得準備些什麽聘禮。這些她可是一竅不通。
田心在忙着田洪寶的親事之際,也派出張大虎先到京城去了解情況,熟悉環境,租賃好居住的房子。等她去了也好有個落腳地。
田心正在店門前細細交待張大虎,到京後的要辦的事項。叮囑他機靈些,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可生事非。望着張大虎上了馬車遠去的蹤影,待看不見影了後,轉身正想回到店時。卻在轉身時發現也在靠近的柳子明。
這位仁兄,在田心的有意躲避下,也沒見他幾次,最近見到他也是一周前了。柳子明遠遠地見飯莊門口站着一位姑娘,可不正是朝思暮想的田心姑娘。他不由眼一亮,加快步伐走過去,溫柔地盯着田心看了一會,見她轉過頭來,尚未散去喜悅之情隐于溫潤的聲音中:“田姑娘,好久不見!”
田心對着他明亮的雙眼及溫柔的神情,微微颌首,淡淡地道:“柳公子,可是來用膳,裏邊請。”
柳子明這段時日卻外邊辦事,有些時日沒來,也沒見過田心了,甚是想念。雖知田心對他沒愛慕之心,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意。他與田心一同進店門,邊走邊似解釋道:“這段時日,在下到別處辦事,有些時日未吃到‘食之味’的菜肴,甚是想念啊。”其實想念的不此這些,還有人。
田心心道原來他去了外地,難怪有段時日沒見他來用膳。雖然田心有心躲他,但偶爾也會碰上,雖然柳子明不似剛開始那般猛烈追纏,見她卻也仍是情意綿綿。
田心其實并不讨厭他,做個朋友倒是挺不錯的。她本就無心婚嫁的事,柳子明的情意注定是要付之東流的了。雖不忍心,感情的事卻也不是能勉強得來的,希望他最後能明白過來,不要被傷得太深。她并不想傷害他。
田心引他到座位上,對他道:“店裏新出了幾款新菜式,柳公子不妨嘗嘗。我讓人為你點菜。”說完不等柳子明出聲,轉身去喚人過人服務。
柳子明只得癡癡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裏滿是無奈與苦澀。剛剛他無意中聽到了田心吩咐張大虎的話,猜想着,她似乎是要到京城去開飯莊。不知這姑娘是怎麽想的,一個姑娘家何來的魄力,做着男兒家做的事。且做得得心應手,許多男兒尚且不如。整個人從容優雅,清冷中又似帶着一股高貴的氣質,迷一樣的姑娘,正是如此獨特的姑娘,讓人不自覺地陷進去,不能自拔。
她要是去了京城,想見她一面怕也是難的了。難道真得要放棄?柳子明按了按心髒的地方,想想也會痛的。
榕樹街雜貨鋪裏,趙麗娥正在清點着貨物。突見一個中年男人,後面跟着兩個小夥計擡着一個大箱子進了鋪子。趙麗娥忙上前問道:“幾位,這是……?”
那中年男人正是‘食之味’的周掌櫃。只聽周掌櫃的哈哈一笑道:“趙妹子,恭喜你了!”
趙麗娥滿頭霧水,不知他所說的喜從何來。不由迷茫地問道:“周掌櫃,說笑了,這喜從何來?”
周掌櫃也不答話,叫那兩個小夥計把箱子擡上前,打開來,裏面是滿滿一箱財物。趙麗娥見了不由驚得退後幾步,一臉莫名,“這…這是…?”
周掌櫃的也不再兜圈子,對她說出了來意:“趙妹子,這是田家送來的聘禮。”
趙麗娥心中一跳,不由顫聲道:“聘禮?”
“正是,這是田家田洪寶欲聘你為妻,來給你送聘禮來了。”
趙麗娥被個消息震驚了,有些不敢置信。平日爽利的性子也黏糊了起來。這事她可是從來想也不敢深想的,只埋在心底的事,現在卻豁然出現在眼前。
她掩了掩慌亂的心情,喃喃道:“可是田捕頭的意思?”
“不是他的意思,我們如何在此?”
“可我家情況,大家都是清楚的,我,我是不能丢下弟弟的”趙麗娥雖然覺得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十多年來從未聽田捕頭說過親事,不料卻看上了她。她舍不得錯過,可也不能丢下弟弟不管。如果她不管弟弟,弟弟說不得會餓死了。可要放棄這難得的親事,也是極為不舍。
正左右為難着,只聽周掌櫃的哈哈笑着說:“所以剛才周某說恭喜趙妹子啊,這田捕頭并不介意你帶着弟弟。”
趙麗娥滿臉不可置信,微顫着嗓音道:“當真?”
“這怎能假?妹子你就放心吧,田捕頭在這邬石縣也不是一兩天了,你家的情況他如何能不知,既然知道了仍來下聘,這還不能說明麽?”
趙麗娥放下心來,心也不由欣喜。可轉念一想,又有些忐忑地道:“可田捕頭的閨女…?”
他閨女那麽大了,對繼母本就無好感的吧,何況是一個帶着弟弟嫁過來的繼母,她如何會同意,如若不同意日後的日子吵吵鬧鬧的,怎麽過?假如真是這樣,還不如早早推絕了,何況,她也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更難堪,更艱難的時日都過來了。大不了又是一個人帶着弟弟過。
“放心,放心。妹子還不知道吧,就是田捕頭他閨女為他張羅着娶親的,也是她讓周某來做個媒人提個親下個聘的。”周掌櫃幹脆地給趙麗娥露了底,她讓她徹底放心。
“這,這是真的?”趙麗娥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那姑娘,一個女兒家為父親張羅親事,這确實讓人難于相信。
說到這個,周掌櫃的也不由感嘆道:“可不是,這姑娘的想法就是與人不同。做的事都是別人想不透的。她可是留意了好幾戶人家了,說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哦,她真這麽說?”趙麗娥對這位姑娘好奇的不得了,也真心感激。
“可不是,她說你一個女人家為了生計,艱苦地獨自開個鋪子,把自己和弟弟照顧得妥妥當當,看出是個堅強能幹,不服輸的,也是操持家事的好手。對弟弟始終不離不棄,是個賢惠良善,重情重義的。最後還說了一句,此人人品最是好的,如何不能嫁人?”周掌櫃當時聽她說要為田洪寶娶趙麗娥時也是極為驚訝,不由把衆人的看法都說了。怎料卻聽得她這一番說辭。
趙麗娥聽了,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紅,流下淚來。想不到最理解自己的竟是一位十五的小姑娘。她擦了擦眼淚,暗自想道,以後的日子必是幸福。同時也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對田家父女加倍地好。在以後的日子裏,她也的确做到了。她把這個家經營得美滿幸福。
田洪寶與趙麗娥的親事就這樣定下來了。挑選個吉日,田洪寶擡花轎把她娶進了門。婚後,趙麗娥繼續開着雜貨鋪,雇了個人手,在鋪裏幫忙着。粗重活她弟弟可以分擔,她則偶爾看看,在家操持着家事,田心是徹底放手了,他爹以後就有人接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田心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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