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收攏心腹

澹臺靜第二日一早便出了府，澹臺善昌特意派了府裏的胡管事跟着，自己則行色匆匆的往學堂裏走了一遭，葉氏母子三人，盡數被禁了足，澹臺善昌不能讓她們在這個時候，還給自己闖禍！

澹臺靜此刻舒服的倚在馬車的白底青花軟枕上，微微笑着，聽徐媽媽同鄒氏說着話。

鄒氏是胡管事的媳婦兒，原是董氏的陪嫁丫頭，後來董氏配給了當時還是二管事的胡管事，十來年，胡管事成了澹臺府的外院管事，鄒氏卻因為董氏身故，被葉氏不喜，盡力打壓。

經過了昨兒個的事情，府裏的婆子，丫鬟全都動了心思，如今的三小姐澹臺靜不一般，任誰都覺得，三小姐若是從董家大宅回來，這澹臺府怕是要變個模樣了！

鄒氏有些日子沒有在人前當差了，她先前被葉氏攆去了針線房，日日都與衣衫布料打交道，鮮少與人交流，這會兒猛然到了澹臺靜跟前，還有些許的拘謹。

徐媽媽拉着鄒氏的手道：“這幾年可苦了你了，我記着當初你在夫人跟前的時候，便是最不耐煩拿針線的，好端端的被攆去了那裏，怕是不舒服的緊吧。”

“媽媽說的哪裏話，咱們做奴婢的，主子說讓做什麽，便做什麽？哪裏有什麽舒服不舒服的一說！”鄒氏原是董氏跟前的大丫鬟，與徐媽媽也相熟的很，只是當着三小姐澹臺靜的面，也不好說些什麽，生怕惹惱了澹臺靜，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

徐媽媽見鄒氏時不時的向澹臺靜瞄去，便感嘆道：“三小姐一早便說，将先夫人跟前的人，調到跟前來伺候着，奈何如今的夫人厲害的緊，你且瞧着三小姐這一身的傷，便知道了。好在現在苦盡甘來了，老爺昨個兒已經跟三小姐說過了，等到三小姐從董家回來，便掌理府中的中饋，到時候，便将你們都挪個好差事！”

“媽媽說的可當真？”鄒氏眼睛有些發亮，她當初能跟在董氏跟前，做陪嫁丫頭到了澹臺府，不過是因為她老實本份的很，董氏也沒有虧待她，給她尋了個胡管事。

先前自家的爺們說，她的好日子要來了，她還有些不信，想着三小姐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另外三小姐還成了啞巴，更不能撐起什麽事兒來，哪知道，這才兩日的功夫，三小姐便成為了這澹臺府的當家人了！

“騙你做什麽？你以為今兒個你能跟着伺候，是誰的意思？還不是咱們三小姐的意思！”徐媽媽将小幾子上的芙蓉桂花糕，往前推了推，道：“三小姐有意，将你調到大廚房去做管事娘子，你怎麽想的？”

“廚房？管事娘子？”鄒氏歡喜的眼珠子都要落下來了，睜大了眼睛，猶不能相信的問道：“媽媽說的可當真，奴婢當真能去廚房做管事娘子？”

這府裏，只有兩處油水最大，一處是出府采買，一處便是廚房了，鄒氏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會掉到她頭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有什麽當真不當真的，你人都已經到了馬車上了，可不就是真的了？”徐媽媽慈愛的笑着道：“我記着，你跟在先夫人跟前的時候，便對吃有一番說道，便薦了你去廚房，你可願意？”

鄒氏歡天喜地的道：“願意，願意，自然是願意的！”

可還沒等着鄒氏歡喜完，便有些恹恹道：“可是如今的廚房大管事楊氏，是個厲害的，奴婢怕是争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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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媽媽冷冷一笑道：“誰當差，還不是主子說了算？你願意就好了，這事兒你放在肚子裏頭，到時候等着做你的廚房管事就是了！”

澹臺靜經過學堂一事，決定将後宅裏大換血了，昨夜一宿沒睡，讓徐媽媽将這府裏能用的上的可靠人，一一指了出來。

旁的人也就罷了，胡管事是外院的總管事，澹臺靜怎麽也不能越過他去，再者鄒氏原是董氏跟前的大丫鬟，她是董家的家生子，便是背叛也背叛不得。

徐媽媽見鄒氏應了，便笑着指了指芙蓉桂花糕道：“你吃吧，不必看三小姐臉色，三小姐原就是知道你愛用這些個，特意給你留了的！”

鄒氏受寵若驚，抿了幾口，卻沒有全用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瞧了瞧徐媽媽，又看了看澹臺靜道：“三小姐是将這碟子糕點賞給奴婢了嗎？”

澹臺靜微微笑着，點了點頭，鄒氏好歹是從董家出來的，什麽東西沒有見過，這不過三年光景，竟然就被葉氏逼得如此小家子氣！

鄒氏抿了抿唇，想到自家當家的，昨個兒跟自己說的話，便弱弱的張口道：“那奴婢可不可以将這碟子糕點包好了，帶回去？”

澹臺靜挑眉看了鄒氏一眼，不知道她這是做什麽？又看了徐媽媽一眼，縱然鄒氏被葉氏欺壓的狠了，也不該是這個樣子，怎麽就跟個村婦是的，難道徐媽媽看走了眼？不過是一碟子糕點，鄒氏好歹也是董家出來的，至于眼皮子這麽淺？

徐媽媽面上也有些不大好看了，自己擡舉鄒氏不假，可也要鄒氏扶得起來才成，這會兒見鄒氏這個模樣，有些不悅道：“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那裏已經揭不開鍋了不成？如今的夫人再怎麽克扣，你們的月例銀子，總是不少的吧！”

鄒氏面上讪讪的，回道：“不是奴婢，是奴婢的女兒，奴婢有個小女兒，如今八歲，被夫人攆去了莊子上，那處莊子在荒山裏，整日裏什麽好東西也見不着，奴婢就是心疼她……”

這下子，澹臺靜明白了，莊子上再怎麽缺東西，也不用鄒氏眼皮子淺成這樣，她這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以及同情，要将自己的小女兒送到自己跟前當差呢。

左不過自己也是想要重用胡管事一家的，若是他們的小女兒在自己跟前當差，也算是跟她站在一條船上了，正好她身邊也是缺丫頭的，多一個，也沒什麽幹系，大不了，就是幹養着便是了。

澹臺靜在徐媽媽手心寫了幾個字，徐媽媽便道：“你還不緊着給三小姐磕頭，三小姐說了，從董家回來，便将你的小女兒喚回來，在梨若院當差，你閨女可是修了八輩子的福份了。”

鄒氏連連叩頭，總算自家當家的說的對，三小姐是一定會收了明丫兒的。

澹臺靜卻微微閉了眼睛，她的外祖母，還會像前世一般待她那般好嗎？還會不會如前世一般，與自己斷絕了關系，再也不許她登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