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人心
簡墨漓失聲笑了起來:“朕只不過随口問了一句,就引的你說了這麽一通話出來。”
他略略一頓,輕嘆道:“父皇當年子嗣何等昌盛,風淩當年滅我月朝之時,便已十去其七八。所幸你我兄弟還在,還能承歡于母後膝下,從今以後大哥在朕的面前還是不要自稱為臣了,咱們兄弟本就不分彼此,何必如此生疏?母後見了也會難過的。”
簡重煥反倒爽朗一笑:“兄弟歸兄弟,君臣之禮不可廢,否則被下面人見了,又要念叨什麽君臣之禮了,豈不更麻煩?皇上不必為此憂心,臣做王爺反倒更加舒坦一些,對于那些國家大事,真是想想都覺得要頭疼了,更別說每日卯時不到就要上朝,批奏折日日批到子時以後,這樣的日子,臣可一天都不想過,還是請您自己坐這位置吧!”
簡墨漓聽得直搖頭:“罷了罷了,你哪裏來就去哪裏吧!朕可不敢再招惹你了。”
簡重煥微微一笑,躬身說道:“臣這一去只怕歸時不定,還請皇上多去太後跟前走走。臣告辭了。”
簡墨漓正色說道:“大哥放心。”
簡重煥輕笑,轉身離去。
簡墨漓看着簡重煥走遠,臉上的笑容卻一點一點的散去。
大哥,你最想問的話還是沒有問出口,可是你眼中的情緒卻早已出賣了你的心思。
而朕想問的,也沒有問出來,只希望你就此一去,多走一些地方,可以收獲屬于你自己的愛情。
這一次,朕只能對不起你了。
萦碧軒內,蘇嬷嬷又端來了補血的湯藥給淩清歡,淩清歡一聞到那湯藥的氣味就開始皺起了眉頭。
蘇嬷嬷知道她不想喝,忍不住又絮叨起來:“你看你那張小臉都蒼白成了什麽樣子?要是早知道這一次這麽兇險,老奴才不會同意你做這件事情!你是想要吓死老奴嗎?老奴一把年紀了可再也經不得驚吓了,你要有個三長兩短,老奴就算一頭碰死了也沒臉去見地下的崇政帝和楚皇後!”
淩清歡無奈的一把接過湯藥,仰頭一股腦兒的喝了下去,朝着她亮亮碗底:“蘇嬷嬷,我喝了便是,您老人家可再別将那兩位祖宗擡出來了。”
蘇嬷嬷心疼的說道:“老奴是看的心疼!梅青回來把當時的事情告訴老奴,老奴幾乎沒被吓死!那些婆子作踐起人來,根本不會把你當人看的!還有誘歡公主,她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模樣?你可是她的親姐姐啊!”
淩清歡淡淡一笑:“嬷嬷,你忘了誘歡可根本不知道我是她的親姐姐啊,要是知道了,只怕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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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嬷嬷恨聲道:“你與她就算不是一個母親肚子裏爬出來的,總好歹還都是崇政帝的骨血,難道一點姐妹親情都不顧?”
淩清歡扯了扯唇角:“我與她從生下來那一日起,争鬥就沒有停止過,又何況是現在?”
她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只不過我原本想着能夠借此機會,給予誘歡一個重創的,沒想到簡墨漓只不過将她禁足了,還真是令人失望啊!”
蘇嬷嬷遲疑的說道:“或許……皇上是因為還念着你,所以才會對誘歡公主網開一面?”
淩清歡微微冷笑,就算有這個原因在裏面,可更多的只是為了籠絡前朝舊臣的一種手段吧?
簡墨漓為帝以後,并未大肆殺戮,除了将風淩皇族趕殺了一部分以外,朝中舊黨願意歸順的他依然全部收為己用。
而能夠更好安撫人心的,便是他不計前嫌,立了前朝的公主為妃,并且身在高位。
這樣一來,前朝舊臣的人心才能更好地歸順于他。
坐江山什麽最重要?
自然就是人心了。
風淩國為什麽會在短短的三年內,就被簡墨漓一手覆滅?
那就是因為風淩國這個歷經數百年的國家,一代代下來沉疴陋習太多,民不果腹,怨聲四起。
崇政帝登基伊始已是無力改變,只得聽之任之。
簡墨漓推翻舊朝,大刀闊斧,肅清朝野內外,雖然許多事情做起來依然舉步維艱,但是通過這些年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
見淩清歡久久不說話,蘇嬷嬷也沒有去打擾她,只自己取了針線,坐在床畔邊做着。
淩清歡回過神來,見蘇嬷嬷神态安詳,心中不禁一暖,總算自己的身邊還有她在,就算這一路走的再艱辛,也會感受到身邊的溫暖了。
冬至節過去了好幾天,林婕妤中毒的事件依然毫無頭緒,主要是因為查不到人證物證。
那些做飯的廚子一個個憑空消失的好生蹊跷,任憑蕭高彌如何查找都找不出半分蛛絲馬跡。
簡墨漓雖然沒有說什麽,查案本也并非蕭高彌的主要職責,但蕭高彌固執地認為那一日是他負責皇宮的安危,出了事情自己自然有責任去承擔。
簡墨漓深知他的脾氣,固執起來比驢子還要犟三分,也就聽之任之了。
反正邊境如今安穩,他想查就查去吧。
只不過蕭高彌告訴他,懷遠的那些前朝亂黨在蕭高彌的圍堵之下,原本眼看就要一舉擒獲,卻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一群黑衣人,趁亂将他們全都救走了。
簡墨漓即便再惱怒也沒了辦法。
新朝建立的時間還是太短,民間人心不穩,所以現在這個時期,淩誘歡的地位依然不能動,否則底下那些亂黨分子沒了顧忌,只怕什麽都能做得出來。
簡墨漓手中拿着一封封的奏折,看着頭疼不已。
這個皇帝做的真的是很累人啊!
簡重煥和簡輕揚這兩個家夥,就算不肯做皇帝,起碼幫他分擔一些啊!
簡墨漓擰着眉頭很惱火的想着,不行,不能總放任着他們如此閑散下去,既然食君俸祿,就要替君解憂。
簡墨漓勾了勾唇角,既然大哥先跑了,就先拿老三開刀吧!
他揚聲說道:“程德祿。”
在門口守着的程德祿大總管連忙進來躬身說道:“皇上,老奴在。”
簡墨漓說道:“去把蕭高彌給朕找來。”
程德祿連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蕭高彌就在皇宮內四處查探,所以來得很快。
簡墨漓一見他發絲淩亂,眼圈泛紅,衣衫只怕也有幾日沒換了,不禁皺皺眉頭。
“你還在查那件案子?”
蕭高彌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是,皇上。”
簡墨漓搖頭:“就算查案也該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了,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樣子,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點當朝一品大将軍的風範?”
蕭高彌愣了一下,真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嗅了嗅了自己身上的味道,頓時嫌棄的一皺眉頭。
簡墨漓說道:“好了,言歸正傳,朕找你來是想讓你給武成王簡輕揚安排一個職位,他也游手好閑這麽久了,該做點什麽事情了。”
蕭高彌幾乎以為自己幻聽,“武成王?給他安排一個職位?”
簡墨漓點點頭:“最好讓他跟在你身邊,好好歷練幾年。輕揚從小也是習過武的,只不過因為那幾年家國之變而耽誤了。他其實是一顆好苗子,你好好帶帶他,說不定幾年後,我月朝國又能多出一員虎将。”
蕭高彌臉色怪異,想着簡輕揚要是知道皇上把他扔給了自己,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抱怨來。
只不過簡墨漓都如此說了,他也只好說道:“是,那就先讓王爺在臣的身邊做個副手如何?”
簡墨漓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莫要将他放得太松了,該鍛煉還是要鍛煉的,玉不琢不成器,這個道理你總是懂得的吧!”
蕭高彌只好說道:“是!微臣明白了,一定好好教導武成王。”
簡墨漓滿意的點點頭,又問:“案子還在查?可有頭緒了?”
一提起案子來,蕭高彌的臉色就黑了三分。
“微臣只知道,林婕妤所中的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這種毒連微臣都沒有見過,奇就奇在宮中會用毒的人幾乎沒有,所以毒之來源就成了最大的謎題。臣無能,至今還沒有任何頭緒。”
簡墨漓安撫道:“別急,慢慢來,那些害人的總會露出馬腳的。”
時辰已經過了酉時初,簡墨漓就讓蕭高彌留下一起用了晚膳。
等到吃完天色已經全部黑了下來。
蕭高彌還惦記着要在宮門下鑰之前再在宮中巡視一遍,簡墨漓便讓他自行離去。
蕭高彌帶了兩隊士兵一路巡視着,因為天晚的早,溫度又低,所以除了偶爾有做粗使的小太監經過外,整座皇宮都顯得靜悄悄的。
突然一個人影斜斜掠身過來,蕭高彌挑眉就想喝問是誰,卻不料那個人身形快如鬼魅,幾乎在呼吸間就瞬間摘去了蕭高彌腰袢上挂着的一塊玉佩,緊接着轉身又掠向了黑暗之中。
猝不及防下,所有的巡防兵士都愣住了。
蕭高彌更是大怒,何人居然如此大膽!在他的眼皮之下就敢如此猖狂,連他堂堂一品大将軍的東西都敢搶!
蕭高彌怒喝道:“大膽刺客,哪裏跑?”
他身子一掠,朝着那個黑影飛快的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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