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意外的驚喜

淩誘歡伏地哀哀痛哭,抓着簡墨漓的衣擺泣聲說道:“皇上,臣妾也服侍您三年了,臣妾或許偶爾驕縱,可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更別說殺人了。這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啊,臣妾讓人将那幾具屍體扔進枯井隐瞞着沒有告訴皇上,也是因為臣妾膽小,生怕皇上因為心疼林婕妤而遷怒于臣妾,臣妾真是無心之失,皇上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再也不敢了。”

簡墨漓喟嘆。

淩誘歡這一次說的話他其實是信的。

他自認為認人尚可,淩誘歡就像她自己所說,或許偶爾驕縱狂妄,又喜歡争風吃醋,可要說殺人,只怕她還真的沒有做過。

可如果不是淩誘歡,那又是誰呢?

那個在深夜引着蕭高彌去枯井的人又是誰?

一個個謎團困擾着簡墨漓,令他眉頭深鎖,久久未語。

淩誘歡見他不說話,以為簡墨漓依然不肯原諒自己,淚眼朦胧的又喊了一聲:“皇上……”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饒是石頭人也要柔軟了心腸。

簡墨漓輕嘆,對站在一邊的程德祿說道:“你去将後宮所有妃嫔都叫到暖芙宮來,就說朕有話要對她們說。”

程德祿答應了一聲就朝外走。

淩誘歡心中害怕,不禁委屈的說道:“皇上,臣妾都對您坦言相告了,難道您還不肯原諒臣妾嗎?”

簡墨漓淡淡說道:“誘歡,你身為協理六宮事宜位份最高的妃子,理應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否則又如何服衆?”

淩誘歡頓時啞言,可心中又畏懼起來,不知道簡墨漓會不會将她也像董充華那樣直接送進了冷宮?

她真的不想去冷宮啊!

難道……真的要按着昨夜那個黑衣人所說的那樣去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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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是不甘心啊!

淩誘歡心中百般糾結着,簡墨漓也不說話,徑自坐在上首處默默飲着清茶,等候其餘妃嫔的到來。

卻說程德祿找了幾個小太監,分頭去叫各宮妃嫔去暖芙宮,而他自己則朝着萦碧軒走去。

而在萦碧軒中,淩清歡才送走了馨嫔沒多久,卻見梅青匆匆走來,手中還拿着一封信函,進來對她含笑道:“婕妤,剛剛二少爺派人送來一封信,是交給你的。”

淩清歡微微一怔,居然是顧子期來信了?

她伸手接過來,打開信封抽出信箋望去。

大概是害怕信箋半途被人截去,所以信中內容寫的很含糊。

表妹見信如唔: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恐表妹在宮中需要銀錢,愚兄随信附銀票兩張共計兩萬兩以供表妹使用。

另,表妹上次囑托之事愚兄已有眉目,小弟在清河縣一代游玩樂不思歸,愚兄即日動身将他帶回,表妹但請安心即可。

兄,子期頓首。

淩清歡看完,心中頓時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雖然信上說的含含糊糊,可是“小弟”二字生生灼痛了她的眼。

是弟弟寶兒有消息了?

他居然在清河?

顧子期還要親自去清河找他?

淩清歡輕撫着劇烈跳動的着的心髒,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着。

寶兒居然還活着?是誰救了他?這個消息可靠不可靠?

寶兒又怎麽會在清河?

這些年來他是怎麽生活的?他跟誰在一起?

無數個疑問交織在淩清歡的腦中,幾乎快要炸裂開來。

梅青見她的神色有些異常,不禁有些着急,輕聲喚道:“婕妤,您怎麽了?”

淩清歡微微一怔,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顧子期去了清河尋找寶兒的下落,短期內只怕未必會再有消息傳來,可是她只能在宮中慢慢的等待消息嗎?

她多麽也想去清河,她想在第一時間就見到寶兒。

淩寶兒,他是父皇母後最心疼的孩子啊!

淩清歡喜極而泣,她願付出所有,只為換來寶兒好好活着,健健康康。

她深深吸了口氣,再一次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含笑說道:“我沒什麽,只是只是太高興了。”

梅青含笑說道:“很少能見到婕妤如此開心的模樣呢,婕妤真應當多笑笑的。”

淩清歡微微一笑,若是寶兒健康平安,她一定會天天笑的。

就在這時,蘇嬷嬷的聲音傳來:“啓禀婕妤,程公公來了。”

淩清歡的笑容一頓,輕聲說道:“請程公公進來吧。”

她心中暗暗猜測着,只怕是為着淩誘歡的事情了。

果然程德祿進來跟她見了禮,然後含笑道:“婕妤安好。”

淩清歡笑道:“程公公這麽早過來,是有事情嗎?”

程德祿笑道:“皇上請婕妤去一趟暖芙宮。”

淩清歡心中愈發的肯定,故作不解:“不知是什麽事情?程公公可否告知一下?”

程德祿壓低了聲音說道:“昨夜蕭大人在西側宮的一口枯井內發現了九具屍體,您猜怎麽着?居然就是上一次在暖芙宮失蹤了的那九名廚子!皇上這會讓老奴派人去各宮找諸位娘娘一起去暖芙宮,大概是要對這件案子宣判呢!”

淩清歡輕輕問道:“您猜皇上會怎樣發落麗妃娘娘?”

程德祿笑的有些狡黠,微微躬了身說道:“聖心難測,這個老奴可不敢亂說。只是皇上還是念舊的,估摸着……應該不會罰的太厲害吧!”

淩清歡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數,不過這個結果她多少已經猜到了,也不去計較。

只含笑說道:“多謝公公,我換件衣服這就跟公公一起去。”

淩清歡換了衣服,帶了梅青一個就跟着程德祿一起朝着暖芙宮走去。

來到暖芙宮,大部分妃嫔已經到了,衆人見淩誘歡灰頭土臉的跪在地上,滿臉淚痕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哪裏還有往日的半分氣焰,人人心中又是暗自痛快,又多了幾分小心與忐忑。

不知這一次皇上會怎樣發落麗妃?而且會不會連累到她們自身上?

畢竟這一次的事件,在這裏的大部分人雖然并沒有直接參與進去,但卻暗暗做着推波助瀾的事情。

若當時真的多幾個勸解的人,只怕事情也不至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衆人看着淩清歡随着程德祿款款而來,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後怕。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婕妤,居然能将麗妃折騰成這個樣子。

她才進宮了幾日?

若是長久以往,這後宮豈不是還成了她的天下?

淩清歡才懶得管那些女人心裏轉動着的小念頭,只向着來得較早的馨嫔微微一笑,便站在了她的身邊。

屋裏人雖多,可皇上就坐在正前方,誰也沒敢亂出聲,除了彼此交換着的視線外,屋子裏靜悄悄的。

又等了片刻,簡墨漓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昨夜蕭高彌将軍在西側宮的一口枯井裏發現了幾具屍體,而這幾具屍體,便是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百餃宴上的那幾個廚子。”

許多人其實并不知道昨夜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刻一聽不禁大吃一驚,紛紛說道:“不是說那幾個廚子失蹤了嗎?”

簡墨漓淡淡說道:“那一日麗妃曾說,幾個廚子早已出宮,甚至永定門的侍衛也異口同聲如此說話。但是,那幾人的屍體居然會在宮中的一口枯井裏被發現,這說明了什麽?”

簡墨漓略略一頓,聲音陡然轉厲:“欺君!這是欺君懂嗎?麗妃,你協理六宮三年,也處置過幾個犯了錯的宮嫔,你自己來說說,這一次你犯的錯,朕該怎麽處罰你才好?”

淩誘歡花容失色,伏地痛哭說道:“皇上,臣妾并無殺人,只是命人将那幾名死了的廚子扔進枯井罷了,皇上不能因為這個就遷怒于臣妾啊!臣妾只是吓壞了,所以才會做出這麽糊塗的事情。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就饒了臣妾這一次吧!”

簡墨漓淡聲說道:“那幾人的死因大理寺的仵作還在檢驗,你雖口口聲聲說與你無關,但你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而且林婕妤是在你的暖芙宮中的毒,恰恰做飯的廚子又死了。若是廚子死了的當時,你不将他們的屍體扔進枯井而是告訴大理寺,也不至于現在連個為你作證的人都沒有。麗妃,你這就叫做自作孽而不可活!”

麗妃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心中早已把董充華的歷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若不是董充華,她何苦會成為現在這種落魄相?被那麽多人當衆看笑話?

站在淩誘歡邊上的馮充儀朝着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求一求林婕妤。

畢竟林婕妤現在最當寵,她又是苦主,淩誘歡若是肯放下身段軟語說說好話,那林婕妤說不定在皇上面前再一求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結了?

淩誘歡心中也糾結起來。

馮充儀的意思她明白,可要讓她去求林妩?

真是抹不下這個臉啊!

但冷眼瞧着那個林妩,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任憑皇上怎麽怒叱自己,她就仿佛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插話,不多嘴,更別說向皇上替自己求情了。

也是,自己害的她這回這麽慘,她心裏肯定恨透了自己,不落井下石已是高擡貴手了,又豈會給自己求情?

淩誘歡咬咬紅唇,這個該死的林妩,讓你先張狂着!這一回我若能僥幸逃過這一劫,定然有一天會折騰的你跪着來求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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