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質問

淩清歡愣了一下,還有什麽賬可算?

簡墨漓森森笑了起來:“你與這青崖子之間是怎麽回事?師祖?林昭儀,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朕?”

淩清歡頓時驚呼出聲,壞了,剛才情急之下居然喊了青崖子“師祖”,這下該怎樣解釋才好?

她瞥了一下簡墨漓的表情,看出簡墨漓故意吓唬她的意思居多,心中不就有了主意。

淩清歡故意屈膝跪倒在地說道:“臣妾欺瞞皇上有罪,皇上就饒了臣妾吧。這件事情,其實太後娘娘也是知道的。”

簡墨漓這回倒是詫異起來:“太後也知道?”

推出了太後這座大山,淩清歡心中更加有了底氣,輕聲說道:“是。其實青崖子前輩是臣妾母親的師父。或許因為緣分,臣妾年幼時也跟随着他學過三年的針灸之術,所以才會喚他師祖。師祖一向随性慣了,這一次進宮或許是因為他偶然興起的念頭,其實臣妾與師祖也有許久未見了。”

這番話淩清歡說的七分真,三分假,但是看簡墨漓的神色,基本已經信了。

簡墨漓将淩清歡從地上拉了起來,微笑道:“你與青崖子之間的關系,就算告訴了朕,朕也不會怪你的,幹嘛隐瞞着不說呢?”

淩清歡低聲說道:“這些日子本就事多,臣妾更不想因為與師祖有這樣的關系而遭到他人的非議。太後娘娘也是因為有這樣的考慮,才會沒有告訴皇上的。”

簡墨漓微微點頭:“行了,這件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也明白日後會怎樣做。但是你日後要記得,無論什麽時候,遇見了什麽事情都要來告訴朕,朕是皇帝,在這世間沒有什麽事情是朕不能解決的,你明白了嗎?”

淩清歡微微一笑:“臣妾知道了,以後但凡事無巨細,都會來禀報皇上,這樣可好?”

簡墨漓滿意的點點頭:“這就對了,孺子可教。”

淩清歡輕笑道:“真的很晚了,皇上早些安歇吧。”

簡墨漓點點頭:“好,你也休息吧。”

淩清歡服侍着簡墨漓更衣躺好,自己才輕輕躺在了床榻的外邊。

這一晚兩個人都是累極了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仿佛是剛剛合眼了沒多久,淩清歡在睡夢中便聽見了程德祿在門口低聲呼喚的聲音。

“皇上。”

淩清歡一驚而醒,連忙轉頭去看簡墨漓。

想必是因為傷勢的原因,簡墨漓并沒有像往常那樣一聽到聲音就清醒過來,依然沉沉熟睡着。

淩清歡輕手輕腳的起來,披上衣服走出來輕聲說道:“皇上還在睡呢,程公公有事嗎?”

程德祿壓低了聲音問道:“林昭儀,皇上受傷了是嗎?”

淩清歡知道他是簡墨漓身邊最信得過的人,也沒瞞他,點點頭說道:“還好,昨日青崖子親自給皇上治的傷,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程德祿松了口氣,“那就好,老奴剛聽到皇上受傷的消息,幾乎半條命都吓沒了。”

淩清歡微微一笑:“昨天本就回來的晚,皇上這會還在睡,而且皇上也說了,他受傷的事情,不要傳出去了。”

程德祿點頭說道:“林昭儀放心,老奴理會的。”他頓了頓說道:“蕭将軍在外面候着呢,好像有急事要禀報皇上,可皇上這會還在睡……要不老奴讓蕭将軍先回去,晚點再過來?”

淩清歡剛想說話,卻聽到簡墨漓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不用了,朕已經起來了。”

淩清歡連忙回頭,卻見簡墨漓遙遙站在身後不遠處,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想必是失血過多引起的。

她皺着眉頭說道:“皇上,你身上還有傷,怎麽不多休息一陣?”

簡墨漓微笑道:“沒事,朕聽到了你們的說話聲。”

他幾步走了出來問道:“把高彌叫進來吧,他這麽一大早就進來,只怕是查到了什麽。”

程德祿答應着,轉身去喊蕭高彌。

淩清歡連忙取了一件大氅給簡墨漓披上,埋怨道:“這麽冷的天,你出來也不披件衣服?”

簡墨漓失聲笑了起來:“哪裏就這麽嬌貴了?朕又不是女子?”

淩清歡不悅:“但你是病人!”

簡墨漓笑道:“好好,是朕錯了,總行了吧!”

這時候蕭高彌進來,先向簡墨漓和淩清歡見了禮。

淩清歡見蕭高彌一身戎裝,風塵仆仆,眼中盡是紅紅的血絲,難道這一晚上他都在追擊那些殺手不成?

簡墨漓顯然也看見了蕭高彌的樣子,皺眉道:“你一夜沒睡嗎?”

蕭高彌躬身說道:“皇上遇刺本就是微臣護駕不周,如今兇手還未捉到,微臣不敢睡。”

簡墨漓搖搖頭:“你這個死心眼,難道一年捉不到兇手,你還一年不吃不喝不成?”

蕭高彌淡淡一笑,又說道:“一夜不睡倒也有些發現。那些黑衣殺手武功不弱,微臣帶人滿城尋找追擊,發現他們的人數大概一共有五十幾名,是趁着元宵節當日人多混進城來的。微臣一共抓到十五名黑衣殺手,有幾個自殺死了,還有幾個人來不及自殺,被微臣卸了下巴,如今關在大理寺的地牢內。”

簡墨漓點點頭:“問到了什麽?”

蕭高彌說道:“那些人的口風緊得很,什麽都不肯說,微臣防止他們再自殺,只好先關着他們,讓人看牢別讓他們都死了。”

簡墨漓說道:“嗯,繼續審問吧!”

蕭高彌說道:“是,只不過皇上出宮乃是突如其來的想法,卻被人跟蹤刺殺,這件事情确實蹊跷得很,微臣懷疑,是皇上身邊的人洩露了皇上的蹤跡。”

他不露痕跡的看了一眼簡墨漓身後站着的淩清歡。

那日晚上在風淩皇陵的人,分明就是這位林昭儀,可她卻不承認。

她與風淩國有什麽關系?

她在皇上身邊又有什麽目的?

淩清歡見蕭高彌朝自己看了一眼,眼中盡是疑慮,她心中猛地一沉,自己的那根簪子不知為何會落到蕭高彌的手中,但是看他的态度,估計是懷疑這一次的事情與自己有關了。

淩清歡心中不悅冷哼,就算自己是回來複仇的,可也不會讓簡墨漓如此輕易被別人殺死。

他就算要死,也該死在自己的手上。

簡墨漓卻微微一笑說道:“你也說了,朕這次出宮是突然興起的念頭,誰又能提前謀劃好這一切來刺殺朕呢?”

他頓了頓,才說道:“朕發現這些人的說話口音有些奇怪,而且他們似乎在尋找什麽人,所以說,這些殺手的刺殺目标應該不是朕。你可以順着這兩條線索查下去。”

蕭高彌躬身道:“是。”

簡墨漓淡笑道:“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去查,你要是累垮了,誰來為朕辦事呢?”

蕭高彌微微一笑:“多謝皇上關心,微臣知道了。”

簡墨漓說道:“好了,朕該去上朝了,今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你晚點再去崇德殿見朕吧!”

蕭高彌說道:“微臣知道了。”

簡墨漓對淩清歡說道:“你再休息一陣吧,只怕昨夜你也沒休息好,朕今日就不再過來了。”

淩清歡說道:“那皇上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太勞累了,傷口若是疼了,就讓青崖子再來給您看看。”

簡墨漓微微一笑:“知道了。程德祿,咱們回崇德殿。”

程德祿躬身答應着,轉身高聲朝外喚道:“皇上起駕!”

簡墨漓的銮駕浩浩蕩蕩的走了,蕭高彌卻并沒有立即離去,見簡墨漓走的不見影了,蕭高彌才對淩清歡微微躬身,說話卻有些不客氣起來:“敢問林昭儀,昨夜皇上遇刺,當真與昭儀沒有半分關系嗎?”

淩清歡淡淡一笑:“對不起,我可聽不懂蕭大人這句話的意思了。剛才皇上也說了,出宮只是臨時興起的念頭,誰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會出宮,出宮又會去哪裏。而我更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與他人串通好,這麽巧合的來刺殺皇上。”

蕭高彌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微臣知道那日在皇陵的人就是林昭儀,但昭儀只要不做出傷害皇上的事情,微臣願為昭儀對這件事情保密。可是如果皇上一旦受到傷害,微臣就算賠上這條賤命,也會不惜任何代價,殺了那個傷害皇上的人。”

淩清歡輕哼:“你倒是忠心得很。”

蕭高彌淡淡說道:“微臣這條命本就是當年皇上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所以就算再将這條命還給皇上,也沒什麽舍不得。”

他看了一眼淩清歡,輕聲說道:“皇上對林昭儀用情至深,而且微臣看昭儀對皇上也分明有情,就請昭儀好好對皇上吧!皇上這幾年,确實過得很苦。”

他微微退後了兩步,躬身說道:“微臣告退了。”

他轉身欲走,淩清歡忽然叫道:“喂!你把簪子還給我啊!”

淩清歡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見蕭高彌高大挺拔的背脊突然微微一僵,可是并沒有說話,只是大步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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