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獨處

不一會,就有村民端來了幾個碗,其中一個碗裏面盛着大半的清水。

白小娴在幾個碗裏各放了一點藥材,再依次倒上清水浸泡。

衆人都盯着碗裏的藥材,想看個究竟。不一會,藥材沉進碗底。

“好了。”白小娴說道,把碗推向小販,“你先喝。”

小販搓了搓手,接過碗狼飲了一口。咂了砸嘴,臉上浮現莫名的情緒。

“什麽味的?”有人問道。

“等等,我還沒喝出來味。”他辯解道。

他的樣子奇怪,拖拖拉拉的不說話。

雲秀詫異,也端了個碗,含了一口慢慢品味。這剛一入口,就酸澀的不像話,還帶着一絲苦味。

“呸!”雲秀撂下碗,一會又不住的咳嗽起來。

看到她這樣,衆人頓時都明白了,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小販。

小販嘴唇發抖,半天說不出話來。忽然眼睛一亮,辯解道:“這肯定是沒泡好,還沒出味呢。”

“呸!”

雲秀頓時有了底氣,大聲呵斥道:“這沒出味都苦成這樣了,出了味還了得?”

衆人立馬哄堂大笑,就剩小販自己茫然若失。

“我這……我這是在城裏藥房秤的,他家掌櫃的說的!他說的這是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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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秀道:“你一個鄉裏的半大小子,哪裏能見到什麽掌櫃的嘞?就是一個打雜的騙了你,你也瞧不出來。”

小販漲紅了臉,大喊着他沒有騙人。

瞧他這樣子,白小娴心裏明白,他應該也是被騙了。

一想到城裏的藥房騙人,她就頭疼起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貿然過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最好是跟着嬸嬸過去,白小娴暗暗的想着。

既然分辨出了真僞,小販也沒臉再說什麽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盯着手裏僅剩的“銀枝花”。

“壽康藥行,壽康藥行。”小販嘴裏喃喃道,眼裏浮現一絲恨意。

白小娴瞧着他的神色,暗暗的心驚,這小子,不會要報複人家吧?

沒了熱鬧看,衆人也都散了,該下地的下地,該洗衣裳的洗衣裳。

見事情解決了,白小娴露出笑意,把嬸嬸拉到一邊說話。

還沒說兩句話,雲秀就犯難了,猶豫着說道:“去是能去,可這幾天地裏活忙,繡品也沒做出來……怕是要等等了。”

雲秀自己一人種着一片地,難免力不從心。

聽見她這樣說,白小娴知道勉強不得,不禁暗暗失落。

雲秀将她的神色看在眼裏,眼裏浮現一絲憐愛。

她只當是白小娴在村裏悶的慌,張口就道:“我是沒有時間,要不讓景恒帶你過去,我看他也是個可靠的。”

跟着陳景恒過去?白小娴暗暗發笑,知道雲秀的好意,也沒直接拒絕。

“陳景恒也怪忙的,等我回了陳家再問問吧。”

雲秀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

一把拽住白小娴的胳膊,問道:“小娴,村裏都在傳你治好了陳家媳婦,是不是陳家人故意編排你的?”

在雲秀眼裏,白小娴哪裏會治病,村裏一傳這事,她立馬就覺得是陳家人在作妖。

嬸嬸拉着自己的胳膊,眼裏盡是關切。白小娴心裏一暖,“沒有人編排,我真的治好了陳家嫂嫂。”

說話間,她就想出了一個解釋醫術的理由。

果不其然,雲秀聽了很詫異,連忙問了句,“小娴,你是怎麽治的?”

“嬸嬸忘了?我娘會醫術,從小就教我。只不過我以前腦子不好使,記不清楚,現在不傻了,也就想起來了。”

白小娴的娘親會醫術?雲秀怔了怔,張嘴還想再問,可看見白小娴笑吟吟的樣子就問不出口了。

算了,問什麽呢?雲秀想着,并不覺得白小娴會騙她。

白小娴的爺爺去世的早,他一走,這白家也就分了。

白家分了家,又因着白小娴的爹不正經,這兩個親兄弟也不怎麽走動了。

兄弟間都不常走動,這兩個做媳婦的也自然淡的很。

再後來,白小娴的娘就去世了。

由此,白小娴的娘親會點醫術也說不定呢?

雲秀不知不覺間已經信了大半,也不再糾結于此了。

又叮囑白小娴兩句,兩人就分開了。

嬸嬸走了以後,白小娴看了看天色,嘆了一口氣,就趕着下地幹活去了。

這時候,說不定還能趕上陳婆婆來送飯呢。

到了地裏,就陳康自己在忙活。

他看見白小娴,正想訓斥她懶,忽然間頓了頓,又彎腰幹起活了。

周玉不在田裏,估計是還在養病。白小娴捋起袖子,也忙活起來。

田裏事多,周玉又沒來,兩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才收拾東西準備回陳家。

幹了一天活,白小娴肚子餓的咕咕叫,一直起腰就一陣酸疼。

反觀陳康,他幹完了活,沒事人一樣在田裏打轉的看,嘴裏不停的自言自語。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白小娴暗暗的感嘆了一句。

田那邊過來了一個人,白小娴眯着眼睛看,那人走近了,居然是一身公服的陳景恒!

白小娴認真的打量着陳景恒。

公服襯的他身板挺直,再加上陳景恒不茍言笑的模樣,還……真有點看頭。

陳康也看見他了,幾步從田裏出來,大喊了句阿恒,生怕他看不見似的。

“你咋來了?”陳康問道。

陳景恒先瞥了白小娴一眼,眼裏有一絲訝然,似乎是沒想到她能撐到這時候。

“娘讓我過來看看”

聽見這話,白小娴換了換腿蹲着,順口說道:“該吃飯了。”

陳康語塞,索性無視她,麻利的收拾好東西,說了一句走吧。

他剛從田裏出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拎了拎手裏的鋤頭。

“瞧我這記性,我得先去還鋤頭,咱家的斷了,這是老李家借的。”

陳景恒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着白小娴說道:“我們先走。”

白小娴并不在意,和陳康分開便跟着陳景恒往陳家走。

現在天已經黑了,認路不便,白小娴緊緊的跟在陳景恒後面,生怕一轉眼就看不見人了。

起初還沒什麽,走了一會後,白小娴才恍然這有多奇怪。

大晚上的,兩個孤男寡女,并肩在鄉間走着夜路。

光是聽着這話,就有一種莫名的酸腐味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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