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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訂購了将近一周的禮物,終于被快遞延期送到了,比預期的晚了起碼四天。
這裏是窮鄉僻壤嗎難道說?
驢車也早就該走到了吧。
晚了不說,因為打了幾次電話沒有接的緣故,快遞師傅還在電話裏責罵了她。
真是豈有此理。
見面後,魚小花想責怪幾句快遞師傅,可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哎,都不容易,也是于心不忍,不過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把快遞師傅叫回來,笑嘻嘻的說:
“麻煩您,把這個包裹在寄到別的地方去可以嗎?”
“什麽?你這個女娃在搞啥子麽?”快遞師傅是個重慶人,點火就着的性格,心中其實是沒有惡意的。
魚小花連忙賣萌道:“我就在搞這個啊,我這個快遞啊,其實是要送給朋友的,可是呢,我這個朋友去了上海,那不是白買了嗎。”
“白買不白買關我麽子事嘞?”
“這位大哥,您就順道給分回去呗。”魚小花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繼續說道:“要不然我也得寄回去,又耽誤時間,來來來,我把地址給您改了。”說着就搶來師傅手裏的筆,在自己的包裹上寫寫畫畫。
“你這個女娃子怎麽不講理嘞?”
“講理,講理,我給您錢,我給您錢。”說着她就要伸手從兜裏掏錢,結果把兜裏東西全都掏出來看,發現也不夠十塊,應該是不夠再寄回去的價格吧。
“行了算了,你這個女娃真是的,哎呀小事情,錢就算了,下次注意點要一次性的寫對地址,弄啥子麽這是。”
魚小花連忙把手裏的包裹像燙手的山芋塞到快遞師傅的手裏,然後合起手來連連作揖道:“謝謝,謝謝,世上真是好人多啊。”
等到快遞師傅走遠了,魚小花才忽然間呀的一聲叫了出來:我寫在上面的是S公司在上海分公司的地址,我留下的那個他的電話可能已經換號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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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這要是寄到公司的收發室,然後讓同事代收了的話,以樸美熙的耳目衆多,這個包裹不會又成為新的一顆火藥桶了吧?
這還了得!我們剛剛和解的良好關系啊!
魚小花啊魚小花,你說你那天晚上那麽晚了還不睡覺,非要給人家買什麽禮物,真是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哎!
咦,電話,這麽晚了是誰呢?
“您好,您的快遞到了,下樓來取吧。”
靠,鬧什麽呢,不是剛剛走的嗎。
魚小花疑惑的問電話裏的人:“是我的快遞?我叫魚小花。”
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地方飄過來,并且帶着濃重的鼻音。
“喂,我是快遞啊,對對,就是一個叫魚小花的快遞,快點下來吧。”
魚小花感覺對方的語調帶着濃烈的方言特征,于是又問:“你是哪裏人啊?麻煩你講普通話好嘛,我沒有快遞要收的呀。”
“你是住在大興亦莊林肯公園小區9號樓2單元嗎?”
“是啊,沒錯。”
“對了呀,你下來嘛,先下來再說,我就站在你家樓下。”
有沒有搞錯啊,我就站在我家樓下啊!
魚小花沒有直說,而是警惕的望着一個個從她家樓下行走過去的稀稀拉拉的人影,突然間明白了什麽,她捏住鼻子學着對方的方言語調回答道:
“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魚小花。”
“你剛才不是承認你叫魚小花了嗎?”
“我說錯了,其實我不叫魚小花。”
“那你叫什麽?”
魚小花清了清嗓子,忽然對着電話大喊道:“我叫樸美熙!這下你滿意了吧。”還沒等電話那頭的人反應過來,她就立刻又回複了原來的聲音說道:“我說尹泰映,是不是吓壞了,啊?說話啊,被我一下子震聾了嗎?該!”
尹泰映在連續又撥打了三個電話後,才能夠和魚小花正式愉快的交談起來。
“說實在的,你剛才确實吓我一跳,你以為我這幾天受到的驚吓還少嗎。”
魚小花本想繼續生氣下去,但是一聽到他受到了驚吓,連忙關切的問:“你受到驚吓了?是什麽樣的驚吓?美人計?女鬼?女屍?”
“你不要那麽惡心好不好,你這個愛吃豬腦的女人。”
這句話可算是開啓了魚小花的連珠炮。
“你突然離開我就不說什麽了,我猜應該是奇奇出賣了我的地址,樸美熙把你強行抓走軟禁起來,這些我都能夠想象得到,上次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不是嗎。只是,我不能相信你去了上海竟然不告訴我一聲,我幾乎是全公司最後一個才知道的好嘛?還有,你不告訴我我也算了,畢竟我不是你什麽很重要的人,可是你到了上海為什麽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難道在上海也會有像樸美熙那樣的女人把你控制起來嗎?”
沉默了兩秒鐘。
魚小花忍不住又問:“喂,怎麽不說話了,被我問住了是不是。”
尹泰映突然接道:“你知不知道我能夠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有多麽的困難?”
“什麽?打個電話有很困難嗎?你是上肢不能自由活動還是嘴巴不能張開說話了?我聽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的樸部長把我的電話安裝上了監控器。”
“我的樸部長?”
“不是嗎,新兼任的部長大人,你那麽快就忘記了和你和解的那個女人了嘛。”
“呀,原來這些你遠隔千裏之外也都是知道的呀。”
尹泰映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你懂那東西是幹什麽用的嗎?”
“什麽?監控器?”
“監視緩刑人員用的。”
魚小花心裏一緊,一時語塞。
尹泰映繼續說:“就是那種監視犯罪人員的東西,安裝在了我的手機裏,那個東西可以監控一切包括電話簡訊和移動數據在內的任何記錄。你說我又怎麽敢主動給你打電話呢?不知道是萬幸還是不幸,我的手機裏還保留下了黑名單功能,所以我怕你會給我打電話,所以就事先把你放進了黑名單裏,這樣我們的通話就算正式中斷了。”
“也難怪那天我給你打電話,結果顯示是空號呢。”
“我自己也不能擅自去買新的電話卡,你知道嗎,你的樸部長還親自派了兩個親信來上海當我的助理,說是助理,要來照顧我的衣食住行,實際上呢,他們監視着我的行動簡直寸步不離,我現在這個電話還是借酒店服務員打的,咱們可要快一點說,說不定他們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冒出來搶走我的電話呢。”
魚小花聽後氣憤的說道:“真有那麽可怕嗎?這個女人真是過分!她這樣難道不是違法的嗎?”
尹泰映悠悠的嘆了口氣回答:“如果是我自願的話,那就不算是違法了。”
“什麽?你自願的?”
“嗯。”
“為什麽?”
“因為K公司的事。”
魚小花所料沒錯,除了這件事以外,尹泰映是不會那麽容易屈服的。
“她是怎麽知道的?”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
“一開始?”
“大概就從金部長來到S公司當商業間諜那一天,或許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魚小花恍惚了。
“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姑娘吧。”
“魚助理不會舉一反三嗎?”尹泰映用突然用中文說出了一個成語。
“什麽舉一反三啊?你在哪裏學到的成語啊?是在這個時候用嗎?”魚小花更加恍惚了。
“我問你,樸美熙是怎麽當上副總裁的?”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她爸爸把自己的股份讓出一部分給了她,她才進的董事會。”
“那麽她爸爸除了給她股份,就不會交代給她其他的事情嗎?”
“比如K公司的事?”
“嗯,金部長能夠順利加入S公司,是他們默許的。”
“他們為什麽要默許這麽危險的事情?還讓這個危險的人一路當上了部長?”
“因為他們要通過他,來抓出背後更大的魚。”
“你?”
尹泰映嘆了口氣,在此處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不對,不是你。你也是他們默許後才能夠進入S公司的,甚至樸美熙當初也并不是真的為了對你的愛,才讓你進入S公司的。”魚小花試着把所有的故事連在一起,裝成偵探的口氣繼續說道:“也許,這背後一直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借着所謂愛情的名義,暗中操縱着一切。”
尹泰映在電話那頭忽然笑了,笑聲顯得很輕松。
“看不出來魚助理的智商還是可以與我進行順利交談的呀。”
“你要是早碰上我,說不定也不會這麽快就跌進這個陷阱裏面了。”
“誰叫你那個時候不來韓國找我呢?”
“那個時候如果你在首爾大街上碰見我,會搭理我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國女孩嗎?”
“不會。”
“你妹的。”
兩人互相打趣的笑了一陣,魚小花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不笑了,嚴肅的問尹泰映道:
“如果K公司的那條大魚不是你的話,那麽還會是誰呢?從市場競争的角度來看,K公司的人才現在應該已經很凋零了吧,實在想不出來誰還會有逆轉乾坤的能力。哎,你倒是說說,到底是誰啊,我真的很感興趣,我不會随便說出去的。”
沉默。
然後,
嘟嘟嘟。
電話挂了。
靠!
是不是那邊真的有人突然搶走了電話啊?
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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