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異地戀的煩惱（2）

唐聿點開語音一聽，差點被李紹言那個腔調吓得把手機脫手摔在地上。

寶貝？叫誰寶貝呢，怎麽聽着那麽別扭？

“李紹言你吃錯什麽藥了，這麽油膩，不是把我當成你哪個前任小情人了吧？”唐聿立馬就嫌棄地吐槽回去。

李紹言看笑了，把手機靜了音，又擡眼對趙瑛澤正色道:“趙總，你這句話就說得不對了，我和阿聿是正經的情侶關系，哪有什麽包養不包養的。”

“現在已經不是工作時間了，我這算是在陪你加班呢。”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趙總有話不妨直說，現在影視城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我長話短說，你最多能接受的預算是多少？”趙瑛澤收斂神色，開口道:“目前按照盛娛給出的計劃的上限是30億，但我個人認為，最後會不止這個數。”

回想了一遍自己看過的報表，李紹言道:“只要回報率足夠高，追加投資也未嘗不可。但現在才剛剛開建，談這個是否為時過早？”

趙瑛澤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不早，我有內部消息，最早今年年底，最遲明年二月。”他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上面會對娛樂産業加強監管力度，盛娛、君臨、寰宇和星語這幾個龍頭，首當其沖。”

李紹言确實有聽到過風聲，如果被查出什麽問題，後期又超了預算，流動資金補不上，是有風險。但他自诩行得正坐得端，該如何應對就如何應對，不必草木皆兵。

于是他只淡淡道:“趙總大可放心，盛娛身家清白，我李紹言做事也一向老實本分，絕不會有什麽意外。”

“但願如此。”趙瑛澤往兩只高腳杯裏添了紅酒，兩人又碰了一次杯。

趙瑛澤又問了些關于盛娛的其他事宜，兩人便愉快地結束了晚餐談話。

出了餐廳，坐上車，李紹言再打開之前又被關了靜音的手機，唐聿果然又連發了好幾條消息，最後還有語音通話和視頻通話的請求，都因為無應答而自動挂斷了。

李紹言想象得出唐聿的心理活動，輕笑了一聲，給他回撥了過去。

司機在前邊開着車，從車內後視鏡裏看見自家老板臉上寵溺溫柔的笑意，默默按下按鈕，阖上了隔板。

唐聿幾乎是秒接了李紹言的視頻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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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頭一打開，李紹言就看見他赤裸着上身，只裹了一條浴巾坐在床邊。小麥色的皮膚和雪白的浴巾顏色對比鮮明，年輕鮮活的肉體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贅肉，剛剛出浴後未幹的水珠順着肌理往下流淌，看得李紹言胯下發緊。

唐聿的頭發才吹到半幹，發質偏硬的發絲此時軟趴趴地落在前額，絕對的秀色可餐。

他挑眉道:“終于肯回複我了？”

“我這不是還在車上嗎，寶貝，我可是忙着掙錢養家呢。”李紹言故意對他擠眉弄眼道。

唐聿出于本能地皺起眉頭，把手機都拿得離自己遠了些。

唐聿根本不想吐槽了，李紹言哪裏懂得什麽角度視頻會好看，車裏燈光昏暗，畫面噪點多得像馬賽克似的，偏偏他還把攝像頭怼得那麽近，一張大臉占滿整個屏幕。

大概只因為情人眼裏出西施，才會覺得他這樣也挺可愛的吧。

“我們明天出發去青海。”唐聿話裏有話道，“你還是很忙嗎？”

李紹言怎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無奈地點頭道:“還得再忙一陣。”他又笑道:“想我沒？”

唐聿這人有一個優點，就是直接，好惡都表現在臉上，喜歡就是喜歡，想就是想，情話張嘴就來、毫不含糊。

“想你。”唐聿心道，還想得欲求不滿。

李紹言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我也挺想你的，等我忙完，就去青海探班。”

“以前我還覺得你挺讨厭的，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居然會喜歡上你。”唐聿一邊随口感嘆了幾句，一邊站起身，去取了睡袍穿上，浴巾被他從下方抽了出來，睡袍下擺的陰影引人遐想。

“是‘喜歡上’還是‘喜歡，上’我？”李紹言刻意放低了聲線。

“行了，你就是仗着我不在你旁邊，否則。”唐聿哼了一聲，繼續問道:“今天晚上你是和誰吃飯，我怎麽聽着背景音樂還挺浪漫的。聊什麽了？”

說到這裏，李紹言的車也停了，司機替他拉開車門，他立刻恢複了正經的樣子:“公事，一些運營和管理上的問題。”

唐聿道:“我不懂這些，但是你可以去問我爸，他最喜歡做老師，巴不得你去請教他。”

回到公寓，兩人道過了晚安，李紹言挂斷通話，認真地思考了去找唐老先生聊一聊的可行性。

他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借唐聿的背景做點什麽事，知道唐聿身世之後，他也只擔心得罪了唐震庭和劉家會怎麽樣，從不曾想到過可以借唐震庭和劉媛的力再上一層樓。

李紹言喜歡唐聿，就只是純粹的喜歡這個人，當然也要感謝唐震庭和劉媛夫婦背景強大，斷了他從前報複唐聿的念頭，讓他可以有時間認識到唐聿原來是這麽讨人喜歡的男孩子。

最後李紹言還是去拜訪了唐震庭，再怎麽說也是岳父，就算不談公司的事，聯絡一下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唐震庭自從見過一面之後對李紹言很是欣賞，不過兩個人都忙，多是托助理帶些禮物聊表心意。

這一回李紹言還極有禮數地提前遞了拜帖，唐震庭就喜歡他的知禮節懂進退，當天特地帶了他去佘山別墅後山的池塘釣魚。

釣魚其實也是李紹言不為人知的小愛好之一，只是這個愛好看起來頗為老年化，他又少有能抽出整天的空閑，便也只能看點雜志過過眼瘾。

這就正好和唐震庭一拍即合，簡直恨不得引為忘年知己。

“你很有才華，也很有膽識，這麽年輕能夠做到這一步很難得。”唐震庭把魚餌挂上了魚鈎，試了試手感，穩健地抛了出去。

他盯着水面，繼續對李紹言道:“但實際上，按照盛娛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手裏的股份越多，承擔的責任和風險越大，而一家獨大的企業是很難有活力的。”

李紹言默默颔首，深以為然。

只聽唐震庭道:“分散股權，放在其他籃子裏，風險均攤，其實長遠來看收益更大。”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些簡單的建議，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承擔這份風險，也有這個精力去兼顧全局，大可繼續按你自己的計劃走下去。”唐震庭話也不說得太滿，輕描淡寫地提了兩句就轉了話題。

“我還得到了一些政策上的消息，近幾年娛樂圈薪酬結構畸形和個稅的問題，上面已經很重視了。”他瞥了一眼李紹言，開口道:“你要小心。”

李紹言保持着後輩的謙恭得體，含笑道:“多謝伯父，我會注意的。”

他剛說完這句話，唐震庭的浮标就動了兩下，一股拉扯感傳來，唐老先生老當益壯，眼疾手快地收線起竿，一尾肥美的鯉魚被牽扯出了水面。

李紹言上手幫忙把魚兒取下來放進水桶裏，感嘆道:“這魚個頭還挺大……”

唐震庭看着他，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話:“可惜這池子太小，魚怎麽也就只能長到那麽大，如果有機會，和我一起出海，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大魚。”

李紹言回去認真考慮了幾天，這一考慮，就真的有了一番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