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陷害

夏瑾淡定的一人遞上一杯溫水,蹲在床邊拿起耳機從頭瞧到尾,又從尾掃到頭:“看起來沒問題,耳機壞了嗎?我就說不能揪嘛,這東西可嬌貴了。”

插頭插/進複讀機,夏瑾拿起一個耳機塞進耳朵,這捅捅,那轉轉:“有聲了。”

“我看看,”夏東理拿起另一個耳機塞耳朵裏,眼神一亮:“有了有了咦又沒了?”

“接觸不好,再買兩個新的吧,弟弟要考試了別耽誤他學習,”夏瑾從容的站起身,也沒說別的:“一會兒我過來拿杯子。”

“不用,回屋學習吧你也要考試了,記得關上門免得我們說話聲大影響你,”夏東理的語氣不是很好。

夏瑾點頭,暗笑在心。

夏東理這個人啊,老實本分,背地裏向着夏瑾,但是當着老婆跟二兒子的面還是會一碗水端平的。不然日子怎麽過?手心手背全是肉。就像今天這個事,必須當面問清楚,說明白誤會就解開了,不然夏嚴跑了,梅芳又态度不明,難道真是夏瑾幹的

上輩子夏瑾不明白老爸的苦心,以為他嚴厲不喜歡自己。

再加上時不時為弟弟頂鍋,繼母的挑撥離間,不善解釋跟言辭,導致自身立場尴尬,好好一手牌打爛了,就像今天這種暗虧吃多了,夏東理自然就對夏瑾失望了。沒過一會兒,梅芳紅着眼睛去衛生間哭鼻子了。

被罵了吧?活該。

夏瑾爽了,關好門轉身一看,床上全是自己的衣服,又被陰了?看來宅鬥還得繼續。

複習半個鐘頭,樹欲靜而風不止,咚咚咚,房門被誰敲響了。夏瑾嘆口氣,必須改善環境不然肯定考砸。打開門一瞧,呵,是便宜弟弟:“有事?”

低着頭的夏嚴沒看見夏瑾眼裏的嘲諷,對着手指,像個扭捏的孩子:“哥,我是不是惹你不開心了?”

眼孔一縮,夏瑾不動聲色的掃了一遍客廳,在落地鏡裏看見了老爸在陽臺吸煙的身影。哎我去,真特麽陰險。

梅芳教的還是夏嚴本身就是心機BOY?

上輩子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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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為何不說話?”

精湛的演技,說風就是雨,弟弟眼角含淚的模樣挺像那麽回事。若以前夏瑾會哄他,如今可不會再慣他毛病:“你幾歲了?”

“啊?”

“我記得你比我小一歲吧?”

“……”

“我八歲開始幫家裏幹活,一次沒哭過,你都十五歲了讓你撿個桌子委屈成這樣?不是我說你,咱家養不起王子病,你在學校攀比也就算了,別帶回家裏,我能替你瞞一時瞞不了一世。還有,複讀機本來是我的,至從買回來第三天就變成你的了,好好用,別浪費哥哥一片心意。”

嗙。

門關上了,都沒給辯解的機會,夏嚴愕然的站在門口,久久無法回神。

第二天,夏瑾早早起床,到廚房幫夏東理做飯,一菜一湯,白米飯,簡簡單單省時間。

夏嚴一般六點醒,站在廚房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十分嫉妒,暗暗想着拖油瓶似乎變了?裏面的氣氛很好,兩父子和樂融融,配合無間,偶爾對視一笑,那種默契渾然天成,仿佛左右手一樣自在。

“小嚴,”梅芳扶着門框招手,這孩子站在那裏幹什麽?吃煙油嗎?會生病的。

夏東理這才發現老二也在,微微不高興:“杵在那裏幹啥過來拿筷子。”

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梅芳都愣了一下,更別提從小就覺得大家都欠他的夏嚴了,簡直不可置信。将委屈壓在心裏,微笑着上前幫忙,眼見夏瑾轉身夏嚴都想一腳踢過去,前面是油鍋,若是毀了容還上什麽大學,繼承什麽家産?

一輩子躲在下水道吧。

渾身發毛,夏瑾下意識回頭看去,夏嚴乖巧極了:“早安~哥。”

“嗯,”夏瑾拿着盤子皺眉離開,那一瞬的涼意是怎麽回事?留意夏嚴的一舉一動,果然看見了點端倪。他恨自己,也對,不是一個媽生的。如今自己也恨他了,這可怎麽辦呢好弟弟?呵呵。

一桌子蔬菜,蚊子腿都沒有,夏嚴不是很愛吃,多喝了幾口湯。

夏東理瞄了好幾眼,梅芳笑意盈盈的解釋:“昨晚小嚴吃了那麽多肉啊魚啊,不消化了吧?理哥,看來以後你得多做幾次飯了。”

忽然被誇的男人立刻不好意思了,拿起筷子磕磕桌:“你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好好養着。”

“那怎麽行?”梅芳急了:“我在包裝部坐着包襪子而已,小心點就是了。”

夏東理握住梅芳的手,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千言萬語都在眼神裏了。父母恩愛,夏嚴得意,瞥了眼低頭吃飯的夏瑾。

知道嗎?你是多餘的。

吃完飯,四口人頭一次一起出門,夏東理扶着梅芳下樓,要親自送老婆到單位才放心,而兩兄弟慢悠悠跟在後面,夏嚴開心的吧嗒吧嗒,一副很依賴哥哥的樣子,仿佛昨夜的事沒有發生一樣,臉皮真厚,夏瑾不得不應付,當真累得很。

上輩子梅芳就用腿傷這招連連生事,夏瑾沒考好,去了高三七班,徹底被比下去了。

兩個孩子成績差這麽多,一目了然,明眼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過後梅芳讓娘家嫂子出面私下警告夏東理,小妹腿骨裂了,因為窮一直忍着沒去醫院,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你也別欺負咱們娘家沒人,必須對她好,她為這個家付出太多雲雲,夏東理頓時無地自容,對梅芳更好了。

還剩一半臺階到二樓,夏瑾忽然坐下系鞋帶。

夏嚴沒想那麽多,往下走兩步時意外發生了,梅芳哎呀一聲跌倒,滾得圓溜溜的撞到二樓一戶的門,桄榔巨響,三家鄰居聞聲全出來了。梅芳哎呀呀的哼哼,臉色慘白,難受不已。鄰居們大驚失色:“阿芳你這是怎麽了?”

“我被人推……不不不是我不小心。”

啥?

就算沒說完只有一半,大家也腦補了案發現場,到底是誰推梅芳的?

一瞬間,所有人擡頭看去。

首當其沖的夏嚴吓壞了,臉色通紅,支支吾吾:“不,不是我,”趕緊轉頭看夏瑾,兩人一起走的,親兒子肯定不會被懷疑。落後幾步的夏瑾維持着系鞋帶的姿勢,仿佛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傻傻的。

不可能是他,位置不對,于是大家的目光再次回到夏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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