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乾坤萬象蘊天地

道法自然， 自然而然，如此方為天地循環之正理。

留下這樣一句話，太清真人飄然而去， 只留下三人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做錯了？”

看着手上的河圖洛書， 再想到東皇太一的真實用意。

結合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 遲添錦頭一次浮現出了一絲彷徨。

或許就如同對方所說的那樣， 他原本不該如此刻意。

一切會發生的，必然會發生， 那是注定之事，無法改變，同樣也無法逆轉。

而反過來說，如果要以自身力量去幹預，即便一時間可能使得這個進程被拖延， 但最後呢？

最後真的能夠改變嗎？

這個答案，遲添錦也不知道。

如果縱觀洪荒歷史來看， 其實很多會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算他們提前知道，同樣也不會使得這個歷史被打破。

龍、鳳、麒麟在開天辟地之後統治了洪荒無數年，可如今依舊陷入了日薄西山的境地。

先天神族登上舞臺， 卻又有着羅睺在暗中窺伺。

正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 想到這裏，眼看着因為自己心中的雜念而浮現在眼前的種種，遲添錦一開始感到非常頭疼。

但是在頭疼之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頭腦無比清醒。

不行， 他怎麽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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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上善若水， 可最終到底還是随波逐流了。

仔細想想，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 他雖然沒有刻意去追求什麽，卻也因為自己所知道的那些歷史而使得自己放縱地随波逐流。

在內心深處，遲添錦其實一點都不着急。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裏，只要不是故意去和天地對着幹，天道也不會來制裁他。

至于說別的大神通？

只要不是閑着，人家幹嘛來和他作對？

而恰恰正是因為這種自信，最終助長了他心底深處的懶惰。

“你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陸壓和通天原本還在思考着太清真人的話，冷不防突然被遲添錦這麽一問，他們都愣了一下，臉上不約而同都浮現出了些許茫然。

遲添錦錯了嗎？

那如果說，對方錯了的話，一直都在幫助着對方的他們又算得了什麽呢？

彼此相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都陷入沉默。

“看來是真的錯了。”

将他們的種種反應全都收于眼底，遲添錦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呵呵呵，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的笑聲透着一絲蒼涼，仿佛是歷經千帆之後，再度複歸于平靜的海浪。

不過雖然心底裏有些郁悶，但是伴随着這樣一串猖狂大笑，笑到最後，遲添錦臉上的表情再度複歸于純淨。

或許就如同對方所說的那樣，他應該放下一切，腳踏實地去這個世界看看。

才剛想到這裏，他只覺得眼前一花，而後就發現面前的畫面出現了異常的改變。

原本明朗的天際被染成血紅，江河湖海不再咆哮，仿佛變成了一灘死水……

大地上，因為缺少水源潤澤而龜裂出無數巨大的裂縫，白骨磊磊仿佛昭示着天地的末日。

就在這個時候，四道光芒從天而過，直接朝着遲添錦席卷裏過來。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被分成了無數片。

而那股兇殘的氣息是空軍将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的——屬于誅仙四劍的力量。

“我不能繼續停留在這裏。”

喃喃自語一聲，遲添錦眼中掠過一絲堅定，而後邊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卻是一言不發直接離開了山谷。

“我怎麽感覺他有點像是走火入魔了？”

嘴角抖動一下，面對一會兒笑、一會兒郁悶的遲添錦，陸壓真的是有點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

作為被詢問的對象，通天心裏的壓力也非常大。

與此同時，他也不禁有些埋怨起了自家大哥。

本來嘛，他們之所以将人帶到這邊來，是為了請求指點迷津。

可是結果呢？

不說問題沒有得到解答，原本好好的遲添錦看上去都像是被刺激的傻了一樣。

這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先別管這個，他要走了！”

正在通天忍不住腹诽的同時，一旁的陸壓伸手扯了扯通天的袖子，語氣忽然間變得有些凝重。

通天轉頭一看，果然就見遲添錦已經架起了一股雲霧，直接朝着天際飛去。

“那我們還在這裏愣着幹什麽？趕緊追上去啊！”

這個時候，通天也不知道是應該罵陸壓是個傻子，還是說遲添錦想一出又是一出。

但是現在的确不是說這些問題的時候，因為他們如果在這裏拖延下去的話，那人直接就跑沒影了。

“好好好——趕緊追！”

同樣的，陸壓也沒時間和通天擡杠。

話音剛落，只見他腳下飛起一道火光，而後裹着整個人直接緊緊追着遲添錦而去。

事實上也不怪他們如此奇怪，畢竟洪荒如今一片紛亂，可不算太平。

然而遲添錦卻又說想要出去散散心，你說這話讓他們怎麽接？

“散心……我真的是服了他了。”

要散心，什麽時候不能散心？

非得挑在這個時候？

“我怎麽感覺他去的方向好像是西方？”

跟着遲添錦，足足飛了一會兒，陸壓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轉頭打量了一下，他這才崩潰地發現自己等人已經來到了西方邊緣。

昆侖山原本橫跨東西兩地，東昆侖隔壁就是西昆侖，西昆侖再過去就是西方了。

他們之前只關注着遲添錦，但是卻給忘了他到底要去哪兒。

如今雖然發現，但看上去已經來不及了。

在他身後的通天這會兒也到了，看着那漫天黑雲，他的臉色也與之有的一比。

“現在阻止他還來得及嗎？”

面對陸壓的詢問，通天甩了甩袖子，“人都跑進去了，你覺得現在還能阻止他嗎？”

好吧，看來如今的他們也早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

“啓禀魔祖，根據手下眼線所傳回的消息，混沌水神添錦、昆侖上清、離火陸壓都已經來到了西方地界，目前似乎正在朝着我們這邊過來。”

西方山谷深處，原本正在默默錘煉誅仙四劍的羅睺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自己手下傳來的回報。

“你可以确定嗎？”

伸手輕輕一揮，四口還沒有完成的兇劍再度沉回到了地底深處。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羅睺的反應看上去有些奇怪。

将目光轉向那個跑過來和他通報這個消息的小魔，羅睺那張蒼白的臉上挂着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呀！”

那小魔也不知道眼前這位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這卻并不妨礙他把真實的消息向上逐步傳遞。

“好了，沒有你的事，你先下去吧。”

揮了揮手，羅睺仿佛耐心用盡，直接把人打發出去。

而後他并沒有如同之前那樣繼續反複錘煉誅仙四劍，反而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麽說呢？

對于不請自來的遲添錦，羅睺心中的感覺有些複雜。

與其說是擔憂，倒不如說更更為期待對方的到來。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關于對方主動過來的原因，就算還沒有見到遲添錦，他也能猜到一二，羅睺就算在這裏都能夠猜到。

別忘了，在不久之前他們還見過一面。

……

“不是，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另一邊，緊趕慢趕，通天他們好不容易追趕上了遲添錦。

結果誰知道他們這邊才剛找過來就直接看到了準備炸了羅睺老巢的遲添錦——

這一刻，通天的表情非常絕望。

沒等遲添錦動手，已經察覺到不對勁的通天二話不說就擋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态度十分堅決，“你給我停下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麽。”

面對擋住自己的通天，遲添錦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其實他也知道，如今要是不說清楚，他們是不太可能放他出去的。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說就能說得清楚的，況且事态緊急，如今這麽耽擱下去，指不定回頭羅睺的誅仙四劍都已經出爐了。

如果說在誅仙四劍還只是一個半成品的情況下，他還有信心能夠将其摧毀。

可等到誅仙四劍真的成功出爐，那到時候再說，什麽都已經完了。

“你先在這裏等我，你就留在原地不要走動，我馬上就回來，在此期間我們發生什麽你都不要管！”

深呼吸了一下，遲添錦也不顧通天茫然無比的神色。

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他直接飛了出去，目标也非常明确，直接就指向了羅睺。

“呵呵，終于來了嗎？”

羅睺早在一旁等候着遲添錦的到來，所以面對這突然殺出來的不速之客，他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反而仿佛松了一口氣。

“羅睺，我不管你到底要做什麽，誅仙四劍我一定要摧毀，你別想靠這個統一洪荒了！”

遲添錦站在山谷上，手上已經凝聚出了一顆巨大的水球。

伴随着水源咆哮，他看着飛上來的羅睺，眼中帶着一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瘋狂。

不能等着誅仙四劍過來收割群仙諸神的性命，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率先動手。

作者有話要說：

遲添錦：“我要終結這一切！”

——

更新。